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风寄月
云笙思索片刻,顿时明白了什么:“我与薛一尘什么都没说,我绝对不会泄密的,关于你的一切。”
沈竹漪不置可否。
他只是盯着她,冰冷的手指自她的脖颈上移过去:“每每碰你这里时,你都会颤抖得很厉害。”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脉搏,笑得很温柔:“你很怕死吧?”
云笙抖若筛糠。
她深吸一口气,才慢慢镇定下来:“对,我很怕死,我想活着。”
“我说出去就会没命,为了我自己,我也必须得保密。”
沈竹漪没有说话。
她脆弱的咽喉就在眼前,甚至无需用刀,只需用他的手,轻轻用力,她便会软软地倒下去,她的体温,她的话语,连带着她的气息,都会荡然无存。
在他收拢手掌时,云笙却更快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腕那里有一道伤痕,是昨夜被夜明珠划伤的。
云笙捧着他的手,低下头,轻轻地朝那里吹了吹气:“师弟,你的伤口还疼么?”
她抬眸看向他,眼中像是蒙了一层柔软的水雾:“昨晚多亏了你保护我,要不然被伤到的就是我了。”
“我不会再与薛一尘有任何来往,你大可放心,我绝不会透露你的秘密。”
她的唇很软,吹出的气息也很温柔。
然后,她自然而然地用手拂过他剑上垂坠着的剑穗。
那粉色的剑穗被少女握在掌心中。
就就在近日清晨,它末端的流苏才轻轻扫过他的……
纵使沈竹漪已然清洗过多遍,其上并无任何意味,只剩下花香。
但他仍有一瞬的紧绷,眼睫却不禁颤动起来。
就像是那柔软的指尖并不是在抚摸着流苏,而是在抚摸……
沈竹漪头皮发麻,瞬时将剑穗夺了回来。
她温热的气息落在他手腕的伤口处,有些湿润,却无孔不入,缠-绵的气息顺着他的伤口钻进去,像是蚂蚁在皮肤下爬,又像是无形的手,在肆意地搅动着他的血肉。
就像是她的呼吸已经浸入到他的五脏六腑中。
他太阳穴的青筋狂跳,下意识便想推开她,视线却停在她一张一合的唇瓣上。
在唇瓣开合时,会露出里边濡湿又红润的舌。
钻进他伤口的气息,先是缠绕过这柔软的唇舌,再融入他的血肉。
沈竹漪直直盯着她的唇舌,在她闭上唇的前一刻,他的手自刀上移开,用力地掐住了她的下颌。
云笙被他单手掐着下颌,合不拢嘴,话也说不顺口,怔怔地抬头看着他。
沈竹漪的指腹已经触碰到了她口腔里的软肉,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又湿-润。
他的手指足够长,能够完全探入她的口腔,抵住她的舌根,甚至抚摸她的咽喉。
光是想到被包裹时的那种温热感,他的呼吸便猛地停滞了,浑身发热,耳根也隐隐发烫。
云笙诧异地和他对视。
他的眼神平静,却比方才想杀她时更充满侵略性,令她毛骨悚然。
云笙被吓到了,在他欲要探入时,本能地狠狠咬了他一口。
这一口力道不轻,落在他的手指关节处,眨眼间便红了。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薛一尘的声音:“云师妹,你们谈完了么?迎亲的队伍准备出发了。”
云笙如临大赦,立刻推开身后的门,像是一阵风似的逃了。
沈竹漪没有追,而是面无表情地垂眼,盯着手指上的咬痕。
薛一尘蹙眉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去追云笙。
沈竹漪这才缓缓抬眼,看着二人相继离开的背影,眼尾凝着淡淡的讥诮。
沈竹漪短促地笑了一声,额角的青筋凸出。
他的视线移向屋内的角落,在房门的阴影后,藏着一个提匣。
提匣上镶嵌着考究的珠宝,易磨损的边角也镀上了金边。
若是云笙再仔细一点,就会发现它。
将其打开后,便会发现里边装着各式各样的护身法器,更有一叠叠的符箓,皆是市面上买不到的宝物,却被整齐有序地排列在了一个提匣之中,甚至为了方便拿取,设置了大小不一的隔层。
在最底下的隔层中,铺满了果脯和糖糕。
沈竹漪抽出身后的白鸿剑,一剑将提匣劈得粉碎。
第23章
很快的,迎亲的队伍便出发了。
山路崎岖,又恰逢落雨,路途泥泞,迎亲的队伍不得不放慢了脚步。
以至傍晚,才过了山岗处。
而路经一溪水畔的乌山亭时,变故突生。
只见远处的山坡上燃起了数簇鬼火,狂风穿过山坳,像是呜咽,迎亲的队伍登时陷入一片混乱。
为首的轿夫吓破了胆:“闹鬼了!”
薛一尘拔出腰间佩剑,沉声道:“不必慌张,继续护送新娘,此处有我。”
身后的沈竹漪淡漠的目光越过慌乱的人群看向他的背影,清隽的面庞在红灯笼的映衬下时明时暗。
喜轿颠簸了一瞬,里头的穆云岚却在此时掀了盖头。
她的目光透过轿辇,落在了薛一尘身侧的那道传音符上,良久,轻轻弯了一下红唇。
-
与此同时,身在柳家村的云笙正在四处布置符纸。
由于上次使用剑诀的失误,她回去后便细细琢磨,又改良了一番。
直至全部都布置妥当之后,她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虽说有薛一尘给的传音符,但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自然没有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只当是多一重保障罢了。
她能依仗的,始终就只有自己。
她观望了许久,没见有什么异样,正暗自庆幸是自己多想之时,一声妇人的尖利的惊叫传到了耳中——
“鬼火!有鬼火!”
云笙一惊,立刻朝着薛一尘给的传音符低语:“师兄,柳家村有变,速回。”
说完,她便匆匆朝着村头赶去。
暮色沉沉,浓厚的雾霭中闪烁着幽蓝的鬼火,甚至有数不清的人影朝着柳家村逼进。
村民们都围了过来,“村长,那位道长不是说了,邪祟都被铲除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柳茂德面色惨白,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他们发现新娘不对劲了,他们知道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柳茂德的妻子也像是知道些什么,急的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萧道长也不在这里!”
待到那些人影接近,众人才看清竟是一个个身着红衣的带着面具的纸人。
纸人端着乘着唢呐和红绸的盏托。
每接近一步,它们便会僵硬地齐声道:“吉时已到,请新娘入轿。”
柳茂德满头大汗,早已没了平日的憨厚和平实,颤声道:“柳家村的新娘已经送走了,那位大人不满意么?”
为首的是一对纸扎的童男童女。
云笙认出这是活祭出的阴童子。
女童涂着血红的口脂和胭脂,直直看向他:“柳茂德,你阳奉阴违,当死。”
柳茂德吓得连连后退,他那三个虎背熊腰的儿子也像是鹌鹑一般缩在屋内。
他的妻子连忙将身后的念儿推搡出去:“别、别,我们这有新娘,你们将她带走,放过我们,放过我们!”
念儿被麻绳捆着,嘴也被堵住了,她在地上滚了一圈,那张瘦削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男童直勾勾看过来:“想买柳茂德的命,一个新娘可不够。柳家村所有未有出嫁的女子,都得入喜轿。”
柳茂德双手合十求饶道:“您把她们都带走,别杀我……”
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的村民们纷纷变了脸色:“村长,您在说什么?您怎么能对这些邪祟求饶呢!”
阴童子中的女童嘻嘻笑起来:“哎呀,真是一群蠢蛋,还不明白嘛,柳茂德把你们卖了呀!”
她一边笑着,一边走向地上的念儿。
就在此时,只听“咻”地一声,一道尾端燃着火的符箓划破夜空飞来,下坠时带出一路耀眼的星火。
众人顺着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粉色衣裳的少女手持符箓脚踏飞檐而来。
她双手掐诀,腕间缀着的镯子叮铃作响,口中念念有词:“神功受命,普扫不祥*,摄!”
那张符箓炸开,纸人的身子瞬时被毁了一半。
阴童子转而死死看向柳茂德:“你竟还敢勾结这些蓬莱宗的道人——”
柳茂德见阴童子那残破不堪的身子,吓得都快昏厥过去:“不是我,不是我。”
他转头恶狠狠地盯着云笙:“你来做什么?萧道长说你是无用之人才将你留在村内,你快快退下!你知道他们是谁吗,莫要逞能害了我等性命!”
云笙没有回话,而是扬手,她身侧的荷包中数十张符箓飘出。
这些符箓围绕着少女飞速盘旋,像是纷扬而落的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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