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荼翎
“老师，学姐……嗤嗤……湖边等我……嗤……回来！”
她的话不完整，干扰特别严重，直到通讯中断，也只模模糊糊听清楚这几句话。
“米切尔老师？”露西咬着唇，等着老师作决定。他们有任务在身，于理是不能耽误时间的，但是穆凌还能传通讯回来，说明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放心，我承诺每个人跟着我回去，现在还是那个意思，凌，不能放弃她！”
露西其实是不知道穆凌的实力，所以以为并不是很凶险，在她看来，只要懂得星源能量的天星人，对付一只连思考也不会的低级生物很简单。
确实也如此，那只触手隔断很简单，但关键它太熟悉地下地形，穆凌挣脱它的束缚之后，就开始泡在没有尽头，没有光线，找不到方向的地下水中。她毕竟不是水生生物，呼吸被断绝，与地面米切尔老师通讯之后，很快就陷入窒息的危险。
好难受，头脑开始一片空白，不行，她怎么能死在这个地方，把周围的水扔进空间裂缝中去吗？可惜她的领域范围不广，周围的仍走了，很快就容易被新的水压挤压！
隐约之间，好像有人冲她游了过来，穆凌下意识伸手攀住对方，死死不松手。
结实平滑的肌肉，宽阔的背部，他的沉默与浑身绷紧的力量很陌生，不是阿尔，不是雷德里克，黑暗中好像有双金色的眸子，给她带来了点点光明。
伸手推开他，穆凌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是谁，身体就本能的抗拒起他来，冷不丁却被他拉入怀里，身边的水压骤然消失。
瞬间移动到了湖水较浅的地方，穆凌眼睛被突然射来的光线刺激得半眯，视线中，水珠不断从菲利克斯湿漉漉的发梢滴落，顺着白皙的脖颈，随着他的呼吸，沿着胸前结实的轮廓淌下，浸入穆凌和他紧紧相贴的地方。
“你……”养眼的男人并没有让穆凌有好脸色，反而让她皱起了眉。
“愿意和我说话了？”菲利克斯话音未落，迎面就是一个拳头砸来，他微微偏头，另一边脸颊却被穆凌另一只手突袭，打了个正着，明明可以忽略的力道，却偏偏让他感觉有些火辣辣地疼。鼻息间飘过一股清香，他怔怔的望着从眼前晃过的那只极软极滑的手，白皙粉嫩，让他移不开视线。
“咳咳！”穆凌咳出几口水来，脑子还有些晕，呼吸不定的喘道，“我不想看见你！”
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搂着她的腰部让她直视自己，菲利克斯视线往下扫了扫，被水浸过的防护服下面，她的身体看起来比几年前玲珑有致得多，更加让人遐想。
伸手捏住她试图反抗的手，菲利克斯淡淡说道：“够了，我没那么多耐心陪你们玩游戏，今天你就跟我走吧。”
第十章 理性和感情的抉择
这是穆凌第二次落在菲利克斯的……床上。
当初从暗星族的手里逃脱，醒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个骨子里高傲、极具压迫感的男人，他俊美的外表和不要脸的下流给她的印象真是相当难忘。更不要说后来在父亲和她无助之时，他冷眼旁观的淡漠，绝对是她一生的痛。
纵然现在被他绑在床上不能动弹，穆凌眼底也没有半分示弱，输人不输气魄，就算你是宇宙第一又怎样？憎恨、讨厌的情绪，她绝对半点不收回。
站在床边，菲利克斯俯视着横躺的女孩，凹凸有致的身躯因为双手双脚的束缚而真正伸展开来，白皙的腿和纤纤细腰呈现出一道完美曲线，足够让男人无法移开视线。他身体又有些燥热起来，禁不住伸手，想要触碰穆凌的脸，却被她偏头躲了过去。
穆凌眼底再次泛起白光，想要强行使用领域能力时，又被菲利克斯早一步按住了。
“我观察了你一个月，也见识了你的战斗能力，五年的时间你能成长到如此地步，还算及格，”他淡淡说道，“但我有把握在你使用领域之前制住你，所以，你不用白费力气。”
收起对星源能量的控制，穆凌挑眉：“哦？你能时时刻刻看着我？”菲利克斯又没有精神控制力，只要有一点疏忽的时间，她都有机会挣脱。
“我会让你没时间想其他。”
猛然之间，穆凌整个人被拉扯起来，那强猛的力道，让她被光能索束缚的手脚拉扯得像万根针扎一样难受，身体掌握不了平衡，直直朝着菲利克斯怀里摔去。当她意识到的时候，整个人想要后退，但腰身已经被他另一手完全掌握了。就这样，以无比贴近的姿势，两人眉目相对。
菲利克斯温热的呼吸在穆凌脸颊边拂动，他问道：“就那么恨我？不愿意跟我一起？”
“滚开，不要碰我！”穆凌扭着身体反抗他，不时的触碰却更加激起男人的情绪和征服欲。
那只环过她腰身的手，以禁锢的姿态，突然用力的收缩。巨大的力道让穆凌差点痛呼出声，但她一咬唇，忍住了。
“不要激怒我，”菲利克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穆凌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淡淡说道，“没人可以让我滚，从我找回你那刻起，你就该跟我回星球，乖乖的帮我生下后代。我留下，只是想要补偿你。”
“补偿我？你拿什么补偿我？你知道补偿我什么？”穆凌一股怒气涌上来，大声嚷道。
“所以我一直问你想要什么，可惜你似乎没有。”
问她想要什么？穆凌气得每一根汗毛都快倒竖起来：“你这种家伙……去和沙虫繁殖吧！”
“如果它们能生，我不拒绝，这是我的责任。”菲利克斯波澜不惊地说道。
“好，好！”穆凌连说了两个字，身体不再反抗。
“你想明白了？”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女孩，菲利克斯还有些不适应。
“呵，”穆凌淡淡地说道，视线从来不落在菲利克斯脸上，“你想要什么就尽管来，不用客气。”
“嗯？”
穆凌突然转头，盯着菲利克斯，嘴角勾起一丝邪笑：“没听明白吗？不用客气，你这么喜欢繁衍，我会让你好好满意的。”
女人的坏笑，通常有种特殊的魅惑，像是一根根丝弦，微微拨动男人的心房。不得不承认，这时的她，眼底带起的媚意让菲利克斯呼吸混乱，喉结微微滚动，她的甜美让他现在就忍不住想咬她一口，感觉一下嘴间的余香。
“你要让我怎么满意？”他的声音有些暗哑。
“我啊……会很主动的，让你永远不用再那么劳累，”穆凌的嘴唇轻轻擦过菲利克斯的脸颊，让他身体一僵，她双眼眯起，却带起了几分寒意，“直接阉了你！”
“你！”
穆凌直视着菲利克斯恼怒的视线，勾着那抹坏笑：“尊贵的殿下，你不相信的话，尽管可以试试，我对领域的控制，完全可以在体内操纵，断掉你的命根子，你来得及阻止我吗？”
菲利克斯脸色猛地沉了下来，铁青着脸看着这个女孩，觉得她身上的气质有很大改变。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那么小小的没有任何力量，也敢倔强的打他；第二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忍着屈辱，身体颤颤地给他下跪，哭得泪眼到处都是；而现在……她不哭不闹，冷眼嘲弄他，眼底有的只有鄙视和轻蔑，好像她才是至高的龙族，而他不过是她的奴仆。
“看来你跟雷德里克学了不少坏习惯。”菲利克斯突然一把将她的衣衫扯下，扔在一边，掠起她裸露的长腿，放在自己嘴边亲吻，感受着她青涩的颤抖，他冷笑道，“你的身体很敏感，看来他没怎么碰过你，你也用那种话来威胁他？”
无法控制身体的本能反应，穆凌咬牙，嘴里逞强道：“他比你好多了，我为什么要威胁他？”
穆凌的话，突然戳中了菲利克斯内心深处的痛处，他的情绪变得暴躁起来，手指一弹斩断了穆凌的束缚，压着她坐在自己腿上，金色的眸子涌动着难言的压抑，低沉着嗓音道：“好多了？他哪里比我好？”
感受到腿间被硬邦邦的炙热东西顶得难受，穆凌被撑开的双腿酸痛得难以合上，他隐隐有继续深入侵略的举动，她逃离不了他的掌控，干脆双手撑着他的肩头，俯视着他，冷笑道：“哪里？他像你一样对未成年女孩下手吗？他像你一样把我当成工具吗？我是个人，不是生孩子的机器。你要么杀了我，否则你敢动我，我绝对阉了你，我不是开玩笑！”
如果幼年时候的无力让她没有发言权的话，现在依旧赢不过菲利克斯的穆凌，至少有了多一个选择的权利。
菲利克斯手上的力道突然松了下来，他不是为了和穆凌争锋相对才留下来，不是想要这样的面对面。他忍不住对她动情，那是她不知道她身上那种特别吸引他们一族雄性的味道有多强烈，天知道雷德里克怎么忍下来的。在忍耐性这点上，他承认比不过雷德里克。
而且，面对这样的穆凌，他心里又涌起自己不明白的古怪情愫，相比那些真正来当受孕工具的女性，穆凌是不同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他压住自己心底那种呼之欲出的强烈情绪，只是淡淡说道：“不，对我来说，你不是机器，你是特别的。”至少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望着她飘荡在宇宙中无助的身影，他是没有出于任何目地的救下了她。
“特别的？因为作为繁衍的工具，我特别有优势吧？”穆凌根本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释，讨厌一个人，无论他说什么都是错。
被她冷冷的眼神盯着，菲利克斯心底像是被东西哽住一样，浑身不痛快。想要强调穆凌特别，但哪里特别，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不懂穆凌的心情，不懂因为弱小想要力量、想要变得强大的信念；不懂得没有力量的人，对想守护的东西的坚持；不懂得自己到底毁了她最珍贵的什么东西。他只按着自己的原则和习惯做事，站在自己的立场想当然。
他不明白，明明他告诉她，他可以帮她完成很多心愿，可以帮她获得她想要的一切，以此来补偿，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哪怕是让那个已经死去的总督活过来，只要还有保存那个男人的点点细胞和基因，再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复制人也是可能的，当然身体素质不如原版的好，但总归还是能见到活物。
可是穆凌，长期以来从不理他，哪怕他救了她，她眼底还是厌恶。她到底要什么，菲利克斯摸不准，他到底要怎么补偿才行？他越来越不耐烦，忍不住把她劫到自己独立空间中的飞船上，她倒是终于肯说话了，但没有哪一句不和他争锋相对。
龙族到了一定的年纪，有另辟空间的能力，虽然根据实力程度的不同，空间有大有小，但这片区域都是他们独立拥有的领地，藏着他们珍贵的东西，没有他们本身的同意，外人难以进入。
换句话来说，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干嘛非得给自己找不痛快？她喜欢上雷德里克的话，那么就让这个因素变得不存在就行了。
高傲的菲利克斯殿下怒极反笑，伸手捏着穆凌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既然他那么好，我相信你一定会有个好选择。”
“选择？”
“具体的，你可以亲自问问他。”菲利克斯身影突然消失在穆凌面前。
再次出现时，他伸手一甩，将一个男人重重扔在地上。穆凌身体动弹不得，只隐约瞟到了阿尔熟悉的模样。
“阿尔！”穆凌下意识的遮住了自己春光外泄的身体敏感处。
“小姐！”转过脸，阿尔的脸又烫起来，很久没有看见过……小姐的裸身了。
“救你的时候，我顺手把他捞回来了，他还不能死。”菲利克斯大手一挥，阿尔身上的衣衫顿时支离破碎地飘落到地上，露出结实健康的身躯，和起伏不定的胸膛。
伸手按上阿尔胸前的金属，菲利克斯漠然说道：“我已经告诉你这是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穆凌微怔：“那是什么？”
“是……是……”阿尔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只是单膝跪地，冲穆凌行礼道，“我的命不要紧，为了保护小姐，我的命你可以随时拿去。”
“什么意思？”穆凌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扩大。
菲利克斯淡淡说道：“‘冥神’是种特殊金属，能抑制我族的人细胞分裂增殖，对于正在吞噬你护卫的雷德里克来说，有‘冥神’存在，他就算吃了细胞也无法完成中枢的完全融合，最后只有因为机体排斥而死路一条。”
穆凌不可置信地努力偏过头，瞪大眼睛看向阿尔：“他说的是真的？”
阿尔羞愧道：“是！”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因为……”
“因为我需要你来作决定，雷德里克不是很好吗？相信你会有个正确的选择。”菲利克斯说道，“简单说，如果你想留着你的护卫，就不要取出那东西；如果你想救回雷德里克，就拔出来，被压抑的细胞增殖过程，会在瞬间爆发到极致，那样，你的护卫将在最短时间消失。人和意识都是……”
最后一句，菲利克斯加重了声音，回荡在穆凌耳边，却是如震碎心房的尖啸，声声给她的心撞出累累伤痕。
简单说，就是二选一吗？雷德里克和阿尔，她要留下一个，就必须抛弃另一个。她眼前一片模糊，想要忍住的，可是泪水就象自有意识，拼命的往外涌。
善良的阿尔，默默为她的阿尔，她怎么可能丢下他？当初就是为了救回他，才捧出了雷德里克的核心，现在让她拔出那东西的话，岂不是等于她亲手杀了那个一心为她的男人？
第十一章 真正想要的东西
放任不管的话，雷德里克也最终会消失，这点菲利克斯应该没有骗人，阿尔也是意识到这点，才瞒着不告诉她，就怕她为难吧？说不定私下他自己都拔了无数次了，那个忠诚过分的傻瓜啊，她就那么值得他付出一切吗？
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穆凌回想起无数个梦境中，雷德里克声声说着不要忘记他，如果真的是他精神力的执念和她共鸣造的梦，他语调中的失落和哀伤，缠住她疯狂的缠绵，是觉得她最后一定会抛弃他吗？
穆凌想要这么想，试图这么劝服自己：其实，雷德里克从未对她好过，她只是在菲利克斯面前嘴硬，因为她是拿自己身体交换来的他的指导，像血羽说的，他不在的话，很多人都会开心。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脑子里不住地回忆起很多场景……
最开始逃亡的时候，她每晚都哭，哭自己的无助和弱小，她看着他站在对面凝望自己，却没有一次得到过他的安慰，但每次第二天醒来，她必定看到雷德里克紧紧握着她的手，在能源缺乏的低温舱中，那双手，异常的温暖；在暗星族的星球上，她也几乎是一个人度过的，雷德里克并不在身边。但当她中毒时，当她虚弱时，当她没有好好吸收星源矿，体内能量乱撞得她昏迷时，好像跟前都出现过一双手，抱起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怀抱。或许她那么拼命，是逐渐在潜意识中觉得，她其实不是一个人，是安全的……
她想起他在食物匮乏的时候，经常一本正经的抢走她的食物，还美其名曰训练她的警觉性。以为他把东西吃光了，穆凌饿的不行的时候，他却有满满一舱的储备食物满满提供给她吃。她忽然想到，其实他只是帮她省下来，忍耐性他从来比她好。
她想起独自在宇宙航行的艰难，每当她惊慌失措的时候，看见雷德里克无所谓的沉静的脸色，她就会慢慢平静下来，好好配合他度过电磁风暴或者突然转移的异常重力场。受到他身上那种自然而发的自信和沉稳影响，穆凌的心境也变得稳重起来。她的气质，她的思维模式，都在无形中，不知不觉向雷德里克靠近。
她甚至想起雷德里克在帝伽星球上送她的那片花海，漫天的霞光和波光中荡漾的鲜艳，华美得难以形容。不管他做这个是出于什么目的，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其实她是很高兴的，可是她不知道怎么表达。
雷德里克教了她很多，好像随时都在她的生命中，从她看不见的地方，为她遮风挡雨。穆凌不知道自己这叫不叫喜欢，她只知道，她仰望他，讨厌被他当成孩子；他触碰她，她不反感，只是羞怕，如果他坚持要洞房之类的，她不会拒绝。可惜他从来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见实际行动；她会在他突然没了联系的时候，失神得睡不着，辗转反复地担心他的安危，甚至能压过自己心里多年来一直跃动的仇恨之火。
如果这一生，她注定要负许多人，那么至少，她要保住自己想要守护的。
“需要选择吗？”穆凌在阿尔躲避的视线中，捡起自己的衣衫，一手遮住自己的春光，在阿尔身前蹲下，淡淡说道，“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菲利克斯眼眸一紧，耳边似乎听见穆凌低低念了一句：“领域撤离！”
一股强大的气息陡然炸开，拂动的气旋将菲利克斯金色的长发吹得到处飞扬，尘封了数百年的禁忌在瞬间被解开，那个蓝发的青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面前变化成形。
这个过程虽然短暂，但他都没有任何行动，是穆凌的举动过于突然了吗？还是他心里其实也在期盼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