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刀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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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回头客◎
龙傲天浅浅翻了几页,整个人如痴如醉，眼神拉丝。
萧妧妧双手环胸，踏实了。
不得不说，古代人的眼光相差无几,也就龙傲天不是姑娘家,对玛瑙玉髓没兴趣。
“新品上市,不要9999不要1999,我给你打骨折。”
龙傲天紧攥那本孙子兵法不撒手，好半晌才抬头问：“骨折？什么骨？”
萧妧妧撇嘴：“不是要你的骨头,金银珍珠绫罗绸缎也不要，一本换一箱翡翠玉石,怎么样？”
担心龙傲天钻空子，萧妧妧特意比划了一下,指定龙傲天上回用来装金条的那种箱子。
龙傲天双眼放光，呼吸急促：“当真？”
萧妧妧莫名停顿,仔细端详他的神色。
是不是要得太少了？
萧妧妧迟疑,龙傲天瞧出来她神色不对,赶忙接话：“那就如此说定了！一本兵书换一箱翡翠玉石。”
萧妧妧一噎,好一会才警告道：“少拿便宜货糊弄我,东西不满意我可不卖。”
龙傲天神色倨傲：“萧老板对我也太不放心了，寻常货色岂能入我的库房，又如何配得上一本兵书。”
萧妧妧抽了抽嘴角，他最好不是画大饼。
龙傲天说完,急忙把一摞书铺开，开始了艰难的选择。
萧妧妧提醒他注意时间,正要去离开小卖部,结界大白墙荡起波纹,柳如烟抱着一个有十层窄抽屉的柜子，吭哧吭哧闯了进来。
她哎呦着小跑到桌子边，膝盖那么高的木柜子咚一声搁在桌上，捶着胳膊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
萧妧妧想起托她找便宜货的事，不着急离开了，凑到桌边打量木柜子。
不看倒罢，一看才发现，这柜子可不简单。
与其说是柜子，其实更应该叫漆器首饰盒，不过比起放在桌面的妆奁，眼前的这个大了几倍不止。
黑漆做底，手工绘制红色牡丹花叶纹，顶部镶嵌螺钿，每层抽屉挂着金色小锁，繁复精致又不失大气。
不愧是宫里出来的东西，一个首饰盒价值大几十万呢。
萧妧妧忙着欣赏漆器首饰盒，柳如烟瞅了瞅啃指甲一脸为难的龙傲天。
“萧老板，我选三本，只我手头拿不出那么多翡翠，可否先送一箱来，剩下两箱欠着？”
龙傲天苦恼地想，到底是准备不够充分，到头来买东西还得靠赊账。
萧妧妧望了望摆桌上到她胸口位置的首饰盒，略做思考，爽快答应。
龙傲天喜出望外，三本兵书揣进怀里，“还请萧老板体谅，这些书为我多留几日。”
萧妧妧温柔微笑：“那你可要动作快点，它们很抢手的，我手里每本一份，绝版、限量，不返场不加单。”
龙傲天一听浑身一凛，恨不得全部抱走，他重重点头，把事情记在心里。
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剩下几本书，龙傲天乐颠颠抱着自己精挑细选的兵书离开。
萧妧妧等龙傲天人影消失，在账上记下三笔，扫一眼缺了哪些，转头打开柜台抽屉，找出对应的那一摞书，随机抽出一本补上。
“萧老板嘴里没一句真话，哪里就限量了，”柳如烟啧啧两声，凑过来打量：“这是什么书？我看他像见着宝贝似的。”
萧妧妧：“兵书，讲谋略的，教人怎么打胜仗的。”
柳如烟迷茫的哦了一声，“很珍贵吗？”
萧妧妧思索几秒：“乙之蜜糖，彼之砒霜。”
柳如烟转了转眼珠子，扬声道：“那我也买两本。”
萧妧妧笑：“你不会是凑热闹买的吧？”
柳如烟骄傲抬头：“怎么？就不兴本宫上进吗？”
萧妧妧耸肩：“上进的公主殿下，您看上哪本了呢？”
柳如烟知道吃喝玩乐，哪知道怎么挑兵书啊，她记着龙傲天选走的三本，便从其中挑出来两本。
“就这两本吧，如何付钱？”
萧妧妧多看一眼首饰盒，试探道：“要不，给你算便宜点，比刚刚那个男的便宜一半？”
柳如烟柳眉倒竖：“什么话，本宫付不起钱吗？”
萧妧妧耸肩摊手，可不是她想当奸商，是顾客主动要求。
她当即改口：“一箱翡翠。”
同样，萧妧妧比划了一番箱子的尺寸，并对送来的翡翠提出要求。
柳如烟闻言不置可否，只摆弄两本书，看看它到底哪里宝贵，头也没抬地问：“你说，我若是送给皇兄，他会喜欢吗？”
萧妧妧不确定地说：“带兵打仗的人爱得要死，当皇帝的人，至少不会讨厌吧？”
柳如烟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娇俏脸蛋扬起灿烂笑容：“正好，我便手抄一本，送给皇兄当生辰礼。”
顿了顿，她又说：“一箱翡翠就一箱翡翠，我当多大的事呢。”
柳如烟暗暗决定，要是哄得皇兄高兴，她就要三箱、不！十箱翡翠，连夜送进她寝宫。
兵书搁在一旁，柳如烟回到方桌旁，拍了拍plus版首饰盒。
“喏，答应给你找的便宜货。”柳如烟撅嘴吐槽：“你要找那种不寻常的物件我倒是能弄来许多，那种不上不下的东西，可折腾了，我带着丫鬟差点把库房翻了个底朝天。”
柳如烟打开话匣子，根本憋不住，一屁股坐下来叭叭叭个不停。
“你只要翡翠吗？我那里还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呢，幸亏这次去库房看了一眼，你都不晓得，那些奴婢胆大包天，竟敢擅自报损，把我那些想不起来的宝贝换出去。”
柳如烟回去忙了一宿，半宿找东西，半宿管教奴仆。
“你看，这里有一半是他们想昧下的，我全拿了来。”
奴婢们自有一套技巧，不挑主子喜欢的，也不挑贵重的，旁的不打眼的东西或者主子看不上的东西，他们才会等一等，等主子彻底想不起来再找个由头报损，自己拿出去倒卖。
搜来的物件摆成排，柳如烟一瞧，刚好符合萧妧妧所谓的“普通”。
正好已经报损了，有人背锅，她索性一并带过来。
萧妧妧一边端详它们，一边回应柳如烟，“给不给你说了算，你要是硬塞给我，我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萧妧妧打开第一层抽屉，明黄绸布铺垫，一只只镯子紧挨着排开，一共二十只，每只镯子里放了个同块料子雕琢的玉佩或者平安扣。
“……也没有很普通。”萧妧妧粗略扫一眼，愣了片刻。
种水什么的不必说，肯定不差，颜色虽比不上帝王绿帝王紫，但也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比如她手里的这只冰透飘花，玻璃种，水头好，整体呈淡淡绿色，深绿飘花神似缥缈祥云，非常漂亮。
柳如烟所谓的普通便宜货，放在萧妧妧这里的翡翠市场上，已经算很不错的高货。
就说手上这只，低于300万拿不下。
而配套的飘花玉佩观音有着同样种水，匠人做了适配飘花的设计，整体看上去精致又大气，少说100万。
再看旁边那只冰冰透透的冰紫飘花，200万起步。
萧妧妧一只只看下来，300万、200万、150万、400万、600万……
她沉默着打开第二层，依然是手镯，水墨飘花、冰飘翠、春带彩、黄加绿……
第三层则是单圈大珠手串，颜色从深到浅，种水依然表现不俗。
第四层是多宝串，浓彩淡彩应有尽有，什么马卡龙多巴胺莫奈，各种风格都能找到对应的，看得她眼花缭乱。
萧妧妧渐渐接受了它们“普通”的设定，最高不过7、800万，便宜的一百来万，比起千万级别的珠宝，确实算得上普通。
她粗略扫一遍，拉开下面几层抽屉。
戒圈、戒指、长链、塔珠链、手镯手串、挂件、玉牌……种类不一而足，只看种水颜色，它们称得上优秀。
萧妧妧一一合上抽屉，深呼吸。
柳如烟瞄一眼她的脸色：“不满意？”
萧妧妧闭了闭眼：“太满意了。”
这一盒子里没有萧妧妧看不上眼的东西，除了玻璃种就是高冰种，要论价格，最少在百万以上，妥妥算高货。
柳如烟放心了，屁颠屁颠去院子里瘫着看短剧。
萧妧妧摇摇头，抱起漆器首饰盒回古董铺。
店铺里顾客来来往往，流连忘返，多数是年轻人，他们惊叹于老物件的精致，也惊叹于它们的价格。
萧妧妧抱着首饰盒进店，孟甜甜见状过来扶了一把。
正好，首饰展示柜清走了一部分顶尖好货，只留下几件充场面，空出的展示位勉强能塞下二三十只手镯。
萧妧妧刚拉开一层抽屉，旁边就传来此起彼伏的哇声。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惊艳的目光放在漆器首饰盒上，继而看到她摆出来的翡翠手镯，双眼直接放光。
“店铺上新，暂时只展示，鉴定证书到了正式开售。”萧妧妧趁机打广告。
“老板，它们大概需要多少钱啊？”软糯女声吞吞口水，怯怯提问。
萧妧妧：“差别还挺大的，像这只高冰种春带彩，紫粉翠绿双色，54圈口胖圆条，新上市打完折要660万。便宜的比如旁边的水墨飘花，150万能拿下。”
说出价格没多久，耳边又是一阵哇声。
有人曲起胳膊捣了捣同行的朋友，咬耳朵道：“你不是翡翠世家吗？快去看看，真的假的啊，600多万吓死人。”
被朋友捣的眼镜男孩脸颊涨红，眼神飘忽不敢看过来。
萧妧妧笑笑，在柜台上铺了绒布垫子，春带彩和水墨飘花一起放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