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镜
“那姐姐是想不尝试,便潇洒带着休书走喽?”
“我没有那般潇洒。”
“那放什么屁?”忽然,卡斯睁开魅眸,暴躁斥道,最见不得这般阴险的货色,张开优美的唇瓣,“呸”狠狠一唾,他又闭回眸子,等待好戏开场,这兔崽子倒记仇,改日不得找他算帐?
“休书你们随时能取,过来吧!”
韩歪歪勾勾手指,可惜未有一个前来放弃,勾起抹坏笑,她拎把木椅翘起腿睥睨群姬,道:“不想被休的话,便从你们身前的火盆,针板上踏过去。”
“好......”
醉竹率先起步,她身形敏捷,饶有技巧,跳过火盆时依旧被烧到脚,再踏过针板亦流下不少血。
群妾踏险,个个负伤。
阎翼的表情,也不再那般淡若,明显看的清,对韩歪歪的恨,亦加深几许,甚至,满眸杀机。
“如何?阎堡主心疼喽?”
“哼!”
“为何一副苦瓜脸,我记得您无情起来,可真令歪歪钦佩,潇洒起来,可真绝对的了无牵挂。哟,你心疼的话,我帮她们换下针板......”
“你有那好心?”
阎翼冷哼,分明不信她的仁慈,这蛇蝎女人,变本加厉,枉费那张容颜,这骨子聪慧劲,自寻死路!
“换上钉板......”
闻言,阎翼眉梢皱的愈夸张,而那群侍妾吓的步伐愈乱,扎的愈深,流的血,亦向当时的她一般。韩歪歪转过身,不看向她们的惨壮,怕心一软便动了慈念,闭上眼睛,双臂环胸,宛如一尊雕塑,雷打不动,半响,伴着一声“你们滚吧!”的无情命令,她将三十八份休书向漫天一扬,白花花的东西落在脚下,谁也不想拣,不想便被白白休掉。谁脚下没沾血,谁也没有,故尔,他们必须得被休......
“堡主,你忍心休掉醉竹?”
“我不忍心。”
阎翼实话实说,他最疼的便是这惹事的妖精,可姓韩的妖孽将他限制的牢牢,为了不悔,他不得不为之。“可我必须休。你们走吧,收拾行囊,我会让风情带你们找个舒适的地方,扔下足够的银两安家。”
“堡主,我们38妾,亦不抵你的妹妹?”
“不抵!”
他斩钉截铁回道,谁也不抵,上天入地,便没有谁能抵,休一个,休两个,总归是休,皱起眉,一撩衣袖,无情推开脚边的她们,冷冷命令道:“走吧,我没有空闲看你们鼻涕眼泪。”
“堡主,醉竹服侍你多年,亦得这般下场?”
“你,也不例外。”
一句话,刺的那骄傲妩媚的人儿满脸苍白,当日她嘲弄别人,而今只有自嘲,再如何,也不过衣裳一件,为他争,为他夺,为他杀,为他作孽,枉费一场!眼角翻滚下泪珠,她不但恨韩歪歪,亦怨阎翼,自古多情难缠,无情难捱吧?
“哈哈哈......”
忽然,韩歪歪笑了。
转过身,勾起嫣红的唇瓣,笑的惊心动魄。
那般妖冶的模样,那般嘲弄的表情,那般咄咄的冷冽,那般令人心疼的笑声,分不清她到底是何情绪。
只知,她“啪”一脚将火盆踢飞,撩起衣袖潇洒离开,落下一句:“阎翼,不悔留下,你给我滚,等那第三个条件!”
半响,她停下步,踯躅半响,吩咐蝶儿道:“将满地的休书给扫起来,你们谁也不必拣,该拣的是他——阎翼!我终于知道,原本他并非对我一人无情,而是全天下......”
“砰”门板冷冷阂上,瞥向她的背影,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似有何堵在胸口,闷闷的,不舒坦,索性倏地化作飓风冲破门板......
[被休之妻:第二十七章]
枕边,微风起。
银针起,银针落,精准医之,韩歪歪的表情一直处于极端的冷漠中,仿佛一尊极寒的冰娃娃。
心,时而沉甸。
表情,时而阴鸷。
分不清那抹若有若无纠缠的情愫,为何而生?也许,初次的心悸,令她产生这种报复的后遗症。
“韩歪歪——”
倏地,银针一滞,韩歪歪勾起樱唇,弯眉微蹙,忽而心烦气躁,下针时亦罕见地不得专心。
清丽的小脸上,布满惆怅。
为何心乱?
为何心如此之乱?
为何?
她一遍遍地问自个,为何医治时心乱如麻,令她有失水准?明明并非优柔寡断者,却有剪不清,理还乱的纠葛。
见鬼!
她韩歪歪最、最痛恨的便是拣得起,放不下,她恨,恨自个那一丝丝残余的心酸......那阎翼是无情,是薄情,与她何由?她,仅是他休的侍妾,是他此时欲千刀万剐的蛇蝎女子,有何心酸?
“啪”
狠狠一锤草药抽屉,五根指顿的通红,转瞬,耳畔传来状似庸庸懒懒,却谨慎而嘶哑的嗓音。“兔崽子,为情而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