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兔宛
芙蕖一怔,随后了然一笑,“果然,你与裴师兄同道。”
师兄坚持了一辈子,她也尝试过去理解,但她几百年来习惯了用丹炉,总归觉得麻烦。
有了这姑娘,师兄应该也能开心的与人论道了吧。
几番交谈之间,道骨仙风的老者出现,在找到徒弟,并且看见旁边的宋听婉的那一瞬,脚步停下。
卜卦人的下意识,总是先看命盘。
姐妹俩身上竟有一层薄薄的功德金光,昨日见宋司遥时还没有的。
但更令人惊讶的是,一人依旧是金与血色交融,另一人的命盘竟有薄雾遮掩,底下隐隐呈现满盘的金。
天命之人。
并且不染鲜血。
他心中骇然,欲要看得更清,但不经意间,对上了宋听婉没有一丝情绪的目光。
好熟悉的老头子。
上一世,邪魔占城,食人气占人身,妹妹屠满城魔物,却被人赐杀神之称。
天衍宗的人一去,那时宋司遥刚屠完城,煞气不止,这太上长老瞧不清她的命盘,只瞧见了那一片的血雾与薄金的气运。
他只叹了一句,辜负天意的气运之女,终将灭世。
一句话,让整个六界容不下一个金丹巅峰的小姑娘。
于是被众大佬打趴着,拖入云阙之巅地下囚牢。
那处囚牢,未分囚房,关了十几位真正意义上的杀神恶人魔鬼。
阿遥破囚牢而出的十年,她不忍心再想起一丝一毫。
血肉模糊内脏破烂的模样,该叫她如何忍心去回忆。
宋听婉握紧了妹妹的手,忽然笑了,掩去泪意,有些执拗的看向那老东西。
强大的神识在所有人没有防备的一瞬间,重重砸向宁崇玄的灵台。
好生生站着的老者,瞬间失去意识倒地。
“师父!”
宿泱着急的跑回去,无人察觉,宋听婉的命盘慢慢染上一抹血红。
心口灼烧,恶意被她猛的回神强压下去。
宋听婉跌在阿遥身上,心砰砰响得厉害。
刚刚那一瞬间,她真想杀了他。
但心口爹爹给的符燃烧起来。
烫得她理智回笼。
可是这样的人,真的有留下的必要吗。
即便这一世的一切并未发生,但在此从前,因他武断,只重看恶处,一口断言之下,不知多少人受其迫害。
宋听婉不理解,家中爹爹看命盘,蓬莱仙人也看命盘,可他们二人从未断言或是恶意引导众人看向最坏处。
窥天命之人,损身逆命,窥天意,逆天命。
不该是好好引导,从而使其走向好的那边吗。
为何解决的方式是,在所有事未发生之前,杀之以绝后患。
代入为天下众生而言,或许可以理解。
可是,即便在那时,那人是个杀了一整城邪魔的好人吗。
她不平,为书中的妹妹不平。
.
传音亮起。
宋听婉垂着眼,无视周围妹妹与赶来的秦禧等人关心的声音,调出了传音。
——爹爹的乖阿婉,不要脏了手。
第40章 她懂阿姐的欲言又止。
宁崇玄乃是天衍宗太上长老,即便是看不惯那老家伙,但晕倒在他眼前,晏山君只好连忙拉着芙蕖给人瞧瞧怎么回事。
芙蕖担忧的看一眼突然倒在宋司遥怀里的小姑娘,疑惑与担忧一晃而过,却只好先快步而去。
无数人簇拥而去,但宋司遥与百里戏江三人依旧围在她身边。
“阿姐,你怎么了。”
她与那位长老一齐出事,像是遭遇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
宋司遥一眼看去就知她没什么大问题,但仍是担心的拿出她之前给的盒子,里边是她之前给的七八品的保命丹。
“不舒服吗师父!我去抓几个医修过来!”百里戏江飞快说完,直接去那边人群拎回几个惊呼的医修长老。
长老骂骂咧咧,却还是仔细站定,帮宋司遥怀里的柔弱小姑娘看了看。
宋听婉柔若无骨的拉着妹妹的手,垂着眼,沉默的泪流不止。
云阙之巅地下囚牢,一端通云阙之巅,一端与炎渊相接。
那是属于凤傲天的涅槃。
天意告诉她,这是一本书的将来。
可她看过了那书中的一幕又一幕,对被恶人啃食血肉的妹妹,甚至能感同身受。
痛得她的呼吸几乎骤停。
有时候她都分不清,那到底是书,还是她们所有人的上一世。
这到底只是书中人,还是她真真切切的妹妹。
宋听婉紧紧握着她的手,紧盯着她的眼睛。
宋司遥不明所以,但柔了眸子反握住她冰凉的手。
也不知何时,阿遥长得比她高了快要一个头,也长成了她可以依靠的模样。
练剑后,温热的手心将热度传来,似乎能温暖入她的心。
无比清晰。
她靠在妹妹的怀里,听得见妹妹强有力的心跳。
宋听婉有个荒谬的猜想。
令她情绪这样强烈的书中故事,莫不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
可违和的点又这样的多。
通过蓬莱仙人所见,那与书中是不一样的走向。
阿遥孑然一身的书中故事。
我…拯救过那座城,却依旧让阿遥背上杀神之称的,如蓬莱仙人所见的画面。
二者走向不一样,但无一例外,阿遥一次又一次的被人误解,被所有人抛下。
她脑子很乱,但深感诡异。
不太对。
“这、这是被什么强大的存在攻击了神识啊。”
那边芙蕖骇然的看向晏山君。
晏山君闻言黑下了脸,最近是不是问剑宗太低调了,让魔物在山下掳走弟子,一转眼竟然还有人敢当他们的面公然伤害贵客。
可是心底怒气刚升,他又觉得不太对劲。
为何有陌生神识在宗门内公然伤人,闭关那几位一点反应也没有。
晏山君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看着晕过去的宁崇玄。
有两种可能,一是来人强大如斯,那几位没察觉。
但如今已过去一会,如有异,几位早就立即出关现身了。
二是,那位前辈并无恶意。
换句话说,这是宁崇玄的私仇,对他们问剑宗没恶意。
晏山君沉了沉眸,更倾向于后者。
再说,宁崇玄的修为是以丹药堆上的大乘,他本身实力不济,空有掐算卜卦的本事在前,倒也没多少人去探他的虚实。
想要趁人不备攻他神识,任何一位大乘期修士都能轻松做到。
不过,晏山君悄然回了头。
小徒弟的姐姐也同时白了脸摇晃着跌倒。
二者是否有关…
他默默收回了目光,不再继续深思。
“哎呀!不好——”
芙蕖再一探,惊呼出声。
宿泱扶着师父,连忙问怎么了。
“这…”芙蕖有点难以开口,复杂的看着他们师徒二人。
人是在问剑宗出的事,他们必然要占一份责任,可这…要是说出来,天衍宗定要找他们麻烦。
她为难的给晏山君传音。
晏山君听后惊得失了方寸。
被攻击神识,轻者昏迷,重者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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