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第一小祖宗 第57章

作者:安妮来杯柚子茶 标签: 玄幻仙侠

  昊天除非当真蠢透了,才会还信她。

  岑笙并非自缢,而是被她蓄意杀害,而自己陷在悲伤里,竟着了她的道,昊天顿然雷霆大发,“还敢欺朕!来人,将罪臣琳琅押入天牢!”

  “等等,”扶渊平静又不容置疑地开口,“此女虽是你天界之人,但她与我冥界叛逃者有所勾结,更是屡次三番触我底线,应当交由冥界处置才是,昊天,你说呢?”

  昊天倒不要替琳琅说话,“她既冒犯了你,交给你自然无妨,但白轻殊一事,扶渊,你也应给六界一个交代。”

  扶渊忽然一笑,却是阴冷异常,“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这人,一定得由我冥界处置,而轻殊,尚在我身边一日,谁也别想动她。”

  “你……”

  “小黑小白,”扶渊完全没想听昊天多言,面色无情,“将人带走,断了经脉,丢入虿狱。”

  小黑小白心中皆是一凛,虿狱是何等的残酷,他们清楚得很,那牢狱中万千只虫蝎,全是撕咬破腹的毒物,一点一点蚕食肉身,毒液又一点点浸入五脏六腑,却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男人进了去,都是哀嚎落入鬼鸣,更何况是个女子。

  小黑小白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怒,琳琅处处迫害轻殊他们也觉得可恨非常,不顾她嘶声喊冤,用缚魂索捆了她押走。

  而扶渊也不想多留,毫不避讳地牵了轻殊的手,当着众人不急不缓离开。

  昊天本还想阻挠,却被弥尘拦下,“天帝陛下且慢,臣今日虽是受了帝君之托,来此作证,但臣与白轻殊也是交情匪浅,若是陛下执意要动她,我也坐视不理。”

  昊天的话语卡在喉咙间,几次说不出,最后气叹:“你们……哎,罢了,就算朕放她一日,过不了多久,她还是得死!哼!”说罢,他愤愤拂袖,大步走开。

  弥尘沉默思忖了许久,最后也离开了,留下众仙家仍在原地怔愣,这大变故,千年不遇,他们还未反应过来。

  一入冥界酆都,遍地妖冶的曼珠沙华便听话地主动为他们散开了一条路,如同那时,他第一次将她从凌霄殿带回时一样。

  曼莎珠华宛若血海,那时她还未得人身,被他护在怀里,无垠的花海却在他脚下生出一条生路,他带着自己踱步回了冥楼宫。

  扶渊牵着轻殊,走在花海之中。

  “师父……”轻殊忽然轻轻开口,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回忆起往时往事,突然很想叫叫他。

  扶渊不应,却是反问她,“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轻殊怔了怔,“什么?”

  他们并肩缓慢地走着,他也缓慢地开口,“她害你许多,受了那么多次危险,若不是我自己发觉,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同我说?”

  轻殊意识到他所指琳琅,“……”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其实在她心里,一直都不想让他担心的。

  没听她说话,扶渊突然停下脚步,握住她的两肩面向自己,凝视了她半晌,“以后有事,不可再瞒着我了,你不说,我才会担心,嗯?”

  轻殊不知为何,眼眶突然就红了,“师父,若我将来真的有一天,如天帝所说,被长麟的元神控制,成了危害六界的祸害,该怎么办?”

  琳琅我们留着慢慢虐好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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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闻言,扶渊不由蹙眉,低了低头,深深凝视她良久,“有我在,不用想那么多,昊天若非要跟你过不去,大不了鱼死网破,我酆都阴兵鬼将难道还怕了和他天界开战不成?”

  他素来顾全大局,心系六界,如今却为了她一人,不惜摒弃了千万年的原则。

  听了他的话,轻殊仰起头,泪水不自觉就溢出了眼眶,“我总是,给师父惹麻烦……”

  她很少哭,在他面前总是笑意盈然,这一落泪,他心疼。

  扶渊捧住她的脸,指腹轻柔拭去她眼角的泪,“不麻烦。”

  轻殊哽咽着摇摇头,“从一开始就是,在太辰宫闯了祸还不敢承认,回回都让师父包庇,还有那次师父受伤了,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不仅如此,师父都伤得那般重了,还得顾及我的心情费力将伤口掩去,现在我又……”她话语一噎,抽了口气:“保不准,将来我还会连累师父与天界为敌……”

  扶渊低头,抵上她的额,双眸一瞬不瞬看着她,“比起你,那些都不重要。”

  近在咫尺,四目相对。

  轻殊听了他偏心的话语,心里一暖,面上却担忧起来:“你是酆都之主,怎么能肆意而为呢?”

  谁知扶渊轻轻柔柔看着她的眼睛,又缓缓抬头吻了吻她的额,“你就当我是个纵.情.声.色的昏君好了。”

  轻殊略作反应,见他的姿态,不以为然,当真颇有几分昏庸无道,原先心绪惆怅,却被他惹得顿时噗嗤笑出了声。

  扶渊抚上她小巧的耳垂捏了捏,“笑什么?”

  方才哭过,她的声线还略有一丝沙哑,“没……”收了笑,她抿抿唇,“师父对我太好了,有时候我也会想,我这般一无是处,是不是不值得……”

  她还未说完的话,蓦地就被他温热的双唇堵了回去。

  手指探入她乌黑的发间,细细啃着她的下唇,良久才缓缓离开。

  扶渊的手指抚过她柔软的唇畔,轻缓摩.挲,凤眸深沉,喑哑道:“听好了,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想,哪怕天地尽毁,也有我护着你,只有我在一天,便不会有人欺负你,我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我想。”

  “知道了吗?”

  轻殊搂住他的腰身,蹭了蹭他的衣领,安心地合上眼,“我知道了。”

  他不得不承认,那夜她独自守在宫门外,提着盏宫灯,等他回来的样子,早已深深刻在他的心上了,这天地之中,终有一人,能让他为之生,为之死,为之赴汤蹈火,也心甘情愿。

  ……

  琳琅在虿狱,想必已是痛不欲生,听小黑小白说,这只是,这只是关押她的牢狱罢了,真正的刑法,还要等扶渊吩咐后,才开始执行。

  而那日扶渊将她从噬人窟带回后,于昭影如何了,轻殊没有问,他总有他的打算,她也无需多问。

  之后的日子,轻殊心口那股压抑闷痛的感觉愈发强烈,昏沉嗜睡也并没有好转。

  明明不久前他才说过,出了事不可再瞒着他,可轻殊还是不愿害他操心,便一直未提。

  在他屋子里,轻殊半撑着脑袋,半敛眉目,甚至略显憔悴。

  “近日没睡好?”扶渊斟了盏茶递到她手边。

  轻殊沉默了一瞬,撑开耷拉的双眸,坐直了身子,笑笑道:“挺好的呀。”

  扶渊坐在她对面,将手边的书册移开了些,抬眸瞧她:“那怎么恹恹的?”

  “……因为,”轻殊心里发虚,怕被他看出端倪,托了手边的茶一饮而尽,舔了舔唇边茶渍,貌似无所谓的样子,“咳,大概是因为太闲了些,无趣得很。”

  扶渊默不作声看了她好一会儿,“是吗?”

  “是啊,”轻殊一口咬定,很快扯了话,“嗯……师父,琳琅她怎么样了?”

  扶渊面色渐渐沉了下去,语气不悦:“脸色这么差,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轻殊咬牙硬道:“我很好。”

  他凛着眉,淡淡道:“我有眼睛。”

  “我……”她方还想辨别一番时,心间的剧痛忽地袭来,表情一凝固,下意识捂住心口。

  她意识模糊了极短的一刹那,身形一恍惚,落入扶渊眼中,起身快步上前扶住她,被她身上高升的温度吓了一跳,“轻殊?”

  “没……没事……”轻殊蜷缩在他的怀里,止不住发抖,却仍是嘴硬,若无其事扯唇笑了笑。

  笑得比哭还丑,还在那强撑着。

  扶渊拥了她在怀里,那安心的感觉,让轻殊下意识攀紧了他,身体贪·恋他身上的冰冷。

  扶渊像是安抚般,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周身一股真气灌入,轻殊躁动的神经舒缓了不少,窝在他胸膛,呼吸逐渐平稳。

  此刻什么都不必解释,扶渊一眼便知,血神子夺魄,慢慢吞噬灵识,会痛苦不堪,他最清楚不过。

  “睡一会儿,好不好?”扶渊对着怀里的人轻声道。

  轻殊闭着眼睛,似乎并没有在听他说什么,像是睡过去了。

  扶渊低头看了她一眼,无声叹息,心疼又无奈,半晌后,轻缓横抱起她,大步迈向床边。

  大约是没有完全褪去的涣散蛊·惑了神智,轻殊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嘴唇无意地蹭着他。

  因她突然的动作,扶渊浑身一愣,蓦地停下步子,低下头直直盯着她。

  而那人,却缓缓睁开了眼。

  轻殊微敛秀眸,万分艰难地开口:“我是不是快……”死了?

  扶渊猛然低头,狠狠咬了口她的嘴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低喝道:“不许说那个字。”

  下唇的痛意一激灵,轻殊黛眉微蹙,抬眸对上他骤然色变的眼睛。

  “不过是点血毒,也值当害怕?我渡你些灵力,也就好了。”嘴上说得无关紧要,其实扶渊心里明白,这不过是缓减之法罢了,血神子哪有可能彻底退褪去,除非流尽血液,那是与死又有何区别。

  轻殊默默注视着他的眼睛。

  “那也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我会……”

  声音戛然而止。

  轻殊被他猝不及防伸手一放,毫无防备,轻易被他拽到了床上,他一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

  像是很不满她即将出口的话,扶渊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力量的悬殊轻殊动弹不得,一霎那她惊慌失措,怔怔抬眼看他,对上他深邃的凤眸,眼中隐隐掠过一抹暗光。

  “师父?”

  扶渊听到她的称呼,像是被蛊·惑般用力地吻上她的唇畔。

  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划过她散乱的青丝,轻抚过她的脸庞,指尖的冰凉引得她一阵战栗。

  他清香的气息充斥了鼻腔,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奈不住呼吸,轻殊双手抵住他的胸,轻轻推了下他。

  感受到身下姑娘的抗拒,他一愣,眸色骤然恢复了澄明,几乎是同时猛地收了手,松开对她的钳制,起了身背靠着,闭眼平稳自己的呼吸。

  他竟失控了……

  若非刚才她的抗拒,自己又要对她做什么……

  一句生死离别的话,他都不想听,只想拥了她在怀里,片刻不离,就一直这样。

  四处静默,唯有两人不太平静的呼吸声,一人压抑,一人不稳。

  良久,轻殊微微侧头,正对上远处放置在案上的那面溯镜。

  隐约能看见镜中的自己,眸色涣散,唇畔有些肿,领口略松,不由红了脸,立马偏过头不去看。

  扶渊久久不说话,闭眼半倚着,眉心略微拧起,显然是在抑制着心底的情绪。

  突然,袖子被人轻轻地扯了扯,他才缓缓睁开眼,侧眸去看。

  轻殊和他对视一眼,慢慢坐起身子,挨在他身旁,模样甚是乖巧,却不知道说什么。

  凝视她片刻,扶渊眸中泛起心疼,“以后,要不要在我这睡。”

  其实他是想说,她每日每夜受苦痛折磨,人都憔悴了不少,在他这儿,能睡得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