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蝗蝗啊
拿钥匙开了门,段焉让到一边,薛天守从容地迈步走了进去。
比起薛天守,段焉更像是客人。他好像对这里有点兴趣,对这个不大的空间,慢慢地扫视检阅了一番。
随后段焉来不及阻止,就见他坐在了她的单人沙发上。
她的加加被他坐了。
加加是一个白色的有着长耳朵的毛绒玩具,段焉很喜欢这种可爱的小东西,她卧室的小床上,摆满了这些小可爱。
加加是她最喜欢的一个,跟她的时间最长,哪怕毛毛都有些打卷了,她也尽量给它打理。
有时在外间沙发上窝着时,她也要把它单独拎出来抱着。就算不抱着,只要知道加加在身边,她就感到安心。
段焉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了。她走过去,弯下腰对薛天守说:“您压到它了。”
薛天守:“什么?”
段焉指了指他身后,然后小心地上手,用三根手指从薛天守后腰与沙发的空隙中,预备把加加勾出来。
但薛天守眼疾手快,格斗的本能让他一把抓住了段焉的手腕。然后就这样紧紧地攥着,把她的手拉到眼前。
都这样了,段焉都没有放开加加。
薛天守这时才注意到段焉手上拿的是什么,竟是一个毛绒玩偶,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会把手伸向他的腰。
刚才她隔着衬衣碰到他腰侧的痒意还在,但心情却变了,多少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她这么快就知道顺杆爬了。
他看着段焉有些一言难尽:“这个不能倚?会坏?”
段焉不想薛天守接近她的生活,她敷衍道:“是怕它硌到您。”
看着她趁转身放下的时机,胡噜了两下那个毛绒玩具,就像是在安抚一只有生命的爱宠。
薛天守的心情又低了一个度,原来真是怕压坏了,不过一个玩偶,怎么这么得她的在意。
“我还是希望您能重新考虑一下,我的经验尚浅,胆子也小,体力更是不行。有很大可能不仅不能帮到您,还可能拖您的后腿。”段焉把加加放好后说道。
薛天守笑笑:“这里没有你的恩师,我们还是挑窗说亮话吧。”
“如你刚才所说,我不认为你的胆子小,我认为正相反。至于体力,我不可能带一个体形大力
量大的人过去,他如果出了无法预知的状况,我拖动他或制服他需要费很大的力气,那才真是被拖了后腿。”
说着他打量她:“你这样的反倒有利于整体任务。”
薛天守忽然收起脸上的浅笑,硬朗的脸部线条,让他的长相看上去颇具攻击性,长得再好看也没有用,让人心生畏惧。段焉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
他说:“让你去还有一个原因,我不能让我的人去冒险。”
段焉忘记了紧张,慢慢地咀嚼着这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说,她是可以拿去冒险,死掉也不足惜的。
是气愤的,是不服的,但,这些情绪没有用,她会藏起来。
她考虑的都是现实问题,薛天守还在针对她吗?哪怕她与楼克已经分手,好像这并不耽误他厌恶她。因为她是末等族,是他仇人的女儿吗?
薛天守接着说:“当然,我会尽力保证你的安全,我对外说可以把死亡率降到百分之一,但其实我有百分百的把握,不会让你死。”
谁信呢,他刚才还在说不想拿他的人去冒险,如果他真有完全的保握,带一个自己不讨厌,又有默契的得力助手去不是更好。
如果,如果说,她帮助他的人规避了风险,成功完成了新的任务,是不是可以算是再添一功?
是不是能够唤醒薛天守一丢丢的良心,不论新仇还是旧恨,他都能放下,然后彻底放过她?
这其中还有一层原因,段焉没去多想,就是她真的对这种未被发现的星外文明非常痴迷。如果有可能,她确实想在那艘来历不明的机甲舰被销毁前,去里面看一看。
“我答应,我去。”段焉语气干脆,底气很足。
哪怕她知道她就算不答应,薛天守也有的是办法带她上去。但她依然理直气壮地说出了这句话,不管外部环境如何,这是她自己下的决定。
薛天守久久地看了她一会儿,一贯对她的鄙夷与轻视,在和她正在散发的闪光点对撞着,一时分不出胜负。
薛天守起身,把日子告诉了她。还告诉她,她需要提前两天到军部去试引力服,到时他会派人来接她。
段焉去送不速之客,并没有发现,被她妥帖放在角落里的加加不见了。
车舰的后座上坐着薛天守,前面是奥朗在开车,没开多会儿,外面下起了雨。
前方有一段泥土路,在这种雨天,会变得泥泞肮脏。
车舰驶过这里时,从缓缓下降的车窗里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捏着毛绒绒的长耳朵,下一秒这个毛绒玩偶就被抛了出去。
被讨厌、被抛弃的小家伙,落在地上滚了几滚,滚得满身的泥,躺在水坑里被雨水敲打,最终淹没在了这里,再也回不去家了。
第19章 第19章是我拿的
段焉把薛天守送走,关上门后,才发现自己一直提着一口气。放在终于可以松下来了,真累啊。
其实段焉跟楼克在一起的这些年,一直都生活在薛天守的高压下。
与楼克的分手是痛苦的,唯一能得到的安慰就是,她终于可以不在“薛天守”这个阴影下活着了。
只是这种轻松的日子没过几天,她为什么又和他搅和到一块去了?最近怎么总能看到他,他们两个比以前的交集还多。
段焉看了眼时间,她记得,她是在快要下班的时候被薛天守从大楼带出来的,手表现在显示再有十分钟就到下班点儿了,段焉决定不回去了。
同时她感到诧异,原来薛天守在她这里只呆了几分钟,她把大佛都送走了,竟然还没到下班时间。
果然,与他相处的时间度日如年。
虽不多也算是提前下班,段焉想着先洗个澡,再弄点吃的,然后还有得忙。
她要先查一下自己从来没了解关注过的引力服,星体初层,机甲舰这些东西。尽量做到先把基本情况,常识原理弄清楚,毕竟去这一趟关乎生死,她不能什么都靠薛天守。
这些弄完后,她还要把之前机密组破解的那些再次拿出来解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以及疏漏的地方。
但当段焉洗完澡吃完饭,准备带着加加,沉下心来做这些她给自己留的功课时,她才发现加加不见了。
她楞在原地,一时不见了加加,让她有些慌神,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
冷静下来后,她确定自己没有记错,她就把加加放在搁台灯的小桌上了。
那怎么会不见了呢?
段焉忙环视四周,没有进来盗贼的迹象,她做出这个判断的同时,还翻找了一下,她的钱以及值钱的东西都没丢。
而且就算是进了贼,谁会只偷一个毛绒玩偶。
除却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可能,无论多不可能,多荒谬,多不令人相信,它也是唯一真相。
这话句也是段焉在她向往的那颗蓝色小星球的古老文献里看到的。
她还记得当时她翻译出这句话时的感受,文字的震撼可以跨越宇宙,跨越时间,跨越不同生命体,久久回响。
而现在,段焉所受到的震撼不比被这句话击中时少。薛天守是疯了还是有病?他为什么要偷别人的东西?
对,这就是明晃晃的偷窃,是违法行为。
段焉只恨自己为什么没在刚送走薛天守时发现,那样的话,她能第一时间去把加加追回来。
段焉几次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想要冲出去,理智告诉她,薛天守早就离开,已经回到北区,而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她问了米教授和殷部长,他们的权限都没到可以直达上将的级别。
段焉又想到两个人,一个是楼克,另一个是海缇。
仔细想了,这两个人她都不能联系。
海缇因为帮她,最终受到了什么样的惩处,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虽然一直挂心着这件事,但段焉知道她不能问,问了反倒会害了海缇。
至于楼克,她到现在都不能确定,薛天守这次带她上星体外初层,是否和她在与楼克分手后,两个人又联系过有关。
甚至这次他拿走加加的理由,她都怀疑也是因为这个,否则还能有什么理由呢?段焉觉得她不笨,但对于薛天守的这个行为,她实在给不出合理的解释。
眼下,唯二能获得薛天守联系方式的方法,哪一个都不能用。
段焉泄气地坐了下来。她清楚加加只是个玩偶,没有生命不是家人,但它真的跟了她很多年,无数个伤心难过恐慌的时刻,都是加加在陪着她,给她心灵上的慰籍。
段焉还发现,她之前设想要做的事情,一件都做不下去。这种感觉很不好,让她好像回到了当初找不到哥哥时的状态。心是悬着的,静不下去,安不下来。
如她本人在圣陨没有归处一样,心也永无归宁。
段焉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忍着,忍到薛天守派人接她去试引力服的时候,她要找他拿回加加。
夜深人静,到了该睡下的时间,段焉合上资料。她做到了,她对抗着自己的脆弱与焦虑,把她该干的事情按照原定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她不能顺坡而躺,她想要摆脱这种无力的处境,她就得咬牙坚持着做对的事。
上初层不是小事,她不能有任何疏忽纰漏,她不能死。
不仅不能死,她还要多给自己身上加筹码。立的功多了,楼克口中十分惜才的薛天守也会看到她的价值吧。
她不求别的,只求他看在这一点上不再针对她,把她当一粒尘埃、一个蝼蚁,高高在上地不把她看在眼里就好。
然后,她就会全力运做自己的事情,按部就班筹划谋算着自己的未来。
段焉上了床,虽被周围很多
的毛绒玩具包围着,但里面没有加加,心里像缺了什么。
刚闭上眼睛,一个画面忽然闪到段焉的脑中,就是她想不惹薛天守注意,悄悄把加加从他身后拿出来的那一幕。
他当时抓她手腕的速度与力度,好像她是要出手害他一样。
薛天守会不会因为这事,觉得被她冒犯了,才把加加拿走的?现在想想,当时她好像不小心碰到了他。
段焉翻了个身,悔恨。早知道就忍住了,不就是倚靠一下吗,加加又不会真的被压死。
不过这也提醒了段焉,看来薛天守对她的厌恶没有因为她离开楼克而减少一分,他对她的容忍度很低,碰一下都不行,以后在他面前还是要能避则避,保持足够远的距离。
被段焉在睡前“惦记”的薛天守,同样还没入睡。他一晚上问了奥朗两次,有没有人找他。
每天通过奥朗来找薛天守的人很多,无关紧要的人与事,奥朗都会替他挡下。但现在上将这样问,奥朗只得把他认为的次等重要的报了出来。
薛天守听着没说话。
转天,薛天守正在吃早餐时,奥朗过来道:“是楼克找您。”
薛天守放下餐具接过来,听楼克说:“这周不要再给我安排相亲了,我这周很忙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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