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镜
韩歪歪撇着嘴倾上前,接着替他擦肩膀,动作极为不满,恨不得搓掉他一层的皮。半晌,莫邪挑起眉梢,指尖点向他胸前的突起,说:“小丫鬟,替本王将这颗豆儿,洗得干干净净。”
“呃……”
“别害羞,你早晚得适应这种亲密的服侍!”莫邪执起她两只芊芊细指,邪恶摸向他胸前的两颗豆儿,顿时,韩歪歪面色枣红,触电般抽回手,愤懑竖起眉,微喊:“王爷,请别骚扰奴婢!”
“骚扰?”
“王爷洗吧,奴婢替你换水。”韩歪歪气愤起身,刚欲离开,却被莫邪一把拽住,危险挑眉,却轻柔劝道:“你早晚得迷恋上本王,这有何不可?”
“王爷,自信过头,便是自满,君子行天下,谦逊的好,奴婢多嘴了,替您换换水,请王爷松开……”
“哈哈哈,好大的脾气,你在气本王吗?”
“奴婢可不敢,气王爷得杀头,奴婢贪生怕死,这颗脑袋还想保住。”不过,忍不住他的性事骚扰,简直恶意挑衅,嗅惯卡斯的味道,便受不了他危险的气息,习惯那副宽厚舒适的怀抱,便恐慌于眼前的攻势,仿佛一场浮华的梦,堆砌满陷阱,隐隐透着杀气和血腥,不同寻常……
“过来……”
“奴婢不适合服侍王爷,您还是贬奴婢去养花,身份卑微亦好。”韩歪歪一双骨碌的眼眸乞求着他,可惜却换来莫邪的阴冷一笑,一把将她扯回桶边,他扬起水优雅淋湿她散落的几根刘海道:“小丫鬟,想活,便得放弃他,和我在一起……”
“奴婢那样也做不到,也还想活。”
“哈哈哈~~~”莫邪抬起她下颚,危险的视线射向她不卑不亢的眸中,嘴角扬起的似笑非笑渗入骨髓。“你铁定心想和本王玩游戏?”
“奴婢不想……”
“是本王太宠你,还是你太放肆?你若不爱我,本王便挖了你的心,让你谁也爱不了,呵呵……”莫邪能用最轻柔的话语,讲述最残酷的命令,就仿佛对着剑下的尸体说“你安息吧!”那般矛盾。
“莫邪……”
他太过分!
过分到她想哭,可惜她知,即使她泪淹成河,他亦不屑一顾,难不成高傲者,便这般不可一世?便这般铁血冰情?“哪有说放弃谁便放弃谁?说爱上谁便爱上谁?奴婢的感情哪有这样的廉价?又非畜生,兽性使然,没有七情六欲,人情冷暖,即便畜生,也懂得两情相悦的理儿。”就算死,也做不到“廉价”,真不懂,他为何有时柔情脉脉,有时却阴森恐怖?他活得不累?不孤独?
“廉价?”
“回禀王爷,奴婢没有那廉价的心,也没有那廉价的情,就算身份卑微,却不是具木偶,随之摆布。”话和他挑明,理和他说清,他若真冥顽不灵,她可真疯了,彻底被他打败,孰料,莫邪却忽然妖冶起来,将修长的手指抚上韩歪歪的胸口,眉梢攀起桃花数朵,妖娆幻美,亦邪亦正。“本王真该挖了你的心脏……”
“王爷果真嗜好血淋淋的东西。”
想问一句“有趣吗?”,却塞于喉咙中,对他而言,似乎有趣的很,干脆令他早、中、晚三餐,餐餐喝血的好。真不料长的如此美丽,却如此蛇蝎,真庆幸先遇到卡斯,没有被莫邪勾去了魂……
“小丫鬟……”莫邪拍拍她粉扑扑的小脸蛋,邪邪说:“我不会再饶你第二次,不会再有,懂吗?”
“恩?”
“本王不会再纵容你第二次!”他不会再那般不理智,不会那般傻,竟故意放两个游戏于木桶中的他们,如此愚蠢,如此鬼迷心窍。尤其,听到“廉价”二字,看着她眸中的“反抗”,不知为何,他有种怪异的情绪,扰乱一潭淡定的心湖……“下一次,我会毫不犹豫挖了你的心,做成美丽的标本。”
“啊……”
好狠!
压迫性的气息,逼的韩歪歪瞠目结舌,不由打了退堂鼓,他仿佛在生气,因她而气?可她还真不知他的气为何?直觉今日的他,负气而来,鼓气而说,仿佛充气筒,却故作邪魅不羁样……“王爷,奴婢替您将背擦好……"
“不想和本王拗气了?”
莫邪挑眉询问。
“王爷洗好身子,便回榻吧,免得染上风寒。”韩歪歪亦懒得和他气,明显的输赢,较直也无用,不如消停伺候他,顺便完成凤凰和她的交易……
“你这般恨本王,还怕我染风寒?”
“怕,谁染风寒不是寒,作为医者,我希望世上病病灾灾全清除,作为奴婢,我倒希望主子能健康。”悔过!她故意漏讲另两个字,于骨子中,她依旧希望莫邪能内心如外表这般秀华美丽……
“你该诅咒我风寒病死,你们好脱逃。”
“奴婢没想过。”
况且他亦病不死,妖孽的身体,和卡斯一般,不易死,亦比常人承受的多,例如痛和苦楚,例如不老的孤独,例如难遇知己的惆怅……边扬起手替他擦背,边瞟向莫邪那张落寞的侧面,韩歪歪心想,这个男子,许亦有可怜之处,柳眉蹙起,瞄向手腕,她骤然倒吸一口气,心凉如冰,娘亲呀,姓韩的,你还先可怜自个吧,那描上的守宫砂,竟可恨地被水泡掉,不需半晌,便得露馅,这可如何是好?
若被莫邪这家伙逮到,她定得死翘翘,保不齐此刻,便眉一横,怒气一挣,将她的心脏给挖出来做标本。
“怎么了?”
见她停下动作,莫邪拨开几根发丝问道。
“没什么,我见这水有些凉,不如奴婢帮王爷再拎捅热水来?”顺便补补妆,点它一个守宫砂。
“来人,再倒半桶热水来。”
“啊……”
瞥向那侍卫乖乖挑进的桶,倒进的水,她嘴唇泛白,四肢无力,心跳随之加速,仿佛预料到那一幕惨绝人寰的画面。“为何有停下来?”莫邪显得有些耐心不足,挑起修长的指扶住桶壁,湿漉漉的发丝贴着妖冶绝艳的面颊,绝代风华自轻佻却危险的眸着摺摺升华。“瓜囊破了,奴婢替王爷再取一个。”话落,她便欲逃,莫邪却抓住她手腕按回原位说:“不必瓜囊了……”
“啊?”
“听不懂吗?”他邪邪的口吻带着冷瑟的警告,韩歪歪恍然间意识到,她完蛋了,尤其,当莫邪转过身,正欲瞥向他逮住那只手腕时,她彻底陷入漆黑中,心跳“砰”“砰”狂跳不息,煞为惊悚。
“王、王爷……”
饶了她吧,心脏果真不行,再这般下去,她非死不可,韩歪歪窃窃凝视莫邪那妖娆倾世的容颜,心跳几乎跨越身体,莫邪下意识将头探向她胸脯,以耳摩挲听取那诡异的心跳声。“小丫鬟……”他说:“你在为本王心跳脱轨吗?”
“我……”
“如果我这样,你会不会心跳更快?”莫邪倏地在她惨白的嘴唇上偷吻一下,嘴角扬起的笑半戏谑半认真,真真假假,早难辩之……顾不得被轻薄,韩歪歪只看到莫邪想抬起她那只手腕贴上他的脸颊,天、天、天哪,这造得哪门子孽?情急之下,脸涨红一片,屏着气,狠下心,“咻”亲了下莫邪。这回避的一亲倒不要紧,却惊了莫邪,那风华绝代的潋滟容颜刹那化作瑰色,危险的光芒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邪,是惊,是惑,是那有些剪不清,理亦乱的情绪……趁他呆怔之季,韩歪歪快速抽出手腕,向旁一倒,瞄准屏风边椅上那个花瓶,扑倒,撵着碎片,将手腕“哗啦”划开一道口,以伤痕掩饰住那小小精致的守宫砂……
“啊……”她尖叫一声,故作无辜,抬起手腕,血淋淋正淌的湍急,这一狠,便不顾了一切,割了大动脉,可恨,痛的眉皱起,满脸惨白,嘴角亦止不住痉挛。“小丫鬟……”莫邪倏从浴桶中飞身而出,一件薄衫裹身,扶住韩歪歪的娇躯,手掌小心翼翼拖住流血的手腕,眸色变紫……
“该死的花瓶!”他赤裸的脚底板将花瓶撵成碎片,血从脚底流溢,半晌璇玑消逝。冰冷的指,颤抖挑出一片碎片,以掌心抚上,止住汩汩的血,爱怜之色不需言表,便透过他的紧张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