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箫泠君
宁久信看看他的新娘,似乎和他刚才离开时一个模样,一点没有变过,那身喜袍实在富贵,可是如此繁琐的嫁衣穿在她的身上显得这样绝美,他心中叹息一声,这个公主呀,为何跟了他,忍不住抚住心口,再咳两声,在他那一众兄弟还有一众好友的催促下,来到新娘的面前。
喜娘又开始了唱诺,旁边人开始起哄,倾昀觉得甚是无聊,因为她知道没多少人期待这门婚姻,那和九王子交好的,全都可怜这天人般的王子,不希望他娶一个自己不爱的;而和九王子交恶的,也不喜欢这门婚事,因为和帝都联姻,和洛家联姻,这老九其实占了大便宜了。可是现在他们在这边一个个的,都显得那么高兴,光听声音,倾昀已经想拍他们了,还有那老九老是咳嗽的声音,实在让人心烦。
宁久信单手取过心媚低头递上的托盘里的秤杆,那秤杆上系着红绫,打着红结,一派喜庆,他拿着那秤杆很慢地往前,后面的人不住地说,“快揭吧,新娘子都等不及了。”
“呸,你才等不及了。”倾昀心中腹诽,面上不露,她已经看到了那秤杆头,头还包着金,一切都是那么金贵,显示出了这婚姻受到了何等的重视,她现在凝了最温柔的笑意在唇角。
很吵,宁久信微微一个蹩眉,回头望了望众人,没有一句话,可硬是让人住了口,这时泠语和心媚也开始诧异了,这样一个男子,居然如此有震慑力,看来还行。
再次回转了头,那秤杆微挑一角,终于掀起了整块喜帕,喜帕下的女子还是低着头,但是这个角度正好能见到那凤冠之上的大颗珍珠,满头珠翠,十分耀目,烛火灯光下,还散着七彩之光,实在是难得的极品,看来今日这个公主的一切打扮都是极用心的。
自头上那恼人的红盖头被揭去后,倾昀依然是低头,她需要先适应下,再细细辩辩滋味,现在一室寂静,都在等她抬头,她怎好辜负,她自己也实在想看看这个和她大哥齐名的男子,看看她这个风华绝代的丈夫。所以倾昀美眸含笑,唇边绽花,微微抬头,又似含羞。
自倾昀抬头后,那洞房更静了,正红喜袍的两人,俩俩对望。之前宁久信以他之威,镇住一室吵闹,现在洛倾昀以她之容,压住满室喧嚣。但是旁人怔愣的表情,瞪大的双眼,淡淡的抽气声都不是倾昀关心的,也不是宁久信注意的,倾昀看的只有自己的丈夫,那个男子,也在看她,男子的眸中亦有惊艳,不过之后就剩平淡了。
倾昀看着宁久信,这个男子果然是四公子之一,相貌超群,仪容绝代,倾国倾城呀,比女人还秀美。如果说洛奥曦雅逸贵气,圣镜缘出尘淡然,段染尘魅惑惹人,那么这个宁久信的气质就是单薄落寞了,他的模样让人心悸,这些个齐名的男子他们一样的俊美,只是气质太不同了。
倾昀看到了她想看的,就适时含笑低头,好似羞窘,脸颊上的胭脂更染红云,让人爱煞。
宁久信看到他的新婚妻子,那位高贵的公主乍一抬头,他心亦惊,原来只以为她是个美人,没想到美貌至斯,十丈红尘,见所未见,而这个女子看向他的眼里除了一瞬间的怔愣,随即便不再见起伏了,与平常所见的女子大大不同,就是当初的笑栖也不是这般。那双不见起伏的凤眸却能一直盈着笑意,但是宁久信在这绝美的眸子里看不到温度,这样的女子果然第一次见。
两旁的人,俱是闹惯的,可是现在都说不出话来,许多人在下面暗自用力掐着自己,对自己说,挺住,挺住,不能失态,千万别失态哦,那可是九王子妃,不能扑,决不能禽兽哦。还有人骂着自己的父王,怎么当初不然自己结亲。
满室各具心思,宁久信早就放下了秤杆,现在他那冰凉的手再次伸出,抬起了倾昀的下巴,脸上不见笑容,“公主。”他的声音一样让人心悸,如此寂寥。
“王子!”无波而高贵的回应。
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176 闹洞房
洞房内的龙凤红烛正哧哧地燃着,没事还爆两个灯花,八宝金灯也散出晶莹璀璨的光芒,可是这一切都比不上坐上女子眼中的流彩,那秋波妩媚,如此佳人,堪比画中仙子,甚至比仙子更美。满室男子的眼全停留在了公主的面上。
宁久信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兄弟朋友,大部分人的表情,他心中不喜,再看他新婚之妻,面上虽笑却淡然,凤眸清绝而无垢,确实极妙,他抬起她下巴的手慢慢收回,捂住心口再次低低地咳了起来。
宁久信的咳嗽打断了一众男子的注视,他们再次暗骂自己,没见过美人吗?这是人家的妻子,看什么?回家看自己媳妇来得自在,这个老九可是好惹的?他再不喜欢,那个坐着的也是他媳妇儿,他只要一天没咳死,这就是个病阎罗。
泠语和心媚一起看向那个苍白的男子,他的手极为修长,在烛光的映照下似乎能看到皮肤下的血脉,这样的男子,如此孱弱,可是却有着一股傲然的气质,即便咳成这般,他身边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扶一下,这应是多年积习,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下巴上的冰凉触感消失,倾昀就见到那个男子倚着床边开始咳了起来,她才不去扶,她没有兴趣去触那个霉头,她还有事,她要理理衣服。
所以,现在宾客们看到了就是这样奇怪而又搭调的一幕:风华绝代的宁久信,那苍白的脸弱态尽显,倚床摇曳,他新婚的妻子,美绝人寰的定国公主,低头从身上的衣服理到裙子,连落在一旁的喜帕都不放过,静静地叠好,搁在一旁。
这个怪异的场景,看的所有宾客无语,而且这两人好像还蛮有默契,那宁久信堪堪地停住了咳嗽后,那公主也终于整理好了所有的,两人再次对望。
宾客中有几人对着床上的公主露出极大的兴味,泠语和心媚对上他们的眼,暗暗留意。
“呵呵,好了,大家愣着做什么,九王子,不要想这样就打发我们走哦。”
倾昀看向那说话人,不认识,但是也是佳公子,这里就没有一个丑的。
“华弦,你最会闹腾,小心九王子跟你急。”这次说话的这个,倾昀认识,就是那个妖孽段染尘,现在他看向倾昀的眼,有着不甘,但隐藏地极深,而且还是转瞬即逝,让人抓不住,倾昀觉得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哪里不甘,倾昀不明,难道他还在为那一掌不平?
“呵呵,对了,九弟,这,大家兄弟来了,这闹洞房自是免不了的,你今日大婚新喜,决不可免,不可说不。”看这称呼,这个人大抵是个王子了。
好了,接下来是咬苹果,倾昀无语,这个什么游戏吗,要她和宁久信咬苹果,这种小游戏,想不到这古人也喜欢,只见一个大大的红苹果横在倾昀和宁久信中间。宁久信和倾昀两个人都是一脸莫名,望向那出主意的人,那人被倾昀的凤眸一扫,就红了脸,咳了咳还是看向了天人般的宁久信,“就是咬苹果呀,很简单的,我把苹果放在这儿,你们俩个一起咬,咬住不要放就好了。”
那么简单?倾昀面上疑惑,就好像求救般地望向了宁久信,那人也是一脸疑惑,这样倾昀就更无语了,合着这个王子没有闹过洞房呀,看来他们夫妻两个人都没有经验。
“好了,好了,开始了。”那个拿着苹果的站在一个椅子上,就是刚才泠语坐的,他的手里吊着一个苹果,伸到了倾昀和宁久信的当中,倾昀觉得这帮人根本就是有备而来呀。
一群好事的闹洞房者围住倾昀和宁久信,那一双双眼全都盯着美人,他们心想就算吃不到这个美人,看看戏也是过瘾的。
而那站在最上面的人,也发号施令了,“行,开始咬。”
傻,呆,大眼瞪小眼。
倾昀和宁久信就这么看着对方,两个人一个没动,泠语和心媚低下头,暗暗好笑,她们两个紧紧跟着他们小姐,谁想上来推,都被他们挡着。
“你……,你们俩个?”那个人不高兴了。
“如何?”倾昀凤眸一翻,秋水含笑,并没有生气,可是看在外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蛮女之名让人忌惮。
那个站在椅子上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像傻子,其他人更是也不敢说什么了,宁久信扫了他的新婚妻子一样,她的凤眸如此绝美,那眼里现在盈满笑意,可是还能让别人怕成这样,这个女子,她到底是不是如传说的呢,宁久信素手伸出,握住了那个还在中间的苹果,轻轻拿过面前,去掉了上面的线,就这样吃了起来。
外人再次被这对夫妻雷焦,这女的“猛”,男的“弱”,其实都是难对付的。
好了,咬苹果不行了,还有什么招数呢?几个王子王臣怎么也不甘心,现在有人已经说了,让宁久信去猜新娘身上多少扣子,猜错了得罚,要是真猜不出,他们倒是不介意宁家老九可以现在上去摸摸,一帮人说的猥琐,齐齐望向新娘。
倾昀站在那边,凤眸迷离,微微抬头看向自家夫君,如此这般,更是让一群男子傻了眼,再次狠狠掐住自己,告诉自己,千万别禽兽,不准瞎想,晚上回家找自家婆娘去。
宁久信从头到脚扫视了自己的新娘一眼,这个衣服如此繁琐,他看到的扣子已经非常多了,他略略颔首,淡淡地再次开口,也是他第二次对着自己的妻子说话,“72个?”这句问话,但是旁边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72个?那解起来不累死。
倾昀笑,宁久信猜72个,是有道理的,就好比她家丞相府门上是72门钉一般,她终究不是帝王之尊,除了凌帝,没有人敢用这九九至贵阳数,可是她是凌帝最宠的公主,她就是敢,想到这里,倾昀低头笑了,而她身后的丫鬟们也都低下头笑了。
那一边的宾客有些莫名,宁久信依然不动,看着他的妻子,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已经目测过了,那扣子繁琐,差不多有超过六十个了,那么加上暗扣,还有配上这个公主的身份,他才猜的72,可是看这个女子的笑容却像是不赞同。
“回殿下的话,我家小姐是帝都的大长公主,地位尊荣,要说是至贵也毫不夸张,公主说了,以她的身份只有九九至阳之数方能配得上,所以这扣子嘛,自然就是八十一颗。”心媚笑笑,帮着她家小姐回答。
一句话出来,宾客傻眼,本来宁久信答错,是要罚的,可是现在大家还没缓过来。
“公主嫁衣共有三层,每一层皆是八十一颗相扣,光是嫁衣就有了两百四十三颗相扣,所以王子刚才答错了。”泠语再浇一把火,这个数字硬生生让那些宾客抖了三抖,心想这个公主厉害,这不是故意折腾新郎的吗。
宁久信却第一次笑了,这一笑,名花倾国呀,他清俊淡漠但是傲然的眼,扫向了自己的妻子,“信甘罚。”
反正罚的不是倾昀,她才不管呢,从低头浅笑到终于仰头,她准备看着宁久信罚酒,不知道一个咳成这样的人,罚了酒会不会把胆汁都吐出来。可是倾昀没有想到,那些宾客的眼全都锁在她的身上,倾昀不明,又去看宁久信,还没接触到那人的目光,她就被一条铁臂搂了过去,宁久信的唇如蜻蜓点水般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吻,那吻亦是冰凉。
“轰”倾昀的脸一下子红了,这次是真红,她虽然并不是那寻常的什么都不懂得的大家闺秀,可是这当着那么多男子的面,被人亲,还是很羞臊的一件事,她不行了,只是现在那些宾客甚为满意,有些人甚至在一旁起哄,要求再来一次,倾昀通红的面颊实在诱人,宁久信再次用他冰凉的手拨正怀中女子的脸,低头在她唇上印上淡淡的一吻,还是轻点一下,并无留恋。
倾昀面如滴血,双手伸出,把脸捂住,头深深地埋下,不要活了,还好,还好,这闹洞房都是男方的人,要是被她爹,她哥,还是洛隽斌,或者其他熟人见到,她钻地缝算了。
那些宾客看到新娘如此,心里都是极痒的,如此一个不经人事的绝色仙子,便宜这个老九了,心中恨恨,可是无可奈何,只有面上笑地更加猥琐。九王子怀中依然抱着他的妻子,那个女子的头埋在他的臂弯里,让他并不讨厌,她身上的气息一样很好闻,不过这些他还并不太关心,静静扫过那些宾客,见到也并不都是看笑话的,他的几个好友现在面色复杂,九王子唇角勾笑,他们在担心什么?怕自己迷失在这个女子的绝色之容中吗?
那帮人总算找到了点乐子,决定继续,现在要出对子,他们看看那对房中的绝色男女,几个王子就嘿嘿地笑上了,一个出来说了上联,“华灯初上催王孙,佳期休怯”
九王子看看他们,扶正了怀中的娇妻,淡淡地飘出,“月动黄昏怜香玉,好梦尚喜”
果然才思敏捷,倾昀眉眼不动,她已经恢复了正常,从九王子怀中挣出,堪堪立定,虽然玉靥沾染上的红霞未退,但她确实是镇定了,一样扫向了宾客。
倾昀见到那宾客中有一个人和其他人的气质都不太一样,整个人的感觉很是干净,就倚在一边和段染尘说话,他的相貌也很是俊逸,当然比不上一些妖孽便是了,这个人并不注意这边,倾昀看着那人的时候,突然又发现那段染尘看向她的眼,居然又好像含了挑逗,这个人,没救了。
那边起哄的人没完了,他们刚出一个对子,就被九王子抢去了,这样一个又一个,现在说什么都不干了,放下话来,下一个对子一定要定国公主来对,他们自然知道这个宁久信才智过人,但是这个公主嘛,呵呵,这闹洞房要是都轻松过关还有什么意思?
倾昀那边被点到名,还傻傻地,人家更觉得这个女子挺可爱的,呵呵,要是倾昀知道他们心中想的,定要吐血,以前没见到她的长相就说她蠢,现在就看了眼便改口成可爱了。
“好了,公主,听好了,上联是:东长庚,西启明,南极北斗,我即接新人。”一联出来,有人低笑。
倾昀的脸还好因为刚才的羞臊,已经红透了,现在再红点,人家也看不出破绽,她心中暗道,一群色胚,这个下联是:春芍药,夏牡丹,秋菊冬梅,谁是探花手。这个让她怎么说,她往后看看,她的侍女那边,现在泠语她那冷清的脸也红了,心媚也是,其实从刚才看到她家小姐被亲后,她们两个就想退出去,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小姐,这个不能说。”泠语红着脸,她其实并不扭捏,一个对联而已不能让她如何,行走江湖更厉害的都有,可是刚才看到她家小姐被亲,那个就有点太直观了,让她也不想多看。现在外人看到这个侍女也很是美貌,有人心中暗道不得了。
“哦,那就不说了。”倾昀心中想,这个侍女果然深得己心。
可是一旁的人哪里会放过他们,在旁边吵闹着,说对不出一定要认罚,今日洞房花烛,可是不能耍赖,任凭倾昀的眼再冷,那群人硬是让倾昀认罚,不过这次还好,他们没让倾昀去吻宁久信,只是需饮酒三杯。
无法,无奈,倾昀走过桌边,望着那杯子,泠语心媚知道她家小姐,酒力不行,可是这样,她们也代不了。
面前已有人为这新娘倒了三杯酒,倾昀知道逃不过,今日洞房,以后和他们算账,玉手轻伸,取过一杯,一憋气饮下,这宁国的酒甚烈,一杯下肚,倾昀只觉得辣死了,喉咙那边好似火烧,捂住心口开始咳嗽起来,这下倒好,和那宁家老九一起此起彼伏,她的面颊更红,有一滴白酒汁液顺着美人唇边滴下,流进了脖子,一帮男子看得,只能咽下口水,那喉结滚动,这群人的眼神姿态,让宁久信再次皱眉。
倾昀咳地不行,人往后栽,她也是故意的,心想,我都这样了,你们总不能让我再喝那两杯了吧,不过这一栽,却不是如预料般,由泠语心媚接住她的身子,反而是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还是刚才的那个怀抱,那人一手揽住倾昀,另一手取过桌上的杯子,将剩下的两杯酒喝下,他看似扶住怀中女子,却是倒在了她的肩头,轻咳起来,这下可好,倾昀一动不敢动,不行,她今天真是难为情死了。
而那边的人笑地更是欢快,倾昀心道,禽兽呀,这,你们的兄弟都这样了,估计再这样下去,要血染洞房了,他们还那么悠哉悠哉,估计是看惯了吧,哎,以后自己是不是也这样,跟着这个丈夫,咳着咳着就习惯了。
等九王子慢慢缓了过来后,对着那群宾客一笑,“谢天谢地谢诸君,君本无才哪会吟。”
倾昀一听,嗬,老九要送客了,这个句子下面分明是,“曾记古人诗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
而那些宾客中,应该是没有文盲的,他们今日的乐子也找到了,明日可以和人吹,德沛公主三层嫁衣,层层81颗扣子,脱得老九直嚷嚷。所以,老九这么一说,众人心安理得地,也是甚为满意地离去了。
那段染尘临走还向倾昀瞥了一眼,而第二眼是看向宁久信的,他眼中的意味让人读不懂。
现在洞房里只剩倾昀和宁久信还有两个丫鬟了,泠语和心媚看看倾昀,眼神求救,倾昀摆摆手,让她们一起下去,她才要刚开始,宁久信坐在那边倒了两杯酒。
“合卺之酒,公主饮否?”宁久信坐在那边,眉头微挑,苍白的脸如此倾城。
“善!”倾昀走了过去,端起了另一杯。
两人两臂相缠,饮下这合卺酒,从此夫妻伴一生,恩爱两不疑。
177 花烛夜
饮完合卺酒后该干什么?宁久信知道,倾昀也知道,这是洞房花烛夜。那边的龙凤对烛再爆一个灯花,在这寂静的屋子里,两个人正红人影相对无语。
突然,宁久信一把拉过倾昀,压在怀中,他现在是这个女子的夫君,是最有权力这样做的男子。可是倾昀的身体却不可抑制地紧绷起来,她以前说过自己不怕盲婚哑嫁,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这样,没有谋面的男女,新婚之夜方才相识,他们就能共度一生。
倾昀一直对自己说,她只是一个这时代里带了前世记忆的普通女子而已,盲婚哑嫁不可怕,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但是倾昀并没有想过今日就和宁久信成为真正的夫妻,宁久信可以不在乎,但是她在乎,紫芒那一世开始,她的家庭教育给了她很多,倾昀其实不愿意承认,不过事实就是她比古人还保守,她在乎自己的贞洁,这个认知让她很羞臊。
现在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她不是不愿意尽为人妻子的义务,其实在出嫁前,她也没有想过反抗什么,可是在几日前她听说了,这个男子心有所属后,她就不是那么愿意了,而且她尚不了解这个人,现在让她与他罗帐共欢,实在有些难为倾昀。
再说宁久信紧紧抱住了倾昀,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情欲,至少倾昀读不出,两个人这样互相看着。倾昀在宁久信的臂弯里,她没有被逼到绝境,她和他两个人,她始终是占着上风的一个。按道理来说,只有宁久信来讨好她,不可能她去怕这个男人,凌帝给了倾昀那么大的特权,她若不能好好用,那就傻了,那她就不是洛家倾昀了。
宁久信望着怀中女子,她的眼光如此清澈,她下午的瑟音也是如此,让人迷醉,这是一个如何的女子,他本不愿娶她,可是不娶她,那林国二王子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凌帝的好算盘,他如何好辜负,既然凌帝想推出这个公主,他便顺势接了,顺便拿下这个洛家的尊贵嫡女,这对于他在政事上并无任何坏处。
宁久信娶哪个女子,他不是太在意,对于这个女子他更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但是今日一见,倒是真没想到,凌帝居然舍得把这样一个美人送来。
现在春宵千金,宁久信和倾昀在这人生中最好时光里,就这样两个人互相对望,他们两个人眼中的光彩都是无波而清澈,只是各自心事,让对方看不出。
这样看了许久,宁久信再次笑了,淡淡的,他觉得这个女子实在有意思,刚才明明羞臊到就差没钻地洞,现在居然可以镇静到这个地步,他知道他现在的目光应是平和的,可是这个女子在洞房之夜,敢和自己的夫君如此对视,也不是一般人了,他心中再次暗道,可惜了,德沛公主,你是帝都的公主,而我和你之间,这场政治的联姻,注定了只能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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