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矢翊
葛滨眼睛都快瞪裂了,此时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他又能看到鬼了?妈妈啊!他难道也有什么阴阳眼不成?!!!求让这世界恢复成科学的世界吧!!!
那只鬼进来后,就在房间里飘荡,奇怪的是,它好像看不到客厅中央的那只草人,茫然无措地在客厅里飘了飘,几次经过半开的门口,却也仿佛看不到一样。
鬼在屋子里悠转了一圈后,没发现什么,就要离开时,突然窗口又探出一个女鬼,突然飞了进来,掐住了那只在屋子里悠转的鬼。
郁龄发现这后头进来的鬼是他们新收的小弟,虽然鬼打架什么的让人压力山大,看起来也让人恶梦连连,可到底是自己收的小弟,总得看看谁更道高一丈。
女鬼道行比那只鬼高深一些,很快便将它揉巴揉巴成一团,然后张嘴吃掉了,吃完后还打了个饱嗝,显然这只被天师畜养的鬼奴非常美味,道行比一些孤魂野鬼更高深,吞噬了它对自己有好处。
女鬼吞噬完那只鬼后,身上的鬼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阴森了。她用殷红的舌头舔了舔嘴,飘过来,对奚辞他们道:“两位大人,楼下有一个穿黑色长衫的天师在作法,这只鬼就是他驭驶过来探路的。”
奚辞朝它高冷地嗯了一声,说道:“你继续看着。”
女鬼高兴地飘出去继续监视了。
楼下的天师也算是有点本事的,自然发现这只监视他的女鬼,以为楼上其实也有一个天师,这只女鬼是对方的眼线。倒也不奇怪,天师斗法,千里之外依然可以对招,所以他也没急着上来,再次派出了两只鬼。
两只鬼飘上来时,奚辞已经将客厅中央的障眼法撤下了,那只被绑了红绳的草人站起来,两只鬼刚进来,就被草人英勇无比地掐死了。
真的是掐死了,郁龄和葛滨都看得目瞪口呆,第一次知道,原来草人这么厉害,连鬼也能被只草人掐死。难不成是草人身上的红绳起的作用?
正猜测着,奚辞已经站了起来,对郁龄道:“我下去将那人拎上来,你们在这里看着。”
葛滨和郁龄一听,两人双双脸色大变。
不过郁龄好歹对奚辞有信心,朝他点头,对他说了声小心,便又坐回去。
葛滨伸出手,想叫一声“英雄别走啊!”,可奚辞已经走了,生怕这屋子里还有什么鬼进来,他紧紧地黏在郁龄身边,要不是男女有别,又怕奚辞看到揍他,他都忍不住想搂着郁龄了。
“害怕就去抱他。”郁龄看不过眼,朝于安的方向指了指。
葛滨一听,脸就拉下来了,哆嗦着道:“我才不抱一个白花花一坨的老男人,真恶心。”
于安内流满面,他会变成白花花一坨,还不是这神经病害的?身上现在一根毛都没有了,他自己也很苦逼好不好?可到底是自己害他变成个神经病的,在他还没有从中邪的阴影中走出来之前,于安很明智地不去惹他。
三人安静地等奚辞去将楼下的天师提溜上来,一边盯着客厅里的那只草人。
此时草人身上拖着那根红绳,像个骑士一样威风凛凛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抓着一支长柄汤匙当武器,还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又有鬼进来,当看到草人凭空飞了起来,手中的那支长柄汤匙像挥舞长棍一样舞得虎虎生风,用它来劈鬼时,郁龄都忍不住要竖大姆指了。
“这只草人真厉害……”葛滨喃喃地道,对奚辞充满了信心。
有这只草人坐镇,根本没有鬼能进来,一时间三人觉得他们挺安全的。
下一刻,郁龄就站了起来了,觉得这屋子一点也不安全。
这时,阳台上响起一阵异动,然后就见一个从隔壁阳台翻过来的人,客厅的灯光虽然阴森森的,但也让人能看清从阳台上翻过来的确实是个人。
“哎……”
葛滨刚开口,就见郁龄已经冲了出去,和那翻阳台进来的人交上手了。
来的是一个男人,身手还算不错,背后插着一柄桃木剑,被郁龄长腿扫过来踹中腿肚时,疼得嘶叫一声,退了几步便抽出了背后的桃木剑,一把黄符祭了出来,念了一声“疾”,黄符无风自燃,朝郁龄的门面飞去。
草人忙回身相救,帮郁龄挡住了直扑她脸的一张符,一只手被烧掉了。
郁龄真枪实弹地对付人类还可以,但是这种天师的符就让她有点儿左支右绌了,天师的符对人类的伤害其实不大,可是这种燃烧中的符飞过来,会给人一点心里压力,下意识地就想要躲开,以免被烫着了。
郁龄忙着闪躲时,就听到葛滨一声呼喝,只见他抄起了一把椅子,朝着那驭符的人砸去。
那人自然不会被他这种拙劣的举动伤到,轻易地避开了,只是没想到刚避开,就被一支斜里刺来的撑衣杆刺中了下三路的地方,顿时嗷的叫了一声,捂着那疼痛难耐的东西,手中的桃木剑都掉了。
葛滨菊花一紧,夹紧双腿,赶紧滚到一旁。
郁龄将手中的撑衣杆再次拍出,朝那男人的头和背拍去,兜头就打,打得他嗷嗷叫着,蜷缩在地上。直到打得浑身舒畅了,她才松手,对木在一旁的葛滨道,“还不去拿绳子绑起来?”
“好的,女侠!”葛滨忙不迭地点头,去将今天绑于安时剩下的床单条拿出来绑人。
他已经被这女人彪悍阴狠的样子给吓到了,现在让他跪下叫女王都行。
郁龄没有丢开手中的撑衣杆,而是拿它在地上碾了碾,又不解气地敲了那男人两下,冷冷地道:“你不知道女人的容貌很重要的么?下次敢对我的脸放火,我切了你!”说着,又用撑衣杆捅了捅那人的下三路的地方。
葛滨:“……”女王你放心,以后窝一定好好做男人,不会朝女人的脸做什么文章。
房间里的于安透过大开的门也看到客厅的一幕,同样夹紧双腿,觉得葛滨虽然神经病一点,将他那里的毛给剃了,但是没有伤害它一分,还算是对他不错的。
将人绑好后,郁龄这才打量闯进来的人,看着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穿着廉价的T恤和牛仔裤,尖嘴猴腮的,看着就是坏人的标配。此时他躬着身体躺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直到那只被烧了一只手的草人走过来,眼睛才亮了亮。
“这是妖……”
他的话还没有出口,门口就响起了开门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就见下楼去捉人的奚辞进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娇小的女人,那女人手里攥着一个人。
郁龄看那女人一眼,面容秀美,娇小玲珑,头上插着两根峨眉刺,身上穿着独具民族特色的改良式旗袍,瞬间便想起这女人的身份,曾在乌莫村有一面之缘的娄悦。
娄悦拖着人进来,看到屋子里的情况,微微挑了下眉,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和郁龄打招呼:“江小姐,又见面了。”
郁龄嗯了一声,目光落到她手里攥着的那个穿着黑色长衫的中年男人,然后落到奚辞身上。
奚辞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高兴与否,走到她身边,看到她手上的撑衣杆,又看了一眼被捆着的男人,目光微凝。
葛滨不知道娄悦的身份,见到奚辞回来可高兴了,对比了郁龄的凶残后,没有见识过奚辞的凶残的他觉得此时奚辞看起来就美好得像圣人一样,忙蹭过去,说道:“奚先生,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已经解决了吧?先前这人从隔壁翻阳台进来,差点将我们吓到了,幸好有江小姐在……”
然后一阵吧啦吧啦地将刚才的事情悉数交待了个遍。
奚辞听到地上的人竟然用黄符要烧郁龄,神色变得十分可怕,一双墨色的眸子像含冰一样,就要动手将这人杀了时,娄悦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道:“奚展王,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这些人是重要的线索,不能出意外。”
奚辞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到郁龄身上,对上她明亮的目光中,顿了下,慢慢收起差点要破开封禁的妖力。
郁龄将撑衣杆丢给葛滨,上前一步搂住奚辞的手臂。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直觉觉得最好这么做,然后看向娄悦,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娄悦敏锐地发现奚展王浑身杀意消了大半,瞬间化为了绕指柔,暗暗朝郁龄比了个大姆指,笑道:“我前几天晚上工作时,恰好经过这里,发现这小区里的阴气有些不太正常,所以今晚过来瞧瞧,没想到在楼下就看到奚先生和这人交手……”
娄悦简单地说了一遍,因为现场还有两个普通人,不好说太多,说完后又道:“今晚的事情要谢谢你们两位了。”
“没什么谢不谢的。”郁龄平淡地道,“这人要害我安姨,所以我们才会来看看。”接着,便将葛滨中邪的事情说了。
娄悦眉头拧起,看了一眼葛滨和屋子里的于安,将手中同样被绑起来的中年男人掷在地上,先对郁龄道:“江小姐放心,这事情我们一定会查明的,不会让这些不法份子伤害普通人。”
接着她走上前去查看葛滨的情况,说道:“这位先生先前中邪,现在还有些后遗症,喝点符水驱邪就没事了。”说着,便去拿了一个纸杯,装了半杯纯净水,将一张燃烧的符融进去摇了摇,递给葛滨。
葛滨一脸蠢相地看着她,然后又看向郁龄和奚辞。
虽然娄悦将符晃了晃就燃了,看着挺神奇的,但是这喝符水什么的,给他的感觉好像是神棍,挺不靠谱的。可见两人都没什么表示,只得苦逼地捧着那杯符水,一点一点地抿了。
解决了葛滨的事情后,娄悦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情多亏两位出手,才没有让他们跑了。最近很多城市都发生了这种特殊的害人案子,特殊部门也在追查,可一直没查到什么,惨死的普通人不少,我们虽然有心查,可是……”
说着,娄悦叹了口气。
郁龄若有所悟,有点明白异闻组的工作了,应该是在捉鬼除妖之类的业务中,还配合特殊部分处理一些非正常的悬疑案件。特殊部门的人空有查案、缉拿犯人的能力,却没有天师的手段,所以在查一些悬疑的案件时,需要两者配合起来。
既然已经捉到人了,趁着特殊部门的人过来押解犯人走之前,郁龄便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害安茹?”
见两人都不吭声,娄悦帮忙踹了他们两脚,“快点回答江小姐。”
年轻的那个看向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哼了一声,说道:“我们不知道什么安茹,只是拿钱办事罢了。”
“拿钱办事?拿谁的钱办事?”
这次,中年男人不论如何都不肯开口了。
郁龄倒也不急,慢悠悠地坐到奚辞身边,等到特殊部门的人过来将两人押回去后,留了一个人陪娄悦一起处理这后续的事情。
所谓后续的事情指的便是葛滨和于安两人,毕竟异闻组中的规矩,普通人参与进这种事情,会按照他们的意愿抹去记忆,也相当于催眠一样。
奚辞不参与这事,见夜深了,和郁龄回家。离开前对娄悦道:“我们等你们查明,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娄悦忙不迭地保证,查明后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的,甚至和郁龄交换了电话号码。
娄悦同样看得出这位江小姐的命格挺清奇的,先不说那妖蛊之身,就是这运中带煞的命格,普通人罕见。有这样的命格,就算她自己不想,很多事情也会往她身上撞,迫得她不得不接受,以后可能少不得还要和她打交道呢。
两人离开后,留下来的一个特殊部门的人有些不以为然地问道:“娄小姐,他们是谁,你为什么对他们这般客气?”
“他们是……”娄悦顿了下,说道:“反正,这两人不好惹,你们以后要是遇到他们,客气一点就是了,特别是那个叫奚辞的,一定不要惹到他。”不然妖王真的会杀人的。
第78章
离开葛滨家时,已经很晚了。
郁龄窝在车里,止不住哈欠连天,一会儿后就眯着眼睛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夜晚的霓虹灯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颜色变幻不定,却影响不到她,睡得十分安稳。
奚辞坐在驾驶位上,趁着红灯停车时,将一件薄外套披在她身上。
车子开进小区,奚辞将车停好后,见她睡得香甜,笑着亲了亲她温软的脸蛋,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用一种很稳定的动作将她抱回家。被人抱起时她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发现是他后,又心安理得地闭眼睡过去。
奚辞发现她的举动,心口甜甜软软的,低首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头顶。
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家门口前蹲着一个人。
奚辞微微眯起眼睛,很快便看清楚了蹲在那里的人是谁,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不过仍是礼貌性地轻唤了一声:“爸爸。”
江禹城站起身来,不算昏暗的路灯中,能看到他的脸色非常糟糕,看向奚辞的眼神就像个带坏了自己乖女儿的坏小子一样,压不住火气,连那声“爸爸”都忘记反驳了,压着气道:“这么晚了,你们……”
“郁龄睡着了,别吵醒她。”奚辞低柔的声音放得非常轻,如同这夜间絮语。
江禹城一股气堵在嗓子眼里,发泄不出来。
奚辞怀里还抱着郁龄,随手将钥匙丢给他,让他帮开门。
江禹城阴沉着脸,看了看他怀里睡得格外安恬的女儿,到底舍不得吵醒她,忍着气将门打开。
奚辞也没管他,进门后就直接抱着郁龄上楼,回到房里,轻手轻脚地为她换了睡衣,然后又打了一盆水过来,绞了条湿毛巾给她擦身子。直到将她打理干净了,方才将她放到被窝里,然后将空调打开,调了睡眠模式,方才下楼。
江禹城阴着脸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有点儿孤单可怜。他身上穿着西装,衬衫有些皱巴巴的,看样子是下班后就直接从公司过来了。
江禹城没有这间公寓的钥匙,主要是这房子是郁龄自己的私人地盘,除了照顾她的佣人外,没有人有第二把钥匙,江禹城尊重女儿,自然也不会冒然过来。
今晚难得来看看女儿,没想到女儿跑去捉鬼捉到半夜,因为电话打不通——恰巧没电了,所以他也蹲到现在。
见奚辞下楼,他哼了一声。
奚辞朝他笑了笑,去给他倒了一杯水,坐到他对面。
两个男人面对面而坐,彼此都不开口,一个冷着脸,一个神色温和,只是眼里却没有多少温度,没有郁龄在身边,这人即便面上温和,像个面嫩腼腆的青年,可是细心一点,就会发现这人对所有的人都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味道。
江禹城见状,不禁冷笑,这人果然就是个表里不一的。
想到让秘书查的事情,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上看下看,仍是觉得看不顺眼,特别是想到女儿和他才见了三次面,就轻率地和他结婚,虽然是熊孩子自己冲动决定的,可是心里仍是觉得这人就是趁人之危,一定是早早地觊觎他女儿了,才会趁机接近她,一提结婚,就直接答应了。
居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