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丹青允
“话糙理不糙,先将就着听吧。你这身体,啧,我感觉撑不住这么折腾。”
锁在颈间的目光愈加阴沉,似一尾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盯得人头皮发麻。
祝之渔被男人压着后腰,直不起身。
她收回方才的话,她先撑不住了。
“依你之见,我当如何破解困境?”寂临渊漫不经心问着,指节却将她的发梢缠得更紧。
“破局?”祝之渔就着他的姿势仰起头,“我猜,你早就有主意了,依你的性情,决计不甘心做任人摆布的傀儡,你在等一个契机……”
寂临渊静静盯着少女,那双幽深的眼眸酝酿着晦暗情绪。
他发觉自己越来越依赖祝之渔了,这很危险。
少女太了解他了。
了解他深埋心底的诡思与欲..望,了解他的肉..体,了解他的一切,甚至远胜过他自己。
这无疑是一个威胁,一个莫大的隐患。
祝之渔敏锐察觉到危险气息,偏头要躲,耳垂却突然被温热的触感包裹。
烛火将两道相叠的人影揉皱在窗间。
寂临渊指腹划过她的面颊,缓慢碾过下唇,突然按在她心口:“真想看看,你的心可有玲珑七窍?”
滚热的温度渗入肌肤,男人手掌覆上心脏的瞬间,祝之渔呼吸一窒,全身冒出了汗。
她心底清楚,这不是情话。
寂临渊是真的想要剖开心脏看个究竟。
他是个不通人性的疯子,他做得出来这种荒诞事。
“放手!”
祝之渔后知后觉自己被困在书案与寂临渊的胸膛之间。她双手撑着桌案,被寂临渊自背后抵住崾肢。
这个位置寻得很巧妙,不给她甩耳光破坏气氛的机会。
心脏被寂临渊按在掌底扑通扑通跳动。
“看看这个。”
寂临渊左手撑在案边翻开书籍,右手仍箍在她崾肢间将人紧紧圈住。
“你……”祝之渔被一页页大胆而猎奇的椿宫图解震碎理智。
她清楚宫闱会有专业的教习来为储君授业讲解。
但她没想到,寂临渊就这么直白地将欲..袒露在自己面前。
未经教化,他不受礼义廉耻拘束,不知遮掩原始的、野性的欲..望。
“这便是你说的情..趣?”寂临渊扫过一张又一张令人脸红心跳的图解,烛火在他漆黑的眼底烧出幽幽光晕,男人眼神冷静得可怕。
一句话让祝之渔冷汗涔涔。
她头一回觉得,求知若渴、勤学苦练未必是一件好事。
从前的生存环境磨砺出寂临渊变..态的求知欲,他一旦意识到自己欠缺什么,便会疯狂填满。
“不许再看了,”祝之渔紧急按住图册,“少儿不宜!”
被她无意间触碰的手背泛起微妙的感觉,兴奋得微微颤动。
寂临渊垂眸,望向少女的目光变得古怪起来。
理智告诉他,祝之渔知晓了他太多秘密,这很危险,他应当及时斩草除根。
可她实在太完美了。
少女完美无瑕,使他不忍用刀刃划破皮肤,破坏这具身体。
或许还有其他办法能杀死她。
譬如,某一页图解上,女子秀眉紧蹙,神情痛苦而愉悦地连声求饶。
这种死法,应当很好……
香炉里腾起的袅袅香雾缓缓模糊了界限。
寂临渊忽然俯下身,气息拂过少女颤动的眼睫:“我已到了成婚的年纪了。”
于他而言,情感的输出与动刀伤人同样具有侵略性。
“既然要成婚,嫁我之人为何不能是你?”
指腹抵住少女突突跳动的颈脉,寂临渊的呼吸渗进她微张的唇缝间。
第82章 调理一只情感空白的小狗
祝之渔的耳尖开始发烫。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抵上了她的唇,调..情似的缓缓摩挲。
他的确勤奋好学,这段时日颇有长进。
“我做得对么?”低沉的嗓音贴着耳廓传来,其间隐隐透出一丝期待,渴望得到她的肯定。
若有赞赏,便更好了。
祝之渔发觉自己不知不觉被困在了桌案与寂临渊的胸膛间。
灼热的呼吸洒在肌肤上,她挣扎了下,想推开一点距离。
抬起的手指却无意间勾住了寂临渊的发带,轻轻一扯,长发霎时披散开来,流水般泻了她满肩。
“我的发带被你扯落了。”寂临渊就着姿势突然握住她那只手。
礼教大行其道的时代,大庭广众之下男子散发会被视为失仪,而私下散发则有暗示闺房之私的意味。
寂临渊记得书中的释义,他一板一眼按照书籍教授的道理去理解祝之渔的行为。
女子主动扯落男子发带,可被解读为逾越礼法束缚,侵入私密领域示爱、调..情。
少年人青涩地将祝之渔的举动理解为允许。
他躬身将祝之渔打横抱了过去,拔步床前帐钩当啷作响,散开的长发铺了满枕。
他效仿书籍教授的步骤,缓慢、生疏地一步步行动。
接下来应当做什么来着……
寂临渊抱着人僵在原地,垂下眼睫认真思索,就这么静静地愣了半晌。
“……”
他忽然松开手,回身去取桌案上堆叠的高高一沓书籍,温习功课。
“……?”
祝之渔被这人的动静搞得莫名其妙。
“你在做什么?”
寂临渊不言,沉着脸色将书籍翻得哗哗作响。
反倒是祝之渔的神情变得丰富起来。
她伏在榻上,双手托腮啧啧取笑:“想不到啊想不到,鬼王从前这般纯情。”
青涩点多好,进退有度瞧着挺礼貌的。寡了三百年,后来怎就成了欲壑难填的恶鬼呢?
“来吧,”祝之渔见他神情实在痛苦,终于朝寂临渊招了招手,像在唤小狗:“过来,过来,我教你。”
虽然她自己也是半瓶咣当的水平,好歹也比这刚起步的年轻人强得多。
祝之渔从榻上爬起来,开始着手调理这个一窍不通纯白如纸的寂临渊。
腰封突然被少女的手指勾住,跨坐的瞬间,祝之渔腰间悬着的铃铛与革带相撞,发出一声清响。
指甲轻轻刮过衣料,腰封应声而松。
寂临渊猛地攥住她手腕,却见她眼底笑意深深,透着一股戏弄劲儿。
“真的不懂什么意思?”祝之渔屈膝抵在桌案边缘,裙裾堆叠在储君的玄色蟒袍上。
衣摆扫过桌间棋盘,拂过几枚棋子,附和她的轻佻笑声,落地敲出清泠声响。
“别动。”
寂临渊的呼吸陡然沉重,看着女子将长发撩到肩后,露出颈间雪白皮肤。
“怕了?”祝之渔咬住他襟前盘扣,齿尖衔着边缘将男人的衣襟缓缓扯开。
男人修长的指节紧紧掐进她腰间,慌乱地将衣裳攥出褶皱。
烛影在墙面摇晃,投出交叠的人影渐次凌乱,祝之渔忽然闷哼一声。
棋盘轰然被掀翻,男人翻身将她紧紧压上桌案。
黑白棋子骨碌碌散落满地,滚到灯影深处。
“现在怕的是谁?”寂临渊冷笑,咬住她的耳垂。
“好心机。”祝之渔咬了咬牙,打出去的手被寂临渊攥住握于掌中,触碰嘴唇。自她指尖开始,沿着手腕内侧蜻蜓点水般一直吻至下颌。
下颌被男人的指腹用力捏住。
“可以吗?”
寂临渊垂眸,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眼底。
这人坏透了,分明不给选择的余地,还要故作温柔,颇有风度地发出询问。
祝之渔唇瓣翕动,话语还未说出口,突然被他落手封住。
“嘘。”寂临渊附在她耳畔低语,嗓音透出危险,“又有人来了。”
“又?”祝之渔心底惊疑,“为何是‘又’?”
窗外树影沙沙作响,几支细管捅破窗纸,趁着夜色悄然释放迷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