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蝗蝗啊
段焉眨了眨眼,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上划过。她赶紧集中精神,不能在这时闪神,她需要在二十分钟之内尽力说服他。
“我想争取星轨外派的机会,楼克给了我推荐位,米教授愿意给我写保信,我不会不回来的。”
段焉本来也没想着第一次外派就不回来,四十年前那位前辈的经历并不好复制,她也不想在别的星球一辈子东躲西藏。
她只是想要先迈出去,见识的多了,才能发现、抓住更多的机会。
薛天守说,四十年前的外逃事件,让帝国颜面扫地,她得让他明白,她不是身无牵挂,能扔下一切走掉的,她不可能害了曾经的爱人与恩师。
薛天守倚向靠背,双手自然搭在两侧扶手上:“你可以去,但不是现在。”
段焉眼睛亮了一下后,布上疑惑:“您的意思是?”
薛天守:“你现在住的中南区,运南公寓,明天搬过去。”
段焉睁圆眼睛,越来越听不懂了。
“我不会每天都过去,去之前也不见得能通知到你,你最好时刻准候着,不要让我找不见人。你住307,最尾的那一间,我喜欢那套房子的布局。同一层其它的套房,也都是你的。”
段焉的眼睛越瞪越圆,薛天守还在说:“你跟奥朗说个数,他会让专门负责你的人按时给你打钱。之后他会带你们见一面,以后有事去找她,不要动不动就麻烦奥朗,他是给我干正事的。”
“等我厌了腻了,我会亲自在你的外派上签字,如果你不想回来,我还可以给你永驻外星球的权限,你可以永远合法地留在任何想呆的地方。”
段焉本想着,争取的过程不会太容易,所以她把之前藏起来的芯片带了过来。
这几天她重新考虑了一下芯片的作用,虽然还是拿来当筹码,但不能让薛天守觉得她是在跟他谈条件。
他强大高傲的人格,不会被一个小小的芯片拿住,反倒有可能惹怒他。不如主动交出来,再附上破译结果,也算个小小的功劳吧。
但现在,段焉隔着口袋感受着芯片的存在,如果她没有理解错薛天守的意思,她做的这些准备,全都没用了。
震惊过后,她缓了缓才开口,声音发涩:“你要我做你的,情人?”
“情人?薛天守品咂着这两个字,无所谓地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段焉语气坚决:“我不做情人,更不可能做被豢养的玩物。”
她听出来薛天守对“情人”的定义不太认同,她替他说出他真正的意思。
说是说了出来,但这竟然比被称为下等种还要难以接受,让她难过。
段焉不明白,薛天守不是一直看不起她吗,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就知道。
他还嫌她脏,跟他同一天生日,就是玷污了他,跟楼克在一起,也是玷污了楼克。
她还是他仇人的女儿,难道这是他报复的方式?否则她实在想不出,他这是为什么。
段焉从少年时期开始,就只有跟楼克的那一段感情经历,她其实在这方面很白目,楼克也是。
他们的那场恋爱谈得很纯,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对男女之间情与爱的认知只停留在浅层。
所以,段焉并不知道
很少有男人会像楼克那样纯情,他们或多或少都和薛天守一样,有着各式各样的隐秘玉望。
而薛天守是这里面最黑暗,最恶劣之一。
薛天守不再倚靠着,他身体前倾,双手交叉,问:“为什么?我觉得我给出的条件并不小气,钱数你可以随意提,房子你觉得没有用,也可以折成你最后要去的星球的房产。哦对了,还有车舰,你会开吗?不会也没关系,送你去学。学会了,自己去挑,只要不是军用车舰,想买什么款式都可以。或者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提,不是原则问题,我都可以答应。”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就算触及原则,也以我的原则为准,也不见得不行,只要你敢提。”
段焉听得出来,他是真的疑惑,且在他看来,他已经足够真诚。恰恰是这种真诚,充斥着顶级的傲慢与残忍。
段焉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薛天守口中下等种的意思。
他可以任意地对待她,像一百年前,尊族主人对待下等族奴隶一样。
他能用平常的语气说出侮辱她,甚至是毁掉她一生的残酷话语,足见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应当,再正常不过的。
满腔的愤怒与遍体寒凉,一冷一热地冲击着段焉,她咬牙切齿:“你是不是觉得,一个下等种能被你看上,应该感恩戴得。”
她的态度,已令薛天守沉了脸:“不应该吗。你当年不要脸地勾着楼克,不就是自知低贱,想要找一个靠山。被我拆穿斥责都不肯离开,是何等地恬不知耻。怎么,现在更大的靠山,更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要我相信你不是在矫情装相,吊高了卖。”
段焉告诉自己不要冲动,现实情况就是,她承担不了惹怒薛天守的后果。
不要在意他说的话,就当是狗在叫,当务之急,是以平和的方式让他明白,她在真心地拒绝,然后平平安安地从这里走出去。
段焉不再咬着牙,她松开然后道:“您真的误会了。我当年,是在学校被欺负得狠了,才找上楼克,但后来我对他是真心的,现在也没有变过。我其实依然可以继续抓着他不放,但他比我的私心、我的爱更重要,我选择放手。”
薛天守双手分开,放下来,手指紧扣在扶手上,整个人是阴沉的。
段焉:“但,当年的利用终究是不对的,所以我以后不会再起这样的歪心思,靠自己好好工作努力生活,是我现在唯一的追求。”
“再者,我也是有自尊的,”段焉声音低了下去,“我想要堂堂正正的恋爱结婚,不会去给任何人做地下,。情人,第三者的。”
薛天守冷嗤:“你倒是想。你只在我单身的情况下,才有资格呆在我身边。若有一天我有了结婚的合适人选,会立刻让你离开。我要给我未来妻子该有的尊重与体面,不会让你污了她的眼,不会让你的存在成为她可能会被人诟病的污点。”
“所以,你想多了,你们之间只是一场银货两讫的交易而已。”
她没想错啊,她一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豢养而已,与他一样的那些贵人们经常做的事。
段焉终于意识到,薛天守对她起了龌龊心思,只不过她不能确定,是单纯地因为欲,还是恨她,看不惯她到要以这样的方式来折辱她,教训她?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得保证自己,今天能够全身而退。
段焉:“我是来争取这次星轨外派机会的,现在看来是我冒昧了,我接受您下达的军令,不再肖想。其它的,是我不识抬举,同样不敢肖想。”
说着段焉站起身来:“我以后,什么都不敢乱想了,就努力工作低调做人。二十分钟到了,我不打扰您了。”
第25章 第25章让她除了你,无路可走……
段焉说完,紧张地盯着薛天守看,见他虽然沉着脸,却远没到让她感到危险的程度。
她离开椅子后退两步,给薛天守行了一礼后,不急不慢地转过身去。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压下过快的心跳,朝那里走去。
期间她没有回头,但还是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压力。不敢快了,不想慢了,后背都是僵直的。
终于,她握住了门柄,把门打开,迈了出去。身后一直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转身,房门缓缓地被她关上,缝隙中,段焉一抬头正对上薛天守的眼,他书桌摆放的位置能看到门口。
段焉心里一凛,下一秒就把那份映入眼中的冷冽与阴戾关在了门后。
她不敢耽搁,依然提着一口气,电梯都没敢坐,直接朝楼梯走去。宽大的旋转楼梯似在走迷宫,转着圈地下,没有尽头似的。
一楼,段焉见到迎上来的仆役长,她脚下没停:“我知道从哪里出去,我自己走就好。”
说话间,她越过优雅的,一身派头的仆役长,快速朝大门走去。
仆役长被她这么一弄,好像噎住了,楞在原地。
段焉这时哪里还顾得上要不要自己走下英山,她甚至庆幸这一路上没有碰到奥朗。她真怕坐上奥朗的车舰,会被直接送去那个什么公寓。
她只记得一个307,薛天守说的公寓的名字,她听都没听过,想来虽然在中南区,但也是私密性很好的高档住宅。
她听过一些八卦,说上层贵人们,特别喜欢把一些人养在中南区。所以,中南区建了一些供这些贵人们起居的豪华住宅。那片区域会被隔绝起来,私密性极好,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进不去。
段焉一边下着山,一边想着这些,越想越心惊。怎么看薛天守说的就是这样的地方,监狱一样的地方。
薛天守这边,段焉之所以离开时没有看到奥朗,是因为他得了上将的指派,带了合适的人选来见上将。
此时,人已经带到了薛天守的面前,她在做着自我介绍:“我今年三十五岁,曾经为大法官、总检、公爵都服务过,经验十分丰富……”
薛天守:“先下去吧。”
奥朗带人离开,再回来时他问:“是她不合适吗?”
这位女士就是薛天守对段焉说的中间联络人。如她所说,她专门从事看管、协调贵人所养情人的工作。
在跟段焉摊牌之前,薛天守有去了解到一些养一个下等种的具体操作。
他得到的信息是,如果想省心,舒心,还是要找一个类似于管家一样的人,经验丰富的甚至会帮主家预判风险,解决麻烦。
毕竟有些侍宠而娇,没有分寸的小宠们,会给主家惹麻烦甚至招祸。
薛天守倒没有这个顾虑,他根本不在乎段焉会给他惹什么麻烦,整个圣陨就没有能让他感到麻烦的事,就算惹了天大的祸,也没有他不能解决的。
他只是觉得,段焉不值得浪费他身边信任之人的精力,所以才让奥朗去找了这么个人来。
本来以为今天她们能够见上一面,然后就开始上工,帮段焉搬家修整,不想人跑了,他被拒绝了。
薛天守的心情非常不好,看到奥朗带来的人就更不好了。
他不明白,段焉那么聪明那么现实,一心钻研向上跃迁的下等种,为什么会拒绝他。
他复盘了刚才的那场对话,确定自己已说得非常明白,开出的条件也十分诱人,她却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就差直接跑走了。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摆在了薛天守的面前,她不想跟他。目标从楼克换成了他,她不愿意。
薛天守挥手让奥朗出去,奥朗最后问道:“那,这人还留吗?”说的是那位“专业人士”。
薛天守:“留下,让她去那边候着。”
那边指的是运福公寓,奥朗去办了。
奥朗走后,薛天守静,。坐了好久,原先定下的军区会议也被他延时了。
他转了椅子
看向落地窗外,阳光透过参天古树的枝繁叶茂照到他身上、脸上。但这抹暖色一点用都没有,驱不散薛天守脸上的阴沉与浑身散发出的冷戾。
他很愤怒,好久没有人给他受这么大的气了。他只是没有发作,忍着暴戾把她放走了。
她很得意吧,她是不是以为事情到此结束。就让她这样认为吧,她得意不了几天的。
在薛天守这里,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想要做成的事,从来没有做不成的。
段焉没有得意,只心有余悸,回到家都不踏实,但她确实认为这件事结束了。
薛天守那样高傲自负的人,被她这样的下等种拒绝,肯定不会再沾惹她,若是从今往后与这位上将大人再无瓜葛,那就再好不过了。
军区会议到晚间才结束,正事说完,南部战区的统帅单独与上将汇报了一件事。
他的下属与皇家兵队发生了点小摩擦,本来在他看来,事情不大,但兰爵好像有些不依不饶。
他担心这里面有什么误会,私下找过兰爵,但对方都没有理他,他想是因为自己级别不够,所以特意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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