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箫泠君
“你可以不要看!”
段染尘笑着走入亭子,倾昀正斜靠在亭柱上,他慢慢踱到倾昀的身前,“真实虚伪,明明曲艺高超,却装作什么都不会,明明蕙质兰心,却装傻充愣,你们这群贵族女子,贵族子弟,天天就玩这种游戏吗?”
“我乐意便好!”对于段染尘,她也没有心情装什么了,这人她猜不透,但是就是看他不顺眼。
段染尘再笑一次,看了看倾昀手中的萧。
“你们洛家的男人可真会算计,大长公主,你的妹妹为什么要来,你二叔为何要送她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半个月前,我得到一张万国那个突然冒出的第九子万炫影的画像,哎,那实在是有意思呢!”
倾昀不言语,看着那个男人,她一直都知道,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文炫的身份要曝光,这就是她为什么接思思来的原因。
“很有意思吗?”倾昀知道,段染尘已经知道了,他是见过文炫的,他现在大概只是以为,送思思来这里是二叔的主意。
“哈哈,当然!大长公主,你二叔这招棋好,把这个烫手山芋扔你这里,现在凭着你的身份,还有凌帝钦赐的玉佩,就算日后那个九王子兵败,万国追究,要帝都交出贼逆家眷,凌帝因着你,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他眼!”段染尘笑着看向倾昀。
果然聪明,她想的,他都想到了。
“就算那个人没有败,但只要不胜,那他还是逆贼,所以那个烫手山芋也是放你这里好,洛府乐得撇清。只是大长公主,明面上你呵护她,但要是你真心疼爱这个妹妹,记得在她身边多放几个高手,免得有人下黑招!”
“多谢段太尉提醒!”
“听到大长公主说这个谢字可真是难得!”段染尘笑着倾昀,丝毫不放松,心中赞叹,果然人间极品,远看近看都惹人心痒。洛倾昀,你最好把你的侍卫都调给你妹妹,这样接近你更容易了。
倾昀却不这样想,如果段染尘想对她不利,墨雪他们绝非对手,所以她不需要担心,没有利益的事他不会干。他说得对,万国人不知道怎么想,自己是该给思思调些人手了。
“大长公主,不如谢得有诚意点,空口白牙可不行!”
“那段太尉想如何?”
“不如,公主把手中的白玉箫送与在下作为谢礼,当然,今日是大长公主的生辰,那在下把这支紫玉箫送与公主作为生辰之礼如何?”段染尘把手中的紫玉箫递上,笑得一脸魅惑。
倾昀垂眸一看,这杆紫玉箫真是极品,比起师叔给的白玉箫更好了些,只是她不会要,“本宫不过生辰,而且要是本宫收礼,只收喜欢的,这杆紫玉箫不是我想要的。”
听了这话,段染尘拿着玉箫的手垂了下来,更是靠近了些倾昀,低下头来,与她平视,他的声音含了诱惑,“那浅浅,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一定帮你找来贺你生辰!”
“呵呵!”倾昀笑了,她的笑有些悲凉,却极美,“段太尉,本宫要的,你给不了。”
段染尘听完后就是一个皱眉,直起了腰,“那谁能给?”
“本宫回去休息了,段太尉请早些离去吧,免得惹人闲话!”语毕,倾昀便抬脚步出亭子。
“洛倾昀,你真的不要?”这次的声音已经有了急切。
倾昀回眸看向段染尘,“多谢,不要!”
“啪!”紫玉箫在段染尘的手里立时断为数截。
倾昀的眉头不动,心里却说,败家呀。
“既然美人不喜,那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说完,段染尘就御风离去。
倾昀望着那绝尘的背景,心道,段染尘,你做事真绝,随身的玉箫,你说断就断,你这样的男人,偏激狠辣,你怎么会成为九王子的幕僚,这很让人惊异呢。
农历八月了,现在栖临轩里开满了云笑栖最爱的紫薇花,花比人好,纵然人已不在,花却能应时茂盛。
“晓迎秋露一枝新,不占园中最上春。桃李无言又何在,向风偏笑艳阳人。”
倾昀的心情并不太好,离她的生日又过去了平静的一个多月,这一个月对于她是平静,对于别人却并不是这样。
文炫没有死,非但没有死,他还胜了,攻占了清华城,这是件令人高兴的事,至少一部分是,思思不用守寡了。文炫很厉害,他吃一堑长一智,现在不止清华城,连平莞城都已经攻占了。
莫颜在万都的部署一朝而发,成功拉下了矫诏的七王子,只是现在万国内斗频多,万回影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能力不够,纵然莫颜为他拼了一身,也没能帮他登位。但万国现在也没有一个王子登上王位,王位空虚,5位王子联合执政,全在焦灼状态,一切只等帝都批示。
回过来再说文炫,他怎么会没死,还胜了呢?因为虽然他那无情的妻族——洛氏,见死不救,可是有人愿意救他,万国东方氏举所有亲兵相助,九王子。要说这东方氏乃是万国之内有名的氏族大家,有了他们,自然如虎添翼。
这雪中送炭,谁人不要,万炫影本来已是将死之人,得到东方氏的力量,根本就是如在梦中,所以雪中送炭后,便是锦上添花,九王子万炫影已经娶了东方家族最美艳的女儿——东方晴雪为正妻,他们英雄美人,联手攻打江山。
消息传来,思思只是笑了笑,“他没事便好!比起他的安全,我其他的都可以不在意!”
不明万炫影何人的外人们都争相传诵这对英雄美人,可他们知道吗,这是在捅洛氏姐妹心上的刀,带着血肉,却喊不出痛。
“取本宫七凤长公主朝服!”倾昀朝身后吩咐,这身朝服,她自带来宁国便没有穿过,可是今日,她必须要穿上了。
正红朝服加身,七彩风冠覆于额上,面上彩凤面纱,倾昀乘坐宁久信的马车在早朝时间刚一过,就朝王宫进发。
王宫之前,跪着的是云笑栖,她已经跪了整整两天一夜,谁劝都起不来,势要国主答应她的要求可是国主如何让会理她,连段染尘都没有办法,已经焦头烂额。
倾昀的眼扫了云笑栖一下,便移开了。现在,她长长的十六幅裙摆拖曳在身后,浑身傲气集聚,让她看上去凛然不可侵犯,她脚步沉稳,她是熙朝独一无二的定国德沛大长公主,腰间盘龙祥云缠金玉佩,傲世凤华,锐不可当。
云笑栖恍惚间也看到了倾昀,那一刻,她似乎看了曙光,她有无数的话要拜托倾昀,却一句都没有说出来,她已经虚脱了,在看到希望后便晕了过去。
一步两步,嘉鸣殿就在前方,金阶之长,象征了无上的权利。
突然间长矛交错,“止步!”
两旁侍卫,绝不容许女子在上朝时分,闯进这男子的权利阵营。
倾昀凤眸中精光闪射,在两名侍卫面上扫过,她不怒而威,天生的贵气,雍容的打扮,一身骄傲,眼带厉光。那两名侍卫,明显已经出现了惧色,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女子。
终于长矛放下,倾昀不发一言,一人独自上前,可琪没有了在前进的资格,后面的路要她来走。
宁国的宫室比起豊平帝都的,不算繁花复杂,却隐有霸气,踩着脚下的雕龙翔凤,倾昀不会怕,她要做的事,从来不会胆怯,晨曦的第一抹光华在她的身上渡金,洛府倾昀已经站在了嘉鸣殿前。
“启奏王上,九王子至今生死不明,我宁国万不可与和国再起冲突,不然后果堪危呀!”
“王上,以九殿下之能尚且败北,如今议和方是良策!”
“对,战事一起,危机四方,和才是保全之道!”
倾昀听着里面的话语,她慢慢地,大气凛然地往里踏,每一步都是贵女气质,每一步都是皇室威仪。
“诸位大人说的真好!”
清冷冷的女声,却无波高贵,让一众王臣还有那金座上的宁国国主往殿门看去。
“站住!你是何人?居然敢擅闯嘉鸣殿,这嘉鸣殿也是你一介妇人可以创的吗?”一个苍老的声音,显示了这是个老学究。
“一介妇人?一个二品言官居然不认得本宫长公主的朝服?对本宫出言质疑?这便是你们的尊卑上下?”倾昀清扫了那人一眼,黑色的朝服,这里一品官和二品官都是黑色朝服,只是绣纹不同,倾昀一眼便知他的身份。
“这?就算是长公主殿下,也不可入金殿?礼官何在?”倾昀一声暴喝,皇室子弟也难及她万一之气势。
“在!”一人已经不自主地出声应答了。
“回答本宫,在我熙朝,可有女子踏金殿?”
“有!太后之尊是为敬,长公主之尊是为义!”
“很好!”倾昀不再看两旁的人,她直直上前,对着宁国国主一个颔首,却不是施礼,“国主,德沛不请自来,实乃为九王子请命,请国主发兵救援九王子!”
这宁国主尚未开口,又有一个老臣出列,对着倾昀先是一个施礼,“臣吏部尚书耿天路有事请教大长公主!”
倾昀知道今日不好对付,不然段染尘不会那么着急,他就已经请命多次,皆被驳回,现在半点办法都没有,云笑栖已经跪在宫门外,请求了两日一夜,这些臣子就是不肯松口。“请讲!”
“大长公主,从来女子坐金殿,皆是国有危难之时,现在长公主凭何而来?”
“凭何?就凭诸位要降要和,欲不战而屈,这样我宁国国威何在,我宁国妇孺还能仗着诸位男儿的佑护吗?现在不是危难吗?”
“你……”那名老者无话了。
倾昀再次对着上座,“国主,德沛请国主发兵,驰援九殿下!”
这次那宁国国主依然没有开口
“大长公主,就算您有资格站在这嘉鸣殿,可是你一个女子,你懂什么叫治国之道吗?微臣明白,大长公主就夫心切,可是长公主,这派兵不是儿戏,您能保证我们便一定能赢,一定能救回九王子吗?您这样,岂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送我宁国之兵前去败亡?”
“一派胡言!”倾昀面罩轻纱,声色俱厉,“想不到我宁国朝堂居然都是一群鼠目寸光的迂腐短浅之人,实在可悲可叹!”
“你,你……”那人被倾昀骂了,可是碍着身份不敢回嘴,却也气地不轻。
“和国者,乌合之众,蛮夷之寇,他们国小内乱,却敢妄自南下,他们凭什么,凭的就是如尔等这般贪生怕死的小人而已,运城守将他不战而降,自献城池,连半点消息都不传至宁都,是的倭寇逞凶,百姓流离。九王子以区区一万兵马抵抗运城倭寇20万之众,已有足足2月,而今他大功未成,生死未卜,尔等又想献城乞命,这到底是什么道理,本宫来问你,你到底是这熙朝的巍峨男儿,还是失了脊梁骨的懦夫?”
倾昀步步逼近,她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定时目露凶光,蛮女之名,再现宁都。
那个人被倾昀逼地一下子栽倒在地,不知何辩。
“殿上诸君怕了那倭寇奸贼,德沛不怕,国主,德沛再请,发兵驰援九殿下,九殿下定然会不负国主所望!”
“公主,你说得都对,我们的确不可献城,但发兵不是儿戏,怎可轻言,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说话的是七王子,倾昀知道,除了一众懦夫,他们是当真怕了那和国,不愿发兵,只想求和,从而坐享天下太平外,七王子他们这些权臣都是想宁久信死,他们故意拖延,就是想他死了后再发兵。这如何可以,别说宁久信他这次抗击外侮无错,就算他真的坏到极点,也不该由他们这些家人来这样害他。
“从长计议,七殿下,九王子从接到战报,到发兵,只用了10日点兵,七殿下不会不知道兵贵神速吧!”
“公主说的是,所以,九弟败了,败到现在生死未卜,这就是他太过轻敌,太过草率的原因!”
这七王子的话语一落,就引得许多人纷纷附和,倾昀对他们气结,全是懦夫,全是弄臣。
“王上,臣以为大长公主说的对,兵贵神速,九殿下是为了我宁国而出,我们怎可坐视不理!”一个王臣终于挺身而出。
“王主簿,你一个小小6品主簿,怎么会懂这兵法,用兵之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我们怎可如妇人一般,只讲感情!”七王子的话如毒蛇一般直击倾昀。
“王上,臣以为大长公主之言有理,和国不足为惧,这次九殿下只得未得兵情,陷入敌阵,但是九殿下以一万之兵钳制对方20万兵力2个月之久,仪式绝大的胜利,我们应该乘胜出击,配合九殿下扬我宁国之威!”说话的是段染尘,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劝,现在有了倾昀,底气更足。
“皓苍,此言差矣,九弟他带走了我宁国最精锐的兵力,如今,我们上哪里去找那样好的一万人出来,总不能派陆兵去打水战吧!此一时彼一时,我们不是不救,而是要从长计议!”
“哈哈,好,好,煮豆燃豆萁,漉菽以为机,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倾昀冷笑诵诗。
这首是让一众怀着心思的人白了脸。甚至不好意思地低头,这首诗也让一众酸儒瞪圆了眼,他们从不知道这个大行公主有才,可是今日,定国公主气势逼人呢。
“德沛大长公主!”宁国主终于说话了,他也被那首诗震到,“不是孤王不发兵,实在是无将可派!”
“德沛今日”踏玉阶,踩金殿,就是想告诉国主,犯我天朝国威者虽远必诛!德沛再次请命,请国主发兵!”
“不可,大长公主,你可能保证一定能赢,你凭何做如此要求,这次和国上书帝都,数说我宁国七大罪,而帝都都不发一言,这便是帝都!大长公主,你还有何言?”
“住口,凭你一个小小王臣,居然敢直斥帝上,谁给你的胆子?你这样藐视帝上,那谁还是你的主子,王上是不是也不在你的眼里了?”倾昀回眸瞪眼,她今日瞪得眼恐怕够平时用一年了。
那人不敢说话了,再说就是高帽子。
倾昀看他退去,用力扯下腰间盘龙玉,执于手中,高举而上,“国主。今日德沛以帝上的盘龙玉为名,请王上发兵。”
这一下,段染尘率先跪下,跪于倾昀面前,“微臣见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一带头,所有王臣和王子们,全都跪下,口呼万岁。
倾昀心想,凌帝,姑父,谢谢你,倾昀谢谢你。
收回玉佩,倾昀不动如山,“请起!”
“谢万岁!”
还有什么好说的,宁国主也不知道说什么。
“国主,既然是德沛请命,既然国主无将可调,那么德沛请,亲自赶去运城,德沛亲自领兵,定还王上一个锦绣江山!”
“不可,父王,大长公主女流之辈,她去岂不是让我宁国三军为人耻笑,这万万不可,既然要派兵,那么儿臣请命,让中书令高大人前去!”
倾昀冷笑,高大人?谁不知道,是他七王子的宠幸之臣,让他去,或许是可抵挡倭寇,可是对于九王子来说,或许就是催命符,七王子,你想借倭寇之手,除掉老九,我怎可如你意?别说宁久信是我丈夫,就算他是个陌生人,凭你今日处处使绊子,我也不会让宁久信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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