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段 第63章

作者:蝗蝗啊 标签: 星际 玄幻仙侠

  她说着与他碰了杯,率先喝空了。

  她可真心急啊,送他上路前,连口菜都不让吃。

  薛天守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酒杯送到嘴边,看着段焉自然流畅的,挑不出一丝毛病的精湛演技,他停了下来。

  她表现得依然很自然,看不出一丁点异样,薛天守没有喝,而是举着这杯果汁问:“既然是干杯,不说些祝酒词吗?”

  段焉点了点自己的空杯:“我都干了你才想起来整这些,你先把你的喝了,我们再重新来过。”

  薛天守不动,只道:“是你太心急了,要不我们可以喝杯交杯酒的。你愿意与我饮交杯酒吗?你愿意永远与我在一起吗?你,爱我吗?”

  段焉已经在给自

己倒第二杯了,听到这,她倒果汁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把果汁瓶放到一边,抬眼看薛天守:“怎么忽然想起,要我表白了?”

  说着她笑了一下:“就算这屋里没别人,但还是大白天呢,不好意思说这个。再说,你不是说了吗,不要看怎么说,要看怎么做。”

  薛天守坚持:“那轮夕阳马上就要下山了,这可不算是大白天。说吧,我想听。”

  段焉盯着薛天守看,她眸中映出,他面无表情地把手中的杯子倾了倾的画面,他看着上面的挂壁,笑得寒凉。

  诡异感开始在段焉心头蔓延,细密的寒栗不受控制地遍布全身。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果绝地做出了判断,她说:“交杯酒啊,那得换着喝。”说着,她伸手去拿薛天守手中的酒杯。

  他松开给了她,而她一个没拿好,眼见杯子从她手中脱落,薛天守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段焉马不停蹄地拿餐巾布给他擦手,顺带着想再次把这杯果汁拿到手里。

  薛天守任她擦着,任她再次把果汁拿走,然后看着她起身,一边朝吧台走去,一边道:“我去给你换个杯子。”

  薛天守微眯着眼,盯着段焉的一举一动。她把杯子放在吧台上后,忽然朝门口跑去。

  薛天守目光一凌,迅速起身。段焉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像是猎豹发起了攻击一般,她玩命地朝房门奔逃。

  他早有准备,且他本就比她快,在段焉的手触到门把手刚拧开一道门缝时,薛天守一只手大力地拍在门板上,把门重新拍上了,一手扭了她的胳膊到她身后。

  动作一气呵成,尽了全力使了狠劲。

  他咬着后槽牙,寒声问她:“要去哪啊,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事已至此,段焉现在只对一个问题感兴趣:“我输哪了?是眼睛还是味觉,你是不是能看到或闻到别人感知不到的东西?”

  薛天守没有回答她,他现在恨极了她,心脏处持续传来的疼痛,让他最想看到的是,她也要遭受痛苦,她要比他还疼。

  但他知道她没有心,她不会为了他而心痛。薛天守暗中告诉自己,不要紧的,只要能让她痛了就好。

  心随意动,“咔”的一声,段焉痛呼出声,他把她一侧胳膊弄脱臼了。

  随即他拉着她转了个身,把她朝屋内一推。跌倒的过程中,段焉不得不强行抬起双臂保护自己,但剧烈的疼痛与关节的错位,让她有一只手臂无法做到。

  只有一边胳膊可以勉强帮到她,帮她不至于摔得太惨。她扑倒在地,好在她倒下的地方是酒店的高级厚绒地毯,这才没有把她的头磕破,脸搓伤。

  薛天守以跨坐的姿态,把她的头摁在地毯上。

  声音更冷了一些,语气偏执:“我不喜欢重复问题,回答我。”

  他偏执的程度,让段焉明白,他今天是一定要听到她的答案。

  计划已然失败,她不用跟薛天守再装深情,也没有骗下去的必要。既然他如此在意这个答案,她不能白白地告诉他。

  她说:“你告诉我,我败在了哪里,我就真真实实地回答你这个问题。”

  薛天守一下子怒极,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跟他谈条件。就像刚才,她感觉到不对,竟还想着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一样,根本没意识到,他若不允,她根本没有与他谈的资格。

  她好像对逆境与绝望免疫,不懂得什么时候该放弃。

  呵,还是吃得苦头少了,他就不信扳不过来她。

  薛天守掐着段焉的下颌,把她的头转过来,他死死盯着她的同时,马力全开地对段焉启动了精神控制。

  他一字一顿地道:“告诉我,你愿意与我永远在一起吗?你爱过我吗?”

  段焉感到一股巨大的,未知的,令人生畏的力量在引导着她、召唤着她。

  她觉得不对劲,想要抗争时,这股力量压迫着她,震慑着她,把她拉回既定轨道,让她无处可逃,让她心生恐惧,只想臣服。

  这是什么?!来自于神明的力量吗?段焉觉得,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之力,那一定是薛天守此刻施加给她的如此这般。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宇宙之神,那衪一定是以薛天守的面貌降临示人的。

  段焉发不出自己的声音,好像神明不充许她说话,她就连嘴都张不开。

  而当她能开口时,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回答他,真诚地回答薛天守提出的所有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薛天守看着段焉,评估着她的精神力。

  对她,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轻敌,相反他十分谨慎。他决绝地消耗着他的异能,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她果然在一开始表现出了反抗,而后是自我怀疑,到最后,她如其他被施过异能的那些人一样,面容平静地顺从了下来。

  他已完全地控制了她,所以薛天守松了手,从她身上下来,起身。

  她用没脱臼的那只手臂,把自己撑着坐起来,抬头仰视着薛天守道:“我从来都不想与你在一起,别说永远了,一分一秒都不想。我也从来没有爱过你。”

  薛天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而她只能看到他脸上的阴影。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薛天守对段焉命令道:“呆着别动。”

  段焉听到后,十分听话地,乖乖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薛天守从猫眼看到来人后,他轻声问段焉:“那个服务生是给你药的人?”

  段焉:“是。”

  薛天守:“不要让他起疑心,让他走。”

  薛天守本来想着,把她脱臼的胳膊安上,但他想到了什么,没有亲自动手,而是给她下命令道:“自己把错位的骨节弄回去。”

  她没有一丝犹豫,两下就把骨节归回了原位。果然,只有他想不到,没有她不会的。

  他总是小瞧了她,而她也总在用事实来提醒着他,他在她身上犯的那些轻敌的错误。

  段焉在看到少帝派来与她接头的人后,意识有过短暂的清醒,她顾不得回想她刚才对薛天守说了什么,她想向对方求救,哪怕能让对方感觉到不对劲也好。

  但她做不到,她抗拒不了薛天守给她的指令,她按他说的把人支走了。

  不情不愿地把门关上后,薛天守拿过她手中的红酒,放在玄关柜上。然后让她后背倚着门,他把她困在了他与房门的中间,他们捱得很近。

  他看着她说:“把你刚才说的心里话再给我说一遍。”

  段焉听话地道:“我从来都不想与你在一起,别说永远了,一分一秒都不想。我也从来没有爱过你。”

第56章 第56章“这就对了,你该怕我的……

  此时,段焉的言行已完全在他掌控中,所以薛天守知道,她的话有多真。

  唯一的遗憾是,她在精神控制下说出的东西有一种机械的念书感。

  薛天守思此,不再对她使用异能,撤回了他的精神力。他后退几步,看到段焉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捂着鼻子。

  鼻子里有血流出来,这是她全力排斥反抗异能的结果。

  薛天守虽然没对几个人使用过异能,但从来也没见谁抗争成她这个样子。

  段焉被他拢在阴影中,他说:“我给你个机会,你可以不用再演戏,可以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还是你,想被我控制着说?你自己选。”

  薛天守并不打算做些能缓解他心脏疼痛的事,因为他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了,除非用异能控制着她说违心的话,控制着她继续骗下去,但他的自尊不充许,做不到自欺欺人。

  所以,不如一痛到底,来个痛快。

  段焉抹了一把鼻下的血,还好血很快就止住了,没有流个不停。

  她一直保持着双手撑地起不来的状态是因

为,她的身体与意识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都需要缓一缓。

  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还是他们之前的认知本就是错的。

  薛天守拥有的不是普通生命体所能拥有的力量,一个个体可以对另外的个体随意地使用精神控制,且还会成功,那不是神力又是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段焉真有想过薛天守是神明的可能性。

  但最终她还是否决了,她始终坚信,神明不会是薛天守这个样子。神明不会因为私欲而欺负衪眼中的弱者。

  薛天守只是,拥有逆天技能的霸权者,仗着这份异能为所欲为的傲慢之辈,无耻之徒。

  他是很可怕,几乎无法战胜,但,已做好死掉准备的段焉,此刻什么都不怕。

  她终于可以站起来,脸色异常的苍白,薛天守甚至可以看见她若隐若现的青丝般的毛细血管。

  一抹血被她抹到了脸上,让她看上去多了分惨烈与脆弱,好像他们之间刚刚进行了一场战斗,而这抹血就是她受到的战损。

  她对他说:“我选自己来说。那你呢?你确定要听真话?”

  薛天守阴恻恻道:“你在我面前,再说一句假话试试,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段焉嘴角微挑:“你放心,我一个将死之人,说的肯定都是真心话。”

  薛天守目光一寒:“我时间有限,收拾了你以后,还要去收拾你的同谋。”

  “我讨厌你,从见你第一面就讨厌你。”段焉把这些当成遗言来说了,她要在死前让他明白,他们天生不合,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她这样说,是薛天守没想到的,他以为她第一次见他,应该是怕他且庆幸的。

  怕他好理解,一个十几岁的下等种小姑娘,见到军部统帅当然应该怕。至于庆幸,是指她找的靠山身后,还有意外之喜,楼克的家人竟然是站在权力顶峰的人。

  但在八年后,她告诉他,她对他的第一印象竟然是讨厌。

  好,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他想不到的,他今天要一次听个够,让他死得明白,也让她死得明白。

  只不过一个是心死,一个是需要为欺骗他而付出代价。

  这世上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如此欺骗欺辱他后,还能好好地活下去。

  段焉继续说着:“你明明不认识我,却在第一次见面时,对我表现出了极大的鄙夷与恶意。你凭什么?就凭你的黑瞳吗?狗屁的尊族,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一肚子龌龊,满脑子卑劣。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人,你最该瞧不起的是你自己。”

  他知道她还算牙尖嘴利,但没听过她骂人。倒也是,她跟着楼克时就在骗、在演,后来跟他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