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瓦达瓜擦
“我没有菜。”林满杏不知道他是在嘲笑他,她继续道:“还有,你的手指已经指出来了,这个是第五关。”
应元白笑容一滞:“……”
差点忘了,于景焕这老婆是个傻的来着,冲浪都冲不明白的那种。
不过傻子也有傻子的好玩,起码傻子有品,对着他这身打扮能夸得出来,也不是不能一起玩。这么想着,男人那双下垂的狗狗眼就笑得眯成了两道弯月牙,他开口问林满杏:
“要不要我教你怎么通关啊?”
信口胡诌的话张口就来,应元白又说:“放心,打游戏我很强的,开会的时候我天天在底下Timi,老敬业了我跟你说。我先给你演示一波,相信我,我肯定一次性就能过。”
“你要教我吗?”林满杏有点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但是薛理说我不聪明,教我会变老。你真的要教我吗?那你等会儿不可以生气。”
“……”应元白难得被噎住。
他多少也知道,于景焕他舅薛理好像挺疼这个侄媳妇的。但是听见林满杏这么喊他的大名,又这么直接地转述他的话……应元白总觉着哪里怪怪的。
“哎呀,我跟他不一样的。”应元白大手一摆,信誓旦旦:“我是专业的,专业的懂吧?要不是看在你今天夸我的份上,我本来都要收费的。”
林满杏:“但是我本来也不要找你,你收费我也不会给你钱的。”
应元白:“……不是,你听不出来我是用侧面衬托的手法,说我技术好吗?”
林满杏:“听不出来。”
“……”应元白:“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主意,欲擒故纵是吧?哼,我现在就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手机给我,我来。”
“应元白,你不走?”
虽然知道应元白平常是个多么闲得没事找事干的二混子,路边的狗都能聊两句的德行。但是这时候见应元白大有要跟林满杏一起打游戏的意思,卢嘉木还是冷笑了一声,提醒道:
“你小心等会儿于景焕出来,看见你跟她坐这么近,连人带鞋把你丢出去。”
卢嘉木幽幽地又补充了一句:“你可别忘了,之前宴会有个老外就是想给她个贴面礼,于景焕就当场发疯拿酒瓶砸了他的头。”
“真的假的?这件事我怎么不记得?——喔,我想起来了,就前两年那事儿是吧?诶,那个被打的人原来是个老外吗?”
应元白一边回忆,一边抬头看了卢嘉木一眼,眼神流露出几分古怪,不知道是揶揄还是吐槽,他道:“卢嘉木,你记性还挺好的啊?我还以为你脑子里就你那只猫呢。”
“……你走不走?”
卢嘉木不过稍稍顿了一下,接着就又淡淡地觑了应元白一眼,抬步就走:“你不走我们先走了。”
“行吧行吧。”
看他们要走,应元白只好也站起来跟上去。同时,他又朝着坐沙发上的林满杏挥了下手以作告别:“走了啊林满杏,下次有空一起打贪吃蛇。”
“拜拜。”
虽然跟这个人不是那么熟,但林满杏还是很有礼貌地回应了他。
接着,林满杏便要重新要低下头玩还没有通关的小游戏时。
但她的视线甚至还没来得及落到手机屏幕上,身旁忽然就出现了一只手,然后捏住她的下巴便转了过去。
紧接着,下巴被男人的食指和拇指以着不容反抗的力道握着,林满杏不得不仰起头。
*
卢嘉木很敏觉地听到什么动静时,回头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少女被她身旁单膝跪在沙发上的男人索吻。红唇被人尽数攫取,她乖巧得没有任何反抗,只能努力地仰着脖颈,任由她身前的男人夺取着她的呼吸,像是雨夜中经不住雨水拍打的可怜花朵。
而似乎是察觉到来自另一个男人的目光,吻着少女的那人缓缓地抬起眼皮看来一眼,那双氤氲着欲念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被打搅的不耐。
显然是已经不甘于只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他立刻又俯下身,大掌拢住少女的腰肢,他将坐在沙发上的林满杏抱了起来,而这个过程中,这个吻甚至都没有中止过。
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一瞬间,卢嘉木这才缓过神来,似猫般瞳孔猛地一缩,好像视线被烫到了似的,他猛地就又转过头去。
*
夜晚。
——
*
浴室里。
白茫茫的水汽笼罩着圆形的浴池上方,温暖的灯光打下,照在池中少女的身上,衬得她分外粉白的皮肤更加莹润。
肩膀被人以下巴抵住,林满杏能清楚地感觉到抱着她的于景焕,时不时又用潮湿的吻轻啄着她的耳垂。
林满杏有些不开心地偏过头去,她哭得眼睫毛都湿哒哒的,一簇一簇地像是小扇子似的粘在一块,再开口时,声音都有点哑了。
“于景焕,我讨厌你。”
林满杏平常很少哭,她能感受到最强烈的情绪就是开心,很少有很伤心的时候。就连那时候要离开林家村了,她虽然很难受,但也都没有哭。
但是自从跟于景焕回到京市之后,她哭过很多次……她不伤心的,但就是忍不住地哭,她不喜欢这样。
“我都说了,我都说了我很困了,我要睡觉。可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去睡觉。”
林满杏越说越觉得委屈,明明她现在已经很困了,可是还是不能回床上睡觉,只能躺在浴池里——她以前很喜欢躺在这里面洗澡的,晕乎乎轻飘飘的,感觉就像躺在棉花糖里,很柔软、很舒服。但是她现在讨厌这里,她一点都不想继续在这里待着了。
还有窗户,她以前喜欢扒着窗户看外面的树,但是现在,她也讨厌窗户,尤其是刚才。
天天听别人喊自己傻子,林满杏知道自己好像没有别人那么聪明,可是不聪明的人也是有羞耻心的。
“我也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而且今天我还……”说到这里,林满杏的声音变得很小,“@$%^&*了。”
说到某个地方的时
候,林满杏咬字很是含糊不清。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聪明,但是她也清楚,这种事情很丢人。
“没关系,这一点也不丢人的。”听到她的委屈,于景焕反倒压出一声轻笑。
即便林满杏的话说得很模糊,但是于景焕比谁都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湿漉漉的黑发垂在男人的额前,有几缕都要挡住视线了,但于景焕此时却连撩头发的心思都没有,他轻轻地咬着林满杏下巴上的一小块软肉,喑哑的声音带着餍足,“我喜欢满满这样,很可爱。”
“而且……”于景焕停顿了一下,笑意更甚:“我比满满更丢人,不是吗?”
林满杏声音闷闷:“可是我不喜欢。”
“我知道,我知道。”
于景焕的声线越发缱绻,灼热的气息扑洒在林满杏的耳朵上,他压制着又一次卷土重来的欲望,无比耐心温柔地说:
“我也知道满满现在很困很累。”
“但是明天我就要和你分开一段时间了,我们要很长时间不能见面了……我会很想你的,满满。所以今天就满足我一下,好吗?”
——和三年前的于景焕,简直判若两人。
“可是、呜——”
林满杏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于景焕却没有再让她有分神的机会了。
水波漾漾。
林满杏的话音最后还是消失在难以抑制的低吟声中。
“啪”
浴室里那亮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灯,也终于暗了下来。
也是那一刻,黑暗之中,林满杏忍不住无声地喟叹一声。
真的是太……太疯狂了。
哪怕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可林满杏还是没有从刚才那极具有冲击力的一幕缓过神来。
要不是刚才她提醒自己现在还是个傻子,她可能真的就摸摸他的头,来一句——
“好狗。”
其实一开始,对于于景焕和林骞尧,林满杏是觉得旗鼓相当的。毕竟两个人都长相风格不一样,但各有各的好看,身材也挑剔不出毛病,哪怕是被欲望控制的样子,也很赏心悦目。再加上他们学习得也都还不错,所以她原本觉得他们差不了太多。
可后来,她就渐渐发现,于景焕还是更胜一筹。
他比林骞尧地位高了不知道多少,看他为她沉沦,甚至纡尊降贵的时候,林满杏不得不承认,那种精神上的满足,远远比她想象得还有让她痴迷。
——更别说,她刚才……
脑袋中再一次浮现出刚才的画面,林满杏不由地庆幸刚才进到浴室之后,于景焕第一时间就开了花洒。
不然他亲她,她是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给他一巴掌。
想到这里,林满杏于是任由已经冲洗干净脸颊的男人低下头亲吻她。她合上眼皮,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
怀中的少女已然熟睡了。
干净的床褥中,那张不施粉黛的小脸在茂密乌黑的长发衬托下,显得更小更白。但少女脸上那斑斑点点的小雀斑和那水润软红的唇,却又在这白中增添了几分漂亮的色彩。
于景焕一边替林满杏将不小心抿进嘴巴里的头发往旁边勾,一边又低下头,埋在她的颈间,深深地嗅了下那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薄荷香气。
在得到这种两人好像融为一体的满足感后,于景焕然后这才将身上干爽的被子往上一扯,仿佛蚕蛹似的将他和林满杏包裹起来。
早在三年前回来没多久,他第一次和林满杏做那档子事,结果最后把床弄得没眼看,只能抱着人跑到三楼的另一个客房睡的第二天,于景焕就让人把这层改造了一番。
用浴室将两个卧室中间连在了一起后,又各往走廊打通了个门,好让女仆早上叫林满杏起床吃饭。
那之后,他就方便了不少,洗澡前一个房间,洗澡后一个房间,干湿分离。除了林满杏的身体,几乎就没有什么再需要他去顾忌考虑了。
只是哪怕在无数个夜晚,他把林满杏拥在怀里,感受着她,可于景焕却还是有种摸不清说不明的恐慌,他总是害怕,总是害怕有一天林满杏会消失在他面前。
他甚至无比后悔。
——他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林骞尧?
黑夜之中,闭上眼却依旧难以入睡的于景焕,最后还是睁开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怀里的人。黢黑的桃花眼中,粘稠而又晦涩的情绪,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他和林满杏已经一起生活了三年。
这三年,他先是用了一年的时间,去接受哪怕林满杏在他身边,但她心里也永远有姓林的那个废物的事实。
然后他又用了一年的时间,去接受林满杏压根就不爱他的事实。
最后他又用了一年的时间,去承认林满杏天生就不会爱上任何人的事实。
没关系的。
于景焕安慰自己。不爱他也没关系,只要她不爱任何人就好,只要她一直在他身边就好。
可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