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uer
宴嘉闵正在等,他从别墅里出来,身穿家居服,似乎生病了,额发柔软的垂下,脸有些红,楚晗看了他好一眼。
“楚晗?”
这次宴嘉闵没让她进去,而是两个人走到花园里,隔着点距离,宴嘉闵的脚步克制的蹲在原地,没让自己靠楚晗太近。
“这套房子为什么在我名下?”楚晗平静询问。
日光落在楚晗的身上,仿佛包裹了一层蜜色的水光壳,泛着梦境般的柔色,宴嘉闵一定不定的看着她,目光深邃而沉静,嗓音同样平静,却带了丝哑意:“我说过不记得了。”
“那今天我们办手续我把房子还给你。”楚晗不再纠结,决绝道。
闻言,宴嘉闵拧着眉,似乎在思考,良久他轻声拒绝:“最近不行。”
“为什么?”楚晗没有察觉异样,她有些烦躁的低头,不想跟宴嘉闵在这么纠缠不清,顺着往下开口:“这套房子是你自己的,你买了放在我名下,耽误我买房子了。”
“你着急买房?”宴嘉闵轻轻问出口:“婚房吗?”
“那你就把廖家湾这套房子卖了,比还给我更简单,卖房子的钱就当是我给你的新婚贺礼。”过了很长时间,宴嘉闵才开口,他的眼眸在过于刺目的日光下忍不住眯了下眼睛,语气无力而漂浮,落在旁人耳朵中反而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楚晗纳闷又疑惑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啊?”
宴嘉闵似乎身体不大舒服,他坐了下来,嗓音沉沉,情绪低落:“为什么我送你的东西你都不想要?究竟是不喜欢这些东西,还是因为太恨我,恨到连我送的东西都讨厌?”
“房子你不喜欢可以卖掉,卖掉的钱留下不好吗?”宴嘉闵似乎也不懂。
他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包括这套房子当初放在楚晗名下的理由,可他要比楚晗更早就知道廖家湾的房子是写了楚晗名字的。
宴嘉闵并不奇怪这件事。
因为这的确又是一件以他个性会做出的事情。
楚晗的职业是园林设计师,而这份职业很辛苦,在宴嘉闵看来这种工作长时间下来迟早会让身体和心理两个其中之一爆发疾病,或者两个一起。
园林设计并不是一份能让楚晗未来仍旧能继续高强度工作的职业。
尤其是以楚晗的个性,她不善交际,个性内向而腼腆,只适合做一个设计的艺术家,不大适合去担当管理者。
以前的宴嘉闵也一定是这么想的,所有会担心在楚晗三十五岁后体力下降无法维持刚强度工作后会失业,会无依无靠,担心她怎么生活。
而在京州,房子就是立身之本。
即使以后楚晗找不到工作,只要房子在,哪怕未来生活不下去卖掉房子,置换个小点房子,拿剩下的钱理财都能够让楚晗继续好好生活。
他全款购置,因为楚晗攒不住钱,她花钱如流水,有时候买两颗树苗一下就花去半个月的工资,对此以前的宴嘉闵选择保守的投资方向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他们年纪相差有个八岁,万一中途宴嘉闵出什么意外死掉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宴嘉闵担心的并不多余。
即使是失忆的宴嘉闵随意推理就能弄清楚这套房子存在的所有的理由。
可那个失忆前的宴嘉闵想了很多,甚至想要自己死掉这回事,就是没想过原来两个人会分手,甚至分手后自己失忆忘记所有的事情。
楚晗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忽然想起来点什么。
“你的易感期到了,对吗?”楚晗问,莫名的她嗓音压得很低,她的视线好的出奇,这会看见宴嘉闵泛红的眼尾,露出些许阴郁的意味。
他仿佛失去配偶的野兽,只能一人守在这里,独自感受房子里爱侣渐渐消散的气味。
那些完全无法抚慰此刻的宴嘉闵。
他隐隐在失控的边缘,他忽而抬起头,日光落在他的皮肤上,也许是因为易感期的到来,他那深邃而冷峻的眼眸中在过于灼热的太阳中仍旧冒出一股凶光,仿佛看到猎物的大型凶兽。
眸光闪烁着,露出极为深刻的寂寞,和无所依靠的疲倦茫然。
因为渴望,他的眼圈冒着一股鲜红湿润的艳丽,代表着正在冒犯着身体亢奋的情欲,那种信息素迫不及待的冲刷着他的身体和大脑,那种红艳艳的情欲仿佛是身体一块被磨掉一层层皮肉后重新生长出来的嫩肉。
痒,焦躁,不安。
他想要去撕咬,想要质问,想要爆裂的标记眼前一无所知的beta。
而事实上。
宴嘉闵只是很轻的笑了下,他嘴角想要抬起来,抬不起来,他连控制脸上这一小块肌肉,以给眼前这个beta一个更好印象来都无法做到。
宴嘉闵用那红而艳的眼光盯着她,嘴里却说着:“你走吧,房子要卖还是留下都随便你处置。”
他就这么对眼前这个弱小却又迟钝的beta投降。
就像失忆前的他,失忆后的宴嘉闵遇上楚晗仍旧是心动的,为此举手投降,身后再无退路,只能跳入那个没有终点的悬崖。
“那是你的房子,你的钱。”楚晗打算估算过,这里的房子全款,加上最近几年京州房价持续升高,宴嘉闵随口一句话丢失几千万甚至更多,这不值得。
而宴嘉闵看着她,无谓道:“我想就算那个他,也会觉得房子比不过你们那八年。”
第53章 我可以不要身份,只要你今天……
53
听到这句话, 楚晗原本垂下的手指动了下,忍不住攥紧,明明太阳晒在身上, 她却好像掉入洞穴中。
她的呼吸忍不住急促起来,她和宴嘉闵隔着两步的距离, 很近,近到风吹动他的发丝时, 楚晗能看清头发颤抖的幅度。
易感期很不好过。
楚晗知道。
她低头沉默良久才再次开口:“我下次会直接联系你的助理。”
说罢她转身就走。
宴嘉闵抬起眼睛, 目光中只剩下她的背影,走得决绝的,毫不留恋的背影, 他忽然产生一种极为深刻的渴望,即使知道这种念头令人悄然无望。
他起身, 动作飞快,下一秒从身后圈住楚晗,从楚晗身上传来淡淡的气味,熟悉且好闻, 宴嘉闵眷恋至极的低头埋首于她的后颈和发丝间, 嗅闻着这股味道。
两个人一时都停在原地。
世上所有声音仿佛在这一刻都远去了。
“楚晗,你爱过他吗?”宴嘉闵非常想要知道,在那些被迫失去的记忆里,宴嘉闵留给楚晗的是否只有伤痕和痛苦,他的爱与恨又是否在八年里也曾在楚晗身上留下印记。
被抱在怀中的楚晗显得那么瘦弱, 身子却挺拔着, 就像一棵树,她并不软弱,很多时候让宴嘉闵都觉得她太狠心了。
那天晚上在医院, 带着醉意的楚晗笑着对他说,她想要那个人恨自己。
宴嘉闵想,她的确成功了。
因为失去记忆后却再次对她心动的宴嘉闵忍不住的对她产生一点恨意。
恨她的狠心,恨她的决绝,恨她的无动于衷。
他只想要找回那些记忆。同时在找回的记忆去验证此刻只能自我猜测的过往。
因为易感期的缘故,宴嘉闵的体温比日常体温高很多倍,他的身体仿佛在不断的发烫,让楚晗的后背都渐渐感到灼热。像是将心脏同时放在炭火上炙烤。
她看见不远处花园里摇晃的树,树叶是鲜红的枫叶状,这种树木原本生活在南方,因为楚晗喜欢,宴嘉闵托朋友开车运过来,两个人一块移植到这座花园里。
朋友说这树就算种下也活不了,楚晗自己也清楚。但宴嘉闵只是随意又无奈的笑:“谁让我们家楚晗喜欢,今年活不了就再种,能活多久就活多久,死了再种。”
当日楚晗嫌弃宴嘉闵讲话太直接,没搭理。
但今天看到这树活的好好的,树比人坚强,努力活下来了。
她目光犹疑了会,感受到有湿润水珠落在自己后颈,那是属于身后alpha的眼泪。
楚晗:“都过去了。”
最终她轻轻开口,楚晗挣开他,他毫不克制的信息素留在楚晗身上,红茶味道眷恋的贴在楚晗的侧颈,楚晗毫无所知自己身上的信息素浓度。
她知道,易感期靠一个alpha独自支撑是很难过的。
楚晗看着他,日光下眸光水润,倒映着宴嘉闵那张因为身处易感期而显得已经算是有些美艳的脸庞。
此刻落下的眼泪沾湿他的睫毛,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她叹声气,垂下的指尖动了下,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宴嘉闵再次握住她的手腕,他的体温上升,握住她的手腕时像是被缠绕住。
“就今天,你陪我最后一次。”宴嘉闵难堪而颓丧的开口,他低下头,甚至无法直视楚晗的双眼。
楚晗:“你知道我有男朋友的对吧,还记得你自己说的话吗?”
“记得。”宴嘉闵尝试扬起唇角,黑眸湿润,流露出一种挽留恳求的直白,英俊而浓墨重彩的眉眼赤裸裸的展示自己的情绪,他不再遮遮掩掩。
在只剩下两个人的花园里,嗓音沉缓而平静,即使身处易感期,宴嘉闵依旧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说愿意,我可以不要身份,只要你今天陪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做,我会做的很好,不会被他发现的。”
楚晗回头看着他,那过于平静的目光在审视着此刻的宴嘉闵。
让他产生一种赤裸着身体站在楚晗面前的样子。
“不要。”楚晗拒绝,手还被握住,她甩了下没甩开,又甩了下却被宴嘉闵直接抱进怀里,他迎面抱过来,身上气息迎面而下,楚晗闻不到信息素,能闻到的自由宴嘉闵惯常使用的沐浴用品味道。
她原本挣扎的动作一顿。
“那就抱一会可以吗?不会被他发现的。”宴嘉闵低声道,他用发烫的脸颊轻轻蹭了下楚晗的肩膀。
————
从廖家湾回去已经是下午,楚晗换了件外套,身上原本穿着的外套被留在宴嘉闵的家里,楚晗身上穿的也还是自己的衣服,只不过是上大学时期留在廖家湾的衣服。
衣服是大学参加比赛买的衣服,隔了四年多穿上身也挺合身的。
到家时候容维青已经在家里做饭,林宁同样在,在客厅陪着方兰欣聊天。
开门进去的时候,林宁不动声色的闻了下,他像是发现什么很有趣的事情趴在沙发上扭头看楚晗,说:“姐,房子的事情解决了吗?”
楚晗摇头,一脸疲惫。
容维青也从厨房走出来,看她脸颊红红的,他有些担心的走过去用手背摸了下楚晗的额头,问:“又发烧了吗?”
她还是摇头。
容维青见她身上外套不是早上两个人视频里那件,但没多想。
房子的事情一时半会解决不了,方兰欣想买的房子却很快被人订下,她惋惜的不得了,等到第二天医院通知他们可以去做活检,楚晗带着她过去。
活检报告大概要两天之后才能出来,但前面找了不少医生从小看过方兰欣在南虞和京州的治疗报告,两个人的心都放下七七八八。
两天后方兰欣的活检报告出来,确定非乳腺癌,但长了个比较明显的乳腺结节,不做手术也行,如果方兰欣介意京州这边做个小手术就能完成。
当天小手术结束,方兰欣休息半天就直接坐飞机回南虞了。
回去之前母女两个吃了顿饭,方兰欣放不下房子的事,没忍住追问楚晗那第二套房子的事情。
“是宴嘉闵买的。”楚晗低头喝茶,算算日子,宴嘉闵的易感期大概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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