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镜
“彬……”
“你知道我为何和你做知己?为何宠你?又为何替你忧心?”
“和她有关?”
韩歪歪忽然提起精神,想听听这神秘男子心中藏匿的故事,倚着树干,迎着春风,聆听那仿佛忧伤的话音。骆彬俊朗霸气的面颊转向悬崖,潇洒的眉宇中承载满沉甸甸,眸中的忧郁愈发浓重。“是,和她有关!初遇你时,我几乎将你错认成她,可你却比她有太多的活力。明知你不是她,我却固执地将你留在身边,许你金山,银山,替你开医馆,满足你各种需求!她,和你长的很像,容颜,会说话的眼睛,和那张半启的嘴唇……
她是相府千金,一个哑女,清雅,恬静,体贴,温柔,偶尔亦会耍性子。我们相爱,相知,相伴,她偷偷嫁给我,抛弃一切荣华。奈何缘长抵不过份短,我洗劫军饷时被暗算,逮捕入狱将被行刑。
为了救我,她屈服于远征大将军,一纸休书休了我!洞房夜,我酗酒买醉,像你一般撕吼,恨她,怨她,不舍她……而她默默流泪,偷饮下毒酒,一身妖红,躺入锦被中,等待……等待我的原谅……
倘若那时,我能等待她的解释,她便不会羞愤而亡,我若能体谅她的苦衷,便不会有今日……你知道吗?我多想将你据为己有,可惜,我不能!你,根本不是她……”
“彬……”
“颜儿。”倏地,骆彬将她深深纳入怀中,那般霸道,那般疼痛地拥住她,一滴滴的冰凉液体自眼角滑下,仿佛将蓄积已久的悔恨和疼痛,此刻全然倾泄。“你若是她该有多好。”
默默凝视他,不敢正视他,半响,韩歪歪微叹道:“此时此刻,你便将我当作她吧!”好可怜的骆彬,背负的悔恨,思慕的爱,几乎将他撕裂,难怪他眸中那抹忧郁总难以消散……
“颜儿……”
他默默呢喃,清泪徜徉。
“彬……”
她同情他,可怜他,心疼他。
风,涌动。
树,摇晃。
夜幕中,开始不安的骚动,耳畔传来冰冷的嘲讽:“果真是风流荡妇,那便送他们一起吧!”
“阎翼?”
“哈哈哈~~~”
那忽远忽近的狂肆冷笑,令一根树枝“咯吱”折断,骤然山崖边聚集一群黑衣死士,开场便向他们咄咄刺杀来。“我说过,要让你认识‘死’字。”阎翼恨极的嘲讽和残酷的命令。“杀了,一个不留。”
“阎翼,你这过河拆桥的混帐!”
“杀了她,让她闭嘴……”
“阎翼——”
韩歪歪气的面色青紫,拳头攥紧,刚欲和他拼,骆彬便将她挡于身后,疏松筋骨,风吹干泪,依旧那副潇洒不羁的豪放姿态,一壶酒,一只鞭,凛冽的眼神和闪电般的动作,出神入化。“阎翼,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挺响,想动我们,得问的过我这专斩恶人的鞭子。”
“你很能打?”
“哈哈哈,你说呢?”
“你能打,可她不能!”话落,阎翼便像一片叶般倏地飘到韩歪歪身后,一柄宝剑无情刺来,韩歪歪转过身,银针精准射出,被刺的同时亦将毒针刺入阎翼胸前。“噗”电光石火的刹那,血肆虐飞溅,嫣红的宝剑从骆彬的前胸刺到后背。
“彬——”
韩歪歪猛扑上前扶住他,呆若木鸡!
“不必扶,我站的住。”骆彬说的很平常,仿佛一剑穿心,便如同酒醉。“想让我死,他还嫩着!”话落,他稳稳站住,推开韩歪歪,勾起优美唇瓣,爽朗大笑嘲讽道:“阎翼,需不需要我替你解毒?”
“噗”
阎翼猛扑一口黑血,将宝剑从骆彬身体中拔出,瞥向满地汩汩的血,似被吓了一跳般,挥袖强撑着道:“撤——”
“我估计你得死我前面。”骆彬笑的愈爽朗,仿佛漫天皆是彩虹,照的阎翼无处盾形,当阳光黑黑暗相撞,必有一逝。
“哼!”
阎翼擦干嘴角黑色的血,恶狠狠剜向韩歪歪冷哼道:“妖孽,我们的帐清不了,你这条命,我早晚来取。”
“你滚——”
她泪渐模糊。
“慢走……咳咳……”
骆彬笑曰。
“不送!”
冷笑声,传遍落日崖,韩歪歪早已泪流满面,喘息不得,她是大夫,最知他的伤是何种种?半响,只听骆彬云淡风清说:“别哭,他在偷窥!”
“彬……”
泪早泛滥,何能止住?骆彬勾勾粗糙长指,狠狠撑住身体道:“歪歪,你过来,像抱卡斯一样抱住我。”
便那样,她拥住了他。
让他的血染红她的衣襟,让他的笑,淹没于她的泪中,让他的喘息,在她颈窝中逐渐消逝。
他,骆彬,她的知己,一个爽朗豪迈的男子,威武的顶天立地的男子,于这一日,这一刻,离开了她。
像卡斯一般抱住他。
他的最后一句……
也许,潜意识中,他亦曾想得到她的牵挂,她的真情,可惜,他似乎永远也不会那般自私地混淆。
“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