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花燃
他了解她,技巧纯熟,手段百出又极其能忍。温柔小意,能屈能伸。
吻着她,哄着她,浓情蜜意,耳鬓厮磨。
南般若感觉自己当真变成了一朵花,在他的象牙骨木雕纹拔步床上肆意灿烂地盛放。
“蔺青阳……”
她的嗓音带上哭腔。
他低下头来,薄唇凑近,吻去她眼角欢情的泪水。
*
天光将明。
南般若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
“蔺青阳……”
她哑着嗓子推开他,迷离的目光一点点清醒,转为控诉。
这一夜辛苦,竟然连一枚解药都没有换到?!
他吻过她晕红的面颊,掠走她耳畔颈间的芙蓉香,恶人先告状:“般若,我难受。你也疼疼我。”
她恼死了:“蔺青阳你不要脸!”
他覆到她耳边,低哑潮湿的声音仿佛要沉到她心底去:“上次不死药发作,不是可以全都……”
她抬起绵软的手,啪一下捂住他的嘴。
“还想欺负我!”她想起来就生气,“你是不是还想拿什么金莲蜡烛的欺负我!”
蔺青阳缓缓偏头,盯她眼睛。
他的黑眸里一点一点浮起了按捺不住的笑意。
“般若。”他道,“你都没反应过来?”
她瞪着他,不说话。
他低低地、闷闷地笑出了声:“西界伽婆罗国在神龛布下欢喜障对付我,你中招了,盯着人家的金莲降魔杵不放。”
她睁了睁双眼:“什么?”
“你是真的着魔入迷。”他一脸好笑,“进了那迷幻境,怎么叫都叫不醒,嘴里一直嘀嘀咕咕,让我不要拿金莲对你……”
她倒吸一口凉气,双手胡乱去堵他嘴。
蔺青阳后仰躲开她的爪子,黑眸里藏不住恶劣坏意:“般若说说,什么叫我自己不曾抵达之处?”
她感觉热血呼呼直往脸上涌,气道:“你骗人,明明是你……”
“怎么就是我了。”蔺青阳捏住她下巴,“你也不想想,我能让别的什么脏东西碰到你?我能给我自己戴顶绿帽子?你若不信,我再带你走一趟西界,再让你中一次欢喜障。”
她气得用脚踹他。
他顺从她蚂蚁般的力道滚下床榻,扶在榻缘,大笑着向她讨饶。
半晌,她嘴唇动了动:“蔺青阳,我那时觉得,你就是把我当作手中一个玩物。”
笑容从他脸上消失。
许久,一向能言善道的蔺青阳只缓声说了四个字:“我从没有。”
沉默蔓延。
他的目光一点点变得冷硬。
“这样吧,”他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告诉你一个真相。”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好啊。”
第28章 真相缠绵。
南般若被蔺青阳带进了地牢。
四周黑暗潮湿,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气味,黏腻湿滑的墙壁和地砖生满霉斑,不知哪里隐约传来滴水的声音。
“嘀嗒。嘀嗒——嘀嗒。”
每当远处响起牢门开闭的声音,通道里便会有阴森的气流搅动,掀得两壁上微弱的火把光芒摇摇晃晃。
粗铁栅栏隔开的牢房大多空置,地上稻草湿黑。
走在通道里,耳畔时不时会听见常年盘桓在监牢里的锁链和惨叫声。
蔺青阳身穿黑色斗篷,大步走在她前面。
他神色冷淡,微垂着一双幽黑的长眸,所经之处,阴暗森冷的压迫感与周遭环境浑然一体。
南般若跟得有些吃力。
他不说话,她也没叫他,咬着牙,小跑步追在他身后。
下了一次又一次石阶,终于抵达地牢最深处。
这里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空气极其浑浊,不再是霉腐污物的气味,而是呛人的浓郁血腥味道。
常年累月的刑血浸透了每一处,就连空气都发红。
南般若听见前方传来“嗬嗬嗬”的粗重喘-息声,像重伤濒死、落入捕兽夹中的野兽。
目光艰难穿过血腥厚重的空气,看见刑室里囚着一个人。
他被挂在刑架上,铁锁缠身,垂着头,蓬头垢面,一身血污,看不出是死是活。
南般若呼吸发紧,心脏怦怦乱跳。
“他是……”
蔺青阳顿住脚步,回身,抬手捂住她的嘴,把她带进左侧一间刑房。
“嘘。”
他竖一根手指在她唇上。
她的后背抵住黑色石壁,他的阴影将她整个笼罩。
刑室里森冷可怖的血腥和铁锈味道冲入鼻腔,蔺青阳手指上的温度和气味在这一刻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让她感觉尚在人间。
很快,外面传来一阵轻而迅捷的脚步。
蔺青阳护着她,闲闲从刑房的铁栅间往外望。
只见两个黑衣蒙面的人鬼祟潜入,贴着壁根,迅速向牢狱最深处靠近。
顷刻,两人一左一右停在了那个伤痕累累的囚犯面前。
其中一人从怀里摸出匕首,抵住囚犯心脏,欲要往里刺。
“别。”另一人哑声制止,“不能太明显。”
黑布蒙面的脸转向一侧,从一旁的刑架上找来一把血锈斑驳的铁钩子,放在手里比划:“狱卒穿他琵琶骨,刺深了,不慎弄断心脉。”
“嗬……”囚犯艰难地抬头,“嗬……”
只见这蒙面人紧握铁钩,对准囚犯心脉往里扎去,嘴里冷酷说道:“武大统领,对不住了。”
南般若身躯一震。
武大统领?武白鱼?!
他还活着?有人潜到这里来刺杀他,想要伪装成意外?
她睁大双眼,盯向蔺青阳。
他正侧眸望着外面,眼神冰冷,唇角向下抿紧。
南般若情急,抬手猛拽他衣襟,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音。
他再不理她,她要叫了!
蔺青阳眉梢微动,抬起手指,自上而下,安抚地摸过她整张脸。
他用口型说:不急。
铁钩刺入血肉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南般若呼吸急促,紧张地竖着耳朵。
武白鱼忍住了闷哼,肿胀难睁的双眼里刺出一线寒光,透过乱发,死死盯着这二人。
旁边那人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出声催促动手那人:“别磨蹭了,杀快点!”
铁钩寸寸逼向心脉。
“武大统领。”动手之人寒声道,“沦落到今日,皆是你咎由自取,休要怨怼旁人!见了阎王爷,你只告我一个人的状就是了!”
旁观那人冷笑:“你跟这种伪君子废什么话。”
“嚓!”
铁钩透骨而过,锋锐的勾尖对准心脉,用力刺下!
“铛。”
一道铁索凌空蹿出,击中此人手腕。
铁钩脱手,他惊叫不好,反手取出匕首便要强杀。
来不及了。
蔺
青阳的身影鬼魅一般浮现在二人身后,一手一个捏住了头。
他的身形远比这二人高挑,在牢狱昏暗的光线下,身穿黑色斗篷的他压迫感十足,仿佛降临狱中的死神。
“说说吧,”蔺青阳语气平淡,“谁派你们来的?”
这二人倒吸凉气,想要强行转身去攻,却听到自己头骨发出瘆人的嘎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