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瓦达瓜擦
他依旧能无比清晰地看见,林满杏躺在地上,她是那么可怜可爱,好像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对她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甚至、甚至……
眼睛像是有自己的主意一样,不由自主地又向其他地方瞥去。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要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薛理抬起手就又想给自己一个巴掌。可巴掌过后,他的视线却还是死不悔改。
薛理不是没有想象过的。每天给林满杏浣洗她换下来的衣物时,他不是没有想象过的。但当想象真的变成真实的画面,砸在他的头上时——
有什么声音,在仅仅剩下呼吸声的安静房间里,无比突兀地响起。
薛理猛地一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疯了,他真的是疯了!
他今天一定是疯了!
薛理从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卑鄙下流过。而让他更加可耻的是,是哪怕他明明已经意识到他的那些想法与冲动有多么肮脏,可他依旧欲壑难填,以至于……
顿时,薛理那张本就染上情欲的,潮红的面庞更加红得滴血。他连滚带爬地爬起来,丝毫没有往日里上位者的从容不迫,他的神情惊恐而又慌张,身上的那套西服凌乱得不行不说,双腿也站不稳了,他跌跌撞撞地就要逃离这个地方。
离开。
他要离开这里!
他绝对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如果他继续待在这里,他怕,他怕……
不可以!不行!
他必须得离开!
无数道声音提醒着他,为他敲响道德的警钟,最后化成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推着他的脊背。可正当薛理不管不顾地就想离开时,身后,林满杏的声音却给他当头一棒,让整个人僵在原地。
“薛理,我、我好像破皮了。”
支着手臂,缓慢地从地上坐起来的林满杏,丝毫没有发现现在的气氛有多么诡异,她一无所知地、用着可怜巴巴的语气,委屈地说道:
“薛理,我疼。”
*
“薛理,我疼。”
这四个字如同血蛭一般瞬间咬住他的脊背不放,让薛理几乎不能再走出一步。
他站在原地,明明是人是站直的,可身体却在隐隐地颤抖着,他额上的青筋、他咬住的双唇、他紧握的拳头……都在颤抖着。
就这么过去了一分钟,或者更久。
薛理抬起手,像是在警告自己,又像是惩罚自己,他起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下一刻,薛理迅速转身,单膝跪下,将还坐在地上的少女抱了起来。
而后,他将她放在床边,他甚至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他转身就要去找什么。
“满满,上药,我、我给上药。”
*
纯白冰凉的药膏,被男人用棉签轻轻地擦拭上,可哪怕薛理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他还是能听见坐在他面前的林满杏,不知是被弄疼还是被冰到,忍不住小声地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顿时,薛理那只本来就抖得跟筛子的右臂,这下抖得更加厉害了。他几乎是本能地,抬起左手照着自己的左脸又扇了一耳光,想以此来让自己冷静清醒点。
接着,他又魔怔了似的,一边上药,一边低声对着林满杏喃喃道:
“不、不疼了,满满,我们、我们不疼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满满我该死,我该死……”
终于,药膏上完。
薛理跪在地上,颤抖着手,在一连几次失败后,他总算是将林满杏新换上的睡裙,领口处解开的那些扣子一一扣上,让那抹压根就不怎曾示于他人的白腻,重新被遮掩在衣物之下。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薛理知道。
他对他的满满做了那种事情……事情怎么可能就那么结束?!
满满她……她现在肯定对他失望透顶,她肯定会觉得他跟那个想要猥亵侵犯的男人没有区别,她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再也不相信他了,再也不愿意看见他了。
越想下去,薛理就越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半个身体断臂悬崖,他只觉得整个人摇摇欲坠。而唯一那一条救命的绳索,就是在林满杏的手上——可他却连抬头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薛理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后悔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情。
后悔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控制住欲望……明明他这一两年来,他都可以忍住,都可以当做那些梦境没发生过。可偏偏就在今天,他把那些下流的、无法言说的欲望付诸行动。
这到底、这到底是为什么!
薛理悔不当初,而这同时,他惴惴不安地看着林满杏,等待着她开口给他判刑。
满满她会说什么?她是会说他恶心下作,让他滚,滚得越远越好?还是说他不知廉耻,她讨厌他,再也不想看到他?
又或者,她会说她要报警,让警察来惩罚他……可以的,这是可以的,这是应该的,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之前她就知道让警察把那个想要猥亵她的男人抓走,所以现在想要报警也是应该的,这说明她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她长大了。
可是、可是,相比报警,他更宁愿她直接惩罚他,朝他撒气。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是他活该、他应得的,她怎么对他他都会受着,他都不会有一句怨言,只要她愿意原谅他就好……
脑海里混乱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薛理控制不住地去想象每一种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场景。
可突然。
“哈……”
薛理听见了一声很不合时宜的哈欠声。
他意外地抬眸看去,便见面前的人抬起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然后她用着一如既往慢吞吞地说道:
“薛理,我困了。”
“你能不能帮我给林元宝洗澡,我想要睡觉。”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这一刻,薛理目光凝滞。
心也像是死了一样。
第100章 小村姑也能让爹味总裁自我催眠吗?“……
为什么?
为什么林满杏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他吻了她、他摸了她、他甚至还……他甚至还亲了她的那里,看了她的那里,她怎么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她怎么可以不惩罚他,就这么让事情翻篇?!
怎么可以!
“啪”
手中的钢笔被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狠狠地摔在桌子上。薛理再也坐不下去,他快步走到卫生间,随着“哗哗”的水流声响起,薛理对着自己那张尽显心烦意乱情绪的面庞,就双手盛着水,一连泼了好几下。
直到冰凉的水流让他的大脑稍稍冷静下来,他才双手撑着洗手池台,抬头看向镜子里,湿哒哒的发梢还往下滴着水的自己。
距离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在这之前,薛理从来没想过时间可以这么难熬。难熬到他每天坐立难安,一份文件都看不下去,一个会议也坐不下去,睁开眼闭上眼,眼前都是那天晚上旖旎而又混乱的画面,叫人呼吸急促,精神失控。
为此,薛理已经好几天没有在正常的时间回过家了——虽然更准确来说,是他有意在躲避着林满杏。
这几天他每天都是凌晨回家,天刚刚亮便又坐车去公司。除了……除了他怕林满杏再像之前生病,又或者她背着他偷偷熬夜不睡觉,伤害身体,不得已需要在刚回来和要离开的时候,又进林满杏房间看她一会儿。除此之外,薛理就没有跟林满杏见过面,更别说说过话了。
但哪怕这是他主动选择的,薛理还是有种说不出的烦
躁。
就好像他其实并不甘心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就好像……他还在隐隐期待会发生什么更难以掌控的事情。
可明明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啊。
躁动的情绪让薛理一向条理清晰、思维敏锐的大脑又一次变成一团乱麻,他气得忍不住抬起手又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今天的第五个巴掌。
对,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薛理反复在心里和自己这样强调着,像是要把这句话烙印在头脑里,让自己记得清清楚楚。
他应该感到庆幸的,薛理告诉自己。
那天晚上他对林满杏做的一切,都这只是一个意外,只是一个他没能控制好下流欲望的意外而已。
既然林满杏没有因此对他生气,没有因为他对她做了那些过分的事情害怕他、讨厌他,那他就更应该将那个晚上的一切都忘个干净,然后好好地补偿她,和她保持好距离,保持好长辈的距离,避免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照顾她、教导她,陪伴她,哪怕他作为长辈,他亲了她,他摸了她,他舔了她……
但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只要他能控制好他的欲望,只要他能和林满杏保持好男女交往该有的距离,只要他能牢牢记住她是林满杏的长辈……
就算是他对她做了只有结了婚的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亲密事情。
那又怎样!!!
“嘭”
面前的镜子被男人的拳头砸了个粉碎。
无数块镜子碎片倒映出了男人那张几乎完全失去理智,失态得狼狈的面孔。
*
镜面上倒映着男人的面孔。
薛理已经站在镜子面前快十分钟了,可他依旧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表情去面对林满杏。
但是薛理知道,不管怎么样,他今天是一定要迈出这一步的。因为还有两个多小时就是林满杏二十二岁的生日了,他必须要尽快摆出一副可靠的长辈模样面对林满杏,就像之前那样。
终于,再又一次扯动僵硬的肌肉,露出一个无比难看的微笑后,薛理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下定了决心。
“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