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逢行
男人正眼看向戎天疆身旁的四人,目光略过其他人,落在江觉身上。
他朝戎天疆讽刺道:“巴结到新的人了啊,怪不得敢这样说话,你又蠢又弱,也就只能花点钱拉拢人。”
戎天疆:“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得了吧,你除了这一套还会什么?”男人面露不屑,面朝江觉说道。
“他只会拖累人,建议你早点和他绝交,免得将来后悔。”
江觉:“你是第一个这样跟我说的人。”
平常都是反过来,其他人劝他的朋友离开,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场面荒诞得有些可笑。
或许纪九霄说得对,朋友离开并不是他的问题。
男人没听明白江觉的意思,露出和善的笑容,“你或许不清楚他的情况,他从小自私又懦弱,庞大的家产是他的祖辈经营而得,即使将来交到他手中,或许过不了几年就会败光。”
“闭嘴!”戎天疆喊道。
男人:“不敢让你的朋友听吗?我偏要说,你装得再像猛虎,也不过是伪装的小猫咪,没有任何本事,听说你新建了个公司养明星,让我猜猜几天后会倒闭。”
戎天疆气得浑身颤抖,冲上去揪住男人的衣领。
“被我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了吗?”男人无动于衷,甚至还有心情笑,“你还是这么容易生气。”
一只手搭在戎天疆肩上,他回头,“不要拦我!”
纪九霄看见他泛红的眼睛,叹一口气,然后掏出枪抵在男人的胸口。
众人被她这个操作惊到,男人脸上的笑容僵硬,“你要干什么?”
纪九霄:“我联邦通用语说得不是很好,没办法运用各种典故骂人,所以更喜欢动手。”
男人冷冷盯着她,“你敢开枪……”吗?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纪九霄已经扣动扳机,枪里装有子弹,重重打在他胸口。
他被子弹的力道冲撞,直接跌倒在地。
她有分寸,枪口向下偏移一些,练习弹大概会打断他的两根肋骨,不会造成太大伤害。
男人:“你……”
他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一抽气便刺骨的疼。
从对话到开枪,总时间不超过半分钟,跟在男人身后的人反应过来,急忙上前仿佛搀扶。
其中一人呵斥道:“报警!我要报警,你竟然敢开枪!”
纪九霄无所谓道:“报呗,顶多罚我点钱,反正小甜酱最不缺的就是钱。”
这样的小伤在医疗舱躺十分钟就会恢复,算不上刑事案件,顶多算民事纠纷,她相信戎天疆不会心疼打官司的钱。
她拿起相机给男人拍几张照片,“你们可以准备告一下我侵犯名誉权,因为我很有可能会把照片发出去。”
对方逮着戎天疆的家境扎刀,一看就是嫉妒,既然如此坐实有权有势又如何,面对无赖的时候仗势欺人一点更有用。
戎天疆表面看着凶神恶煞,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实际上还没有在漠行星遇到的十五岁小崽子霍斯性子狠。
男人还要说什么,旁边一直静默的灰头发开口,“够了。”
男人立即闭上嘴。
灰头发看向戎天疆,“戎天疆,好久不见。”
“盖伊。”戎天疆喊出对方的名字,牙齿碾过字句时仿佛带出一股血腥味。
“我可是一点都不想看见你。”
他的注意力瞬间从叫喳喳的男人转移到盖伊身上,仿佛之前的争吵都是做戏,指桑骂槐给盖伊听。
盖伊没继续和他搭话,带着另外三人离开。
男人走之前扫过戎天疆一眼,看不出之前的暴躁模样,好似戎天疆是触发机制,远离戎天疆他就会恢复正常。
“我感觉他精神不是很正常。”纪九霄把枪收起来。
黛瑞拉:“干嘛那么冲动,万一他真叫巡查队来怎么办,事后再报复回去不好吗?”
背地里动手的手段多了去,没必要把自己放在明面上。
纪九霄:“太麻烦,我这个人向来不记仇。”
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
黛瑞拉眯起眼睛回想,“他有点眼熟,我应该见过,但是印象不深,说明地位不高,或许是哪位权贵的附庸。”
江觉手指轻抬,即将消失在众人眼前的四人摔了一跤,男人重重砸在地上,不知道肋骨会不会再断一根。
“他破坏了我吃饭的心情,应该让他支付一笔精神损失费。”扶桑提议敲竹杠。
众人一致赞同,但人已经走远,没办法再讹一笔。
戎天疆耷拉着
头,金黄的头发看上去都暗淡不少。
纪九霄拍他的头,“干什么,吃饭还不高兴?”
这个情绪不对头啊,他不应该是兴高采烈吹嘘自己贬低别人才对吗?
“男人以前是我的朋友,不对,是我以为他是我的朋友。”戎天疆抬起头,露出发红的眼眶。
“扶桑说的没错,我根本没有朋友。”
大金毛哭哭唧唧,看上去好不可怜。
纪九霄沉默片刻,往后退一步,“扶桑惹出的事,扶桑自己解决。”
黛瑞拉对上戎天疆的视线,不自然地别开头,“扶桑造的孽,扶桑自己弥补。”
江觉:“我去点菜。”
扶桑:?
扶桑:“我还是去把刚才那四个人杀了吧。”
第50章 黑市不是,就这?
戎天疆父母热爱慈善事业,在戎天疆出生之后,他父母建立起福利院,照顾一些因各种原因失去父母的孩子。
他和福利院的孩子们一起长大,孩子们被教得太规矩,每次见到他都很拘谨,只有盖伊不一样,会拉着他到处玩耍、去看秘密基地。
他儿时思维迟钝,反应有点慢,周边接触到的同龄人都嫌他笨,排挤和嘲笑他。
“笨”这个词贯穿他的整个青春期,当时他还不明白如何保护自己,所以受尽委屈,盖伊成为他唯一的朋友。
他自认为是个尽职的朋友,愿意把拥有的所有东西都分享给盖伊,后来盖伊被亲生父母找到,接回新家居住,分别时他十分依依不舍,时常联系关心。
自那之后他们的联系少了许多,每次都是戎天疆主动去找盖伊,他并没有注意到小伙伴的疏远。
直到他看见盖伊和曾经排挤他的同龄人走到一起,他仍是不敢相信,认为盖伊另有苦衷。
盖伊厌倦他的纠缠,把话说开。
他从没有把戎天疆当做朋友,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所图谋,讨好戎天疆想让戎天疆多为他说好话,他得到的东西会比其他福利院的孩子更多。
每次和戎天疆说话都要忍着心里的恶心,他和其他人一样厌恶这个天真的小少爷。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冷漠的盖伊,和之前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对方表情讥讽,说:“要不是有好处,谁乐意跟你这个傻子玩儿,你永远都这么天真,你父母可以为你保驾护航,但我不一样,我想要的东西必须撞得头破血流才能争取到。”
戎天疆记忆中的快乐童年在他眼中是施舍,因为戎天疆拥有太多盖伊没有的东西,他不觉得这是友谊,认为这是怜悯,他憎恨这种怜悯。
自那之后,曾经憨傻的戎天疆消失无踪,他一夜之间成长,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他清楚认识到自己的家庭可以给他带来什么,学着同龄人的样子吃喝玩乐大把撒钱,拥有了很多的“朋友”。
混不吝的样子成为最好的保护色,没人知道他曾经的模样。
盖伊只是和他撕破脸,依旧和他的父母保持着友好往来,甚至独自经营他家名下的一个子公司。
盖伊太了解他,知道这件事情他会独自吞下消化,不会告诉父母。
他的父母是工作狂,一个月都没有一天待在家里,聚少离多的日子让他和父母之间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
随着时间的推移,青春期的故事不再适合翻出来讨论,这件事情就变成一道阴雨天就会发疼的关节炎。
喝多了的戎天疆抱着酒瓶嚷嚷,“没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连朋友也可以买,我一个电话能叫来几十个人,他算什么东西!”
他醉得不轻,把所有过往都吐露出来。
发泄般的一通大吼大叫之后,他抱住旁边的扶桑呜呜哭,“我不是笨蛋……”
他叽里呱啦说着醉话,语句含糊不清,眼泪倒是清楚地抹在扶桑衣服上。
从小到大他学什么都慢,知道他是S级精神力的人都用看水货的眼神看他,他们是不是都以为他买通了测试机构?!
扶桑木着脸听他说话,在感受到肩膀濡湿的一刹那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把人敲晕。
鬼哭狼嚎的背景音消失,黛瑞拉揉揉被折磨整晚耳朵,“哭起来还挺大声,我已经把画面录下来,明天就发给他看。”
纪九霄看一眼时间,“该回去了,他怎么办?”
从和盖伊在门口分开到吃饭时他还很正常,没心没肺地讲述他和盖伊的矛盾起源,风轻云淡得仿佛是在说其他人的故事。
变故发生在他喝下那杯据说度数很低的葡萄酒之后,他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自己的心路历程。
现在人晕了,怎么把人带回去是个问题。
三人的目光落在场上唯一清醒的男性身上,江觉捏捏眉心,认命地背起戎天疆。
只能背不能扛,怕顶到戎天疆的胃,他吐他一身。
走出饭馆,外面的天黑透,戎天疆抱紧江觉的脖子,在他耳边喃喃低语。
江觉握紧拳头,忍耐着把人背上飞行器。
“要不然我们还是把那个叫盖伊的打一顿出气吧,不然对不起我今晚受到的噪音折磨。”黛瑞拉提议。
扶桑:“我赞成。”
纪九霄:“让我查查看他是哪个专业的人……是大我们两届的机械专业,主修武器研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