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夜听雨
“画画用的调色盘。”林安看也不看他,移了移脚,给他让个位置洗桃子。这家伙真不客气,明明当了十几年假洋鬼子,回来了还把她家当自己家一样,大早上的像吃了蜜,一顿早饭哄得老爸老妈合不拢嘴,连林峰都现了笑容。
但是,感觉总有些不对劲。
“你洗这个做什么?准备画画?”夏天寒又问。
“给林峰用。”还有,用来实验种神果。
“真不错,你们三姐弟都会画画,什么时候给我画个像?”夏天寒凑趣的玩弄好几年没用,干成块的颜料。
“现在准备遗像,过早了些。”林安翻个白眼,拎着小桶起身,却看见不远处正朝她家走过来的某个臃肿身影,不由皱起了眉。
“呦,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欧大嘴还真的来了。”夏天寒吹了声口哨。
林安回以一笑:“开门,放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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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淑啊,在家吗?”
这次欧大姑学乖了,隔得远远的就喊,家里的狗有领地观念,相隔五十米绝对不叫。
林安撇撇嘴,扬声喊:“我妈不在,下田去了,欧大姑有事?”
“哎,你在也是一样的,大姑有事跟你们说,关好狗啊。”欧大姑笑眯眯的走过来,把肥胖的屁股挤进院子里唯一的椅子上,用棍子轰走汪汪叫的大黄狗,朝画素描的林峰笑笑:“林峰啊,身体好些了没有?大姑给你介绍个对象要不要?”
林峰黑着脸,转动轮椅进屋,有些后悔把家里的狗调养得太听话,不咬坐下的客人,心里忍不住气,回头冷笑:“长舌的人一般死后会下拔舌地狱,你还是别笑得太早。”
“这臭小子,说的什么话!真没礼貌,难怪没对象……”欧大姑气呼呼的敲棍子,咬牙切齿。
林安用隔夜的水泡了杯茶端过来:“不好意思啊,我弟就是这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欧大姑一拍大腿:“哎呦,安妹子啊,你可是越长越水灵,看起来跟学生妹子一样,大姑给你介绍一个好后生……”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林安保持微笑的听着,眼底却越来越冷,这人果然还是为了隔壁村那个混混来的,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初中都没读完就混社会,当年还勒索过林峰的生活费,如今四十岁了还靠家里养着,在外面讹诈骗钱的事没少做,当过半年城管,出了六起事故,进过一年劳改所……看上她姐,那是做梦!至于那个换亲,以为现在什么年代?换亲都出来了,虽然他家的傻子妹妹也挺惨,但也轮不到她来可怜,别说林峰的腿一定会好,就是不好,也宁可一辈子雇人护理……
“你说什么?等等,你再重复一下。”
林安仿佛听见了天方夜谭,不敢置信的打断欧大姑的话。
“我说,你也二十八了,别人孩子都上学了,你总不能就这么拖着,刘家的那男人虽然年纪大了点,但看起来不老,没学历也不是大事,他还当过公务员呢,现在一个月也能拿好几千,想嫁他的人多着呢,可他说就喜欢你这样的,你们结婚以后,钱归你管,一切大事你做主,小事他不管,这年头,肯让你……”
“等等等等,你说的是昨晚的那个人吧?”林安笑得特别热情。
欧大姑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他,长得虽然不高,但身材结实,能一个打两个大男人,你们结婚了,他还有个妹妹,到时候可以两家人住在一起,你弟弟的后半辈子,他管了。”
林安了然:“哦,这样啊,可是……昨天不是还说,看上的是我姐吗?”
欧大姑有些讪讪然:“这不是你姐不同意……”
林安点头,眼波流转:“那你觉得我能同意。”
欧大姑脸色一僵:“安妹子啊,大姑跟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没得挑了,再挑下去,以后就只有离过婚带孩子要你了……”
林安见她又有长篇大论的势头,连忙喊停:“停,你别再唠叨了,再唠叨下去耳朵要长茧。我问你一下,刘家的那个谁谁,许了你多少红包?”
欧大姑一拍大腿,怒了:“谁跟你说我收钱了,我可是有职业道德的,不成,绝对不收媒人钱!”
林安的笑脸冷了:“你还知道职业道德,我还你为你良心被狗吃了呢!”
“你……你你……”欧大姑指着林安,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再不走,我要放狗了,没得脏了我家的地。”林安一掀凳子,欧大姑一屁股坐地上,大黄狗适时的吠了起来。
“你,好心没好报你……”欧大姑大骂:“难怪没人要,你这样没家教的人活该一辈子没人要,林家断子绝孙那是报应……”
“闭嘴!”
夏天寒握着个桃子,从池子的阶梯下走上来,一脸严峻,气势汹汹,唬得欧大姑立刻消声。
林安瞟了眼夏天寒,这家伙想必刚才蹲着吃饱了桃子,听够了八卦才记起老爸托付他的责任。双手抱胸,冷冷的俯视欧大姑。
“你好心不好心,有老天看着呢,说起报应,你还是为你媳妇肚子里的孙子积点德吧,免得什么时候不等下地狱就天打雷劈了。刘家的那谁,什么德行,村里哪个人不知道,你当别人跟你一样又瞎又聋,只长了三尺长的舌头啊,以后不要再来我们家,除了狗牙,没人会欢迎,懂吗?”
林安用意念控制白气包裹住团团灰气,堵住欧大姑的口鼻,直到对方面色开始青紫,这才放开,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还要留下来喝杯茶?”
欧大姑喘着气,满脸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往外跑,隔得远远的了,停下来,叉腰成茶壶状,破口大骂:“做死的鬼妹子,没教养,十几岁就吵着做人的媳妇,原来是破鞋,难怪没人要……”
夏天寒听她说得实在不像话,询问:“我去赶她?”
“别。”林安扯住他:“让她骂,她这种人也只口上骂骂,不敢做什么,你要是去了,保管会被赖上,满地打滚的撒泼,死狗一样咬着不放,到时候一村人围着,像什么样。”
夏天寒点头,看着田对面自家的门大开,爸妈出来站屋檐下指指点点,知道林安没说错,摇头笑笑:“你变得可真多,记得小时候你是最胆小爱哭的。”
“不是说女大十八变么,我总不可能一直原地踏步。”林安将黄狗吆喝回家,提着小桶进屋,任由欧大姑在远处撒泼。
“唉,看来没我的用武之地了。小媳妇,哥哥我回家了,有事大声喊。”
夏天寒扬了扬手,转身往自家走去,路过欧大姑时,朝过来劝架兼看热闹的村民笑笑,低头凑到欧大姑耳边小声说了句话,欧大姑吓得一屁股蹲摔地上,脸色一会青一会白,调色盘似的,一声也不敢再吭,让人夹着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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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你变化真大,要是以前,你肯定跟妈一样,顾忌着都是邻舍,什么都忍着。”
林峰转着轮椅来到窗前,稀罕的打量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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