作者:半瓶猫
紧接着,一个极其厚重的结界顶天立地拦在机械傀儡面前。
它突然停下脚步,手掌在结界上碰了又碰,像是在思索如何破除。
不得不说,千机门的弟子修为都不怎么样,但造的机关还是经得住考验。
玩家们看到这一幕都松了口气。
“你们可以啊!”
黑山感叹,“回头我们逆天宗也在山门处铺设机关,争取让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说着,他拍了拍瞿小溪瘦弱的肩膀:“到时你可得教我们。”
瞿掌门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教?”
“不乐意就算了。”
黑山知道自己刚刚才得罪人,这会儿也不好套近乎。
“乐不乐意的另说,关键我们也不会。”瞿小溪坦然道。
“啊?”
“你们现在看到的,都是上上上上任掌门留下来的东西,属于千机门的遗产了……”瞿小溪叹了口气。
众玩家回忆起在琉璃镜中看到的场景,深以为然。
那也是。
照谢奇风这么搞法,三天两头就找诡物袭击千机门,他们能传承下来就很不错了。
“那你们就是个空壳子啊?”龙十三哪壶不开提哪壶。
瞿小溪眼皮子垂了垂,随即亮起一簇光。
“也不是。”
“我们还是有点本事的!”
他突然往前冲了几步,口中大喊:“众位弟子听令!列阵!”
数十人迅速站成几排,看似散乱,实则有序。
一道道光柱从他们手中的法器升腾而起,直冲天际,若是这时有人在半空俯瞰,会发现这些千机门弟子的站位正好绘成一幅星图。
这些灵气光柱在空中汇聚,又重新降下来,落在瞿小溪身上。
蓝风呼吸变重。
“当年都说千机门阵法符术一绝,如今总算让我见识到了!”
玩家们也是被这数十道炫目的光柱晃花了眼。
“教练我想学这个!”
大黄拿狗爪子踢了踢耳朵,想到了一句话。
“这是不是就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它看不懂眼前这个阵法,只知道他们逆天宗的人此时都是一脸激动,那应该很厉害吧?
没想到千机门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有这么丰厚的底蕴。
在众人瞩目之下,瞿小溪腾空而起,徐徐上升,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支花纹繁复的朱砂笔。
随着笔尖移动,一道泛着暗红光芒的咒语凌空而现。
“这也太帅了!”玩家们攥紧了拳头,目光灼灼。
“符成!”
随着瞿小溪一声喝,一道灵符于半空定型,径直穿过结界,朝着机械傀儡的方向飞去。
只见灵符轻左晃右晃来到机械傀儡跟前,速度慢得连乌龟都能轻易躲过。
机械傀儡微怔了怔,往旁边缓缓跨了一步,就见灵符从它耳旁掠过,往身后去了。
众玩家:???
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啊?
“唔……”
瞿小溪摸了摸后脑勺,“这道灵符的效果原本应当是落在机关仙卫身上,将它的胳膊腿全卸下来的。”
“果然功夫不到家,跟预想的还是有点区别。”
黑山语气幽幽:“只是有点区别吗?”
咔嚓。
机械傀儡暗暗发力,结界裂了一道缝。
“先别纠结这事了。”瞿小溪拽起坠地的袍角,往后退了几步。
“咱们还是赶紧跑吧!”
听到这话,千机门众弟子一溜烟往山上跑,比自家掌门速度还快。
咔嚓咔嚓。
又是几道明显的裂缝。
逆天宗众人回想起这家伙之前在灵音阁放出的那一股强大力量,也纷纷往后退。
离这最近的传送点是灵音阁,他们可不想重新花几天时间用来赶路。
却见杜云屏突然上前,以手为刀,凌空一划。
唰!
众人发现那机械傀儡停下了动作。
“趁现在!”
杜云屏手一抬,一股无形的力量绊住了瞿小溪的脚步,“再画一道符。”
瞿小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姐姐,为了画这道符,我们灵力都耗光了。”
“现在画不了第二张。”
何首乌摸出个水囊:“我们有日月汤。”
瞿小溪依旧是摇头。
“我们有几十个人。”
“……”
何首乌看了一眼人群,心有余而力不足,“那我们确实是没那么多蓝药。”
眼看灵引丝准备重新聚拢,杜云屏伸出两指,在虚空迅速勾勒,笔走龙蛇下来,一道符咒隐隐成形。
“她居然也会!”瞿小溪惊呼,“而且还无需借别人的灵力!”
这道符叫千机符,只对机关制品起作用,然而消耗巨大,哪怕是上上上上任掌门,灵宗期的老前辈丁魁,也需要几位护法向他灌输灵力。
过了一会儿,他又急道:“错了错了,这一笔不是这么画的!”
这道符咒由道元汇聚而成,隐隐泛着淡蓝色的光。
随着杜云屏将手往前一推,灵符迅速往机械傀儡胸前贴去。
瞿小溪看得直拍大腿,也顾不上跑路了。
“唉,真可惜,错了一笔。”
“但奇怪的是,这样居然也能成符……”
就在这时,机械傀儡身上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响。
咔。
它突然倒在地上,两条胳膊两条腿都与主躯干分离,掉落在一旁。
“咦,画错了效果也一样么?”瞿小溪杵在原地,满脸惊讶。
千机门其他人也都停了下来,大着胆子往山下走了几步,以图看得更加清晰。
咔。
机械傀儡的变化还未结束,身上每一寸拼接的铁皮都在向外瓦解。
不一会儿,地上只剩一堆零件,一个齿轮在原地转了几下,彻底没动静了。
“拆……拆了?”瞿小溪被吓到结巴,“全都拆了!千机符这么厉害吗?”
杜云屏卸了力,踉跄一步,盘坐在地。
这东西消耗掉了她一半的道元之力。
扑通!
瞿小溪突然跪在她面前:“姐姐,你一定是我太祖师爷爷在外收的弟子吧?”
“终于等到你了!”
“这个掌门的位子,我现在就还给你!”
杜云屏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苍白的嘴唇微张了张。
“我不是。”
“你一定是!”
瞿小溪认定他们千机门这个掌门之位就是烫手山芋,谁来了也不肯接,所以杜云屏才要撒谎。
杜云屏无奈。
“你太祖师爷爷是叫丁魁么?他死了有两百年了吧?”
“我如今才十六岁,你看他要如何收我为徒?”
瞿小溪怔愣许久:“那你为何会这千机符?”
“你在我面前施展了一遍,我只是依样画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