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强娶 第31章

作者:丹青手 标签: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玄幻仙侠

  风闻言点头,十分憋屈的窝在她怀里。

  锦瑟微微笑开,“风花雪月的风不适合你,我重新赐你一个名字罢。”

  风竖起了耳朵,扭过脑袋看向她。

  锦瑟认真想了想,开口道:“还是取这个风字,不过是抽风的风,至于你们三个,待我再想一想,哦对了,你们会绣花吗,我养的妖怪可都得有一手好绣功。”

  风嘴角微微一抽,兄弟四人莫名有一种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不详预感。

  身后马蹄声近,忽听一声,“锦娘?”

  锦瑟转身看去,陶铈一身劲装,俊朗非常,见真是她,当即下了马大步流星往她这处走来,面上一喜,“你怎么会在这荒郊野外,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找了你多久?”

  锦瑟见他好像完全忘记了先前的不欢而散,一时颇觉生趣,这个人装失忆的本事倒是出挑,演得跟真的一般。

  陶铈见她不说话,看向她手中的狐狸,“这都是你抓的?”

  身后几个公子哥见状开始笑言,“陶爷还打猎不,过会儿这天可就黑啦~”

  另一个公子当即调笑,“咱陶爷这不是已经打着了猎吗,不过猎的是艳~”

  几人闻言哈哈大笑。

  陶铈闻言转头调侃了几句,便又回转过来看向锦瑟,“锦娘,先头的事是我不好,往后再不会了,你看我打了许多野味,一会儿要去庄子里烤来吃,你也一道来,我烤给你吃。”

  陶铈话说的漂亮,心里却不是这样想,他那日与锦瑟闹翻之后,有心冷落她几日,反正他不缺女人,左拥右抱也是寻常事,而她可就寻不到像他这般的了,没过几日便然就要寻上门来求他,到时还不是手到擒来,得了手。

  却不想等了几日都没有等着,再派人去寻却是了无踪影,仿佛在京都消失了一般,倒叫陶铈心中好一阵不甘,毕竟他在她身上可花了不少时间,附小做低到最后什么都还没得着,哪能甘心,一时心中便惦念着了。

  这话倒说的合锦瑟的心意,先头和沈甫亭在一道几日,他委实是个性冷的,无论怎么撩拨都没动心的意思,难免叫她心中受挫,想想就不爽利,如今这个送上门来让她折腾,哪能不好好磨砺磨砺?

  古道大树参天,嫩叶在乌色的树枝上舒展开来,稀薄的阳光透过叶儿映出淡淡的绿色。

  偶有轻风拂过,叶上轻花坠落而下,跌落肩头滑落,树下人长身玉立,风流入画。

  葛画禀下了马车,远远便见两个人站在祖父墓前,一个是多日不见的沈甫亭,另一个便是匹献。

  “沈兄?”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沈甫亭转身看向他,唇畔浅笑,“葛兄,些许时日未见了。”

  葛画禀快步而来,“沈兄,你去了哪里,这些时日我到处找你,却怎么都找不到。”他说着看了一眼祖父墓碑,又看向沈甫亭,面含疑惑。

  三里的春江街,街上的亭台阁,来来往往,人声鼎沸,细雨飘飘,却阻不断行人。

  祭拜过后,葛画禀请沈甫亭小聚,二人下了马车一道往上楼去,闲谈之间,沈甫亭道明了来龙去脉,“葛先生德行深远,家中有人敬重葛先生,几日前得知消息,曾修书一封,托我来前来祭拜,送最后一程。”

  葛画禀闻言一怔,虽然已稍稍从伤痛中脱离出来,可情绪还是低落,“祖父他……”

  他还未说下去,便听另一旁的楼梯传来一男声,“锦娘,你想要吃的我也已经给你买来了,怎的又突然不想吃了。”陶铈追着前头的锦瑟下了楼梯,话间迁就。

  锦瑟步下楼梯,转头看向他,笑盈盈道:“我要十京铺的糕点,这个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吃罢。”

  陶铈伸手拉过她的手好声好气说道:“糕点已经着人给你去买,只是太远,这来回总得要时间罢,你再耐心等一等,小厮很快就回来了。”

  “我只想吃你买给我的,若是旁人替你跑的这段路,那又有什么意思,不要也罢。”锦瑟话间委屈,像是沉浸于情爱中的小姑娘,任性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径直往外头走去。

  沈甫亭见状眉间微微敛起。

  葛画禀看见了锦瑟,自然是早已知晓,京都贵家圈子也就这么一点大,风吹吹便到耳旁的事,他也不好多言什么,“沈兄,我们先上去罢。”

  沈甫亭闻言默了片刻,收回视线,神色平常与他一道上了楼,仿佛刚头只是看见了陌生人。

  二人坐下,葛画禀也只字不提刚头看见的锦瑟,吩咐小二上了菜后,看着沈甫亭,“沈兄,在山中打猎受了伤,可有猎到什么稀奇的玩意儿?”

  沈甫亭垂眼倒茶,神情平静,“没什么稀奇,后头便放了,山中也无事,只得悠闲几日罢了。”

  “养好伤后打算如何,可要留在京都,若是要留下,我可以帮你问问,以你的医术,留在这里必然有所成。”

  沈甫亭抿了一口茶,微微摇头,“我在这停上一两日,养好伤便要回家中去了。”

  葛画禀闻言很是惋惜,白山路远,这一遭别离,恐怕是没有再见的机会。

  外头细雨随风斜过,春雨温润倒也不含凉意。

  楼下陶铈抱着油纸伞快步回来,对着廊下的姑娘笑道:“最后一把伞叫我买来了,也免了叫你淋雨回去。”

  廊下的姑娘笑起来若春花浪漫开眼前,轻易便能迷乱了人眼。

  她缓步走出,站在台阶上看着眼前的男子,看着满心满眼都是他,她抬手以袖擦了擦他面上的雨水,“瞧瞧你的样子,真是有趣~”她声音甜美,连讽刺都说得像是娇嗔,听在耳里格外的甜。

  陶铈面上越发笑开,伸手打开了油纸伞,拉过她的手,“快进来罢,莫叫你淋着了雨。”

  锦瑟也没说什么,由着他一路伺候,二人撑了一把油纸伞,一双人在街上远远走去,背影像极了恩爱小夫妻,登对非常。

  陶铈刚头冲进雨幕里去买伞,沈甫亭就看见了,只是没理会,如今一举一动自然也尽收眼底。

  葛画禀看着锦瑟离去,实在是忍不住开了口,“你这些日子不在,锦瑟姑娘也不知去了何处,回来后便又与这陶铈在一块了。”他说这话间有几分为难,“她……她现下做了陶铈的外室。”

  沈甫亭闻言眼帘轻垂,只字不言。

  葛画禀话说开了,便索性将心里话全说出来,“我实在想不通她怎么会看上陶铈,来来回回还是与这浪荡子纠缠,这陶铈此人真真是个浪荡的,哪里能靠得住的,如今替她置了宅子,也不领回家中去,一看就是为了往后好丢手,她怎么就看不明白这是再玩弄他!”

  沈甫亭闻言静默不语,面上神情莫辨,手中的茶盏没有放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托着,微微转动,端看上头描绘的繁复花纹。

  葛画禀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耻锦瑟所为,又开口替锦瑟说话,“锦瑟姑娘想来也是爱极了他,晕了头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如今陷在陶铈的手段里分不清个中的利害关系,这几日她知晓你受了伤回来,必然也会去看你,届时沈兄一定要好好劝劝她,说不准她会听了你的话,早早认清了那人,免得被他花言巧语蒙骗了去。”

  沈甫亭闻言轻笑一声,笑间带着轻淡的讽意,话间淡得冷漠,“个人自有个人的际遇,锦瑟姑娘竟然选了她喜欢的,就应该承担的起后果,我们这些旁人又何须这般认真?”

第42章

  巷子由石板路铺成,石隙间长出了杂草,斜风细雨,洋洋洒落,微微染湿了衣裳。

  陶铈撑着伞将锦瑟送回了院中,这小院不大,不过胜在地段好,里头布置也秀雅。

  二人在雨中漫步,衣裳自然湿了,陶铈跟着锦瑟进了院门,拦了她进屋的脚步,调笑道:“我身上的衣衫都湿了,这样回去恐会着凉,锦娘就不心疼心疼我,给我端杯热茶?”

  锦瑟倒也无所谓,由着他进了屋,不过让她来伺候是绝对不可能的。她进了屋便在窗旁的靠榻上坐下,随手指了桌案上的茶盏,“你若是要喝茶,便自己倒罢。”

  陶铈也是由人伺候的主儿,见锦瑟没有伺候他喝茶,倒也习惯了,反正他缺的也不是一个端茶送水的丫头,图的是个新鲜劲头。

  他走到锦瑟旁坐下,伸手刮了刮她的小巧的鼻尖,“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往日哪个女人敢这样对我,我待你这般好,如今来了竟还叫我喝冷茶。”陶铈说着伸手欲揽她的肩膀,身子慢慢靠来,“爷衣衫湿了,你也不替爷擦一擦?”

  锦瑟伸手挡在他靠近的唇上,挡住了他的吻,才想起这个动作沈甫亭曾对她做过,一时神情微顿。

  难不成沈甫亭当时对她的靠近,也如现下她对陶铈的感觉一样,也是厌恶不喜?

  她有了这个觉悟,心头必然不爽利,以她的任性程度,不高兴自然会迁怒,她眼睫微微垂下,开口阴冷,“我这处可没有热茶,你若是想喝,便去别处罢。”她说着手上微微一用劲,将陶铈生生推了去。

  陶铈被她这般推拒,拂了面子,心中极为不悦。

  往日那些何需要陶铈这般费工夫,如今宅子也置了,虽说没有领到府中去,也已然给了很大的体面,往日那些哪有这般的好命,能搭上他,可是这些贫家女子上辈子修来的福了。

  唯独这锦瑟不识好歹,既收了他的殷勤,又非要拒着端着,委实惹人不喜。

  不过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也知晓锦瑟有些一样,对于金银首饰钱财不甚看重,甚至连这房宅都不甚在意。

  旁的姑娘若是给她置办了这些,少不得心中窃喜,亦或是不屑一顾,可她偏偏就是泰然收之,就像收了片落叶般轻巧,收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也根本没有做外室的自觉。

  倒还不让他上手,恐怕就是另有所图了,这些伎俩他也不是第一次看见,早已司空见惯。

  陶铈想了想,转而拉过锦瑟的手,很是柔情蜜意,“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家中府邸规矩森严,纳妾亦有规矩,但你若是能为我生下一儿半女,我又怎么可能将你放在外头,到时有了身子,我自然会将你接进府里去享福的。”

  陶铈嘴上说出朵花,可后头到底还是要看她表现的,若是谁都能进府中,那后院可就乱套了。

  锦瑟听着难得笑出声,她是越发觉得陶铈这人很是有趣,说出来的话都像是笑话。

  她眼眸微转,笑盈盈逗弄道:“可我没打算进你的府中,你就在这里好好伺候我罢,我想吃什么会叫你去买的。”

  陶铈一时顿住,“你这是何意?”

  锦瑟收回了手,满眼的天真无邪,“谈情说爱自然只是谈情说爱,旁的还是不要多想,闲来无事寻个乐子而已,这点陶公子应该比我更清楚罢。”

  陶铈当即听明白了意思,面色彻底阴沉下来,“你这是何意,我如今宅子也给你安置了,你却来说只与我谈情说爱,别人是金屋藏娇,我这难不成是藏了个祖宗,整日看着供着,却碰不得?”

  锦瑟闻言轻笑出声,轻飘飘看向他,伸手在衣袖间变化出了一块晶石,随手扔到了他身上,“我对讨我欢心的自来大方,往日跟着我的玩意儿,没有一个不得好处的,你既然陪我玩了这么久,这东西便赏了你罢。”

  陶铈拿起看了看,顿时怔住,他虽然没有见过,却也是识货的,这东西可是价值连城,那十几座矿山也挖不出来这般好品相!

  锦瑟的出身绝对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珍宝。

  “你从哪里弄来的?”陶铈惊的完全忽略了她的话。

  锦瑟往身后靠去,百无聊赖道:“这种东西家中多的是,你若是个得趣的,我自然会再赏你。”

  陶铈闻言是不信的,这种东西可是贡品级别的,上等中上上等,便是在宫中,也是少之甚少,她竟还说家中多的是?!

  陶铈自是见多识广,闻言根本不信,眼中的讶异之色却掩饰不住,他对锦瑟显然一点不了解。

  屋中一片静默,只于外头淅淅的雨声。

  忽而院中响起了叩门声,门外有人唤道:“锦瑟姑娘。”

  锦瑟看向院子,她可不喜欢淋雨,脚儿轻勾踢了踢陶铈,习以为常吩咐,“去开门。”

  陶铈因为这贵重珍宝还未缓过劲来,竟真的起身去了院子里开门。

  外头是葛画禀,他与沈甫亭别过后,终是放心不下锦瑟,坐了马车过来,见来开门的是陶铈,微微顿住。

  屋里传来锦瑟的声音,“葛公子请进罢。”

  陶铈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小厮的活,面色有些不好看,不过倒没在葛画禀面前表现出来,笑道:“葛兄,你怎会来此?”

  葛画禀一怔后抬手回礼,“陶公子,冒昧打扰还请见谅,我今日是来寻锦瑟姑娘有事相告。”

  陶铈闻言伸手往里头请道:“外头下雨,进来罢。”

  二人一道往屋里走去,葛画禀进了屋便见锦瑟闲闲靠在榻上,屋里摆设精致细腻,一看就是金屋藏娇的地方。

  他心中暗叹一声,在位子上坐下。

  锦瑟看着葛画禀一脸沉重,不由笑眼一弯,“葛公子来这处所为何事?”

  陶铈也是一副主人家的做派,伸手给葛画禀倒了茶,在锦瑟一旁坐下,姿态散漫,衣衫也是松松垮垮,吊儿郎当笑道:“葛兄来找我们锦娘是要说什么?”

  葛画禀有礼一笑,却没有喝茶的意思,“此行来此是有些唐突,刚才我在路上见到了你们,来此也是因为沈兄要离开了。”他说着看向锦瑟,“沈兄这些时日去了山中打猎,受了伤才会音信全无,现下过不了几日就要回家中去了,我们几人往日素有交情,纪姝姑娘是必然愿意来的,再叫上我的些许好友替沈兄饯行,也算郑重一些。”

  这是葛画禀自己打算的,没告诉沈甫亭,他知晓,以沈甫亭的性子,若是告诉他,这次是为他践行,根本不可能去。

  陶铈闻言并没说话,坐在原地若有所思。

  锦瑟没有太多兴趣,看得着得不到的玩具才是最让人心痒的,倒还不如不看。

  她闻言兴致缺缺,“你也知道我刚回来,这几日得不了空闲,我就不去了,你替我问候一声沈公子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