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还债 第18章

作者:菌行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HE 玄幻仙侠

  她去牢房外喊了一声,“来人!”

  至尊呼唤,很快便有数位侍者涌入地牢,为此间的两座无边石牢房的石床铺上柔软被褥,摆放桌椅,以及珍贵罕见的灵果,一副围棋。

  草菇子行至牢门,回身一笑:“两间房都收拾好了,方便二位休息,有事就喊人,我要处理些事情,先失陪。”

  苦尊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地牢,离开无边石牢房中温暖的鼎火,她的背影在走廊昏暗的火把中显得极有威仪。

  秦归燕拿起一枚小小的青蓝果实放入口中,含糊着对临瞳说:“你觉得她在牢中现身,是为着和莫语的交情来看我,还是发觉你的身份不对,特意来看你?”

  临瞳沉声道:“许是都有呢?幻尊是七尊中最年长者,她的心思深不可测。”

  

第19章

  在草菇子离开后,这一夜的山海关便笼罩在一片波云诡谲的血雾之中,临瞳将多重身放在外面,实时对秦归燕转播外面发生了什么。

  “诶呀,惨,那个大少尊想趁母亲闭关杀死所有和自己争家产的姐妹,大少尊假装被刺杀伤重,并让捕房在调查时发觉“此事为二少尊、三少尊、四少尊一起谋划”,以此为由,在诸多长老的支持下对妹妹们发难。”

  秦归燕捧着从小世界里拿出来的蜜饯:“大少尊成功了没?”

  临瞳看她一眼,秦归燕捧起盘子,临瞳捻了一枚放嘴里:“成功了一半,数名高阶修士出手,要将三位少尊缉捕归案,三少尊和四少尊不从,带着身边的护卫便和大少尊的人大打出手,还是大少尊亲自出手,将她们斩于剑下。”

  秦归燕睁圆眼睛:“死人了呀?这个大少尊真够心狠手辣的,那二少尊呢?现在就剩她一个还没被大少尊找到了吧?”

  临瞳将棋盘摆好:“还搜着呢,诶,你会下棋吗?”

  秦归燕谦虚道:“会一点。”

  临瞳问她:“黑子白子?”

  下围棋时,黑棋是先手,可以第一个将棋子放在棋盘上,若是善于筹谋的棋士,会由此开始布局建立优势。

  因此在棋局正式开始前,一般是由年长者抓住一把白子,让另一人去猜是单数还是双数,若是另一人猜中了,便让他/她执黑,猜错了,便是年长者执黑,这叫“猜先”。

  临瞳却不打算猜先,都是修士,他抓了几枚棋子,秦归燕还能感觉不出来?不若直接让她自己选。

  秦归燕:“我执黑吧。”

  她捏起一枚黑棋,轻轻放在棋盘上。

  棋局过半,两人同时抬头看向牢房外,秦归燕问:“现在怎么样了?”

  临瞳:“二少尊准备了一座天火劫阵,将大少尊等人引入阵法,要将她们一网打尽。”

  秦归燕面露怀念:“原来是天火劫阵,我说怎么外边的灵力起伏这么猛,至少用了十万的上品灵石才能有这个阵势,以前有人布置过天火劫阵想要搞死我,让我用幽影给跑了,等等!”

  她笑着笑着发觉不对,“天火劫阵可灼烧方圆五十里的大地,山海关除了地牢、地窖这类地方,那些建在地上的木头房子,还有房子里边的人怎么办?嘿——这二少尊怎么不管不顾的。”

  秦归燕单手托住载着棋盘的木桌,就要当场掀桌而起,去牢外拦一拦那天火劫阵。

  临瞳两手按住桌子,稳稳将桌子和棋盘都按在原处:“苦尊已经去拦着了,你是不是不想下了?”

  秦归燕一顿,对上临瞳的目光,这两百多岁、不知品种的妖修面带微笑。

  对视片刻,秦归燕重新坐下:“谁说我不想下了?来,咱们接着下。”

  牢房之外,草菇子站在城墙上,素手捏诀,引来庞然灵力潮汐,如同巨大的海浪,顷刻间便将即将焚烧山海关的天火劫阵浇熄。

  巍峨城墙之下,房屋中的平民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多已进入梦想,城墙之上,草菇子伸手一握,将二少尊拽到自己面前。

  那青年女子单膝跪下,不甘地注视着她:“你没有闭关?”

  草菇子悠然道:“你们闹得动静这么大,为娘如何闭关?自然得出来瞧瞧。”

  二少尊低头一笑:“果然,我们做的一切都在你的眼里。”

  话落,二少尊突然暴起,竟是瞬间冲破草菇子的灵力束缚,要冲上去与草菇子搏命,而草菇子神情平静,不紧不慢的,翻手便将人击退。

  先前便该死于大少尊之手的三少尊、四少尊突兀现身,两个容貌一模一样的女孩默契配合,最终按住二少尊的肩膀,将她压得重新跪在地上。

  不远处,大少尊见势不妙,立时便选择遁逃,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番被母亲抓住了做坏事,只要放弃在山海关的一切先逃,凭她澄心境的修为,到别处也有荣华富贵。

  孰料却撞入

  了一片海市蜃楼似的黑蓝幻雾中,那雾气带着名为苦难的毒,极致痛苦的回忆将大少尊包裹,使她在雾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那团幻雾渐渐凝实了,包着大少尊飘到草菇子身边。

  草菇子俯视着二少尊,慢条斯理的:“你们闹这一场,波及的人可不少,为娘该怎么收拾你们才好?”

  二少尊双膝跪地,身上华丽的珠玉配饰在打斗中溅落于地,钗发凌乱,面带苦涩:“左右不过一死,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已注定不得自由。”

  草菇子好奇地问:“你需要什么自由?”

  在两个妹妹的压制下,二少尊努力昂起头:“是啊,对你而言,我们不需要自由,毕竟,我们从来都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都老死了,你放过了他们,却不肯放过自己,我们是你的……”

  草菇子冷下脸来,一掌将二少尊击退,不满道:“以往我最喜欢你,因为你和我年轻时最像,还有上进心,还有拼搏的劲头,现在我不喜欢你了。”

  二少尊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嗤笑:“因为我和你年轻时的样子太像了,那时你还没有沉沦于情爱,还年轻,还渴望进取和自由,我是你失去的那段岁月。”

  草菇子捂住额头,仰天一叹:“你以为我是为着这个才讨厌你吗?蠢货,我年轻的时候真蠢。”

  在苦尊亲自出手后,山海关那四少尊夺嫡的阴谋诡计在夜晚彻底消散。

  秦归燕在地牢里和临瞳下了一夜的棋,一胜两负。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棋力,比我要高一点,临哥,你没白比我多活了一百八十年。”

  秦归燕收着棋子,唉声叹气,“我还觉得我很厉害呢,以前我师父教我下棋,只用了半年,我就可以碾着他下了。”

  临瞳收着白棋:“你还有师父?他没教过你,下棋的时候不要光惦记着厮杀,也该思虑如何自保吗?你每下一子都是为了让白棋死,却忘了自己的黑棋也要活。”

  秦归燕道:“我觉得我已经比我师父稳重了,他下棋比我还莽。”

  临瞳哑然。

  天亮,城门开,原先掌管山海关城务的大少尊被关紧闭,二少尊了无音信,草菇子重掌大权,她忙着,还没忘了自己昨夜遇见的两位狱友,派了三少尊和四少尊去地牢。

  一对和草菇子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穿着颜色不同的衣物,笑嘻嘻地打开牢门,将秦归燕和临瞳请出地牢,抛出一个核雕马车,那马车见风就长,落地时已成了正常马车大小,棕红骏马踩着蹄子,与真马无任何区别。

  “二位,母亲说昨日大姐和二姐闹脾气,连累了你们,误了你们的事,因而送这辆核雕车给你们,作个赔罪。”

  秦归燕上前推辞几句,见她们面带微笑,张嘴便是甜甜的“收下吧”,这话重复了好几遍,让她们看着比那核雕马车的马儿还像假物。

  临瞳看出什么,对秦归燕说:“收吧,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秦归燕想起莫语还在驿站里瞪着她,微微叹气,对两位少尊一拱手,将核雕车收入小世界,取出玉如意,带着临瞳跳了上去。

  玉如意升空时带起一阵风,吹动三少尊、四少尊的鬓发,她们没有去理头发,任由乱发盖脸,黑黝黝的眼睛望着黑山驿二人远去,如两尊雕刻精细的玉像。

  想着昨日的活怕是都在驿站里堆着,秦归燕归心似箭,一路飚起高速,不过一刻钟,玉如意便在黑山驿落了地。

  两人匆匆进了大门,迎面砸过来一个菜包子,秦归燕双手接住,往嘴里一塞,含糊道:“我不是有意在外过夜的,我也没揭官府悬赏挣钱,就是有事绊住了。”

  雪不在探出头来:“说什么呢?驿丞大人没在家,她有个铁岭的朋友来黑水县,驿丞大人与他是旧识,请他去老王烤肉坊叙旧,也是小临不在,不然直接让他在驿站里整一桌。”

  临瞳上前道:“那你们昨日吃了什么?”

  黄安安凑过来:“还能吃啥?都是辟谷的修士,我们昨儿吃的是东北风,今早上驿丞大人说你们该回来了,才让雪不在蒸些包子,让你们回来后吃饱了赶紧干活。”

  雪不在道:“信件和包裹都让我和安安包好送出去了,就是这驿站一天没打扫,还有小临,我做包子的时候没洗锅碗瓢盆。”

  黄安安拖着板车出门:“我去县里收信了,回来前你们可得把活干完呐。”

  秦归燕和临瞳齐齐撸袖子。

  “我这就去!”

  “辛苦你们了。”

  秦归燕去屋里换了方便干活的短袄,戴上红底白碎花的袖套,提着水桶和抹布四处干活,临瞳到她身边。

  “有多的袖套没有?”

  “给你。”

  临瞳接过藏蓝小碎花的袖套戴好。

  忙碌一个早上,雪不在搬了长凳,带着临瞳和秦归燕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莫语喜气洋洋地走进来,头上的大纸花随着她雀跃的步伐一摇一晃,大黄在后头拖着板车,从车上卸下今日的信件包裹,还有好几个鼓囊囊的袋子。

  “诶呀,我们燕子和小临回来啦,你们不知道吧?铁岭八里庄的田三叔这趟过来带了好多上品灵米,我让大黄全给拖回来了,归燕,你有口福啦!”

  她乐呵呵的,又问:“对了,你们昨儿干什么去了?咋一晚上不会来嘛?要不是知道燕子的修为,我差点去找你。”

  秦归燕心里憋了许多话,正好莫语问起,她立即倾诉出来。

  “甭提了,昨天原本想着卖完内丹就回来,结果碰上苦尊的四个女儿争家产,好家伙,那是刀光剑影、阴谋诡计齐刷刷上阵,买我内丹的就是那个大少尊,她玩阴谋的时候把我和小临牵扯进去,硬生生把我俩关到牢里,说我暗害她。”

  莫语一惊,面上露出“我不能理解这事”的表情。

  临瞳站在秦归燕身后,欲言又止。

  秦归燕又道:“幸好苦尊出关把她四个女儿统统收拾了,该关禁闭关禁闭,无辜被牵扯的人都放出来,我和小临才在今早回来,莫语,草菇子前辈还说她认识你呢。”

  莫语眨了眨眼:“我是认识她呀,她老娘还是我哭走的呢。”

  雪不在起身,满脸严肃,双手呈波浪摇摆,语调悠长,述说着古老的故事:“在小秦、小临、大黄、我都还没有出生的遥远过去,驿丞大人修炼化形,成为一个满头树杈的小妖修,因教导她化形的是义薄云天的燕红霞,因而她不像其他妖修那样占据山头,劫掠路人,反而靠本事挣钱吃饭。”

  莫语羞涩捂脸:“身为一棵树,我是能只靠阳光雨露过活的,只是偶尔也想到人族城镇里买点什么,便去学了一门手艺,哭丧。”

  雪不在飘荡到她身边,继续摇摆手臂:“想当年,驿丞大人是关外白事第一人……第一妖,许多大族里死了人,都指定让她去哭丧。”

  于是在上一纪的关外,很多隆重的丧事上,都能看见一个树杈子姑娘顶着丧帻,在灵前哭得肝肠寸断。

  “凭着这份手艺,驿丞大人攒了一笔钱财,盘下一座没人肯要的破寺庙,将其修缮好,又在附近开垦了几十亩地,这,就是我们黑山驿最初的房子和驿田,是我们黑山驿的辉煌过往。”

  大黄将雪不在扯坐下来:“别摇了,晃得我眼晕。”

  秦归燕感叹:“原来我们住的地方是莫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出来的。”

  临瞳动容道:“一不偷二不抢的,就能置办出一份这么大的家业,驿丞大人了不起。”

  莫语又是羞涩一笑,随即道:“不过我记得草菇子的女儿早些年就老死了,她现在没女儿呀。”

  “啊?”秦归燕、雪不在、黄安安齐齐出声。

  雪不在结巴了一下:“可、可是世人皆知,山海关有四位少尊。”

  莫语噗嗤一笑:“那又不是她女儿,草菇子是覃族,她那一族有个特点,就是心里越痛苦,修为越强,因为覃族苦到极致,就会得一种人族也会有的病,说自己的脑子里有别人。”

  雪不在点头,

  插话道:“我知道,我早年也见过这样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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