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迷恋是病,得治! 第76章

作者:雪下金刀 标签: 玄幻仙侠

  苏祖师可是当初苕月门门主的弟弟,兄弟间的事儿,怎么非要往背叛上扯?

  大家各有各的不服,加上苕月门式微,现在闻人侯首先就要找苕月门发难。

  闻人侯敲开门,祝青探出一个头:“你们来做什么?”

  “找人。”闻人侯道,“我宗弟子失踪,你们可有见到?”

  “你们的弟子叫什么名字?”祝青问。

  “聂权。”

  一道慵懒的女声传来,苏胭走过去:“聂权,是不是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是青凤门弟子的那个人?”

  青凤门弟子立即忍不住,闻人侯按住他们,聂权长得的确不好看,而且衣服上绣了青凤门的标志,苏胭这话明显是贬低他们,但细究起来,倒也不算错。

  闻人侯道:“苏教席见过他?”

  这次万仙谷一事,万道仙府出动了各院弟子,苏胭作为机关室相,还会阵法,一些奇门的事儿都给她负责了。

  闻人侯眼神不善,若是苕月门真欺辱了聂师弟,他们不会放过苕月门。

  苏胭则道:“见过啊,他在我们这儿。”

第73章

  ◎把这只手给我◎

  承认得这么痛快吗?

  闻人侯眼中闪过片刻冷意, 他那段不光彩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便有这位苏门主大半的功劳。

  闻人侯语气低下去:“聂师弟向来稳重,从不会不打一句招呼就离开我们这么久。”

  “你的意思是怪我们?”苏胭让祝青打开门, 门扉洞开,闻人侯瞳孔一缩。

  那位聂师弟此时完好无损坐在地上, 浑身上下一点儿伤都没有, 闻人侯走上前,还撞了祝青一下:“聂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祝青揉揉自己的肩膀,嘟囔了一句什么门派,没一点礼貌。

  闻人侯不理他, 只看向聂师弟。那位聂师弟眸光闪烁, 几乎不敢看闻人侯, 苏胭则笑了笑, 假装很熟般拍拍闻人侯的肩膀, 她带着笑,闻人侯却感觉有一万斤重的巨石在拍自己的肩膀。

  他不愿落入下风:“你……”

  苏胭和善微笑:“刚才你不也是这样撞我门下弟子的?”

  “你们的弟子消失在飞舟上, 你无论从东到西, 还是从西到东,也不该第一个来找我们,还是说你觉得柿子挑软的捏?不敢找别人, 只敢找我们?”

  闻人侯冷了脸,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他不答话:“聂师弟, 她们有没有胁迫你?”

  聂师弟心虚地低下头:“没……师兄, 你有灵石吗?可不可以借我五千灵石, 到了青凤门我就还你。”

  “你要这么多灵石做什么?”闻人侯道。

  聂师弟很难以启齿, 可深知拿不出灵石苕月门不可能放他走,只能道:“我……赌输了。”

  “赌输了?”闻人侯扬高声音,他放眼望去,这才发现地上有不少的赌具,聂师弟也双眼泛红、毫无精神,跟那些个输得没了精气神的赌鬼有什么两样?

  青凤门弟子都没想到是这样的发展,聂师弟,他向来稳重,怎么有朝一日会做出这种事?

  苏胭在心底冷笑,人的心底都铺陈着各式各样的欲,那位聂师弟连基本的两门派之间的龃龉都不能很好地藏在心底,足以证明他没有自制力。

  苏胭只要稍稍勾起他心中以少搏多的欲,他就落入了苏胭的圈套。

  对于敌人,苏胭向来不惮于使用最恶劣的手段。她明令禁止苕月门弟子不得赌博,却可以用这样的手段来膈应暂时不能动粗的敌人,顺便收点灵石。

  她真是太穷了。

  闻人侯瞧不上赌鬼,可这人偏偏是他师弟,闻人侯咬牙切齿:“五千灵石,你自己没有吗?还是说……你都输光了?你的储物袋呢?”

  聂师弟手一摊:“都没了。”

  苏胭道:“不只是储物袋,还有储物戒,灵石丹药法器全部输光了。赌,是一个看不见深渊的无底洞,你连这都不明白吗?”

  闻人侯听她说这种风凉话,压着声音道:“苏门主,他为什么踏入这个无底洞,苏门主不一清二楚?这笔灵石我不会给他出,苏门主诱使万道仙府同门做这样的事,也并不光明磊落。我会去禀告明流真君,让他主持公道。”

  苏胭已经坐下,她身上银色的临风阁室相衣服上自带法阵,苏胭嫌弃银雪色招摇,并且有一种不符合她性格的柔弱圣洁感。

  苏胭把它改成了浓墨一般的黑色,配上漆黑的魔刀,倒是说不出的贴切。

  她倒了一杯茶:“谁说他赌博是和我们一块儿赌?”

  “我们苕月门有门规,在门内不许赌博。”这条门规,苏胭基本不会放开。闻人侯急切:“那他到底输给了谁?”

  苏胭扣扣桌子,房间内纱帘无风自动,叽叽喳喳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从纱帘后窜出来许多只鸟、鼠,甚至有几只长得格外恐怖的蛊虫,鸟拍打着翅膀,飞去啄聂师弟的头发。灵鼠则跳上他的膝盖,示意他快点还钱。

  几只蛊虫更是挥动钳子,令人望而生畏。

  苏胭道:“他欠的是他们的东西。”

  苏胭起身,将魔刀一扔,插在门上,断了他们出去的路:“这只鸟,叫做风惊鸟,风惊鸟的唾沫可解大多数毒,是做解毒丹的好材料,价格不菲。这只灵鼠,是寻宝鼠的一种,可以带修士寻找宝物。这几只蛊虫,不用我多介绍,是苗前辈的蛊虫。”

  “他想拿到风惊鸟的唾液,想要蛊虫的蛊毒,还想要寻宝鼠替他效力,只能和它们赌。”

  闻人侯听得头皮发麻,这些的确是至宝,难怪聂师弟会冒这样的风险。

  苏胭说:“你不会要赖账吧?苗前辈的蛊虫生起气来,谁也没法控制。”

  闻人侯不敢,他刚来万道仙府,就看见苗六花诡异的蛊虫爬满整个万道仙府,那个场景,他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忘。

  “这些……是怎么上飞舟的?”闻人侯道,“是不是你们故意的?”

  “你不觉得你很可笑?”苏胭露出一丝讥嘲,“我门下弟子有御兽师,这次去万仙谷这么危险,我们自然会带上一些兽。他和这些兽赌博,可不是我们按着他的手。”

  “我很好奇,现在是他犯了事,请你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再想混淆视听,别怪我动手。”她凑近闻人侯,“毕竟,你知道哪怕我现在杀了你,无论是万道仙府还是青凤门,都不会真正惩处我。”

  她还有利用价值。

  苏胭抬手,闻人侯堂堂元婴修为,却被她割下一缕头发。

  纵然有闻人侯没动手之故,但金丹修士敢这样挑衅元婴境修士,已经足够作死。偏偏,闻人侯不敢发作,苏胭那身古怪的法门太令人忌惮,而且她说的也是实话。

  青凤门还想知道飞升机缘,怎么可能真惩处苏胭。

  闻人侯现在不得不收敛傲气,他一直认为苕月门不过是小门小派,在青凤门面前,就像是被碾压的蚂蚁。他只要不放在台面上来,暗自像这样挤兑她们,她们必然不敢坑声。

  没想到这位苏门主的脾性,比他打听到的还要奇怪。

  在万仙谷的事尘埃落定前,苏胭确实不会被惩罚,但等那件事一过,她这样的态度秉性,定会被世家宗门收拾。

  她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难道她认为仅仅靠着万仙谷机缘,她就能成长到能睥睨青凤门?无稽之谈。

  闻人侯意有所指:“苏门主可真自信。”

  苏胭叹息一声:“谁叫有的人明明有求于人,还放不下身段?”她是半点也不怕,对闻人侯这样的人来说,他自以为自己位高权重,所以别人也得敬着他。

  一旦不敬着他,他就会害怕。

  这也是苏胭性格这么不讨喜的原因,但凡有人的地方,总有些约定俗成的规则。比如地位低的人要对地位高的人点头哈腰,但凡一个人不这么做,对方就会摇头叹息,说你这个人将来难成大事云云。

  其实这是他们害怕了。

  他们心底的欲之一是成为人中优越的那波群体,当发现不如他的人不敬着他的优越,他怎能不怕?怎能不费尽心思打压这种人,生怕被带累得人人都不敬重他。

  可惜,闻人侯现在打压不了苏胭。

  他只能忍了这气:“多少灵石?”

  “目前还差五千,以及一只手。”苏胭回。

  “一只手?!”闻人侯面色大变。“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要他一只手,他怎么修炼?”

  “不是我要他这只手,而是他想要寻宝鼠替他卖命,寻宝鼠则看重他这只手,他们相互交换了赌约,最后,他输了。”苏胭道,“没有一个赌徒能从赌场全身而退,如若你们不愿意,寻宝鼠并不擅长战斗,你们可以不履行赌约。”

  “但是,这几只寻宝鼠回去告诉它们的族群,以后寻宝鼠恐怕都不会再为青凤门卖命,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

  闻人侯沉默了。

  一个聂师弟,值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那位聂师弟现在已经悔不当初,朝闻人侯扑过去:“师兄,救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愤怒的蛊虫爬上他的肩膀,那位聂师弟被吓得几乎晕厥。

  闻人侯狠了狠心,把聂师弟的手拿开:“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聂师弟,你之后好好休养吧。”

  苏胭嗤笑一声:“动手吧。”

  她当然不会自己动手,而是由苗六花的蛊虫亲自操刀,蛊虫的钳子看似小,却无比锋利,像切瓜一样切下聂师弟整条臂膀。

  聂师弟惨叫的声音传遍整个飞舟。

  苏胭丝毫不怕这么血腥的场面,盯着断裂的手看,甚至用手碰了碰断手处的鲜血:“原来他之前用蛟筋接过手,难怪寻宝鼠要他的手,毕竟要寻宝嘛。”

  那位聂师弟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脸上低落,几名师兄弟紧紧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大叫耗费心力。

  好惨,像一条落水狗。

  苏胭顿觉索然无味:“带他走吧。”

  闻人侯深深看了她一眼,把仇恨压在心底,离开这个房间。

  因为那位弟子的一句话,苏胭做了这样一件事,不可谓不冷酷。但她发现,自己这次做坏事,并不只是想要灵石,而是很想看别人的欲被释放出来。

  那位弟子以言语,想要打压苕月门弟子,激起苕月门弟子的难受。

  她就随之激起他的赌性,以牙还牙,只是结果确实惨烈了些。魔神之道,神在后,魔在前,这名弟子如若经受得起考验,也不会有这个下场。

  谁规定报复只能在合理范围呢?要知道,青凤门这次的打算可是要先利用她打开机缘,再杀了她。

  闻人侯等人离开这个房间,飞舟上不少人都听到了刚才的惨叫。

  钟语溪从房内走出,看见聂师弟没了一条手臂,顿时走过来:“他怎么了?”

  闻人侯不欲多说,朝苏胭房间望了一眼。

  钟语溪明悟,她怔怔的,这里是飞舟,她们将要去万仙谷进行试炼,苏胭也敢设计害她看不顺眼的弟子?

  钟语溪此时已经明白苏胭的性格,她只是好奇和后怕,为什么当初她几次三番和苏胭作对,她却没被这样对待?

  钟语溪愣愣看向苏胭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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