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末果
等它们吸够了地阴之气,只要加上血引,便会成为行尸走肉。”
“你是说活尸复活?”白筱听过容华和古越说起过活尸复活一事,也知道血引便是珠儿,他们担心的便是幕后之人用这些活尸来祸害人间。
“无意识的东西,也算不上是复活,不过却会听令于做法这人。公主和容华均是飞升了上仙之人,本身的灵性便远高于寻常仙人许多。
如果在一起的话,天地人合,地灵之气自会汇聚,地阴之气自也会随着地灵之气一同高涨。活尸体内存着的那半缕吸食地阴之气活跃得很,所以……“
他说到这儿,便不再往下说,然后面的意思,已无需言语。
白筱后脑阵阵发寒,“如果说活尸吸食不够地阴之气,便是有血引也无法复活?”
“的确是如此。”
虽然活尸不易复活是好事,但不能复活的代价却是她与容华的绝别。
白筱只觉眼前一阵一阵的黑,虽然没奢望过能与容华一起,但鬼差这番话,却如利刀,生生的斩去她心里的那一丝想紧紧拽住的想念。
“为何苗巫没记下这事?”
容华知道活尸之事,也知道血引,怎么会不知地阴之事?
鬼差叹了口气,“当年第一具活尸现世,便惊动了上任阎王。
活尸是异邪之物,违反了轮回之道的,所以不可以向外泄露,阎王就是查这事也是私下秘密进行。
但阎王事条繁多,无法亲历亲为,又要个人暗中一刻不离的跟随大巫师。
那时小的也初为鬼差,十分勤勉,深得阎王大人信任,这件事便交给了小的去办。
小的亲眼见到第一具活尸复活,在活尸复活的瞬间,大巫师才醒悟过来,是要吸食足够了地阴之气,方能复活。
那时阎王授令于小的,在活尸复活之时,便是取大巫师性命之时,以此来毁去活尸。
大巫师还没来得及将地阴之事告诉他人,便被小的索了命,所以地阴之事便只有小的和阎王知道。
这件事事关重大,阎王为了守住秘密,烧去小的办大巫师一事的记忆,又怕引人怀疑,顺藤摸瓜将那些事,弄出个蛛丝马迹,所以故意疏远小的,再不重用。
小的心灰意冷,才不再上进,沉迷赌局。
而冥王研究活尸多年,对地阴之事已然明了,所以才迟迟不对公主下手,也不迫贺兰阻止南北朝联姻一事,图的就是公主与容华结为夫妇,滋长地阴之气。”
六子将头一偏,摇着的扇子也停了下来,“既然烧了你的记忆,为何你却还记得?”
“小的身具异性,身上许多机能与常人都是反的,所以大巫师烧去的不过是小的偏支记忆,而主记忆却是仍在的,小的只是不记得儿时之事。但因为这件事,小的知道那事万万不能再提,否则引来的便是杀身之祸,所以也就烂在了心里,今天如果不是想报公主的不杀之恩,这件事,小的只怕是会在心里烂到死。”
白筱听完他这一番话,心中不知是哀,还是痛。
反复自问,鬼差的话,该信还是不该信?
最终苦笑了笑,心中思潮翻滚,眼里也带着笑,绝望之色却在垂着的长睫后泄出。
事到如今,鬼差并不知她与容华的前世之情,没有哄骗她的必要。
惯来不知烦恼的六子也没了言语,只诺诺的道了句,“我送他回地府,顺便再去寻寻碧珠。”便脚底抹油的溜了,这时的残局还是丢给表哥来得实在些。
白筱静静的坐着,脑中象是不停的在转,又象是什么也没想,空荡荡的,连整个人的魂都象不在体内,过了许久才一个声音从嘴中飘出,“我好想若若。”
风荻揽了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里,下巴抵了她的头顶。
照理如果要防着活尸复活,她便不能再与容华一起,对他本是好事,这时却全无喜意。
心里象压了千斤巨石,这么拥着她的人,却没有她的心,又哪来可喜之处。
眉宇间是无心的寂寥和落寞,柔情百转,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合适,只是道:“我们先寻地方暂时住下,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就去接了若若来。”
白筱也明白自已现在自顾不暇,而风荻看着象没事一样,其实是他强撑着的,不肯在自已面前示弱,其实他身上的伤不见得会轻过自已。
这时如果任性去寻了容若过来,只有图增他的难处,还照看不好容若。
“听鬼差之言,要除去活尸,唯一的办法,却是要除去冥王。”
风荻轻点了点头,“只怕只有如此。”冷笑了笑,冥王做下这等恶事,不过是钻了上天要打压容华的空子。
上天定下容华的命格,便料到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态发生。
就算活尸一事被抖了出来,只要不活,冥王都可以推到容华身上,说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约束容华逆天而行。
到时他就算受些罚,却也重不到哪儿,反是容华又为他背上这一背的黑锅。
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在他计划之中,白筱也只是他囊中之物,随时可取。
等活尸蓄够地阴之气,便拿白筱修炼邪功,等功成就可以激活活尸为已所用。
如果活尸当真活了,便有足够的力量擒下容华,将他彻底毁去。
他目的达到,也完全坠入魔道,又哪还在意仙家之位,到头来不过是仙家多了一个可怕的邪魔对头罢了。
这件事,他绝不允许。
白筱轻咬了唇,又默了下去,冥王是上仙之身,又有守护上仙台之职,人脉,地位虽然比不得远古只神,却也是新派神仙中的姣姣者,绝非可以轻视,否则他当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上门向父亲提亲。
“得让容华知道冥王之事。”
第二卷 第171章 容华再现
风荻轻拍了拍揽在怀中的她的手臂,“你安心养伤,我会告诉他。”
“不要告诉他,我还活着。”白筱心间象有千把刀在使劲的绞,终是忍不下这疼,慢慢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