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要的HE 第32章

作者:青花燃 标签: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重生 相爱相杀 正剧 玄幻仙侠

  “我以为我已经表现了足够的诚意。可惜我付出真心,却屡被辜负。”他迎着刀锋,一步一步踏上台阶,“我也会难过。”

  南戟河只能退。

  南般若倚在天枢怀里,用力睁大双眼,微微惊恐地喘息。

  眼前的画面、声音、气味,都在一点一点缓慢离她而去。

  她的指甲已经掐进了天枢的手背,却只能感受到轻微的碰触。

  “我中了不死药。”

  她的唇舌正在变得僵木,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发出声音。这种感觉很像梦魇,意识非常清醒,却无法控制身体行动。

  长刀在南戟河掌中嗡嗡鸣颤,杀意难抑。

  南戟河怒不可遏:“无耻!”

  “无耻么。可是岳父,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蔺青阳微笑摇头,怅然若失,“但凡般若怜惜我一二,她就不会喝那碗药。”

  南般若身躯僵木,神智却清明。

  她瞬间明白了,是那碗避子汤——那不是什么避子汤,它是不死药。

  倘若她当时同情他、哄哄他,那便“逃过一劫”。

  蔺青阳就是喜欢这样玩弄人心。

  “般若,我给过你太多机会。”他不紧不慢,一步步逼近:“不死药发作需要时间。倘若你没有辜负我的信任,昨日戌时,我就会喂你服下解药。”

  “我甚至多等了你一日。为你淋雨,为你做好吃的,而你呢?”

  “你怎么对我的?”

  “把我杀了。哈,把我杀了。”

  他的目光冰冷缥缈,掠过苍白揉皱的婚书,掠过残破泥泞的莲藕,掠过那具开膛破腹的尸。

  “知不知道,辜负真心,要遭报应。”

第22章 兴奋该就寝了。

  南般若身上的不死药正在发作。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看东西好像隔了一层纱,这层纱还在渐渐变厚。

  蔺青阳的声音从远处飘过来,时断时续。

  他说他真心被辜负。

  南般若知道,自己若是老老实实回到他的身边,他就会喂她吃下解药,她甚至不会知道自己中过毒——他精心编造了一个“重新来过”的故事,她只要愿意闭上眼睛相信他,那便皆大欢喜。

  倘若她偏要撕碎温情脉脉的假象,等待她的便是这一场灾祸。

  真心?笑话!

  他这样的人,也配谈真心。

  南戟河与南般若仿佛心灵相通,当即厉声斥道:“蔺青阳!就凭你做下的这些事,也配谈真心二字?!”

  蔺青阳也不恼:“岳父也不想想,我若是没有这点手段,早该投胎去了,而不是走到今日之位置,与岳父讨价还价,势均力敌。”

  “呵!”南戟河喘声粗重,握刀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既然我的真心无人在意,那么现在……”蔺青阳不紧不慢道,“我是不是应该大开杀戮,把这里变成人间炼狱?”

  垂在身侧的湿袖无风而动,空气里隐隐出现了剑锋颤鸣之音。

  不见剑影,却似乎哪里都是剑。

  他的身上分明没有剑!

  南戟河脸色微变:“你本命剑已成?”

  廊下众人如敌大敌。

  本命剑成,那便是另一个境界了——他可以随心操纵神剑,神出鬼没,幻化万千,一人一剑可抵一支军队。

  一瞬间,空气里仿佛绷满了密密麻麻的弦,触到便会夺人性命。

  南般若浑身发冷,心脏不住战栗。

  她想不明白,重生的蔺青阳怎么会强成这样?

  蔺青阳的声音继续从远处飘来,像阴冷的绞索缠住她:“是不是该让般若看着你们一个接一个死在眼前,好好记住这一幕教训,然后被困在长生不死的躯壳之中,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他微偏着头,似是想象了一下那幕画面,把自己逗得低低笑出了声。

  闻者无不浑身发冷。

  凭他全盛之身,对上精疲力竭的南府众人,他完全可以做得到。

  这里没有人怕死,此刻却感觉不寒而栗。

  “蔺青阳……蔺青阳……”

  一道柔软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南般若踉跄上前,急切地叫他名字,“蔺青阳!”

  他侧眸望向她。

  眸光冰凉,唇角勾着一抹恶劣的、毫无笑意的笑。

  四目相对。

  她眼睛里的绝望和恐惧成功取悦到了他。

  只见她那花瓣般鲜红的嘴唇用力开合,发出可怜的声音:“蔺青阳,不要……不要。”

  她看起来就要碎掉了。

  “怕了?”他笑问。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点头,长睫扑扇,春水潋滟的瞳眸中滚落大滴的泪珠。

  梨花带雨,惹人摧折。

  “还说谎吗?”他又问。

  她下意识点头,发现不对,连忙摇头,纤细雪白的颈子好似一截脆弱的新藕。

  蔺青阳瞳孔轻颤,近乎病态地兴奋起来。

  湿漉漉的长袖之下,手指不自觉痉挛。

  他面无表情移开视线,不再看她。

  “毕竟夫妻一场,也不是非要闹到这么难看。”蔺青阳望向南戟河,“或许,岳父可以重新考虑我最初的提议了?”

  南戟河握紧手中的刀,摁住满腔杀意,冷冷逼视他。

  蔺青阳唇角浮起微笑,竖一根手指,缓缓抵偏悬在眼前的刀锋:“我明明可以杀光你们,但我却站在这里,被您用刀指着,还愿意与您好好说话——这是我最后的诚意。”

  死寂之间,心撞如鼓。

  终于,南戟河一字一顿咬出声音:“说吧,你想要什么?”

  蔺青阳叹气:“我说想要般若真心,想必也无人会信。”

  不等旁人开始冷笑,他径自说道,“那就简单一些,我对宣赫下手时,岳父只作壁上观,怎样?”

  “呵!”南戟河凉声讥讽,“只是这个?那倒不必你来要求——即便天佑帝邀我救驾,我怎知是不是你二人又一次联手给我下套?”

  蔺青阳义愤填膺:“我也想不明白,世间怎会有宣赫这等无耻之徒。”

  旁人:“……”

  论厚颜无耻,谁还能比得过你?

  “如此便说定了。”南戟河将长刀挽到身后,伸出一只手,“解药拿来!”

  蔺青阳失笑:“没带——谁家女婿上门拜见岳父岳母,不带礼品却带药?”

  南戟河皱眉:“你想带走般若?”

  蔺青阳微垂长眸,言笑晏晏:“我给般若做了一桌好菜,她等不及要回去。”

  他语声带笑,赤-裸-裸的威胁之意却毫不掩饰。

  等到不死药彻底发作,南般若就会和那具尸体一样,变成五感尽失的傀儡。到那时,再也无药可救。

  “我,跟他走。”

  南戟河回眸,看见南般若已蹒跚来到近处。

  “阿父,”她用力扯出笑容,“昨日,我便说了,他对我很好,不曾伤害我。咱们以后,不管宣家那些,破事了。”

  蔺青阳微微挑眉。

  南戟河目光深邃,刻进女儿眼底。他知道女儿,柔弱却倔,从不服输。

  “……好。”

  *

  蔺青阳站在原地,抬一只手,等待南般若靠近。

  南般若轻轻推开母亲搀扶自己的手,独自踉跄走向他。

  她能感觉到后背上落满了担忧的目光。

  “我没事的,我没事。”

  她咬着牙,挪动好像坐麻了一样的双腿,一步一步走向他。

  她尽力让自己走稳——若是摔了,蔺青阳显然不会扶她,只会害家人心疼。

  她不能摔。

  终于,她来到他的面前,把摇晃的右手递进了他的掌心。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握,微垂双目,看着她的手指软软勾他、挂他,好像藤蔓拼命攀住能给她活路的树。

  他终于轻笑一声,拥她入怀。

  冷冰冰的湿衣沉重覆过来,箍住南般若,令她微感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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