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镜
“那是她不听话,并非本王无情,贴身丫鬟便该有个丫鬟样,本王要的是她的细心照料,并非肉体淫荡,她若想要,本王给她,不过,她得死,这便是代价,便是游戏的规则。”莫邪说的仿佛很轻松,死个人,不过一场赌注,谁叫那丫鬟自不量力赌输,怪只怪人心本是贪婪物……
“……”
“哈哈哈,怕了?”莫邪忽然抬起韩歪歪的下颚,瞥向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眸中泛起的惊恐和诧异,嘴角便扬起那抹煞是迷人的似笑非笑,他的美丽和他的阴森,形成两种鲜明的对比,令人不寒而栗。
“啪”韩歪歪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将莫邪轻佻的手指推开,转过身奔向那具尸体,从血泊中找到她那只胳膊,摸摸脉息,再探探鼻息,眉头一直皱起,神情中隐约迸发着一种叫“无畏”的东西。
莫邪的指腹摩挲着薄薄的唇瓣,若有所思盯着韩歪歪忙碌的背影,眸中流露一丝惊讶和好奇,还有浓浓的玩味和兴趣。“有趣!”他喃喃自语,娟秀的眉宇舒展开,妖冶的面颜绽起鬼魅的笑。有趣!如此有趣的女人,果真是第一次遇到,仿佛命中注定,得出现这么一个不怕他的小丫头,虽然,她长的、长的如此的不堪……
在莫邪看来,她仅是个小丫头,一个活的年头超不过手指头加脚指头的小毛丫头,可却敢第一次见面破坏他的爱花,称他一口一句“夫人”,并且闯入他侧妃的房中从他手中救下个狐狸精。尤其此时,看到尸体,她便不顾自个命薄不薄,去救条不值得的贱命。“她的魂儿都被逮回地府了。”
“……”
“你再折腾也是枉然,还是顾顾你的小命能不能活过本王心情尚好的这几个时辰吧!”
“……”
韩歪歪终于放弃血泊中那可怜的丫鬟,撂下那冰凉的手臂,替她将那不瞑目的眼皮轻柔抚阂了上。“嘶啦”将脚边的地毯斗胆撕扯开,裹住赤裸的娇躯,半响,才站起身,很冷漠地看向莫邪,嘴角抖的几尽痉挛,一句话亦不想同这嗜血的王爷说。
“呵呵,你是第一个能撕掉本王地毯的丫鬟。”
他不温不火道。
“……”
“看样子你自认为你的命同她一样贱,那本王是该考虑考虑,要不要留你一个意外增添我的乐趣。”莫邪的眸中恍然间似乎迸发了杀机,不再像刚刚那般的平和,刘海吹打着面颊,阴风习习的吹透薄衣。
“……”
“怎么?等死吗?”半句的解释亦没有,不该跪下身,爬上前,抱着他的腿,哭着喊着求饶命吗?莫邪期待的一切,非但一样未来临,反而换来韩歪歪愈愤恨的眼神,那双清澈的好似泉水润色的眸子中荡漾她的不满。
“王爷觉得她的命贱吗?”韩歪歪忽然开口问道,表情说不清的冷淡,许是哪根神经错筋,她便是忍不下这口恶气,替这帮身份低微的丫鬟们觉得不值,亦替她觉得不甘!
“你说呢?”
“我问王爷呢!”
“贱!”莫邪先是一愣,接着随口一应,抱起肩揉揉眉梢,想听听他的小丫鬟到底能将他怎么样?
“奴婢不觉得!奴婢觉得他们不仅不贱,而且高贵!比那些个平日好吃懒做,只懂得好逸恶劳的狂徒高贵的多!奴婢也是丫鬟,我们有手有脚有心有自尊,我们做我们认为值得的事,赚我们养家糊口的钱!而王爷呢,奴婢不敢讲,您自个心中有数。殿下生来尊贵,衣来张口,饭来张嘴,何知道贫穷人家的苦楚?又怎知一人出来闯荡,是何等的艰辛?若非万不得已,谁嗜好来这规矩大如山的王府做丫鬟,随时等着掉脑袋,谁不想食饱穿暖找个好人家嫁了?身份贱,命却不贱,我们对得起自个的良心,王爷不觉得吗?我们半夜不怕鬼敲门,三更不怕夜来香,我们比谁少快肉,乖巧做事,小心做人,听主子的命令,这条命能贱到哪去?”韩歪歪悲愤地侃侃而言,恨不得伸出尖锐的牙咬醒眼前的“妖精”,明知自个说完,也许会死,可她便是不甘,亦不怕,仿佛料想到命不当绝兮……
“你是在说本王好吃懒做,好逸恶劳吗?”
“奴婢不敢!”
是不敢,而非不是,韩歪歪在心中不知说他多少句!
“我看你倒挺敢,呵呵!”
“奴婢仅想说,王爷请勿滥杀无辜,您说她勾引您,可若非王爷的纵容,她敢爬上您的金丝软塌?”
“那倒是本王的不是喽?”说到此,瞧着她面红耳赤,出奇的莫邪满腔的杀机消退不少,倒觉得挺有意思。从前从没有谁敢如此对他讲话,只有唯命是从,嗜好新鲜游戏的他,忽然不想杀她。
“呵呵,该说本王长的太俊,迷的小丫鬟一时情迷,教训教训便好,何以杀人?”韩歪歪见好便收,笑的那般的甜腻,“噗嗤”莫邪忍不住笑起来,那般邪邪却似水般温柔的笑煞是好看。“我府上来了个鬼丫鬟,专挑本王的耐性啊!”
“奴婢刚刚失言了,王爷您别见怪!”
“哈哈哈……”
厢房中,传来莫邪的邪笑声,半响,当侍从来收尸时,他罕见的补了一句。“好好葬了,养了她长母。”
“是,王爷!”
众侍从抬着那丫鬟退下,房中又只剩下韩歪歪和莫邪,浓重的气息越来越重,夜色很深,他们互相凝视,像想将彼此看穿。“本王头一次发现有替人收尸的嗜好。”莫邪率先开口。
“那王爷不再杀就是。”
“我不杀人,人自杀我,这个世道,便是如此。”只有争,只有夺,三道六界,没有暴力何以解决问题?
“世上若多几个王爷这种人,那奴婢便是医再多亦是枉然。”
“本王向来讨厌过分善良者,不过,你是例外。”莫邪笑曰,盯着她好似美的无暇的月神,从未见过这般美的男子,不由将韩歪歪看痴了,卡斯若长成这模样,她不得羞愧的撞墙而死?往常被称为扬州第一美人,她倒不觉得如何,直到见到他,才知她的美和他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你叫什么?”
莫邪边伸开双臂边问道。
“韩歪歪!”
她识相地凑上前,替莫邪小心翼翼解着那条特殊的腰带,不知为何,总觉和卡斯的那条狼皮带很相似。
“歪歪?”
“王爷觉得很怪?”
“本王还是叫你小丫鬟,总比这歪歪好听。”闻言,韩歪歪猛一翻白眼,听着此话这般的刺耳。将腰带向外一抽,小心翼翼放在床边,韩歪歪恭恭敬敬重复一句。“王爷若没有何吩咐,奴婢便先行告退,天色不早了,明日还得替花圃的花剪剪枝。”她在提醒他,她的本职是园工!
“等等……”
“王爷还有何吩咐吗?”你最好是没有,韩歪歪心中暗暗嘟囔,卡斯那个臭家伙还在家等着她,她和他还有笔帐算,得好好和他清清,九九八十一般酷刑上阵,她非得逼问他为何每每偷溜?
“本王叫你来的目的,不是让你来训斥一顿,再拍拍屁股走人。”
“呃……”
“有个有趣的游戏,你来陪本王。”莫邪端倪半响,命令侍从端进来一盆枯萎的花,说是西域的话花,可却没有花苞,仅有狭长的叶,末梢翠绿,而尖端早枯萎成黄色,没有所谓的娇艳,却从其形状、特色猜的出其实属名贵。“你若能将此花救活,随便你开条件,本王一律替你办到,你若救不活,本王也不难为你,但是……”
“王爷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