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箫泠君
“思思!”沉稳而好听,无波而高贵,大气而不失女子柔润,却见清冷,这个声音只有可能属于她的姐姐,洛府倾昀。
“大姐!”洛宓乔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眶红了,一个多月,她提心吊胆。
“傻思思,怎么了?”倾昀一见妹妹如此,自己的心也伤。
洛宓乔低头擦拭了下眼,“无事,想念姐姐罢了!”洛宓乔已经见到了倾昀身后的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他一身落寞,白衣飘散,就跟着倾昀的身后,他的眼一直追随着姐姐,只是在进来后才淡淡地扫了自己一眼。
“姐姐也想你呀。这次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什么都不要管,一切有姐姐!”倾昀知道妹妹有话问,不过碍着宁久信才没有多说什么,不管怎么说,思思就是懂分寸,大家闺秀一个。
宁久信看到洛宓乔,他也暗中赞叹,这个女子不愧是洛家贵女呀,十分不同,纵然风尘仆仆,可她的气度,那说话的样子,都让人舒服,再看她的姿容,丝毫不输云笑栖,芳儿更见皎洁,各有千秋呀。
倾昀介绍了一下宁久信,洛宓乔现在也不好不见礼,福身就是一个大礼,“见过九王子殿下!”
“起来吧,二小姐不必多礼!”宁久信的性格便是如此,落寞而寂寥的,他无法对洛宓乔热情。
倾昀拉起妹妹,“走,思思,姐姐带你去看你的住所,就在我的清耀轩里。”倾昀才不管宁久信呢,她拉起思思就走。
洛宓乔只有回头对着宁久信颔首,算是辞别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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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清耀轩里,洛宓乔声声呜咽。
“思思......”倾昀覆上思思的手背。
“他一走就没了消息,2个月前,那日早上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思思,文炫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没有,他只说,只说....”他只说,思思,我爱你入骨,你相信我。可是这个话,如何可以和姐姐说。
倾昀看着她,不管那未竟之语,“思思,文炫不是那么简单的,你安心先住在这里,他的事,我以后和你说!”
“不,姐姐,你告诉我,我受得住!”此时,洛宓乔无比坚定。
倾昀本来已经转身出去,想让妹妹冷静一点,可是听到这个声音,她再次回首,思思眼里的目光她懂,那是不逃避,这种眼神在爹的眼里也看过,宁要丑陋的真相,不要虚幻的谎言。
“这是秘密,你知道后,也不能去说,更不能表现出来,这个王府里,还有两只狐狸。”倾昀冷冷道。
“好!可是我想知道,姐姐,我是他的妻子!”我是他的妻子,我要一起承担。
“文炫不是什么寒族子弟,他是万国国主宠妃之子,从小被迫害,流落帝都,他叫万炫影!”
不算残忍吧,却将洛宓乔钉着那边,她无意于去纠结为何姐姐会知道,但是她的丈夫,居然是....,他的母妃是被迫害....,他和万回影居然是兄弟,那娶她是为了什么?
“他应该是真的爱你的,思思,在真相未明之前,不要去怀疑,思思,对自己好一点,你懂的,你是我们洛家的女儿,你知道怎么应对的,放心住在姐姐这里,没人敢对你如何。”说完倾昀出去了。
是的,思思留在帝都不是办法,文炫的身份已经要遮不住了,现在还未曝光,可是他最近的行动,倾昀已经知道了,相信整个万国也都知道了,就是无关的人还蒙在鼓里,早在去年,倾昀就知道了文炫的身份,可是她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去联系了沈氏一族,现在他已经不甘心做一个帝都小官了。
思思不能再帝都那里住,没有人保护她,她面对的会是什么呢?在这里,有她这个正一品长公主,没有人敢乱动,还有宁久信,这个病秧子可不是好惹的。
倾昀估计地没错,只是她也没想到,就在她接走洛宓乔的半个月后,第一批来自万国的绑架者就去了帝都,结果扑空,只是这一切现在她们是无法知道了。
洛宓乔不愧是洛宓乔,她很快接受了这个消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从小就是这样信奉,无论那个男子如何,她都一心一意,“妾拟一身嫁,纵被弃,不能休!”
倾昀自从洛宓乔来了后,姐妹俩个时时一处,倒也其乐融融,宁久信很知趣地不来多打扰。洛宓乔和倾昀说说小时候的事,她发现姐姐其实少了很多快乐,她们玩过的,她都不知道,心中对姐姐又是更贴近一点,而倾昀最近心境很好地跟着洛宓乔学习做鞋,她学得认真,一定要把鞋做好,思思只以为她是做给宁久信的,捂着唇笑她,却也教得认真。
平静的日子过了大约十日,倾昀知道还有五日就是花神节,是宁国最疯狂的节日之一,这个晚上她和洛宓乔正在正厅中说话,聊着这里的风俗。
突然,宁久信来了,带着更加落寞的气质和悲寂的眼神,“倾昀,跟我进屋,我有话和你说!”
“嗯,现在吗?再等等可以吗?晚点吧!”倾昀觉得还早,等思思回去休息再说吧。
可是宁久信笑了,很淡,仿佛自嘲,然后他在这大厅中洛宓乔还有两个侍女的面前,一个用力,将倾昀就看扛上了肩,往后面走去。
“殿下,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倾昀大为羞涩,妹妹还在呢。
而洛宓乔只是笑,她觉得姐夫爱姐姐是好事。
“你做什么?”一到卧房,宁久信就将倾昀放了下来。
“你从来都不关心我是吗?你妹妹来了,我知道,我不来打扰,但是自从你连伪装都不高兴后,就变了,倾昀,你现在就算假装,也没有了,我不来看你,你就从来都不会来看我是吗?”
“我,我,....”你发什么神经,我们不是都一样吗?
“不必我了,你不会看到我了,如你意了,我三日后出征,公主殿下,你可以开心了!”宁久信的眸子沉重。
倾昀抬起了眼,看向丈夫,被这个消息惊地说不出话来。
卷三:绝凰魅舞 199 明心意
卧房之内,宁久信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子,她很美,很静,宛若雕像,也就只是一座雕像,她没有爱人的心。她的容貌可以轻易勾起男人的喜爱,可是她的入骨冰冷也可以轻易浇灭男人的兴致,为什么,为什么,他难道就喜欢靠近一座无生气的雕像吗?她有什么好,让他现在总想见她呢?
缓缓闭眼,好,上战场也好,至少可以逃离她。
倾昀望着自己的丈夫说不出话来,在这里她不曾关心过什么政事,她一直是想享福的,有人养她何乐而不为。她只是关心洛家,对于这宁国她的确无甚了解。她的丈夫要出征,去哪里?他怎么会去,朝廷没人了吗?要他一个七阴绝脉的病王子亲自去?
倾昀的沉默让宁久信再次落寞地笑了,他颇有些悲凉地跨了出去,不顾后来倾昀的醒神,“殿下,哪个前线?”
宁久信的脑中想起了段染尘的话,“那个美人是铁石铸成的!”,也想起了倾昀的话,“我从来冷心无情!”
是的,她很无情,即使她的身体是暖的,可心却冰凉一片。这是宁久信第一次碰到比自己更无情的女人,她冷心却并非薄爱,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宁久信又想起了云笑栖,曾经这个女孩说喜欢他,以前不是没人说,可没有一个像云笑栖这般,她真诚,她了解他的寂寞,她愿意用自己的女儿柔情来温暖他,她是第一个不顾一切爱他的女子,而且笑栖是如此优秀。
但是洛倾昀呢,她不优秀吗?但难道自己只是被她的优秀所吸引?
不,不是的,洛倾昀能引起灵魂的震撼,这是从不曾有过的,她即使不颦不笑,也能牵动心弦,可是不明白呀,宁久信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这是为了什么?
宁久信不能一直儿女情长,他有他要做的事,北地海域是他宁国边境,一直以来,和国虎视眈眈,但从未撕破脸皮,那和国年年进贡帝都,表面上恭顺祥和,其实包藏祸心已久,这次他们借两国渔船间一点小摩擦,居然大动干戈,还上书帝都说了宁国7大罪状,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能派谁去,宁国最威武的尹大将军镇守草原之地,其兵万不可撤,而且这些人都善于陆战,不擅水战。整个宁国善于水战的共有2位将军,一位郎元帅,可谓经验老道,可是现在大敌当前,他居然一病不起。还有一个是金将军,但现在朝堂上众说纷纭,无外乎是金将军不足以应对这个场面,定要再派一个主帅。
金将军其实是老斥海将军之子,斥海将军过世后,他将门虎子,继承了爵位,可是他经历的小仗不少,大仗没有,大家的担心没错,但是又有何用?派个人还不是一样没经验,所以不能在战功上让人服,只有在身份上让人服,王子之尊最是有用了。而他宁久信权倾一国,智谋帷幄,最为合适,宁国主亲自开口,他也有心逃离倾昀,所以一拍即合。
天遗阁中,宁久信纤长的手,翻开奏折,他只是一个孤家寡人,自己的父亲推出自己是出于无奈,自己的妻子不关心自己是出于不爱,他的手里只有权力,唯有权力才能陪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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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昀在第二天就知道了宁久信的出征路线,她又开始忙碌,她是他的妻子,不管如何,都已经是了,她作为妻子,这几天必须帮宁久信打点一切行装,漩无双也在忙,他也要跟着去,宁久信的身体不能离开他。
夫妻两个还是不见面,仿佛那晚的谈话并不存在,倾昀在为宁久信打点的同时,也不忘去漩无双那里看看。
“幽篁,这次你带这些药材够吗?”望着那些晒干的药,倾昀知道这是为老九准备的。
“应该够了,到了那里还可以就地取材。”漩无双也看那些药材。
“幽篁,你去过海边吗?”
“不曾。”
“幽篁,那准备点防潮的药,殿下身体不好,海边潮湿,容易让关节受损,也容易引发皮肤病或者肠胃病,再要一些保心药,殿下他心肺皆虚。”这是倾昀的经验谈,光准备那些针对他的病的药,还不够,另外这气压变化,宁久信会很容易疲劳,“我那里有一支雪灵芝,幽篁你拿去吧,平时加在殿下的茶里,让他不容易累。”
说完后,倾昀朝着漩无双一笑,便转身出去了。
而漩无双则长久站立,这个女子细心,聪慧,她懂很多,难道她去过海边?这真是一个在帝都长大,从不出家门的女子?传言不可信,传言不可信呀!雪灵芝,她果然大方,漩无双作为一个医者,自然喜欢好的药材,而这些药材的价值,他是懂的。
忙忙碌碌就是2天过去了,这一日,宁久信三军祭师,宁都起拔,王城之上,宁王宁天正携所有王室成员登高相送,城下文武百官列队摆阵。王城街道之中,宁久信不骑马而乘华车,寂寥地打起车帘,两旁人头攒动,无不对他仰望膜拜,王室人员里没有他的妻子,他想,这个女子从不和人多来往,她的心里除了洛家人,大概摒弃了一切吧。
寂寥地望着路旁的人,他们如此兴奋,仿佛出征的是自己,好像一出征就可以建功立业,宁久信觉得十分讽刺,这些人不懂呢。
那是....,宁久信的目光突然凝住了,前面人群中站着的是....
看到了,那人在马车里,他的眼神孤单,他还是他,是那个人让人心悸,让人想要去爱的宁久信。
云笑栖她本是仙山玉莲,却因为宁久信而沾染了淤泥,她不悔,她爱他,可是那人,那个孤寂的男子就要去海域荡寇了,他吃得消吗?他为何如此多折?她和他还有将来吗?
宁久信望着云笑栖,他能够读到她眼中的不舍,是呢,笑栖,你一直都在,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总是在那里,说不感动是假的,纵是宁久信也无法忽视云笑栖。可是笑栖,何必呢?我许诺护你一世,笑栖,这个许诺不会变,任何时候,只要我在,就会护你。可是,不要再坚持了,我不值得。
淡淡然,宁久信就想闭眼,活着太累,人生难料。
可是,前方再有一抹身影窜进了他的眼,鸠羽色朝阳五凤16幅长裙曳地,轻纱遮面,从玉轿上步下,袅袅婷婷,她终于来了。
今日一早,宁久信出门,就是没有等倾昀,他故意不想见她。
而倾昀是因为绣房来送玄缎披风,才晚了些,可是也不算太晚,但赶到时,她的丈夫已经离开了一炷香的时间了。拿着手中的披风,这是她让绣房日夜赶制出来的,锦边弹墨,御风遮寒,正适合他出海。可是现在怎么办?压下心思,谁让自己是妻子。
宁久信让车驾停下,他自己走了出来。
两旁的人群沸腾了,绝色天人的九王子出来了,无论男女皆更为兴奋了起来。而那里云笑栖和云思娇两姐妹也笑了一张脸,云笑栖笑,是因为能更看清那人,云思娇笑,是因为她已经看到了洛倾昀,她不是她姐姐,她更会读世情,九王子不会属于姐姐,姐姐需要清醒。
倾昀看到宁久信钻出马车,她就向前了,身后的可琪捧着那披风,她得做出她妻子的模样。
两旁的人也看到了倾昀,这是宁都人第一次正面见到大长公主,这下安静了许多,都换成了小声嘀咕。
“这个谁?”
“定国公主!”
“怎么现在才来,还在这个地方送行,不起王宫城楼?”
“标新立异!”
“哎,不知道这个公主怎么样?”
“看样子还好!”
......
......
“你来啦!”一句废话,宁久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钻出马车,在里面不是一样可以吗?现在三军都因为他而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们夫妻的身上。
“嗯,为殿下送行!本宫祝殿下马到功成!”十分公式化的话语出自倾昀的口。
宁久信落寞地站着,城楼之上是他的父王,可是离他那么远,城楼之下是他的妻子,离他那么近,心却摸不到。
“那你回去吧,本殿走了!”
“嗯,殿下,这是本宫命人赶制的披风,算是一点心意吧!”倾昀温柔一笑,对着折后摆手,可琪接到一丝,走了上前,拜于宁久信身前,举托盘过头,将那件玄色披风呈现。
手轻轻地摸了上去,绣工精湛,布料考究,可惜不是她做的。
“这是公主亲自选的?”
“嗯,希望殿下喜欢!”
“你帮我披上!”这句话像命令,却更像恳求。
宁久信就这样歪着头看着妻子,不懂,他在等她。
微微一笑,纵然覆着面纱,依然绝代风华,倾昀玉手伸出,取过披风,一抖而开,罩上了宁久信的身,他平常穿白色为多,其实这玄色一样配他,倾昀觉得自己甚有眼光,这种玄色遮去了他的寂寥,显出了他的傲然气势。双手在他的脖颈处打了个漂亮的蝶飞结,很是满意地抬头,倾昀觉得自己算个好妻子。
身暖了,心也暖了,她的心空又如何,她是他的妻,他就算一点点地填,拼命地挤,也有信心,她的心会为他而满。
两旁的百姓现在已经连小声嘀咕都没有了,全都目瞪口呆,九王子紧紧抱住了公主,这一抱是因为什么?
大庭广众,倾昀不知道宁久信作何想,她只是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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