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丢不掉的苹果
南翎装做没发现的样子, 躺回了床上。明日试探一番就知道她是什么想法了。
很快，屋子里唯二没有睡着的两个人也逐渐进入了梦乡。
不过一个时辰后, 南翎又醒了。
这回是因为对面的人在做噩梦。尽管她喊的很小声, 但南翎还是听见了。
“不许你们碰我娘！”
反反复复就这一句。
悲戚中透着绝望，南翎实在是很难当做没听到。她干脆下了床, 爬到了对面床上。白日里冷着一张脸的小娃娃此刻满脸都是泪水，看上去着实可怜。
“王小丫, 你醒醒……”
一连喊了好几声，床上的人才骤然睁开眼睛。
“怎么是你？！”
说完话又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做噩梦了，又恶声恶气的问了一句。
“你听到什么了？！”
一双小手攥的死紧, 仿佛南翎要是开口说听到了什么便要动手掐死她似的。
南翎不想惹麻烦，摇头说没有听到什么，扔下一方帕子就回了自己的床铺。月盈这才发现自己脸上都是泪水。她捡起帕子擦完了才反应过来，这是对头床铺那女孩儿留下的，一时留也不是，扔也不是。
“你，你今晚什么都没听到，我今晚也什么都没看到。”
哟，这小丫头，还会讲条件呢。
南翎随意嗯了一声，翻身睡了。
月盈将那方帕子放在了枕头底下，打算明日洗干净了再还她。说来也奇怪，后半夜一直困扰她的噩梦在她醒过来一次后就再没出现了。
一夜无话。
翌日卯时刚过，一声低沉的号角声便响彻了整个珍珠岛。
刚进岛的小珠女还不懂规矩，于是上头专门派下了白管事，和林嬷嬷一同管教。
“起床起床！”
两人手里一人一根藤鞭，叫了三声不动弹的便直接抽上一鞭子。
门口的珊瑚无疑是第一个遭殃的。
她平日里在府中哪日不是睡到日上三杆，姨娘管家，自然是没人管她。眼下正做着嫁给皇帝的美梦呢，身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赶紧起床！”
听到白管事的声音，珊瑚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自己上岛了。
可是珠楼不就是个练习水性的地方？
怎么管事嬷嬷都这样凶的？
都怪嫡姐，从来不说这些，害她以为珠楼是个好地方，就这么来了。
珊瑚揉了揉被抽到的手臂，一边哭一边穿衣服，心里真是委屈的要命。要不是为了嫁给北夏皇帝，她才不来这鬼地方。
等白管事和林嬷嬷一路抽到最后面时，南龄和月盈都穿戴整齐下了床。
白管事见了面上稍缓。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南翎和月盈都报了各自的名字。
“你们两，晨起表现不错，可去饭堂一二号座位用饭。一炷香后在前面沙滩上集合。”
白管事说完转身看向身后七零八落的七个小丫头，冷着脸道：“你们，同样是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座位，和昨日一楼的那些丫头们一起。谁若是动作慢了，早饭也就不用吃了。”
一炷香的时间，吃个饭是够，但还得去排队打饭，人一多挤来挤去的，可费时间了。
昨儿傍晚她们已经领教过了。
丫头们这下更是有些慌乱起来，绑头发的绑头发，换衣服的换衣服。
南翎和月盈都已经收拾妥当，直接跟在白管事和林嬷嬷后头出了门。
饭堂的一号二号位是连在一起的，并不是说这个座位有多舒服，而是，坐在这个位置可以不用去排队，吃的还是几十号人里最好的饭食。
进门前南翎瞥了一眼，其他人碗里都是一碗清粥配咸菜，而她和王小丫则是一碗菜粥配两个肉包。
也不知这饭堂的大厨曾在哪里高就，做的一手好饭菜。昨晚的小炒就非常好吃了，今早的肉包更是松软可口，香的不行。
谗的有几个丫头没忍住去找管事要包子，结果挨了一手板回来。只能一边吃着咸菜，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两人。
两个肉包加一碗菜粥南翎自己都不够吃，当然不会拿去做好事分给别人。三两下吃完后，她第一个去了沙滩。月盈紧随其后。
“你的手帕，我洗完了再还你。”
难得见王小丫主动说话，南翎有些意外，不过她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在沙滩上站了一会儿后陆陆续续的，人慢慢到齐了。
一群小女孩儿叽叽喳喳的，很是吵闹。
白管事和林嬷嬷站在暗处看了好一会儿，眉头皱的紧紧的。
“今年的这一批小珠女，没有几个好苗子啊。”
“再看看吧……”
珊瑚心不在焉的跟金花说着话，眼睛却一直在看着燕宁那边。她想过去和燕宁搭搭话，却又害怕旁边那个王小丫。昨天那一脚害得她现在屁股疼，膝盖也疼。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刚走过去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白管事和林嬷嬷也走了过来。
“珊瑚，个子那么矮，就不要站到后面去了。乍一看还以为你没来呢。”
珊瑚：“……”
白管事绝对是针对她！
珊瑚心中愤愤，低着头走到了最前面。
白管事清点了下人数后，朝林嬷嬷点了点头。
林嬷嬷上前两步，大声开始训话。
“今日你们晨起表现实在太差了，不过念在你们是初上岛，所以不予责罚。从明日起，每日卯时（5~7点）听见号声就必须起床。一炷香用饭时间，然后到沙滩集合。若有迟到者，则当日饭堂不会再准备她的饭菜。迟到五次以上者，直接遣送回城里。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很好，希望你们是真的记住了。接下来，白管事念到的名字都站出来。我们需要对你们身体近一步的了解才能做出相应的教习。昨日报名处只是考验了你们的憋气能力，今日考查的是你们的泅水能力。”
珊瑚听完一阵气虚。
她，她哪里会什么泅水。她若是会泅水，上辈子也不会是淹死了。
当初醒来她一心只想着将自己和嫡姐的命运掉个个儿，根本没想到会不会泅水的这个问题。
不过，她很快就没心思去想那些了，因为她听到白管事念到了一个名字。
“蔡佳莹！”
珊瑚的心又活泛了起来。
昨日自己只把目光放在了二楼的女孩儿上，可保不齐那位贵人是在一楼也说不准呢。毕竟嫡姐的憋气能力兴许不及自己，这样她被放在了一楼，然后认识贵人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珊瑚再看那蔡佳莹时只觉得她不光面相凶，连走路也凶的很。
“好了，你们五个，看到海面上的那艘小船了没有，你们的任务，就是游过去，拿一条布带回来。游的最慢的人将负责院子里的打扫。”
南翎没有在那五人中，她看了眼海面上的小船，离岸边大概几十尺的距离，对她来说自然是小意思的。不过让那些小丫头来，就略有些勉强了。
五个小丫头迎着海浪好容易游到了船边拿了布带，可还没游到岸上就已经力竭，一连呛了好几口水才被跟随的仆妇救起来。
当然，也不乏有几个水性极好的。
像那个蔡佳莹，胡小满，两人游的很快，上岸除了气有些喘，一点事儿都没有。
白管事将她们放到了另一边。
很快，就轮到了南翎这一房的人。
珊瑚第一个被叫到名字，吓的腿都软了。
“白，白，白管事。”
“何事？”
珊瑚咽了口口水，才大着大着胆子说了句她不会泅水。
“什么？！你不会泅水？不会泅水你来报什么珠女？！”
白管事已然是要发火的样子了。
珊瑚立刻跪到她脚下小声恳求道：“白管事，我，我虽然不会泅水，但我可以学的。我憋气很厉害，报名处的管事婆婆都夸我呢。白管事，能不能不要把我送回去？我一定会好好练习泅水的！”
林嬷嬷脸色也不太好看，不过她翻看了下珊瑚的资料后，还是朝白管事点了点头。这丫头倒也没撒谎，报名进来的小丫头多是一百二三十数便坚持不下了，可她坚持到了两百。若是勤加练习，说不准还有升上二等珠女的潜质。
要知道由她们教导出来的小珠女，若有能升上二等乃至一等珠女的，她们也能得到楼中不菲的奖励。
白管事压下心头的怒火，轻轻一脚将珊瑚踢开。
“滚到那边儿去。”
珊瑚抬头一瞧，发现白管事指的竟是‘贵人’那边，真是喜出望外，连忙欢欢喜喜的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珊瑚大概就是个，嗯，有心机没脑子的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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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