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织肆
那个时候的程安宁意气风发,明艳张扬。
可是后来一场重大的意外,让程安宁与自己原本规划的未来越走越远,甚至丧失斗志,行尸走肉般地混日子。
她所熟悉的程安宁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在找工作上,我还是比较喜欢综合各方面因素再做出选择。”程安宁回答了她的话。
也就是说,她没有什么追求,相比起具有挑战性、专业对口的工作,现在的她倾向于就近选择一份能凑合养活自己的工作就够了。
叶思蕾叹了口气,明白自己没有权利干涉她的人生,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
和每次见面结束一样,两人最后抱了抱对方,约好了下次见面。
离开前,叶思蕾不忘用打趣的语气提醒道:“别再往家里捡东西了哦,小心真的出现鬼片剧情。”
程安宁笑了笑,语气不以为意:“别拿我当小孩子吓唬了,要是真会出现,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叶思蕾气笑,让她这种话不要乱说。
送走叶思蕾这对小情侣,程安宁关上门,转身就拿上睡衣洗澡。
等到重新在电脑前坐下,已经是晚上十点。
电脑因为好几个小时没碰过,已经自动息屏。
程安宁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腾出一只手放在触控板上,准备把下午看到一半的电影继续看下去。
轻轻双击,电脑屏幕亮了起来。
电脑自带的蓝色壁纸冷不防撞入视线,程安宁动作一顿,只见原本理应存在的视频页面,不知何时回到了电脑桌面,而她原本换上的壁纸,以及下载的那些软件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自带的软件,整个电脑桌面空荡荡的,就像刚经历了刷机。
这是……又出问题了?
程安宁无语地闭了闭眼,索性收回手没再碰,就坐在原地擦头发,神色若有所思。
白天这台笔记本电脑已经拿到店里看过了,人家老板说没有发现问题,还给重装了系统。
可是现在电脑还是出问题了,感觉是没有折腾的必要了,还是干脆拍照放到二手网站卖了算了。
想到这,程安宁拿起一旁的手机,打开相机模式对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发亮的电脑屏幕在手机的相机里一时无法焦距,只能手动调整。
刚可以照清手机镜头里的电脑,程安宁就透过手机看到电脑桌面上的鼠标指针自行移动,双击点开了文档的编辑界面。
紧接着,又凭空蹦出一个个文字,貌似在编辑工作报告之类的内容。
程安宁瞳孔一缩,脑海里不自觉响起叶思蕾的话:“你就没想过万一捡到不干净的东西,会有脏东西缠上你啊?”
人家专业人士没看出这台笔记本电脑有什么问题,偏偏她带回家就又出问题。
这……该不会真被叶思蕾说中了触发鬼片剧情吧?
这个从未浮现的假设闪过脑海,程安宁呼吸一颤,猛然扭头看向屋内四周,眼神不安地在那些旧物件上乱瞥。
刚洗过的长发湿哒哒地贴着脖子和肩膀,上面残留的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渗透到身上的T恤。
单薄微湿的布料粘着肌肤,明明是闷热的夏天,却激起一阵无形的寒意。
一旦认为是跟灵异方面有关的事情,就会控制不住地往那个方向猜想。
程安宁不由得发毛,整个人僵坐在原地,眼珠子来回转动。
不对!没道理是她捡的家具有什么脏东西啊,都用了好久了,她压根没遇到过什么灵异事件!
眼下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她刚搬的这个房子或许是间凶宅!
没错了,她就知道那天捡到的红色符纸有问题!上周她搬进来的那天打扫卫生,在屋门后捡到一张红色符纸,上面写的字鬼画符似的她看不明白,门框上还有被粘过的痕迹,只是那会儿她没多想,直接扔到垃圾桶里了。
想到这,程安宁心脏狂跳,余光瞥见电脑屏幕上仍在自动输入内容,紧张得咽了口唾沫。
为了验证自己的设想是否正确,她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在静谧的屋内弱弱出声:“那个……真有鬼的话,能不能在电脑上扣个1?”
第4章 入室抢劫式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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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夜幕低垂。
梁彦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办公,深邃的黑眸透着专注。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双手流畅地在键盘上敲动,随着文档内容的顺利编辑,电脑没再出现自行关闭文档的情况,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今晚他特地给这台笔记本电脑重装了系统,把上面的软件和设置全都清空了,现在电脑是能正常使用了。
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边写边进行保存的。
就在文档即将编辑完毕,眼前的电脑屏幕突然一暗,毫无征兆地黑屏。
原本还在键盘上敲打的双手一僵,梁彦深呼吸一口气,无奈闭眼。
看样子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或许这台笔记本电脑真的到了该退休的时候了。
随后,他打起精神,把这台旧笔记本电脑推到一旁,打开另一台笔记本电脑。
办公室外传出一阵脚步声,在静谧无人的公司里分外清晰。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梁彦抬眼,看见一道身影在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外停下。
下秒,门被推开,刘志辉带着酒气推门进来,看到他就开始抱怨:“彦哥,你怎么先回来了?今晚贺明的朋友们也过来捧场了,结果饭刚吃完你就先走了,多没劲儿啊?”
梁彦解释:“我还有工作没处理完。”
刘志辉啧了一声,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工作是做不完的,就不能先放放么?”
梁彦给他的感觉,一直是那种游离在热闹的烟火气之外的人,即便身处繁华的一线都市,有着体面的工作和身份,却好像跟身边的环境链接不强,总是处于一种抽离的状态。
比如今晚,大家坐在同一家豪华餐厅吃饭,推杯换盏,有说有笑,唯独梁彦总是淡淡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只是安静吃饭,安静离场。
似乎电脑上那些冰冷的代码和数据比这种场合更有意思,这个家伙居然跑回来加班了。
他希望带动这个好兄弟找点生活的乐子。
想到这,刘志辉弯腰抵着桌沿,冲梁彦挤眉弄眼:“今晚贺明也说了,他那个姓林的女性朋友对你有兴趣,听说人家是大企业老总的千金!你不捉住找个机会跟人家深入了解一下,说不定就脱单了,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越说越兴奋,刘志辉直接上手拽他的胳膊,“走走走,我们还有下一场呢!咱们贺总特地在零度酒吧预订了两个豪华大卡座。”
梁彦听得头疼,抽回胳膊婉拒:“我没兴趣,你们玩吧。”
刘志辉的手落了空,一脸诧异:“不是吧?美色都诱惑不了你?虽然把重心放在事业上是好事,但是也要注重一下自己的感情生活不是?你一不社交,二不多认识一些异性,是在等一场入室抢劫式的爱情吗请问?”
梁彦不想废话,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车钥匙,眉头微拧,提醒道:“记得找代驾。”
今晚聚餐的地方就在公司附近,大家都是步行过去的。现在一行人要到贺明订的那家酒吧,自然少不了开车,而刘志辉这会儿是专门回公司拿车钥匙的。
见撬不动这块大石头,刘志辉悻悻摆手说了句“知道了”,随后在一阵手机铃声的催促下,匆匆离开了。
办公室回到原有的静谧。
梁彦的注意力回到面前的电脑。
余光无意间一瞥,眸光不由得顿住。
只见原本那台被他推到一旁的、莫名黑屏的旧笔记本电脑,不知何时又自行亮起屏幕。
……
另一时空。
程安宁在没有得到回应后,想要起身夺门而逃,奈何双腿发软不争气,索性只能坐在原位,胆战心惊地合上笔记本电脑。
随后,她双手合十,环顾着屋子颤声念叨:“大哥大姐,我只是刚搬进来的租户,我不知道这屋子还有原住民在,有怪莫怪啊!你们等着啊,我这就打电话让无良中介给我们一个说法!”
陪她看这个房子的中介是一个态度热情、年龄比她大四岁的大哥。当时在她的软磨硬泡下,那位中介大哥松口减了五百块租金,她还觉得遇到大好人了,一口气交了押金和半年房租,压根没想过房子会有什么问题。
毕竟在她看来,租到凶宅的概率就跟中彩票的概率一样。
程安宁很快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对着面前的空气上演一场对质:“蔡哥,你太不厚道了,闹鬼的凶……”
说到这,她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停顿了一下,眼珠子忐忑地转了一圈。随后生怕刚才的形容会激怒屋里的阿飘,又谨慎改口:“有人住的房子怎么可以对外出租?你这不是妥妥的欺诈吗?我要退租!”
“哈?”手机那端传来中介大哥困惑的声音,除此之外还能听到喧闹的说笑声,对方似乎正在外边进行丰富的夜生活。
对于突然的控诉,他有点发懵:“不是,你搞错了吧?你谁啊??”
大晚上还能听到活人的声音,程安宁稍稍安心了一些,沉住气道:“我是住在福乐街前电厂宿舍楼的小程,上周你陪我看了三套房子,记得吗?”
“啊,是你啊。”中介大哥被唤醒记忆,反问:“你那房子不好好的吗?我蔡实中介一向实在靠谱,口碑和名声没有任何污点,干不来
缺德事儿,你是不是让人忽悠了?我有不少同行眼红我,想方设法搞我来着!”
“不是。是我租的这个房子……”程安宁边说边看向四周,像是有人在旁边偷听似的,用极小的气音道:“有东西。就是……不干净的意思,你懂吧。”
蔡实没听清:“你说什么?你租的这个房子怎么了?”
程安宁声音细小如蚊,重复:“不干净。”
蔡实不耐地啧了一声,“啥?我没听清,你能不能大点声?”
程安宁嘴角抽了抽,清嗓大喊:“不!干!净!”
话落,手机那端突然安静下来。
在这短暂的沉默中,程安宁隐约感受到了对方的无语。
果然,下一刻,蔡实笑了一声,用一种无语到极致,懒得跟奇葩一般见识的语气道:“不干净你就多打扫几遍卫生呗。房子不打扫卫生哪能行啊?你是租房子,不是住酒店,卫生问题你要自己搞定。”
程安宁气笑,但反应过来,怕刚才的话冒犯到屋里的“原住民”,先急着对空气解释:“大哥大姐,我没有说你们不干净的意思!只是我现在脑力有限,一时想不出别的形容,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不可以跟人家说得直白一点?不然人家以为我没事找事。”
“你们要是不同意的话,就让屋里的灯闪一下,这样我就懂了。”
话落,她紧盯着天花板上的圆形顶灯。
手机那边的蔡实一头雾水,“不是,你叽里咕噜的,是在跟我说话吗?”
与此同时,程安宁见顶灯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开门见山问:“蔡哥,有人在我住的这个房子出过事成了凶宅对吧?”
闻言,蔡实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即就炸了:“不可能!那边的房源我最清楚了,根本没有凶宅!而且一般出过事的,我都会特别说明,没说的就没事儿。你不信自己上网查查,要是我真隐瞒了什么,我赔你三倍房租!”
见他不像说谎的样子,程安宁索性把上周在屋门后捡到一张红色符纸,以及最近遇到奇怪现象跟他说了一遍。
蔡实把她这段离奇经历听进去了,无奈失笑:“什么红色符纸?可能就是一张纸而已,你想多了,不可能有鬼的,现在二十一世纪,哪有那么多邪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