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欺四窃
师衔羽听得直皱眉:“这都是什么人啊?好过分!”
“这客栈里的生面孔估计都是金沙原周边的宗门。”荀心道:“看这架势,不像是来相助,反倒像是等着渔翁得利。”
徐观棋也道:“邪魔之事可大可小,若放任其成长下去,莫说金沙原,恐怕整个云来海府都不会好过,他们说着前来相助,却都只是三三两两的人……是对自己实力自信还是不把邪魔放在眼里?”
李恒哼道:“鬼知道他们都什么小心思。”
几人说话间,晏云山却突然打乱了阵法,抬眼往客栈大门处望去。
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身形高大,穿着朴素的粗麻布衣,戴着斗笠的修士。
说是修士,却叫人看不清修为,然他自身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满是是潇洒利落,令人无法忽视。
“怎么了?”李恒还在好奇,跟着晏云山视线看过去,也没发觉异常。
晏云山目光还落在客栈门口处的修士身上,嘴里却继续说着之前的话题:“白沙门有个叫秽离的法宝,但愿这什么少宗主有随身带着。”
李恒继续问:“那是什么?”
晏云山道:“能暂时镇压魔气的天阶法宝。”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门口那名相较于其他衣着或是华丽或是精致或是统一制式的修士而言,显得格外寻常,甚至说得上破落的修士身上。
而那修士,一进客栈便四下随意环顾一眼,同时唤着小二:“小二,店中可还有神女醉?”
神女醉,是金风窟的特色美酒,嗯……也是唯一的特色了。
听闻此酒在此地盛行了好几百年,最初乃是神女在此间云游,歇脚时,饮了一户人家自酿的水酒,而后长醉三日,醒后大赞美酒难得,还特地讨了许多,分与三窟护法及弟子。
于是此后神女醉便传出了名声,那户人家也因此成了金风窟唯一的酿酒大户,神女醉也成了金风窟的“流量密码”,往来的外地修士,总也要品上一品,才不算枉来一遭。
不过师衔羽他们此前没有关注过这些。
青云山尚在时,师衔羽自己倒是每年都有一些自酿的五花八门的酒,但那些酒她一开始只是酿来自己喝,后来和同门关系渐渐亲密,于是也开始招待同门,再后来……大部分
都进了大师兄的肚子,再再之后,就是青云山出事,于是再好的酒也没了人喝,她也再没有拿出来过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即便听到酒,她也没多大情绪波动,好似忘记了这回事。
这会儿,她只一心想着晏云山的话,暂时镇压魔气……他是想做什么。
她见晏云山看向门口,也跟着看过去,依旧只是平平无奇。
苏蛮上前招呼:“有的,客官里头请!”
客栈里人多,空位不多,那修士四下看过之后,便自顾来了李恒他们那一桌,笑问道:“几位道友,介意拼个桌吗?”
晏云山凝视他半晌,忽地起身,示意旁边空位:“无妨,道友请坐。”
那修士爽朗一笑,转头吩咐小二上酒。
等苏蛮离去之后,他看着晏云山,笑道:“哟,江护法,久未相见,你这是……换风格了?”
晏云山笑了笑,不答反问:“道友可是故人?”
“尚未自我介绍,在下李衔珠,沧澜人士。”说话间,他摘下了斗笠,一张对李恒他们而言格外熟悉的脸,也豁然明晰起来。
“将……!”李恒开口就要喊出来,被荀心猛地拽住捂了嘴。
李长歧摆摆手,笑道:“无妨,无妨,我已设下结界。”
“……”荀心看了看桌面上那个阵法残骸,一时无言。
晏云山摇摇头,笑道:“这阵法虽妙,但品级太低,即便客栈里有别人在用,也不足以破开将军的结界。”
荀心这才放心下来,松开李恒,而后才道:“将军,你竟真的来了。”
“我曾受人之托,为邪魔走这一趟本就是非来不可。”李长歧说完,目光看过荀心,李恒和师衔羽三人,见李恒已有突破,难免欣慰,又怎:“如何,此行可有收获?”
第82章 挨骂李恒一听这话就是哐哐点头,……
李恒一听这话就是哐哐点头,颇为自豪:“我已经突破了!”
李长歧看他这不值钱的样子就不忍直视,道:“早几十年就能做到的事,你非得拖到现在,你在得瑟什么?”
李恒:“……”挨骂了,不嘻嘻。
李长歧转而看向荀心和师衔羽:“你们呢?”
荀心认真道:“略有感悟,但仍需时间见证。”
师衔羽感叹修仙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老师检查作业,但她还是点点头,认真答道:“修炼的功法都越发熟练了,但修为境界仍是止步不前。”
李长歧哈哈一笑,随后却道:“如果我是你,我会说:虽然修为境界仍是止步不前,但所练功法均已越发熟练。”
“啊?有区别吗?”师衔羽茫然,眨眨眼,不知何解。
李长歧只道:“且记着吧,日后,你若再去了其他宗门,或许能用上。”
师衔羽不明白:“将军府很好啊,为何要再去其他宗门?”
“我随口说说罢了。”
李长歧笑了笑,而后将目光落在徐观棋和晏云山身上。
没等他开口,李恒就主动介绍道:“将军,这位是徐观棋,原是俱河国的仙门弟子,不过他的宗门已经没了,现在是个散修,与我们同行,沿路都帮了我们不少。”
说完徐观棋,他又去说晏云山:“这位……”
他还未开口,李长歧便摇摇头,对晏云山说道:“我看得出来,你不是江护法。”
早些年他在金沙原游历之时,见过江别弦。
彼时江别弦虽不是护法之首,但那个人气质与性格却令李长歧过目不忘。
虽了解不多,但……嗯,但可以说江别弦是鸣沙窟,或者说是烛沙神女的脑残粉。
而且他出行在外时,一般都是跟在烛沙身侧护法,鲜少独自在外,也向来看不太上金沙原之外的修士,不可能收敛他引以为傲的战修体格,穿上外族衣物。
晏云山闻言便笑了笑,朝他抱拳,认真道:“我确实不是江别弦。当初多亏将军所授功法,晏某侥幸逃过一劫。”
他认识的人很多,主动的,被动的,好的坏的,他有所求的,有求于他的……数不胜数。
虽大多都已从他记忆中淡去,但自相识以来直至现在都对他毫无图谋的,却只有武莫将军一人。
且当初的分神之术,也是将军传授于他,才叫他有了这一线生机,他对其,自是敬重万分。
“……”但很可惜,李长歧这辈子活了五百多年,最爱慷慨相赠。
虽然自己在灵石丹药法宝上穷得不堪入目,但传授给别人的功法却多得数不清,以至于他这一时也想不起来眼前这个披着他人皮囊的人究竟练的是他给的哪一种功法。
不过那也不重要就是了。
他只问:“我观你元神至纯,灵魂却如烛火飘摇不定,却是为何?”
晏云山摇摇头,道:“虽九死一生,但死劫仍在。”
师衔羽一直安安静静听着,这会儿不由偏头去看他。
死劫仍在,是什么意思?
死劫她知道,可死劫仍在?是说他还有可能会死?
李长歧仍然没有追问他的名姓,只说:“既然如此,那你可得抓紧时间,我看你死气萦绕,这肉身又不契合,若是灵魂长期无处依附,拖久了恐怕后患无穷。”
修士自身长寿已是逆天而行,若再夺他人生机,岂不更是与天搏命?
凡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
晏云山对自己的情况自是清楚,可眼下他也没有办法,只点头应下:“多谢将军提醒。”
李长歧却摇摇头:“好了,你们不必再称我将军,将军不便出府,诸位唤我李衔珠即可。”
师衔羽没大没小的,直接问:“李衔珠?将军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我最初的名字,修行之后才有的李长歧。”李长歧摆摆手,道:“也不重要,只是一个称呼罢了,这个名字知道的人没几个。”
他已许久未听人喊过这个名字了。
再久下去,他都怕自己都忘记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名字。
几人谈话间,苏蛮已端着菜上来。
能酒菜上齐之后,李长歧便道:“好了,跟我说说吧,金沙原的情况。”
晏云山看向师衔羽他们:“你们先说地面上的,我再做补充。”
……
一个时辰后。
几人吃饱喝足,走出云上沙洲。
晏云山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说道:“我要先去一趟罗轻楼,等拿到秽离之后再去寻鹿王,李大哥,你呢?”
师衔羽最不能理解男人的一点就是,不管他们原本是什么辈分,经过一段时间的“友好相处”,都可以直接变成兄弟。
就像晏云山和李长歧。
经过一个时辰的礼来我往,二人居然成功打成了平辈,连师兄弟都省了,直接以大哥贤弟相称。
师衔羽托腮:如此看来,我亦可自称将军他妹啊!
“我要去鸣沙窟,与烛沙见一面,你找到鹿王之后便传信给我,鹿王之力至纯至净,你的肉身不稳,贸然行动恐会遭受波及,务必等我汇合之后再行动。”李长歧已经戴上了他的斗笠,说完后,见晏云山点了头,他便回头向自己的几个弟子,叮嘱道:“我和贤弟的看法一致,罗帐必须苏醒,才能彻底解决他带来的隐患,但他的具体实力我们也未可知,你们修为尚低,这期间尽量远离鸣沙窟。”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鸣沙窟周边亦有不少低阶修士居住,你们若是有心,能帮则帮,但务必以自己性命优先。”
荀心等人点头应下。
李长歧说完便先行离去。
晏云山也准备离开,师衔羽下意识喊住他:“大师兄。”
晏云山回头,挑眉,看她:“何事?”
师衔羽:“……”
老实说,晏云山自己的脸做这个表情,更多的是少年意气。
江别弦的脸……甭提了,像个为老不尊的浪荡子。
师衔羽一万句话堵在心口,被这张脸给打回肚子,她摆摆手,客客气气地说了句:“你肉身不稳,就多当心一些。”
不过她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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