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丹青允
绳子另一端便系于他压在身底的少女手中。
细细的一根绳,脆弱得不堪一击,只消鬼王微微使力便能轻易挣脱。
可他没有主动挣脱桎梏。
他将主动权奉上,交予祝之渔。
男鬼静静盯着她,妖冶的面上划过笑意,薄唇微动,蛊惑般命令道:
“亲我。”
祝之渔一怔,不明所以。
“亲我。”寂临渊俯身下压,凑得更近了,像是在期冀着什么奖励。
依他对祝之渔的了解,这种时刻少女定然会掀手甩来一耳光。
少女总是心口不一,说“不要”,便是想要更多;说“受不住了”,却还能再并吞蛇刃;说“不喜欢”,实则最喜欢这样的体势。
祝之渔甩落在面上的耳光无异于嘉奖、肯定、激励。
思及此处,男鬼低冷的嗓音里隐隐跃出兴奋。
他期待着那阵熟悉的触感。
期待眼前人亲手捅破那张名为“失忆”的窗纸。
祝之渔偏不遂他愿。
她要看着寂临渊受缚于人类的礼义廉耻,看着他辗转其间煎熬,看着他忍无可忍将理智碾得粉碎。
祝之渔仰躺在他身底,一动未动,朝男鬼微微笑着。
不是想要么?
来啊。
没有得到回应,寂临渊脸色沉了下来。
他垂眸紧盯着少女。
深邃、赤.裸的眼神像是一种诱惑。
“亲我。”鬼王再度发出命令。
祝之渔索性闭眼阻断不良诱.惑。
反正她也困了,真的该睡了,管他呢,两腿一蹬,不问世事。
眼帘阖上的瞬间,唇瓣蓦地被灼热的气息碾压。
“喜欢我这样做吗?”寂临渊抵着她沉声喘息。
呼吸突然被鬼王夺去,那一瞬间强烈的窒息感迫使祝之渔睁开眼,下意识呜咽着去推他肩膀。
却被寂临渊按住后脑更深地压进被褥。
压抑已久的欲望骤然破笼而出。
她每每躲避,男鬼便紧追着吻上来,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真是要了命了。
“咳……”涨红的脸突然褪尽血色,祝之渔的身体迸出光芒。
碾压的力道越来越重,男鬼死死抵住她颤抖的唇瓣,正欲加深吻痕时,指间忽然缠上一段莹白花茎。
不好!
寂临渊猛地撑起身体,眼看着掌心只剩一株蔫头耷脑的粉白花株,花瓣还赌气似的卷起来拍打他手腕。
祝之渔魂魄尚且不稳,缺氧窒息刺激她一瞬之间变回本体。
娇花难养,这下麻烦大了。
寂临渊皱起眉。
“真让你成功逃过了一劫。”他屈指弹了弹颤巍巍的花苞。
花株摇晃叶子,气呼呼叉起腰。
“又生气了?”寂临渊垂眸盯着花苞,眼神透出无可奈何。
祝之渔的魂魄寄存在娲皇赐予的建木分枝上,寂临渊养她养了千年,依然摸不清花草的脾性,拿她没办法。
“变回来。”寂临渊发出命令。
“略略略,偏不。”花株无声嘲笑鬼王,扭头一转。
没招了吧?还是待在本体里舒服。
祝之渔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好及时变回了本体,没有被男鬼发觉异常。
他吻得太凶了,跟上刑逼供似的,再搓磨片刻,只怕自己扛不住要招供真相了。
这已是轮回路上的最后一世,祝之渔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聚齐了遗失的魂魄,自现代穿回鬼域的同时携带了过往每一世的完整记忆。
但男鬼并不知晓。
他仍在饱受道德的谴责与良心的束缚。
寂临渊眉心皱得更深了。
祝之渔变回植株,他亲也亲不得,碰也碰不得,只能在梦中亲近。
太折磨他了。
鬼王盯着落在枕上的花株,空坐一宿,愁得彻夜无眠。
“鬼王大人。”孟婆拄着拐杖,在殿外传声请示,“大人,我来给小渔姑娘送她所需衣物。”
“不必了。”寂临渊嗓音冰冷,抬手捻起花株,“她又变回了一朵花。”
“啊?变回本体了!”孟婆喃喃道,“按理说,魂魄凝聚千年之久,不会如此脆弱。定然是受到强烈刺激……”
“缺氧窒息。”男鬼道。
“窒息,缺……啊?”孟婆望着如今灵气充沛的鬼域,深感震惊:“怎么会缺氧呢?”
鬼王不动声色,慢慢抿住咬破的唇。
“这可如何是好,大人可有法子将姑娘养回来?”孟婆想着回去翻一翻古籍孤本。
“法子?”
寂临渊盯着落在枕上的花株,眼底情绪晦暗,酝酿着什么坏心思。
“有。”男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突然伸出修长的指节,夹住颤巍巍的花蕊。
神气傲娇的花株蓦地一僵。
“当真不能变回来?我不信。”寂临渊俯身,薄唇突然蹭过花瓣,齿间轻咬,拨开一瓣柔软含入口中。
整枝花骤然泛起绯红色。
“变回来,否则继续。”
夭寿了……
祝之渔大为震撼,鬼王竟然敢虐.待植物!
染着情欲的唇触碰簌簌颤抖的花瓣,寂临渊压低嗓音:“颤得好厉害,你躲什么?”
植株蜷缩,每一片叶子都彰显着脆弱的倔强。
男鬼骨节分明的手指贴着花瓣缓缓打转,碾得薄如蝉翼的花膜渗出清露。
“原来变回本体时,也会如此……”
花蕊在指腹下蜷了又展,遽然一整朵被寂临渊拢进掌心。
植株带着夜露的凉意贴上男鬼颈侧跳动的血脉。
花株升温,粉白根茎被他的温度烧得通红。
“若是再不变回来……”尾音化作男鬼唇间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透着危险。
花.株立刻绷得笔直。
竟敢虐.待植物!
祝之渔的灵魂在无声尖叫。
日光穿过窗棂,照见掌心蜷缩的植株。花瓣边缘还沾着夜露,被鬼王滚热的吐息一激,整朵花都在他手掌中簌簌发抖,被迫承着比人形时更可耻的触碰。
第107章 【修】不许欺负一朵花
绯红的花瓣慌忙收拢成花苞。
“躲我?”指间沾着滑落的露水,寂临渊捏起花枝仔细端详,“你以为,变回原身便能躲过一劫了?”
植株扭动叶子,拼命挣动,男鬼突然屈指碾过花苞,挑开花瓣。
叶片惊得瞬间蜷缩起来。
“想躲在这里,本座有的是法子让你现形。”鬼王收拢手掌,动作缓慢而轻柔,花瓣反而受惊簌簌颤动。
修长指节探入花萼间隙,沾着夜露在紧闭的芯蕊处打转。植株拼命收缩花瓣,寂临渊却故意将指节弯成弓形,恶劣地去刮蹭花枝间最细腻的蕊丝。
“寂临渊你个疯子!守寡守了上下五千年,比以前还要疯,连植物都不放过!”眼看着植株不受控制渗出露水,淡粉汁液顺着男鬼的指骨不断滴落,祝之渔无声咆哮。
花枝在鬼王掌心里乱颤,抖得叶片窸窣作响。
“松手,快松开这株花!”祝之渔摇晃叶子,疯狂抽打他的手,恨不能变出巴掌扇回去。
寂临渊视若无睹,仍将指节卡在花里,盯着那里缓缓渗出更多蜜露:“你若坚持己见,我亦不勉强,植株本体亦有本体的乐趣,本座有的是耐心陪你探究到底。”
墨玉扳指在花瓣上拖出水痕,他忽然俯身衔住蜷缩的蕊芯,嗓音难掩亢奋:“你看,我的手掌,口齿,衣襟,到处都沾上了你的味道。”
“这很值得骄傲吗?厚颜无耻!”小花扬起叶片,啪叽抽在男鬼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