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定离
烧得更旺了,像是要把努力克制的理智都焚成灰烬。
顾溪竹心跳有点儿快,暗想:要不是有正事要忙,高低得跟他一决胜负。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人菜瘾大!
她的目标就是下次一定在结束前都保持清醒。
不过这会儿,顾溪竹已经不敢嘴硬了,她快速道:“蟹崽苏醒北域夏家帮了大忙,我去写封信再准备些礼物,到时候蟹崽外出旅行时能直接带过去。它之前是能渡过无尽海的!”
蟹崽出行无拘无束,这一点儿是她这个做主人的都无法插手,也不愿干预的,故而什么东西都得提前准备好,不然到时候根本顾不上来。
“嗯。”仇泷月点点头,本想说就在这里写,想着他此刻状态,还是没有说出口。
等到顾溪竹即将翻窗之时,仇泷月突兀出声,“等等——”
顾溪竹人都飘了出去,只能又折返回来,“怎么了?”虽说靠坐在那的美男十分诱人,但是,她是有底限的!
仇泷月沉默片刻,说:“修真界无人用神识写字。”灵网除外,灵网内本身就有一个类似修士元神屏障的结界保护。
外界,阵符时绘制符箓需要用到神识,都是用的符笔。
顾溪竹以前为了练习操控神识,都是直接用神识蘸取墨汁写字,她都已经用这个方法给仇泷月写过几次信,还被罚写过好多心字。
不等她反应,一个惊雷平地炸开。
“直接用神识写字的话,心中所想皆能被读取,尤其心字。”仇泷月缓缓道,声音比往常都低了三分。
顾溪竹:?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大绿哥以前是不是提醒过我好几次来着:写东西的时候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说仇泷月的坏话!
当时她还以为是因为她在匣中山的缘故呢!
顾溪竹眼睛瞪大:“难怪你之前一直罚我神识写心!”
真相被揭开,虽是主动坦白,仇泷月的心仍提了起来,好似被一只手缓缓攥紧,直到听见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顾溪竹:“啊,你那么早就想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吗?”
我以为是我见色起意,没想到,你早已图谋不轨了呀。
很好,这个算不算得上是双向奔赴?
仇泷月:“你不生气?”
顾溪竹心道:我还给你下过心锚呢,只不过没成功罢了。
她大概知道仇泷月现在在想什么,无非是担心她介怀当初的试探。她想了想,笑着继续道:“原来你那么早就对我心动了吗?”
本是想故意皮一下,好冲淡他眉间那抹隐忧。
他通过神识读心来判断她值不值得救,仔细一想并没有任何不妥。
事实上,她那时候也是通过心锚来判断谢柳和陆黎光能不能信任。
却不料,仇泷月点点头,“嗯。”
若是可以,就当那时的我,早已动心。
顾溪竹脸颊泛红:“……现在骗人可就不对了哈。”
仇泷月:“嗯。”
轮到顾溪竹无言以对了,嗯得可真快啊,都不狡辩两下。
“没有那么早,我很抱歉。”
……
顾溪竹面红耳赤地飘下了二楼,她怕自己再呆下去,就真的忍不住了。
坐在仇泷月平时惯呆的石桌上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她摸出符笔和纸写信,写着写着忽然道:“这桌子矮了许多哎。”
现在这个高度正合适。
上次她就意识到了有点儿不对劲,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泰玄、小竹子、惊尘、蟹崽四小只正在池塘边玩你打不中我的小游戏,听到顾溪竹的感叹,泰玄头也不回地道:“狗东西削的啊,他坐着写字都不方便了。”
石桌的高度,分明不再适合长手长脚的他。
顾溪竹:“……”
完了,不得了,公主真甜,真要上头了!
……
顾溪竹将遗弃之地、天海秘境、神纹等消息一一写了下来。
谢九春说过,他遇到的北域修士曾说神纹是诡异,显然,在神纹这一方面,北域了解得更多。她需要与北域互通消息,共同弄清楚神纹的秘密,以应对来自天外的威胁。
夜深人静,顾溪竹搁下笔,将纸上的墨迹轻轻吹干。该写的都写了,连《神纹镇压符》她也绘了一张附在了信后。
等确定没什么遗漏后,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抬头望向悬在枝头上的惊尘,唇角不自觉扬起:“总算写完了,多谢你陪我到这么晚。”
惊尘剑身流转的月华般清辉应声而熄,它剑身微颤,发出了极其细微的一声嗡鸣。
显然是怕回应的动静太大,吵醒了已经睡熟的其他几小只。
这会儿天已黑了,蟹崽、小竹子、大绿哥都已休息,唯有惊尘,一直陪在她身边,始终如一地悬在她触手可及之处。
天刚黑时,她打算拿一盏照明的灯,惊尘便自告奋勇地帮她照亮黑暗。
好家伙,它亮起来的时候就跟以前小时候那种长管日光灯差不多,还是那种几千瓦的灯泡,刚亮的那一瞬间真是闪得她快流眼泪了。她还调了半天,才让光线变得正合适。
惊尘就这么一亮亮了半夜,她写多久,它就照了多久。
相比起来,惊尘的性格应该更像仇泷月一点儿,看似冷硬的玄铁之下,藏着的却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般的耐心。
顾溪竹收拾好桌子,问惊尘:“现在仇泷月识海怎么样了?”
惊尘作为本命剑,是最了解仇泷月的一个。
之前她其实有打算回屋去写的,是惊尘阻拦了她,在地上写仇泷月此刻周身煞气未消,贸然上去很可能会伤到她。
惊尘快速写道:“现在暂时压制住了。”那片血海此刻总算消停了一些,惊尘知道,仇泷月压制得有多辛苦。
“那我上去了?”
惊尘剑身晃了晃,这次没有再阻拦。
顾溪竹回了房间,屋子里没有点灯,月光透过窗棱洒在桌上,使得房间里并不是漆黑一片,不动用神识,她也能借着月光看清仇泷月的脸。
此刻仇泷月依旧盘膝坐在床头位置,他面色平静,没有睁眼。
她和衣躺下,转身额头能碰到他膝盖。
“明日去天城,我还准备买一些滋养元神的宝物,北域修士要上灵网十分困难,这次灵海上空灵光那么亮,亮完后他就彻底消失了,显然元神损耗不小。”
“也不知道他们需要什么,总之能带就多带一些好了。”
顾溪竹想了想,又说:“蟹崽现在的小包袱装不了太多东西,不过还好有昆仑玄石耳珰。”
真的多亏了夏家人,不然现在她还得犹犹豫豫,在春秋笔案上写东西时还要束手束脚,而现在,她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她侧着身,额头轻触着他的同时,手也不知不觉放到他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道:“蟹崽醒了,接下来挺多事它都能帮上忙,不如,让蟹崽带着夜老的遗物去秦诗意身边,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心中有鬼的话,露出破绽可能性极大。
“那得在蟹崽身上装块留影石,最好越小越好,这个可以找谢九春,在遗弃之地那么差的条件,他都能将留影石变小。”
顾溪竹躺在床上,思考着接下来将要做的事,精神也逐渐放松下来,“蟹崽的云气能疗伤,它当初在遗弃之地吸收的就是混沌之气里的生机,多出一个疗伤的能力也不奇怪……”
说到这里,顾溪竹顿了顿,她打了个哈欠,嗓音也染上几分倦意:“云气,要是能治疗噬仙虫的伤就好了。”
她眼皮越来越沉,索性缓缓闭上,继续道:“等我再强些,再借春秋笔案之力,未必不能成事。”
天地至理,相生相克,噬仙虫再凶,也总该有破解之法。
“天海秘境要是开启,那些人执意要进入的话……”她声音渐低,像是梦呓,“让蟹崽进去瞧瞧,若有狩猎者……就全拍下来……”
最后一字落下时,顾溪竹的呼吸已变得绵长。她额头自始至终都紧紧挨着仇泷月,手搭在他大腿位置,沉沉地睡了过去。
仇泷月睁开眼,视线落在她那只不安分的手上,沉默良久,最终没有拿开。
月色微凉,吹进来的夜风也是冷的。
他却能感觉到她额头的温度,还有那只手,手心灼热,好似一层布料也隔绝不了她掌心的热度,宛如火苗紧贴他皮肤。
识海内,翻涌的血海好像平静了下来,更奇怪的是,那些盘旋在识海里的惨叫、嘶吼、恶毒的咒骂,此刻全都沉寂下去。
他的世界从未如此安静,安静到只剩下她均匀的呼吸声,轻缓绵长,像潮汐般一起一伏。他听着她的呼吸,竟也有了些许困意。
仇泷月垂眸,指尖轻轻挑起滑落的被角,替她仔细掖好。接着,手掌轻抚她头顶,随后他背靠屏风,再次闭上了眼 。
顾溪竹醒来时发觉有些不对,她抱着什么?
发现自己手放的位置,顾溪竹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手到底该不该动。
“看什么?”头顶上方一个声音冷不丁响起。
顾溪竹下意识回答:“想摸摸看是不是大绿哥说的大……鸟……”
啊!不是!
她在说什么!
实在是大绿哥平时大鸟大鸟说得太多,以至于刚睡醒还有点儿迷糊的她,就这么脱口而出……
不是,我可以解释一下。
顾溪竹越想越尴尬,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索性……
将被子一扯,蒙了脸。
毁灭吧。
仇泷月也沉默了。
于是一人躺着,一人坐着,就这么一直持续了一刻钟,直到泰玄跑过来喊人,“喂喂喂,醒了还躺床上干嘛,干躺着又不干,无聊不无聊。”
顾溪竹:大绿哥,还得是你啊。
两个人一醒,各自的宠兽都能知道,故而,装睡是行不通的。
顾溪竹一脸麻木地从被子里钻出来,说:“收拾一下去天城?”
仇泷月:“嗯。”
“今天好些了吗?”顾溪竹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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