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段 第59章

作者:蝗蝗啊 标签: 星际 玄幻仙侠

  再抬眼时,她眼神变了,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原来,从始至终她都只有一条路可走,与薛天守不死不休。

  小杰十分敏感,他感受到了段焉的情绪,他见过身后的男人,就是他骗的姐姐,现在也是他让姐姐这么绝望与难过。

  身后又是一声“段焉”,但比刚才那声听上去,威压更重。

  段焉慢慢地转身,薛天守站在离她几步之外。她看着他,不动,脸上眼里都是委屈与倔强。

  她的情绪给的很到位,是薛天守想要看到的。这得益于段焉这几个月以来,恶补了很多表现爱情的文艺作品。

  她凭借与楼克的单一恋爱经验为基础,学习着其它种类爱情的形式。聪明人就是学什么都快,终于她也能照猫画虎了。

  薛天守看着她委屈又倔强的样子,心里是又欢愉又暗道刚才错怪了她不转身的原因,对她过于严苛了。

  他收了些威势,向她伸出手来:“过来。跟我回去。”

  忽然,小杰扑过来,蹿上来咬住了薛天守的虎口。

  薛天守眼神一厉,立时甩开,但没想到这小子有些狼性,竟然不撒嘴。

  薛天守重重地朝小杰打了一巴掌,小杰的一边脸立时肿了起来,但他红着眼,忍着痛,就是不撒嘴。

  段焉大惊,过来护着小杰,才让他没有再挨上一巴掌。

  薛天守不再管小杰,就这样任人咬着,冷冷地看着她。

  段焉发现不能再

让小杰咬下去了,这孩子是下了死劲的,真要把上将的手咬下块肉来,小杰活不到明天了。

  “小杰!你在干什么!松开!”段焉严厉地斥责着小杰。

  但小杰好像进入到一种状态,似乎已听不到段焉的声音,段焉情急之下,照着小杰的后背,狠狠地打了下去。

  小杰挨了段焉的打,终于楞楞地松了嘴,他嘴里都是血,也不知是被薛天守打出来的血,还是薛天守自己的血。

  小杰还是把薛天守咬破了,不止破了,伤口还很深。

  段焉赶紧拿着巾帕给薛天守擦拭、止血,一副心疼着急到不行的样子。

  这还真不是演出来的,她是真着急,真心疼。着急小杰会不会受到惩罚,心疼小杰肿到半边眼睛都要睁不开的伤情。薛天守天生力大,会不会给孩子打坏了,那可是脑袋啊。

  薛天守本来是愤怒的,他还从来没被人这样暗算过,缠斗过。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虎口处已血肉模糊。他最近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被人暗算,受伤。

  奥朗一把就给小杰提了起来,问都不问薛天守,提着就要走。

  段焉给薛天守擦血的手一抖,忍住没冲过去,而是抬头看着薛天守说:“我认了小杰做弟弟,他现在是我的家人了。我只是恨你这时才来接我,小孩子误会了,以为我真的在怪你。当然,无论怎么说,都是他的错,也是我的错,我没把他教好。”

  说着眼圈一红:“这可怎么办,才刚好一些,这又受了伤,你罚他吧,他该罚。”

  薛天守的怒气与憋闷,一下子散去不少,他缓了缓道:“真罚了,你又不愿意。”

  他看着段焉,不错眼珠地道:“奥朗,放他下来。”

  奥朗先是往上一提,才听令松手,小杰掉了下来,落地不稳,膝盖着了地。

  “不过,他毕竟不是你亲弟弟,你不会教,就让别人来教吧。”薛天守说着打了一个手势,小杰立时就被带了下去。

第52章 第52章恶寒

  段焉见薛天守并没有叫人来处理他的伤手,就这么一直伸着手,让她拿着一块巾帕擦着,她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她收起敷衍,真的在认真地帮他擦血,止血,最后还用这块并不合适包扎的巾帕,把他的虎口包了起来。

  她打上最后一个结:“好了,但回去要找医生重新处理,小心感染。”

  她说着抬起眼来,看着薛天守问:“疼吗?”

  薛天守没说话,低头看了眼段焉打的蝴蝶结,然后朝身旁伸出手去,随行人员立时递上一根手杖。

  他的病才刚好一些,需要铺助才能走路。

  薛天守把通体银色的金属杖拿在手中,在地上敲击了两下后,重新拿起来,把手杖的一头递向了段焉。

  段焉猜测他的意思是……让自己拿着,被他牵着?

  她不能理解薛天守这么做的背后深意,但她在扮演着对救命恩人臣服的状态,尤其是这一次薛天守信了,那她就不能浪费这难得的机会,得好好演。

  甚至每一次与他相处的时刻,她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一丝纰漏都不能出。

  还有,上一次针对薛天守的刺杀,段焉是全程看在眼里的,她除却震惊薛天守的拼力相救,也震惊他的实力。

  薛天守比她想像中还要强大,强大到令人生畏的可怕程度。这提醒了段焉,她开始重新评估,她与少帝的刺杀计划的成功概率。

  他们需要对计划进行完善,要更严谨才行。毕竟万一失败了,以薛天守的为人,他是不会容忍自己被骗的,尤其是欺骗他的感情。

  段焉甚至觉得这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如若失败,恼羞成怒的薛天守会真的杀了她。

  所以此刻,段焉一丝犹豫都没有,伸手抓住了薛天守递来的手杖。

  他虽依然没说话,但看他样子,对她的顺从是满意的。可能在他眼里,这样就是她知恩妥协,开始拜服依赖他的表现。

  薛天守转身,以这样牵引的方式,带着段焉坐上车舰,两个人并排坐在后座。

  薛天守在车里没有放下手杖,而是往下拿了一些,露出了手杖的顶端。

  手握的地方,是一颗圆形体,同样金属质地。

  回去英山公馆的路上,薛天守没闲着,最近强他强行压抑的可不光是情感。

  他用手杖的手握部分,临摹着段焉的唇。

  他死死地盯着他在做的事,眼神眯蒙,有时拿不准力,金属质地的柄端,会磕到她的牙。

  在薛天守把手杖放下后,他觉得车舰内空气躁热,温度偏高,他降下了车窗。

  薛天守顺势把病房搬到英山公馆他的房间,他要在家里休养康复。

  回到家中,他换上病号服,因为衣服材质与功用的特殊,对他这种受了重伤还需要换药的病患来说,还是穿着它更合适。

  段焉是第一次看到薛天守这满身的新伤。他身前打着绷带,依然能看到淤紫,身后,弹械造成的伤口,还在敷药。

  对于没见过这样伤情的段焉来说,确实有些触目惊心。这些伤如果不是为了救她,确实有很多是薛天守不必身受的。

  他为什么要出尔反尔,如果他肯放过她,她也许日后想起,可能会顾念起他的救命之情,在日后岁月中放下与他的恩怨。

  但现在,他们之间和解的最后一次机会,也被他亲手掐掉了。

  薛天守换上病服后,看到段焉行李放在一旁,都没来及收拾出来,就围着医生询问护理的注意事项。

  医生给薛天守做了检查,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病人,这个样子就敢离开病房往外跑。

  在看到他手上又添了新伤后,医生欲重新给他处理,把那粗浅的包扎给剪开,但被薛天守制止了。

  他道:“教给她,以后都让她来做。”

  医生照做,段焉认真学,待医生走后,屋里只剩他二人时,薛天守伸出被小杰弄出来的伤手,对段焉说:“你来。”

  段焉走到薛天守倚坐的沙发前,半跪着蹲下,上手剪掉她之前亲手扎上的巾帕。

  薛天守毫无预兆地抚上了她的脸,虎口正好卡在她耳下,本就没处理好的伤口再次开裂,他的血沾到了她脸上。

  他一点都不顾及伤口,真的是铜皮铁骨不怕疼。

  段焉闻到血腥味,耳朵甚至有点疼。她不仅得忍着,还要装出心疼的样子:“没见过你这样的,也不怕再厉害了,会感染的。”

  薛天守看着她,眸中泛着意味不明的懒慢:“感染?那你帮我消消毒。”

  他把受伤的虎口下移,移到她唇边:“在战场上,条件艰难时,听说唾液是可以消毒的。”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段焉没动,薛天守审视着她:“怎么,你不愿意?不是心疼我,怕我感染吗?”

  段焉觉得,这世上没有人比薛天守更恶的人了,他好像先天存在情感缺陷,被他看上、喜欢上,是不幸是悲哀。

  他是整个圣陨帝国最后一个异能者,少帝告诉她,薛天守能读取人心,所有他们这些上层人士,都怕到在皮下植入了屏蔽器。

  段焉也有,是少帝给她弄的。否则以薛天守这种逆天的技能,别说她永远斗不过他,就是到他身边来也是不敢的。

  她就算演得再像,骗得再好,也不能管住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他只要一使用异能,就能把她看得透透的。

  是不是宇宙之神给了他太多,所以也让他失去了一些。

  薛天守“嗯?”了一声,段焉回过神来,照做了,她腆了他的手,他的血。

  而他笑着把她唇上的血擦掉,再一点点地把她脸上耳上的血渍擦掉。

  然后他说:“处理伤口吧。”

  段焉按医生所说,刚冲洗完伤口,正要往上涂药时,听薛天守道:“你母亲叫卜丽,我曾叫过她丽姨。”

  段焉的手一顿,抬眼看着薛天守。

  “她以前总来我家,来找我的

母亲。”薛天守看着正在被处理的伤口,一点都没被她影响,“但我不喜欢她,一开始就不喜欢。”

  他抬起眼,回视段焉:“我这么说你可能会不爱听,但这是实话,我一向看人很准,她确实不是个好人。”

  段焉以最大的忍力克制着,在分析过这种情况她可以翻脸后,她说:“不要侮辱我的母亲,她已经不在了。”

  薛天守:“我并没有侮辱她,只是在告诉你这段往事,难道你不想知道吗?你如果不想,我可以不说。”

  她还真想知道,之前,她只从少帝与楼克那里听到过一点。

  薛天守见她点头,继续道:“卜丽利用了我的母亲,为自己的族群争取利益。他们那个组织,纯属乌合之众,所有成员都有着不切实际的自负。偏巧我母亲是个善心泛滥的人,或者说,她对拯救别人有着强烈的,不可思议的虚荣心。”

  “你看,我连我死去的母亲也同样批判,我谁也不向着。我在说一个事实,一件往事。”

  “卜丽利用了我母亲,在谋得了利益与我母亲的信任后,把她告发了,说出了我们母子最大的秘密。就因为她的行为,我在实验室的日子更难过了,甚至面对了好几次,要被他们投票处死的境况。”

  “可我还是挺了过来,但我母亲没有。她受不了之前还被人歌颂敬仰,一夕之间就被冠上了为了儿子,自私自利不顾帝国的叛国者的罪名。她来实验室见了我最后一面,然后回到家就自我了结了。”

  “别停啊,只用耳朵听就行,不耽误你处理伤口。”薛天守动了动伤手,段焉整理了下情绪,继续给他上药。

  他说:“你说,我母亲算不算是被卜丽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