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瓦达瓜擦
“不能,他掉得太下面,传不过去。”
“小花……唔、”
在林满杏又一次喊出这个名字时,柴寄风转过身,堵住了她那张又要有乱七八糟的问题呼之欲出的嘴。
“不是小花,是小风。”
柴寄风不满地用牙齿研磨起林满杏的唇肉。
小花。
这个名字真的难听死了。
他才不叫小花,他叫小风。
而且……
为什么要提于景焕?
为什么要提别人?
这么想着,柴寄风探入她口腔中的舌,就又忍不住泄愤地戳弄着,直到有兜不住的口涎顺着他掌住林满杏一侧下颌的手滑落下去,柴寄风这才停止了这一次的索吻。
那已经被情欲染得喑哑得不成样子的嗓音,低低地响起,他冷不丁地说道:
“林满杏,我忽然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不止是挺好。
是很好。
很宁静、很祥和、很幸福、也很……
满足。
满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明明他的家庭已经很幸福富足了,可这一刻他还是感觉到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满足。
是远比他通过所谓的极限运动,追求的那一刻极度的刺激,还要来得让他满足。
这么想着,柴寄风就又忍不住俯下身。他低下头,与此同时,他握住林满杏那只还戴着红珊瑚手串的手,细长的手指就要从手串中探入去触碰她的掌心……
可这一次,他还没来得及咬住林满杏柔软的唇瓣,就有人猛地将他扯开,对着他的脸就给了他一拳。
“嘭!”
“柴寄风!你找死!”
*
“咕噜咕噜咕噜”
气泡从鼻腔中一个又一个溢出,被人扯着头发压着脑袋浸在水里头的男人,在疯狂地挣扎了好几下后,终于挣脱了另一个人的控制,猛地将对方往旁边一撞。
但哪怕重新接触到空气,柴寄风也连大口呼吸缓和的余地都没有。眼见着发了癫的薛理就又要冲上来,他同样像是头暴走的野兽,举起拳头朝着薛理砸过去。
于是,拳头和拳头相撞的沉闷声响一次又一次地响起,海浪声也随着两人的厮打汹涌起来,在漆黑的夜空下像是要把人吞噬一般。
而在混乱的打斗前,先前还被人压在沙滩上吻着的少女,正一脸惊奇地看着面前的场景,几乎看入了迷,还忍不住感慨起来。
“哇,有人在打架……好厉害。”
只是感慨着感慨着,林满杏看着他们,带着未褪去的醉意和情欲的眼神有些疑惑。她很努力地辨认。
这个是小花,这个是小风,这个是柴寄风,那另一个人……另一个人,是谁呢?
“柴寄风,你下贱!你早就对满满图谋不轨是不是?你这个贱人!”另一边,薛理对着柴寄风的腹部就又是一拳。
“我下贱?!那你又好到哪里去!薛理,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柴寄风一脚踹上薛理的膝盖,“说自己是林满杏的长辈,有哪个长辈跟你一样不要脸,每天都惦记着自己的小辈!想要把人拐上床!”
“你胡说!我没有!”
薛理重新站直,猛地又朝着柴寄风撞过去,”
我在保护她,我在照顾她!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做这些事情,没有人!”
“放你大爷的狗屁!”
柴寄风手肘用力锤向薛理的背部,在他被他锤得闷哼一声不得不松开他后,他又是一脚踹过去,他吼道:
“碰她的胸,摸她的膝盖,还在她身上做了定位。你就是这么做长辈的?薛理,你存的什么变态心思,别人不知道,我知道!”
“你在办公室里对林满杏做的那些事情,我全都知道!”
柴寄风这几句下来,直接给薛理打了个措手不及。薛理心下一慌,下意识就想要反驳:
“我没有!我是在照顾满满、我是在照顾她!如果不这样我怎么——等等,你怎么知道!”
只是,反驳的话说到一半,薛理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脸色又是一变,他双手扯起柴寄风那还没吹干的衣领,质问柴寄风的神情狰狞极了:“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全都知道,柴寄风你给我说清楚!”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手钏上的定位他可能会猜到。可是那天的意外,是在家里发生的,柴寄风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虚了是吧?”
领口被人扯着,面前就是薛理那张狰狞的面庞,柴寄风一字一句地对着他说道:
“之前有一次你开会的时候,我就跟林满杏在一块,那一次她就不小心亲到我了。后来你回来了,我就躲在你办公桌下面。”
“我听得一清二楚,薛理,你都把你的手伸到林满杏衣服里面去了,你对她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你还在她身上放了定位是不是?不然你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我们?定位在哪里,是手机?还是衣服鞋子,又或者是首饰?”
“薛理,你恶不恶心?你这么做跟监视林满杏有什么区别?她是个人,不是你的禁luan!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她!”
“闭嘴,你给我闭嘴!”
羞耻布被人全部扯了下来,那些藏在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肮脏心思也都显露出来,这一刻,薛理彻底恼羞成怒,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就朝着柴寄风吼道:
“我就是有资格,我就是有!”
红血丝在男人的眼球蔓延开来,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此刻却阴暗疯狂得像是索命的恶鬼。
“满满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这么做。”
“孟骞尧没有,于景焕没有,你更没有,你们都没有,没有!”
薛理死死地盯着柴寄风,阴狠的眼神恨不得直接变成毒针将面前的人扎个千疮万孔。
“薛理,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他的丑陋姿态让柴寄风不禁冷笑了一声,他继续讽刺道:“你现在就跟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恶心。”
只是这一次,薛理没有再说话,他转身就朝着林满杏的方向跑去。不过几秒的时间,先前还像失心疯似的打架的男人,这时候却是一副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可怜模样。
“满满,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握着林满杏的肩膀,薛理又将她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她身上没有外伤之后,他没有半点犹豫,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林满杏身上后。
他甚至都没能注意到,黑暗之中林满杏那疑惑的,欲言又止的神情,薛理直接就将人横抱起来。
“回家,满满,我们回家。”
“我们不要在这里待着了,我们回家睡觉。”
没有人知道,在他回到家后发现林满杏不在卧室里,打开监控定位后却发现林满杏先后去了京市最有名的酒吧,又去了相隔几十公里的海岸后,他有多么崩溃多么绝望多么害怕。
他知道明天是于景焕的生日,这段时间以来林满杏也一直想着于景焕念着于景焕。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哪怕会惹她嫌,明天一整天也要待在家里,陪着她的准备。
可他没有想到,林满杏竟然会在今天晚上就偷偷溜出了门——开车来的路上,他不止一次后悔,为什么,为什么他在看那些该死的报表的时候,没有一次停下来看一眼林满杏当时的定位。
但凡他早点发现他的满满不在家,柴寄风那个贱人又怎么会把她拐到这里,对她做出这种事情!
恨不得将柴寄风千刀万剐,薛理强忍着心头的恨意,抱着林满杏就准备带她上车,可就在这时候——
下巴忽然被少女的指尖轻轻一碰,薛理下颌都跟着一紧。他垂眼看去,张口便又要跟林满杏说什么,可没成想,林满杏的手却在这时候,又点上了他的唇瓣。
是他,就是他。
真的是他。
黑夜之中,少女的那双眼眸闪过一抹惊喜。本就没有多么灵光的大脑,在大量的酒精的蒙蔽,和先前几次的旖旎之事刺激下,更是糊成了一团浆糊。
林满杏看着这张因为太暗而有些模糊不清,但还是很熟悉的面庞,她双手一把就环住薛理的脖子,像小鸟似的啄了下男人的嘴角后,在男人僵硬的姿态中,她的声音是毫不掩饰的欢喜:
“于景焕,我就知道,你没有生我的气。”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
“生日快乐,于景焕。”
这一刻,寒意冷彻薛理的骨髓。
*
“先生,小姐,你们回来了。”
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声,朱淳美连忙就起身就开门。在看见薛理抱着林满杏走进来时,她又连声问好,姿态看上去很是谨慎小心。
毕竟今天晚上的事情,有一定程度上确实就是她的失职。如果她早点发现或者是阻拦林满杏出门,薛理也不会凌晨一点出去找人。
只是很显然,这时候薛理压根就没有时间去和她计较。说得更准确一些,薛理甚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留下了两句话后,便抱着怀中的人上了楼。
“朱姨,给满满煮碗醒酒汤,然后你就去睡吧。不用送上来,我等会儿下去拿。”
“嘭”
房门被关上,没有开灯,只是凭借着对林满杏房间的熟悉程度,薛理就可以绕过每一个障碍,从房间的小客厅一路走到卧室,最后将林满杏放在了床铺前面的小沙发上。
而几乎是他这么刚放下来,在车上就一直熟睡到现在的林满杏,睡眼惺忪地醒过来了。
“于景焕,我们是到家了吗?”
面前是一片漆黑,林满杏只记得自己睡着之前,好像看到了于景焕接她回去。她困顿地又揉了揉眼睛,接着又抱着面前人的胳膊,下意识就亲昵地蹭了蹭,她哼哼唧唧地说道:
“我好像还没有跟小花说拜拜,于景焕,这样会不会不礼貌?”
“……”
薛理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没有出声纠正林满杏的称呼。口腔里是一片苦涩,他还是道:“不会。”
而这么回应完之后,薛理又俯下身,像是想要做什么来逃避似的,他脱下了林满杏脚上那双还沾着泥沙的小皮鞋和白袜,同时他又道:
“好了满满,已经很晚了,睡——”
话没能来得及说完,薛理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又一次被林满杏的胳膊搂住,紧接着,少女那湿热的气息,便拍打在他的锁骨上,引起一片细细麻麻的战栗。
像是找到了依靠的小兽,林满杏搂着他,依偎在他的怀中。那头还没完全干透的乌发,发丝一缕一缕地往他的领口里钻。她很是亲昵地就撒起了娇:
“于景焕,我身上黏黏的,好多沙子。可是我好困,我头也好晕,我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