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末果
那眼神,她死也不会忘,这在她梦中看过不下千百回的梦,这时看来越加的真实,惊心动魄。
惊看着青龙撞向陨星,惨声哭喊着,“不……不要……”她蓦然抽回手,捂住刹时间象是要撕开的胸口,从未过过的巨痛从*开的胸口化开,传遍四肢百骸,痛得整个身体,每处肝脏都要寸寸裂去。
眼睛瞬间打开,怔怔的看着前方玄冰,瞳会散散的,全无焦距。
结实有力的手臂伸来,将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心,耳边是熟悉的声音柔声轻道“没事了,没事了。”
白筱伏在他胸前,听着有力的心跳声,慢慢回神,迎上那双她熟悉又爱极的眼,与幻境中的青龙一般无二的瞳眸,他眼里竟是全不掩饰的浓浓爱意,与他平时弄权时的冰冰冷冷叛若两人,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宽大的袍袖,轻柔的一点点拭去她额头上的汗粒。
白筱怔看了他许久,才低头深喘出一口气,伸手去抚过他耳鬓边的墨黑发束………结发便是夫妻……他当真是她的夫……
“吓到你了?”容华垂眼看着她不住颤抖着的象小扇子一样的浓密长睫。
白筱轻摇了摇头,心中仍是绞痛不已,自已都丢了些什么?
仰面看他,“那些是什么?”
“我前世的记忆。”他深深凝视着她满是痛楚的眼,“我怕丢失,所以存在了这里。”
白筱心口又是骤然一紧,“为何全是残破的记忆?”
“这就是我为何愿意你嫁古越的原因。”容华平静的看着她。
白筱愣了愣,转头扫过那已看上去全无异样的玄冰,“为何?”
“我们转世,是要封记忆的,我也不例外。我初来这世上时,也如你一般,失去所有记忆。你也知道,我有一魂一魄在古越体内,我也不必再瞒你。无论是人,仙还是鬼怪,记忆均是由魄储着。我为了压下他自已本身六魄的求死之心,滋长他生存的意识,将自已的主魄给了他。
然而在移魂之时,冲破了封印,记起了过去之事,然而我的主魄已经到了古越体内,我这时余下的只是这些记忆碎片。
所以他同样便有了我原来的记忆,只不过那魄毕竟不是他的,也就越加的难以清晰,有的仅仅是些模糊的幻境,看不明,也说不清。
虽然看不清,但终是存在。
只有等这七魂六魄再次并合,才能记起一切。
我那一脉主魄虽然不能让他看清过去,却在不断的吸收新的记忆。
筱筱,我不再奢望这一世,但我期盼还能有下一世。
如果我的魂魄有望再次融合,我希望能有个完整的记忆,包括这一世……”
他说到这里,不再说下去,只是静看着她,他的要求对她或许是过了……
白筱慢慢垂下眼睑,他的话,她懂。
她也明白,散魄所能记下的东西,只有主魄融合才能进到下一世,否则他一世所能看到的又是现在她所见的这般尽是破碎的记忆碎片。
他轻拥着她,轻声道:“古越与我虽然看似两人,他有他的性子,我有我的想法,但我与他终是同魂同魄,心意相通,无法割分。如非如此,我且能容得下他人?”
白筱牙关咬紧了唇,脑中被寒得实实的,无法思考,也不愿思考,唯一想的便是从中如何能护住他二人丅体内的残魂不受阴损。
容华并不指望她能应允他什么,“你无需担心,我不会迫你。”
他今生怕是无缘得她,唯独把有错就改寄在古越身上。
古越人间龙凤般的男子,世间几个女子能拒?多少人想求,而不能得?古越的心思,他再明白不过,古越今生只求一个白筱,再无他念,他又如何能不成全?
如果古越得她,是他们之幸,不能得是他们的命。
虽然他不信命,但对她,他不愿违逆她的心意。
白筱思潮漫涌,苦笑了笑,她的想法却与他们相违。
他们宁肯损魂脉保全这些记忆,而她去宁肯他们什么都记不住,而保得坂脉的平安。
到底她与他们谁对谁错,谁该,而谁不该,便不可一语而论了。
望向昏暗中隐约能见的门户,“你在此建屋居住,就是为了护着这山洞里的封印着的记忆?”
对他而言,这些记忆重过他的性命,如何能不护?“算是,也不全是。”容华含笑承认,口气极是轻松,不陡增她心里的压力。
白筱虽然不喜欢弄权,但又何尝不是与他一样的玲珑心,不管他口气再无谓,她哪能感觉不到,也微笑了笑,“不全是就好,如果你全然为这点残存记忆死守着,我情何以堪?”
既然他要瞒她,她也就顺着他的意,也让他少些担忧。
真正让她担忧的却另的其他,“为何会有人不这时袭击虎子它们?难道冲着你这记忆而来?”
第二卷 第015章 古越要转正
容华扭头看向那只毫不起眼的玄冰柱,从容的面庞上隐约闪过一抹淡淡的忧虑,“我将记忆存在此处,并无他人知道,除非……”
“除非什么?”白筱平日见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从容淡定,极少这般吞吞吐吐的时候。
“除非在九重天外的玄关乾坤镜中窥视了天机,但除了执掌玄关乾坤镜的大仙,任谁也不能开启,就算是神仙也绝不允许窥视,何况凡人。”容华话是这般说,心里扰着的那团阴影,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既然如此,那些人何故要闯进这里,屠杀虎子它们,难道当真是想要虎皮卖钱不成?或者这山中另有什么让世人渴求的宝物?”敢这样猎杀这么大规模虎群的人,且能是一般猎户,说是为了卖虎皮,三岁娃娃也不会信。
容华摇了摇头,“这山中除了此处玄冰洞,再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许他们只是冲着这玄冰而来。”说着停了停,微微抿唇,“希望是如此。”
“难道他们来杀了一场,就没留下什么线索?”
“什么也没留下。我们本意生擒几人,套问口风,结果余下之人,见落败,便集丅体自杀,我们搜过他们所有尸体,没有任何标致身份的记号信物,可见他们是有备而来,也正因为此,我才觉得这事另有蹊跷,只是自那以后,便再无人来闯山,这事也就搁下了。”
白筱也想不明白其中道理,也只得暂时作罢,随他出了山洞。
虎子欢悦的蹦跃过来,将鼻子拱着白筱,闻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