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浅月
“不是你的错,若真有错,那也只能怪他们太过心狠手辣。”我擦了擦湿漉漉的脸,准备扶起他。
“月,小心。”行云蹲在另一旁,小心翼翼的翻转行风的身子。
这般畜生!他们为了遏制行风,居然将一根粗铁链对穿了他的琵琶骨,那露出的白森森的骨头已然被磨的开裂,骨间的肉早已脱离,发暗——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
狠狠咬紧自己的下唇,将背上包袱系于胸前,蹲下“云,将他放到我背上,我们必须现在出去,到我准备的安全地方好好替你们包扎,这个样子,不可做简单处理!快点,你发什么愣!”见行云没什么动静,我回头狠狠睇了他一眼,“没事,我能背动现在的他,快!”
人被扶上我的背,轻的有点吓人,甚至比不过当初背进山的口粮重量。
“云,现在能走么?”我回头对云确认。
“能,药很好,已经有几分功力。”虽然脸色依然苍白,语气却万分坚定。
“拿上蜡烛,到了外面再熄灭带走,那是迷香,要收好。”背着行风急急走上台阶。行云在前头举着蜡烛,开好门。
“云,将飞虎爪的绳子放下,抖几抖,收回来。”我沉稳的指挥着云,“这是外门的钥匙,一会记得扔到远处草丛中就可以了。”
“好了。”云很快将一切恢复原样。
“我们走,你轻功恢复几成?”还是不放心的看来看他,“往南飞,你带路,我跟着,放心,没事。”
“好。”完全没有任何的质疑,提气往南行。
一路很安静,谁都没说话,只是急着赶路。
“月,这是城墙之下,然后呢?”云望着高高的城墙,回首望我。
“跟我来。”我扫视了四周一眼,往一旁走去。
墙脚,一支女儿香摇曳着光芒。
“你在这等我,我先带风出去。若有事记得一定要大叫,放心,他们都中了迷香,我一定能及时赶到。”背着行风飘上天空,往原定之地全速飞去。
“云,来,上我背上。”我灭了女儿香,收入包中,蹲下。
云犹豫片刻,小心翼翼的趴到我背上。
“云,你可比风重多了,还好我的轻功绝顶,否则真背不动你。”行云的身子状况比行风稍好点,“也亏这样,否则我真不知道如何带走你们两个。云,一路上我恐怕不能像照顾风一样照顾你,自己多加小心。”
“知道。”云脸上黯淡无光,嘴角苦笑,一直都知道大哥在月心中的地位也一直都知道自己从来没进过月的心房,为什么听到他对大哥的偏爱之时心还会如此的疼痛,不是见到他就足够了么,居然还妄想能得到他的一息怜爱,果然是自己贪得无厌了吧。
“哪里不舒服么?怎么不说话了?别睡着哦,否则我一人背不动两个。”能顺利带他们离开紫都,真的很好。
“没有,怕你累。”云口气有点不自然,我笑笑没去深究。
“我们去猎场,上次跟着皇家大队走了三日,我们安全一点,三日也可到达,进了山,就安全多了。”我指名逃命的道路,“到了,看,马匹和衣服都在。”
“去水里洗洗把衣服换了。然后回来和我帮行风一起喜欢,若是你们身上洒了追踪粉之类的就糟了,而且这么穿着很容易引人注目。”将装好衣服的包包递给行云,抱起行风往河边走去,“记得原来的衣服回头挖个坑烧了。”
“好。”云利落的接过衣服,跳进水里。
我低头专心侍弄行风。行风几乎和衣服全都粘连在了一起。我狠狠心,一口气扒开他的上衣,顺带扒下行风好多的腐肉,还好迷香药力够狠,否则那该是怎样的疼痛!噙着泪,我打湿手绢,仔细替他擦拭起来——全身上下体无完肤,伤痕层层叠叠交错,好多都是深可见骨,若非行风有内力支撑,只怕现下早是死尸一具。我实在不敢想象,若是我晚来或者不来,他会变的怎样。
“要什么我帮忙的么?”行云已经换好衣服,一身清爽。
“把这个涂到脸上和衣服所有能露出来的地方,稍稍改变下妆容。”我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后,又低头专心给行风上药。
行风身上的伤实在太多,我最后干脆把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涂了一层药膏,整整一大盒够十多人用的特制金疮药被我用的只剩下四分之一还不到。
一抬头,行云正站在远处替我放哨。
“云,来,帮我一把,扶着他。”我把带来的干净里衣裁成绷带,取出备好的药液滴在穿于琵琶骨的铁链上,不一会铁链死合处融开,小心翼翼的从琵琶骨取出铁链,抛入水中,上好药,缠好绷带,替行风穿着好,喂了他一颗十全大补丸。
等我完全处理好行风的伤势之时,月亮已经快要西沉,离天亮只有一个时辰了,比我估算的时间要耗费的久。
“云,快点,我帮你稍稍弄一下,我们必须早点离开这里,虽然他们未必料到我们已经出了城,可是这里离紫都还是太近,不安全。”我着急的清理东西,催促云脱衣上药。
“不必了。月,我们上马,我和大哥共乘一骑。”云将我绑在远处的三匹马牵了过来。
“你真的没问题么?”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也好,一会天亮到休息处我再帮你上药,再忍一个时辰就好。”翻身上马,“云,你体力不够,风还是和我共乘一骑,你小心,帮他扶上我的马背。”抽出多余的绷带,缠绕我和行风,牢牢的将他固定在我身后。
“走,云,刚好三匹马,剩下一匹可以做换乘用,速度快些!”给自己的马儿抽上一鞭。
三匹马沿着小树林一路飞奔起来。
当时粗心的我只顾着行风,担心着追兵,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马背上云的脸色奇差无比。
“到了。”我把风被下马,指着前面的小屋,“以前一个人来紫都的时候我就住这。这原本是义庄,废了好些年了,无论什么时候都没什么人经过,都说这里晦气,但是这里却是最好的修养之地,距水源又近。旁边守庄人的房子我前几天来理过,你们休息,我去帮你们打点水,有事叫我。”
将行风背进破落的小房,放在前几日整理过的床塌上,替他盖好棉被。取了房间内的水桶出去。
等我打好水刚进门就看见行云一脸悲痛的抚摸着行风的白发。
“月,你知道大哥为何白发么?”行云捂住了眼,“因为我,当初若不是我劝他放下你,若不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若不是我一意孤行夺权伤了莲落,若不是我牢内曲艺奉承,若不是我……”
“不是你的错。”我上前轻轻圈住云,“不是你,若是风现在醒着他必定不会怪你,他怪的是自己吧,未能照看好当初的我,未能守护好莲落,到现在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了那么多苦,他一定相当的责怪自己,所以这才愁白了头发。”
“月不怪我么,不怪我在他行刑时只能看着,还要陪着各位大人肆意的取乐,好酒好菜的吃着。”
“为什么要怪你?你若是不顺从大人,只怕行风现在未必能活下来,我看过他的伤,你多多少少替他上过药,若不是你,他着身子以后都未必能复原,所以不要责怪自己。”我微笑着开导他,“现在该高兴,至少你们都活着,至少你们都出来了,至少你们还能在一起。”
是啊,只要活着一切都不重要,他们的伤,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心底的,只要有时间,没什么是不可治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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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写起来很没手感,自己看了一遍都觉得味如嚼蜡,很无趣,难道我进了文文的瓶颈?
可是明明很多话想说啊,哎,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