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风寄月
他闭眼道:“天道交给老夫的任务,便是劝诫姑娘。只是救一人,与救苍生,孰轻孰重,老夫非局中人,自是不能妄言,也不可逼迫。但姑娘若舍大义,愿救天下于危难,老夫也愿为姑娘效犬马之劳,助姑娘渡过此劫。”
云笙抬眸道:“您是说,若我愿意接受这个身份,您便会帮我?”
玄诚子睁开眼道:“若能救这世间于危难,便是舍老夫之命又如何?”
云笙将木签收入袖中,踏出了门。
身后的玄诚子轻轻叹息:“纷吾独无闷,高卧喜闲居。这样的日子,再也没有了。”
玄诚子的话令云笙一夜无眠。
天微微亮时,云笙看见有道人影送了糕点到她的桌上。
这人戴着白色的面具,是沈竹漪身旁的暗卫。
他应是受了沈竹漪的命令送她早膳。
这般想着,云笙旋即起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沈竹漪要纯阳珠,究竟是为什么?你的主子信任我,你也大可信任我。沈竹漪他总是瞒着我一些事,可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要如何帮他?”
白面沉默片刻,道:“以纯阳珠为引,将剑骨夺回来。”
云笙又问:“你们近日这般忙,是因为何事?”
白面道:“我们找到了关于秦修文的踪迹。”
云笙知道,秦修文便是沈竹漪的父亲,也是背叛他母亲害祁山的罪魁祸首之一。
听到这句话,云笙闭了闭眼。
她和沈竹漪,因灵契捆绑在一起,或许因为这些日子的相处滋生出些情愫,但这些情愫和他们二人所背负的东西比起来,实在是太微不足道。
哪怕不愿承认,可他们确实不是一路人。
关于她的身世,她已然心中了然。
云梦的王女世代都为拯救苍生而死,她不知自己可否摆脱这样的命运。
她想改命,可是却要让旁人代替她去死。
更别说,这个人是沈竹漪。
此番回蓬莱,归心似箭。
上一世,她被诬陷偷了纯阳珠,勾结魔域。
这一世穆柔锦仍想着拿她当替罪羊,云笙自然不愿意。
云笙早已和百里孤屿商议出一个计划。
可云笙却不敢将此事告诉沈竹漪。
一是她要借此计划引蛇出洞,将那些人一网打尽,难免会有一些苦肉计,若是沈竹漪知道,必定不会同意。
二是,他也有很重要的事,他找了秦修文这么多年,眼见近日有了线索,她不敢告诉他。
他从七岁开始心中便填满仇恨,他或许是真的喜爱她,但她不知道这份喜爱在他的心里能占多少。
而若是他为了帮她,因此失去了关于秦修文的踪迹,云笙更会心怀愧疚,也怕他会后悔。
正午时分,沈竹漪携着一身血气回到房内。
他们约好了就在这几日要去阴阳渡,去寻回他的情根和爱魄。
这几日,云笙有意无意在躲着他。
沈竹漪自然觉察到了。
晨起时,他要替她梳发,也被她一反常态拒绝。
木梳在他掌中被捏到变形,沈竹漪面上却不显,仍柔声问:“师姐近日,为何待我如此冷淡?”
云笙一怔,背对着他,只是低声道:“以后这种小事,我自己来便行。男女有别,我很早便与你说过,你忘了么?”
沈竹漪的羽睫倾覆下来,在眸间汇成一片阴翳。
他道:“师姐,明日我们便要去阴阳渡了。”
云笙点头应好。
这是她答应过他的。
丧魂河处在混沌的边界阴阳渡,越过祁山,再跨过一片海,便到了边界。
只是云笙没想到,他们这一趟,跑了个空。
丧魂河形若弱水,船只不渡,人进去也会沉入河中。
这条河封印着许多厉鬼、大妖,甚至如穷奇这般的上古凶兽。
河中的鬼魂颇多,戾气影响到人的三魂七魄。
这时候魂魄紊乱,最容易夺舍。
于是这些鬼魂用各类财宝,引诱着人们来到丧魂河底。
沈竹漪说得轻描淡写,穷奇更是寥寥数语。
直到亲眼看见厉鬼相食,云笙不敢想象,当年沈竹漪是如何在这些鬼魂中存活下来的。
云笙设法用符箓抓住了丧魂河中的一只怨鬼,那只怨鬼显然认出了沈竹漪,吓得直哆嗦。
在云笙的逼问之下,怨鬼自然是知道什么便招什么。
当年沈竹漪为了拔出河底的却邪剑,舍弃了情根与爱魄。
他的情根与爱魄被一个困在丧魂河中的狐妖捡了去,据说那狐妖最喜拿旁人的情根和爱魄,多了这些东西,它轻而易举就勾引了过路的人,遑论男女,都被他吸干了精气,无往不利,就连降妖除魔的道士也拜倒在他的脚下,他的修行更是如鱼得水。
很快,狐妖便挣脱了丧魂河的束缚,逃了出去。
怨鬼知道的只有这么多,狐妖去了哪里,它是一概不知。
云笙在丧魂河留下了一道符箓,只要那狐妖回来,这符箓便能够追踪到他的踪影。
留在阴阳渡已然没有意义,云笙便决定返回蓬莱宗。
回宗的路上,云笙冥思苦想。
如今她所面临的,是魔域将要栽赃嫁祸她的事情。
上一世,魔域选择偷窃纯阳珠的时刻,远远没有这一世来得早。
是因为她的一些举动发生了变化,所以影响到了事态的发展?
第74章
云笙和沈竹漪一回到蓬莱,便惊动了许多人。
毕竟除了穆柔锦,包括薛一尘在内的人,都以为她死在了桃花源岛。
尹禾渊忙着操办蓬莱的百年宴庆,根本无心在意云笙的死活。
而尹钰山这几日都不见了踪影,说是大病了一场,闭门不出。
倒是薛一尘,在得知消息的第二日,便去找云笙。
“师妹,你在里边么?”
薛一尘敲门的时候,云笙恰好刚醒。
她斟酌片刻,准备去给他开门。
倒不是想见他,而是她想要从他那里套出点蓬莱的近况,也顺带让他散播点消息出去。
云笙的手刚走到门口,忽的一阵天旋地转,她直接被抵在了门板上。
——是沈竹漪。
他长发散落,显然是连发都未来得及束,浑身还带着水汽,湿漉漉的发携着青竹的香气,发梢上的冰凉的水珠坠在云笙的手背。
他乌黑的双眸亦蒙着一层水汽,眼神却是恼怒的,滚烫坚硬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近乎是咬着她的耳朵道:“不许开。”
云笙瞪了他一眼。
云笙低声道:“你管得了这么多?”
听到这话,沈竹漪的双眼迅速染上了一层薄红,无处宣泄的扭曲情绪使他的心都在发颤。
云笙这几日对他的冷淡已然快要把他逼疯。
光是想到云笙曾经对门外那个人有过懵懂的慕艾,沈竹漪就嫉妒得想要杀人。
薛一尘……
他怎么配,他如何配?
——他该死。
气到极点,沈竹漪反而平静下来。
他眼眸晦暗地盯着云笙雪白的后颈。
她后颈处系着一抹红色的带子,衬得她的脖颈很细。
毫无征兆的,他做出了在梦中做过许多次的事。
沈竹漪咬住了红绳的末端,用力一扯,便将其轻松地解开。
云笙只觉身上一凉,她蓦地低下头,外衣里头瞬间变得空荡荡的。
而她那件贴身穿的红色的肚兜,早就顺着她的白皙滑-腻的肌肤一路溜下去。
沈竹漪从衣摆下接住,肚兜被牢牢握紧在节骨分明的手中,柔软的丝绸布料从他的指缝中溢出来,分明的红与极致的白,这颇为放-荡的一幕,狠狠冲击着云笙的双眼。
她羞愤至极,回过头就一口咬在了他的下颌上。
沈竹漪闷哼了一声,却不是疼的。
他的双臂像铁一样紧箍着云笙,急促的呼吸尽数落在云笙的后颈。
他的面色透着红润,呼吸声越发紊乱,胡乱地用鼻尖抵着云笙的脖颈挨蹭。
云笙明显感受到有什么杵在了她的裙摆处。像是一把锋利的剑。
云笙脸红得像煮熟的虾,这下发现顺着他的目光,从上往下看过去,这件外衣领口宽敞,毫无遮挡的淡粉色的肌肤摩挲着外衣,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上一篇:灵异便利店,专业缉凶二十年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