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镜
难道就凭他的霸道？他的残酷？他的专横？她仅是泼了他一杯酒，就算得罪了他，就被打成这副德行，最要命的是，今后，她还有何脸面在绣女作坊中扬头挺胸自在清幽？
“你......”
卡斯顿了顿，伸出修长冰冷的指，却停滞于半空，不知该如何劝，如何挽回，只知有一丝的后悔，也许她太像他疼爱的蠢女人，才令他产生这深深的罪恶感，捂住胸口，竟有一丝刺痛......这一幕，勾起了他的回忆，令他的心痛病又开始发作，“扑通”身体半蹲于床边，扶住床把，狠狠按住疼痛的胸口......低垂着头，眉头紧锁，似忍者般一动不动，嘴角的血丝流溢唇瓣，艳似血玫瑰......从“她”离开，他便落下这心痛的老毛病，一到想到极致，便会吐血，便会胸口疼痛得似一根根银针穿插......乌黑的发丝挡住视线，血色的眸沉淀下来，满是忧伤......
“喂，你做什么？”
注意到卡斯的异样，韩歪歪疑惑地敛起眉，不解他为何这般模样？她才不信他能忏悔地下跪向她道歉......忍着屁股的痛，伸出纤嫩的指，探向他的头，随性拨开他湿漉漉的刘海，吓了一跳......
“啊！”
她忙捂住嘴，惊讶盯着他的模样，慌忙摸块手帕替他擦拭嘴角，什么仇啊，恨啊，这一刹那，全化成泡沫......“咳咳......”卡斯边狠按胸口，边咳着血，微微伸出舌头，舔干唇瓣上的血......他“啪”地推开韩歪歪，踉跄站起身，静静凝视她......艰难挑起眉说：“今天，到此为止......”
“卡斯，你还好吧？”韩歪歪便是这样一个女子，哪怕仇恨再深，看到令她不忍的一面，亦同样难以置之不理，她甚至、甚至替他心疼......他咳得很响，咳时带着血，淌在嘴角，忧伤而唯美，却带着死寂一般的堕落......
“死不了！”卡斯懒洋洋回一句，抓起那块替他擦拭血的手帕，半晌才稳住身子......“你下次最好别再得罪我......”
“呃......”
“否则，你会死得很怪。”卡斯“咯吱”推开门板，攥紧那块染血的手帕，并未像废物一般抛之，而是不知不觉带了走......看着他纤瘦的背影，再看看地上那滴滴的血迹，韩歪歪的眉梢蹙了起来......凭她医者的天性，能猜出他得的是心病，是种由内心的疼痛而生的心痛病......只要过分想念，过分用情，便会咳血，咳得很恐怖，像痨病似，像地狱的火焰即将将他的身体和灵魂燃尽一般......
“哎哟，好痛......”
奴起嘴，揉揉俏臀，好象肿了起来，怨恨他的同时，不由对他的迹产生了好奇，难道他昨夜说的全是真的？否则，不会用情如此之深，而得这种可怕的心痛病......“啊呀呀，痛死了，下手还真狠......”
房中，偶尔有一阵阵细微的叫声，直到傍晚，韩歪歪可怜兮兮趴在床边，明明有药膏，却自个够不着俏臀，唯有忍着羞耻的疼痛，趴在床边奴起嘴愤愤不平......腹城唱起空城计，可屁股却痛得很，可怜她孤零零一个，已被遗弃，一个个全是为了银子不要命的，谁肯来怜她这苦命娃儿......
半晌，门“咯吱”被推开，卡斯裹起件单薄的黑色袍子，颀长的身子庸懒倚靠在门板边，双臂环胸，冷眼旁观，仰起头吹起口哨嘲讽问道：“我来是问问你，想绝食吗？”
“我才不......”
“不想绝食，就赶紧下楼塞！”话落，他便转身欲走，韩歪歪“啪”一只绣花枕撇过来，瞪圆杏眸回道：“承蒙阁下的辣手缺德心，小女子被打成这动不得的可怜模样......你竟然还好意思来罗嗦？”她真怀疑，他长的何等厚脸皮？瞧他懒洋洋，娇纵不可一世的破德行，气人......
“少他娘的罗嗦！”
“被打，还不准罗嗦两句？”有没有天理？韩歪歪刚欲刻薄两句，卡斯却像风一般飘过来，一身黑缎子，显得颀长而有型，浑身散发着男性气息，动辄，便令她气息全无......笨拙向床中爬......“你、你又想怎样？”她颤巍巍问道。
“强暴你！”
“你、说、什、么？”
“嘶啦”只听到布帛清脆的碎响，接着，她俏臀便赤裸于他眸底，他粗糙的大手，在覆上的刹那，韩歪歪彻底变成塑像，惊得瞠目结舌......什、什么？他、他竟胆敢将她的破爪子碰上她的......刹那，有种不详的预感，热浪从头冲向脚底板......“卡斯！”她刁蛮尖叫一声：“你给我滚开！”乘人之危，下十八层地狱......
“你丫的最好给我乖乖躺着，别动，别吵，别看，别罗嗦，别惹本大爷心烦，否则把你扔猪圈......”
“你......”
“嘘！”
卡斯以指抵住她的嘴唇，踢开脚边的碎布片，撵起刚买回的药膏，在那红肿的俏臀上温柔地擦拭......他声明，对眼前光着屁股的她，他没有半丝的兴趣，只不过，上午他心痛病发作时，她替他擦血的补偿而已......堂堂的蛇王殿下，对欠她丫的人情没有嗜好......一马是一马，过期不候......
“啊，你到底给我涂什么？”
难不成是......
“春药！”
卡斯漫不经心回道。果然......韩歪歪撇起嘴，将手攥成拳，刚欲取银针，却被卡斯刹那擒住双臂，摊向头顶，牢牢束缚住，眉梢蹙起，血红的眸中尽是她白皙的臀上五个、五个的手指印，看样，上午时他确实粗暴得过火......不过转念一想，她活该......谁叫她斗胆包天，敢泼他卡斯满脸的酒......
“卡斯！好嘛，我向你认错，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算账了，松开我好不好？”
“你......”
她的服软话，令卡斯忽然怔住，仿佛从何处，曾听过如此谄媚的话，依稀记得他的蠢女人，一旦硬的碰不过，便施以软策，总之，倔强之余，亦不枉去吃亏，总有令他气得牙根痒痒，却被她撒娇的两句话攻破阵地时......她，和“她”真的有太多的相像，连撒娇谄媚的口吻，皆是那般相似......即便嗓音有截然不同，却令卡斯足以沉浸入她编制的旋涡中......
“呵呵，卡斯大人胸襟宽旷，不会和我计较，强暴我，再脏了你的身子，不如就把我鄙视了吧！”
“你最好闭嘴！”卡斯冷冷一哼，狠狠摇了下头，反过神不再被她的话语操控，心中劝诫自己，不是，不是，即便是像，她也不是他的蠢女人......匆匆替她擦拭的伤痕，卡斯忙一撩棉被，替她遮掩住身子，平复心中的胡思乱想......“再不闭嘴，打你成猪头......”卡斯潇洒一起身，将剩余的药膏攥成粉末，撇向地面，皱起眉，躲避韩歪歪疑惑的视线，似不敢面对她一般......
“你刚刚替我擦的不是什么春药，是跌打速效膏吧？”
韩歪歪裹紧被褥，疑惑询问。
“狗屁......”
“你这人还真可气，明明是好意，却说得那么可恨，活该你到哪都不招人待见。”本想再补一句“活该”，可瞧他杀人的眼神，赶紧缩回舌根......“别想让我跟你说谢谢，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狗屁谢谢，闭上你的破嘴比什么都好......”
“你！”
一和他说话，便是夹枪带棍，本想对他和平共处，不过三句话不到，关系彻底破裂，这辈子他们便是冤家，能和好才叫有鬼......韩歪歪抿抿嘴，捂住肚皮，命令道：“我的肚子好饿啊......”
“下楼塞！”
卡斯冷酷给她一句。
韩歪歪猛翻个眼皮，微扯了扯被角，甚委曲求全柔声柔气道：“我那......很痛......根本下不了楼嘛......”
“那就饿着......”
“混账！”
半点同情心都没有，韩歪歪恶狠狠地剜向他，听闻一日瞪六个时辰，日日为之，能产生诅咒，那她诅咒他出门摔个狗抢x，最好再掉两颗大门牙，叫他整齐洁白的牙齿，出现两个洞，哈哈哈......
“卡斯公子，人活的，总得讲讲理不是？谁对，谁错，谁先惹谁的，你总记得吧？总不能推卸责任吧？”韩歪歪好声好气向他谆谆善诱，眉梢一挑，媚眼微抛，便是一副勾人狐狸的模样......
“废话，难道你想本大爷噔噔跑下楼，替你把饭菜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