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段 第33章

作者:蝗蝗啊 标签: 星际 玄幻仙侠

  手弓?小孩子玩的那个?薛天守的童年里没有这个东西,他只听过。

  如现在听到一样,无法想象用个玩具怎么伤人。

  他在后座按了两下,一块折叠屏升了起来,然后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薛天守点着屏幕,里面立时出现各种熟练使用手弓的视频。比起他平常玩的飞箭,杀伤力并不低,且比飞箭小巧易携带。

  不过这个东西基本都在下西区出现,主要是便宜,没有技术含量,可以自制。与那里的人一样,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薛天守发现他竟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劣质低廉的东西上,他关掉收起。

  不过是在下西区生存的经验罢了,谈不上多敏锐;不过是手熟罢了,还不到考虑武力值的程度。

  但,军部的人都敢动,还是在中南区,确实有些胆肥手黑。

  薛天守对递赛本没上过心,他连他叫什么都不知渞,但现在,他问:“他的名字?”

  奥朗:“递赛。”

  奥朗知道的不仅是名字,他还知道递赛的年龄,住址,家庭情况,学业情况,以及从事什么工作,他都打探来了,但薛天守只问了名字。

  他只是微微怵了下眉暗道,连名字都这么让人生厌。

  他看着平静,但手里的笔越捏越紧,如果不是自尊上某种说不清的坚持,他现在就会让这个人、这个名字在圣陨彻底消失。

  段焉这里,米教授的事进行得很顺利,听说研管科那边提高了效率,各种递上去的资料,对米教授的审查结果都是有利的。

  但段焉没有等到老师回来文资院的那天,她被辞退了,连之前杜总院提的让她回去清洁部的惩罚都不作数了。

  段焉是被赶出去的,她住的房子也在第一时间被院里收了回去,研管科的人只给她两个小时搬家的时间。

  好在,段焉没怎么给这个房子添置东西,她用的好些家具家电厨房用品,都是房子自带的。

  只是卧房里的小玩意多了一点,她用了一整个行李箱才把它们放进去。但段焉不觉得麻烦,她庆幸,在人生灰暗时,她从这个房子带走的不光是冰冷的死物,还有她的小伙伴。

  两个小进后,段焉坐在马路沿子上,身边是三个行李箱以及两个大包裹。

  两个小时只够她搬出来,不够她找到落脚点。

  她蜷着双腿,抱着双臂,脸放在膝上,缩成小小的一团,被行李包围着。路过的行人都会看上一眼,共情能力强的人已经开始可怜她了。

  直到两枚钱币被放在了她的行李箱上,段焉才从游魂的状态回到现实。这是有人把她当成落难的无家可归人员了?

  倒也没差多少,她现在确实无家可归。

  无论怎么说,这两枚钱币是一种善意,段焉已看不到是谁给的了,她把钱币收好。然后起身拍了拍身下,把包裹放在行李箱上,两手推三个,去找落脚的地方了。

  现在跟在段焉身边的已换了人,新派来的能力很强,在奥朗看来,用在段焉身上实在是大材小用。

  但奥朗现在不敢惹上将分毫,段焉这个问题如果再不解决,他还好,但那些格斗、剑术、飞箭、机甲臂的陪练们,可要叫苦不迭了。

  尤其是飞箭场,已经被上将射得要重新修复了,飞弓也弄坏了好几把。

  陪练说,好几次他都从上将射过来的箭中感受到了杀意,那是之前他从来没见到过的。

  奥朗只得安慰对方不要瞎想,最坏不过就是像现在这样,修或者换。但他心里清楚,对方的感觉没有错。

  所以,他按上将说的,换了段焉身边的人。不愧是跟查高手,拍回来的照片与视频虽不多,但角度全面还特别清晰,他都能看清段焉的头发丝。

  照片放到薛天守面前时,他看着楞了一下。

  他好像好久没见到她,没听到她的声音了。这样想着,薛天守带上耳机,把视频播了出来。

  他听到段焉说:“您能不能再便宜点,或者少收几个月的押金?”

  她的声音与往常有些不同,想起来了,像她以前,可怜兮兮的。在她与楼克分开以后,他好像再也听不到她这样说话了。

  现在,被她拿来对付房东了。

  她又说:“您看我的行李就这些,我不会嚯嚯您的房子的,我会一直保持整洁的。”

  房东好像被她说动了,还真的给她便宜了一些。她笑得灿烂,千恩万谢。

  薛天守不理解,为什么中南区有些大族会把房子租给下等种,如果他们都不租的话,这些下等种就会回到他们该待的下西区去。

  总有人见钱眼开,总有人……薛天守看到肥硕的中年男房东拍了下段焉的手臂,他眼睛眯了起来。

  段焉这些年有些积蓄,事实上她也没有太多花钱的地方。

  忽然,她又要过上租房的日子了,一直躺着不动的钱数,一下子就掉下去了一大截。

  在陨都,租房永远是日常生活中最大的开销。

  段焉租的是一个一室,卫生间虽不是独立的,但与她共用卫生间的是一个女孩子。段焉看过了,很干净,里面也没有晾乱七八糟的东西。

  段焉拿上自己的洗漱用品,去洗了个澡。

  出来后,她正吹着头发呢,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是去而复返的房东。

  房东一改之前还算客气的态度,急可可地对她说:“这是你的押金,你住的这半天我也不算你钱了,你赶紧走。”

  段焉楞在原地,房东没给她楞神的时间,挤进屋中,去拿她的行李箱。

  段焉好像明白了什么,问道:“是有人不让您租房子给我吗?”

  房东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又哎呀又叹气地:“快拿了钱走吧,怎么说房子也是我的,我现在不想租了。”

  “这屋里也没有别人,您只要点下头或摇下头就行,我看了就走。”

  房东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下头。

  十分钟后,段焉再次站在街头,她的头发还是半湿不干的。

  她把头发扎了起来,整个脑门全都露了出来,视线极好。她朝四周看去,以她的侦查水平,什么可疑人都没看出来。薛天守能那么快地威胁房东,肯定有人在暗处盯着她。

  段焉有一种被恶狼盯上的感觉。

  她抬头看了眼天,已经阴了上来,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大暴雨,她得先把今晚安顿下来。

  段焉找了家旅店,前台在拿了她的身份信息后,告诉她今日无房。她一连找了四五家,都是这样。

  不用去看他们或探究或不自在的眼神她都知道,满房是假的,这几个旅店连佳期都住不满人,在这个连周末都不是的淡季,怎么可能满房。

  比起去威胁房东,直接下令给整个旅店系统会更快。所以,段焉在问过这几家后,放弃了住店的打算。

  她推着行李走在路上,甚至想到了去住公园,如果没雨的话。

  如果不是被薛天守盯上了,其实她有很多选择。

  可以去找楼克,去找递赛哥哥,甚至去找余教授,但她不能再连累任何人。

  找楼克应该不会连累他,但她的下场会更惨。

  就在雨点落下时,段焉在一个躲雨的屋檐下,看了一则招聘启示,是身后小饭馆的。

  店不大,只一层,但看买卖还成,下雨天都有很多人吃。段焉看着一时半会儿停不下的雨,转身进了小饭馆。

  她被留了下来,管吃管住。现在段焉根本考虑不了以后的事,就连这个饭馆她能不能呆下,她都不知道。真怕一会儿又被赶出去。

  不能这么赶尽杀绝吧,追剿猎物的过程,不才该是薛天守想要的吗。

  此时,陨都北区的英山上,倾盆大雨冲刷着棵棵古树,从屋中望出去,巨影朦胧。

  “算了,今天先这样吧。”薛天守冲奥朗摆了下手。

  他又手软了

,如果没有这场雨,他今天绝对会把事做绝,看她是会露宿街头还是会来求他。

  如果她敢去找楼克或是那个她老师介绍的下等种,他想好了,他会直接把人抓过来。

  不是送往运福公寓,而是这里,甚至具体关人的地方他都想好了,关到地下室去。

  他地下室的铸门,比监牢里的还要结实,就是放进去一头烈性猛兽,没有他的允许,都休想出来。

  薛天守这么一想,思绪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散开来。

  暴雨令他原定今天的旷场检阅取消了,这个时间段一下子变得无事可做,他起身去往地下室。

  他走到他休息的地方,这片区域是他卧房的复刻,这里隔音很好,发生什么外面都听不到,因为没有窗户,给人一种逼仄的囚禁感。

第29章 第29章“过来”

  地下室的这个卧房也复刻了楼上卧室的门,但薛天守觉得没必要,他又不是真的只是要养个宠物。

  上次,他们上星外初层执行任务前,在这个地下室做演练时,薛天守发现段焉对他这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尤其是那个星轨模拟器,她甚至有些爱不释手,当时他没觉出什么,现在看来是存了坐上星轨离开的心。

  要不,就养在这?运福公寓于她那颗宽广的不安分的心太小了。

  在这里她可以钻研任何她感兴趣的东西,薛天守自信,他费时费力费心血打造的这个地下世界,足够滋养一阵段焉的精神世界。

  从冒出这个想法开始,薛天守就像当初建造装饰这里一样,跃跃欲试起来。

  他走出休息区域,来到实验场区域。他开始丈量,打算在这里装一个机甲舰的模似舱,可以坐进去体验真实的驾驶感受的模拟器。

  薛天守清楚地记得,段焉上次只是开个飞速仪就兴奋成那样。不就是人菜瘾大吗,直接安个机甲的模拟舱多练练就好了。

  就她那个抗压等级与抗眩晕能力,开多了模拟器,以后说不定真的能去开机甲舰。

  他丈量完,抬头看到一旁另一架模拟器,为了逼真的驾驶体验,这里的安全缚绳也都是全套的。

  薛天守走过去,把缚绳攥在手中,忽然觉得这种红色的安全绳配上他梦中的那具冷白皮,是再合适不过了。

  皮肤上会起檩子吧,会比这缚绳更红吗?

  他要给新的摸拟舱也弄一套这种绑,。法,这种色系的安全绳,薛天守摩挲着缚绳决定着。

  于是,在这个暴雨的日子里,薛天守在听不到一滴雨声的他的地下王国,幻想着机甲舰模拟舱建好后的场景,专注地、全情投入地忙碌着。

  雨,是后半夜停的。

  段焉不知道,她一觉睡到了天亮。陌生的环境与雨点的嘈杂没有对她的睡眠造成影响,因为她从小到大习惯了居无定所,以及今天不知明日事的不安定感。

  很可能睡完这一宿,饭店老板就会迫于压力把她赶出去。所以,加紧时间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段焉操作了一整天刷碗机,并把四台刷碗机都收拾干净后,不好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次,老板给了她一天的工资,然后像送瘟神一样地把她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