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镜
“没有!”
阎不悔云淡风清回一句,转过眉,将杯子端入木屋中,卡晟也随之跟进,纠缠和她询问。“那可有成婚的想法?”
“没有,不悔打算做尼姑。”
“什么?”
“不会对世间男子皆没有想法,对成婚亦生芥蒂,想削发为尼,不扰凡尘。”阎不悔忽然这般对他说,将野果子递过去一颗,饶有兴致瞥向卡晟那般惊讶的表情,下颌只差没有脱落......
“啊?”
“卡晟公子觉得不悔适合在扬州亦是洛城尼姑庵?”阎不悔将那颗野果子递到他嘴边,擦过他的肩,走向门外,看着茂密的丛林,忽而很想卡斯公子,他这个弟弟和他实在不一样,同母双生,却性格迥异,本以他亦无私照料她,可孰知他看起来对有企图,那真正的色狼是他才对。
扬起眉,笑面如花,想想刚刚她的话,便“噗嗤”笑开,从出生到今儿,第一次和人搞恶作剧,许是吓到了他......转过眉,刚欲开口,耳边忽然传来卡晟温柔的问话。“你为何那般在乎我大哥?”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可我也是......”
卡晟慢悠悠走上前,搭住她的纤肩,逼着她对视他一双认真的眸,他承认,他是为她的美貌而来,可不代表他不会改变。不甘挫败,他奋勇前进,却换来阎不悔一句不冷不热的回答。“你们在我心中并不一样......
”一个能沉淀于心中,一个却仅是恩人,看着他的脸,会不由想起黑洞中时卡斯的模样,他为韩姐姐痴情的样子,种种的情怀,皆令她心动,令她难以忘却......“公子中午想吃什么?”阎不悔转移话题问道。
“随便便好。”他想吃她!其他没胃口,美色当前,却拒他与千里之外,可恨,忒可恨,从未有谁拒绝过他,这次挫败的极其难看。
“野果?还是烤兔子?”
“你决定吧!”卡晟摇起折扇,桃花眸暗了下,刘海随着风吹拂,雪白的衣襟宛如大片雪花,潇洒而梦幻......
“公子是不是在生不悔的气?”
“咳咳......”
卡晟一撩裙摆踏出门槛,径直走向茂密的丛林,心中却有些怄气,他冒险救她,礼待她,呵护她,却终不抵大哥一丁点。许是他变的小气了,许是被挫败的缘故,心中难免有些难言语的郁积,背影亦不像往常那般倜傥不羁......走进丛林,撩裙席地而坐,拨拨树根,将折扇“啪”撇向一边,用根树枝在地上画张苦脸,自娱自乐......
阎不悔双手捂住面颊微微呢喃,反省,许为她的戏谑闹脾气,半响,门边传来几声细碎的脚步声,刚转过眉嫣笑,却忽然有谁狠狠掐住她细颈,将她推向墙角,阴冷逼问:“卡晟藏在哪?”
“你、你是谁?”
“我是龟将军!快说,卡晟在哪?不说我掐断你脖子!”眼前的男子是略有些驼背,神情冷咧的龟将军,俗称千年龟成精而幻化,以毅力见称,是莫邪的忠实奴仆,亦是龙七子的亲娘舅......
“我、我不知道谁是卡晟?我不认识这个人。”
“别骗我,我闻到你身上有他的味道,快把他交出来,否则来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听懂了吗?”
“你松开,我不能呼吸了。”阎不悔边推阻他,边瞟向丛林方向,心中祈祷卡晟千万别那么早消气。龟将军狠狠钳住阎不悔,将她推出门槛,揪住衣领拎起到半空,冲着丛林冷冷大喊道:“卡晟,你的女人在我手上,出来!”
“不要......”
“卡晟,听说你是情圣蛇君,向来疼惜美人儿,你若不出来束手就擒,她就得立即死,哈哈哈~~~”恐怖的狂笑声传遍树林,半响,木屋被围个水泄不通,龙宫的人马凶狠恶煞赶来,个个修为不浅。“出来,卡晟,够爷们,就出来就擒,别拖拖拉拉让女人顶罪!”龟将军将阎不悔“啪”向木屋中狠一推,房门掩上,手指点燃一根火炬向门板一掷,顿时燃烧起来。“我会活活烧死她,在她死之前,你最好像样地给龟将军滚出来......”
木屋中传来浓浓的烟雾,传来阎不悔的咳嗽声和撞击房门的声,还有凄厉的叫声:“卡晟公子,别管我,赶快逃,让那只乌龟抓到,我们两个一个都活不成。”阎不悔一瘸一拐跑进案边,将毛巾打湿,捂住口鼻,瞥向燃起的火焰,保持冷静自若的态度,执起一根竹棍撬着门板,边撬边大声叫道:“公子,别听他的话,这是个陷阱!”他若被抓,那卡斯公子必得受要挟,他们将成为筹码,这种局势,乃阎不悔最痛恨之,不想打扰他们的幸福日子,亦不想成为羁绊,才选择荒野生活,如今......如今一切皆被破坏殆尽......
“老乌龟!”
半响,从丛林中影出来那道雪白飘逸的人影,卡晟斜倚一颗古老的树干边,边摇着折扇边将刘海掖向耳后,瞥向阴险的龟将军......“难不成你的乌龟壳又尖了,想让奔少爷替你再砸一砸?”
“油嘴滑舌,拟合蛇王卡斯差远了。”
“你最好收回那句话!”他现在最痛恨的,便是这般侮辱的话语,别以为他没有脾气,真正发起火来,亦非泛泛之辈,再如何也算蛇王家族的二少......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狗熊也一样啊。”
“老乌龟!”
卡晟眯起清漾的眸甚为不满,这破乌龟海中生活腐败,嘴搞的臭气熏天,年纪一大把,弯腰驼背却还造孽,犹豫半响,他抬起步,优雅走向前,向龟将军挥挥手道:“要抓,也得等我救出美人儿吧?”
“你还真死性不改。”
“谢谢夸奖,本性难易而已。”卡晟“啪”一脚将门板踢开,扯住阎不悔的手腕刹那裹入怀中,垂下眸,刘海耸拉下,风流却抱歉凝视她的眼睛道:“抱歉,我没有大哥的本事,我们俩看样得做战俘了。”
“卡晟......”
“哈哈,老乌龟,你的模样越来越衰了,估计要到寿了。”卡晟抱起呛的满脸黑的阎不悔,嘴角扬起抹风流魅笑,瞥向谋龟,嘲讽挑眉,专挑他的致命伤。
“听你这丧家犬犬吠......”
“老乌龟,你不是卑鄙地拿我们做筹码吧?”卡晟撇着嘴唇问道。“给我抓起来,送到龙宫地牢!”龟将军豪不讲情面地施法将这木屋做上手脚,使使眼色下达命令道:“太子爷有命令,抓到脓包蛇君送回龙宫静候,你们几个守株待兔,七王爷正追捕老蛇王和蛇后,他们一回来,立即禀报......”
“属下遵命!”
“完了,我大哥惨了。”卡晟和阎不悔面面相觑,揉着太阳穴犯愁,这场江山易主,斩草除根的把戏,到底需玩到何时?唯有祈祷他那个有本事的大哥,赶紧拯救他们于水火呀,阿弥陀佛......
褪掉那件令其绑手绑脚的衣裙,彻底洗掉满脸令他屈辱的浓妆,对着那面破旧的铜镜,瞥向湿哒哒的俊美面颊,晶莹的液珠从眉梢滑向优美的唇瓣,沿着下颌淌向喉结,在宽厚的肩膀上停滞。
半弯着精腰,整个头从水中扬起,甩的满房清凉,澄红的眸灼灼其华,仿佛琉璃瓦中的红宝石,衣领懒散敞开,脖颈边的爱痕见证他今日的疯狂之举,便这一个时辰前,他不顾一切要了她......
情爱的结合,果真似巫山云雨,云里雾里,火里水里,那般销魂的滋味,那般疼惜的给予,依旧在他眸中挥散不去,那张如画卷般俊美的容颜渐渐攀起绝艳芙蕖......
对着铜镜,眉梢蹙起。
“啪”
卡斯狠狠给他自个一巴掌,以确信这并非他的一场春梦的。“真他娘的痛!”卡斯变揉着面颊,嘴角边扬起抹俏皮却魅惑的浅笑,转而变成狂肆大笑,只听这冷清清的房中,被他得逞般的奸笑填补。
眼前,是一间尚算宽敞的房间,干干净净却冷冰冰,四壁甚像牢狱,坚固如铜铁,一张整齐铺好被褥的床,旁边有张椅,椅张叠放几本乱七八糟的八股书,几件粗麻布的衣裳被抛到一边,一架案子从抽屉到外空荡荡纯是个摆设,烛台边残余的蜡灰仿佛正等着一阵风吹飞出去......
许是缺乏人气,房间冷得很,一跳被褥根本不抵用,尤其一日12时辰被门外那帮侍卫监视,便更觉得阴森森,这卡斯这一笑,愈诡异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