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镜
“咦?”
“该死的,我两年来可未得罪过你,见面便杀我,你这蛇蝎的妇人!”阎翼气的满喉咙冒烟,罢了,和尚当不成了,家也出不成了,寺院亦是难有他容身之所,干脆,遂了他们的愿,随了他的心,还俗吧!
可怜他两年多的修行,开始功亏一篑,又是她,又是这个被他休了,却依旧缠绕于他梦中的妖孽……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不是和尚,被杀也是得道成仙。”卡晟蓄意地在旁搞恶作剧,一柄折扇掩半面,俊秀的桃花容颜,拂有丝丝劣意……
“卡晟——”
“果真不入地狱,不得成佛,大舅哥你成了寺院的老大难喽。”
“你……”
阎翼挑起冷冽的剑眉,怒气冲天冲过来欲行凶,卡晟忙躲到阎不悔身后,耍耍宝道:“不悔救我,夫人救为夫啊!”
“哥,行了,别伤了佛门清净地的风气,我们走吧!”
“见鬼,我还俗!”终于,阎翼被说动,瞟了瞟韩歪歪,第一句问的便是:“怎么才能医好这个神志不清的妖孽?”
“别一口一句妖孽!”
“……”
“本王不知,知我早医好她了。”话落,卡斯便暗下了神色,目光潋滟中,带着几许忧伤,看的人心疼,似寺院下了起小雪,一瓣瓣冰的氛围。思忖一会儿,风情忽然瞠开眸,想起道:“我听闻东坡府上有个神算子……”
“找神算?”
“不妨一试。”俗话说死马当成活马医,试不好,亦试不坏,此时的韩歪歪可爱归可爱,却神志不清,即便是他,亦万分痛心……
想起赤血堡时她坚强的的模样,堡外她迎起万难,不畏不惧的模样,那奇女子,何等令他魂牵梦绕?
“好吧,试,只要能帮蠢女人,叫本王成魔也行!”叫一个蛇王,求助于人间神算,确是有侮辱之举……
“勿嗔呀……”
半响,那老方丈匆忙跑进,气喘吁吁叫道:“不,是阎施主,你快些带这几位施主离开本寺,上香的女施主们要硬闯了。”
“啊……”
“快,快,快走呀!”老方丈满面愁容,眉目犯难,自古凡尘多舛,花样美男麻烦多,来日,招俗家弟子,必须得加上一条,不得长得过于英俊,以免坏了寺院门槛,两年多来,被踢碎了十几个,今日愈夸张,寺门皆被撞飞……
“阿弥陀佛……”
伴着老方丈的念经声,一行人匆匆回到赤血堡,由阎翼主持大局,风情辅助,各司其职,回归原本的一切……
那日饷午,刚用过午餐,赤血堡便请来一群慕名前来的大夫,亲自替韩歪歪诊治病情,可惜,个个无功而返……
自古医者,讲究个望,闻,问,切,寻病因,找病理,再对症下药,药到病除,此乃必经之路,可心病,却难医治,除了“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令人”,卡斯听不到任何好的结论……
“滚——”
门“哐铛”一开,一位庸医被卡斯一个长腿踹飞门外,咿咿呀呀的叫声,传遍堡内,无休而无止……
门外,怯怯懦懦走进一位长得滑稽的老头儿,拎着药箱,似左顾右盼,却眸色着带着几许不寻常的神色。看似畏惧十分,却感触不到他真正的惧怕……走进厢房,如入家门,抬起身板正,精神抖擞,入木三分,是难得精神的老叟……
“是她吗?”
隔着帘胀,老者率先问道,瞥向那帐中,眸色变得慈祥,隐约中,感触道他的悲伤,抚上韩歪歪的手腕……
“她何时开始这般的?”
老者镇定自闲地询问,顿时变得极有气势起来……
“一个月前!”
“是何原由刺激的她如此之重?”
“一岁大的儿子死了!”卡斯狠狠攥紧拳,倚靠于墙壁上,瞥向那榻间闭眸养神,安静闲适的妻……
可怜的小东西,仅活了一年零两个月,未见到他这个亲生爹爹,便不知投入哪个妇人的胎中了?
“她一般何时清醒?何时坏?何时犹为严重?”
“起床时犹为严重,根本认不清我是谁,到饷午刚过一般清醒两个时辰道傍晚又开始反反复复……”
“这丫头知道自己的病情吧?”老者甚为亲昵地叫“这丫头”,倒令卡斯一愣,亦未多想,直接答道:“恩,蠢女人比谁都清楚,她常自我安慰,说她好时是我的妻,不好时,是我的娘,反正全是本王的,叫我不必担心,待她的心病好了,神志自然正常了……”
“那确实是安慰之词,她的病情很严重,根本无药可医……她替自己医过?”老者似知道韩歪歪乃神医,捋着冉冉清须问道。
“她不医,她说医不好……”
“行了,老夫知道了。”老者从囊中执起几根银针,刺中韩歪歪的百汇穴再分别忙碌于活络血脉中……半响,韩歪歪忽叹叹气,垂着头说:“针灸乃诀窍,银针需软而细,入时微麻少痛,针封穴位需精准无比……”
“你……”
“用针者,最忌感情用事,为师需你谨记,医道无边,我教你研毒,制毒,只为将来你能以医克毒……”
“丫头……”
“师傅!”韩歪歪忽地将帘胀扯开,握住老者沧桑的手,瞠开眸,笑意荧荧地瞟向他,眸底满身激动……
“丫头你不是神志不清?为何认出为师了?”
“师傅的银针,出自正宗,精准无比,入针奇效,我怎不知?况且,我刚刚便被那群大夫吵的清醒了过来,听您的说话声,我便知,你是尊师啊!”韩歪歪顿了顿,盯着老者的脸看,道:“师傅,您瘦了,也见老了,当年我回山时,以为你您死了?明明衣冠冢都立了,你又骗我?”
“为师是不得已,被仇家追杀,怕你被牵连,才隐姓埋名和你分开……”
“太好了,师傅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