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箫泠君
“为了保护本宫?”倾昀觉得甚是讽刺,而且好笑,她洛倾昀是什么人?那名声还没有好到能够吸引人来保护的地步吧,这个嬷嬷不简单呢。
“是的,公主不要怀疑,我说的句句是真,以后你会知道的!”
“以后?如果本宫什么人都相信,什么事都等以后,那恐怕早就不在了!”
那个嬷嬷在听了倾昀这句话后,她浑身一震,那眼里露出可极为复杂的心痛。
那个眼神看得倾昀的心也在绞痛,怎么回事,这个嬷嬷为她心痛?她凭什么?可是那个眼神却让她如此不舒服,她决定不要看那个嬷嬷了,她不要看,这双眼似乎能够勾起她的痛,实在太复杂了。
“墨雪,随本宫去军营!”倾昀还是落荒而逃了,可是对于这个嬷嬷的戒备却没有放下。
望着倾昀的背影,那个嬷嬷的眼更染心痛,“浅浅,这便是你的生活吗?如此复杂,果然,你是凤凰遗族的大小姐,你不是我呀!可是只要你喜欢的,娘亲就会守着你!”
望着那尚算巍峨的水军,倾昀在城楼之上遥望,配合着脑中的阵形图,她的心理对于和国可谓是没有半点好感。
“定国公主,怎么来了?”
“段太尉,你不要忘了,这兵是以本宫的名义带出的,你还是本宫的监军呢!”
“呵呵!”段染尘笑,他走到倾昀的身旁,和她并立在城头,一样眺望着那水军,“那公主觉得这水军如何呢,可能克敌制胜,可能为你扬威?”
“这次出兵不是为我扬威,而是为了我熙朝百姓不被欺负,这些倭寇非要一次打怕了他们不可,这样可保二十年无虞!”
“二十年?为何是二十年?”
“因为寇就是寇,你还指望他生出什么灵性来吗?正所谓狗改不了......,”说道这里,倾昀侧头看向段染尘,“段太尉,你一定知道的。”
“哈哈,想不到呀,公主你也会说这样的话!”段染尘也看倾昀,笑地欢快,“那么便一次灭了他们好了!”
“哪有那么简单,穷兵黔武不是好事,而且我讨厌死人!这些狼人都是乱匪,这件事想长治久安,还得看和国内政!这得从长计议!”
“公主呀,你在宁都可是慷慨激昂的,说什么,‘犯我天朝国威者,虽远必诛!’如今还这么想吗?”
“是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那是没办法的事!我一定不会手软。”
“哈哈,洛倾昀,你太天真了,有时候不是你想诛便能诛的,不然哪里来的改朝换代,一代换一代,成王败寇,你的那种话只适合歌功颂德,不适合现实,你看吧,这以后的朝代还多着呢,熙朝之后还会是谁当皇帝呢,反正,呵呵,这才是王道!”段染尘的笑带着浓浓的讽意,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说,这个话绝对的大逆不道,在这个王朝,这事逆臣,在军中,这算乱军心,无论哪个,都是罪当斩首,可是他就是说了,忍耐不住地说了。
倾昀的眼光没有半分震动,只是她更是需要重新审视这个段染尘,他是一个王臣吗,他是这个熙朝的子民吗,这样的话,这样的想法,他能生出来,说明了什么,他是怎么被培养长大的。
“段太尉说的也许对,也许不对!”
“哦,哪里不对?”段染尘唇角的讽刺更深,这个表情很适合他,他好像一直觉得这个世界讽刺无趣呢,他想看看这个女人怎么反驳他,怎么为了这个王朝辩护。
“或许之后就没有帝制了,再也没了世袭罔替,而贵族皇室,只是成了如那庙堂中膜拜的人偶一般,再也没有了权力,人人都可以坐上高位,只要你有能力,再也没有显贵压人,再也没有一人独大,所有的百姓都有了权利。”倾昀看着段染尘,随着她的话,那人唇边的讽笑慢慢收敛,直至最后露出那丝惊讶。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眼中的信息,对方都读不出,只是那深深的审视全都没有掩藏,他们在互相审视,重新判断。
半晌之后,“你疯了吧,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哈哈,段太尉也一样呢!”现在轮到倾昀讽笑了,笑完,她往城楼之下走去,但是她依然能感到段染尘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城楼之下,海门之边,宁久信拖着病体,正在巡查,他一直在咳嗽,在倾昀的面前,他强自忍耐,只是现在呢,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突然背上一暖,后头看去,却原来是云笑栖,她为他披上可一件披风。
“殿下,你当心身体!”
“笑栖,你......”宁久信望着这个女子,她很脆弱,可是她跟着来了,她没有力量,可是她可以为了他跪在宫门外2天,他不顾别人的指责,她只是凭着自己的心,她何苦?
“殿下,看到你无碍,笑栖就放心了,笑栖也准备回家了!”留下来做什么,看他们夫妻恩爱吗,只要他好,就可以了。
“笑栖,你还是先留下吧,等我胜了,和我一起回去,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没事的,殿下,十殿下为笑栖找了四个武艺高强的侍卫,不会有事的!”云笑栖真的不想留下。
“不行,笑栖,你一路上可以无事,不是光靠那四个侍卫的,如果没有大队人马是不行的,而且你和浅浅在一起,大多数人的目标是她,你自然没什么危险,可是自己一个人上路就不同了,笑栖你还是等战事结束,和我一起回去吧!”宁久信一样坚定。
云笑栖笑了,她自然知道浅浅是谁,殿下呀,你果然爱上了定国公主,很好笑栖祝福你。她想着她的女儿心思,心碎了一地,而耳边又响起了宁久信微带惊讶的声音。
“浅浅?”宁久信看着走过来的妻子,他有些尴尬,身上还披着云笑栖给他披上的披风,他对着倾昀有些不自然。
“嗯!云郡主也在呀?”倾昀没有半点的不高兴,她是赶到了这两人的奇怪,可是那有为了什么呢,不过说说话而已,还怕她吃人吗
?
“我刚来!”云笑栖微微低头,可是为什么要低头,她没有做什么丢人的事呀,她为何看到定国公主就会势弱呢。
“嗯,本宫也刚来,在那院子里实在气闷!”倾昀转了眼,近距离再看那水军,“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出兵?”
“哦,浅浅你等不及了?”
“呵呵,不是,只是他们是我借出来的兵,当时我曾在国主面前夸下海口,如若这次不能建功立业,我自废一切封号,出宁国宗庙,以身殉道,所以我当然会关心!”
倾昀淡淡然笑着说这些话的时候,宁久信和云笑栖都是眉头大跳,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她说什么?自废一切封号,就是说她再不是什么公主,出宁国宗庙,便是退出王室玉碟,不再是宁久信之妻,以身殉道,便是要身死呢,她居然是这样才把兵给借了出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的!”霸道的宣誓却忘记了会伤害其他人。
“你放心,我很惜命!”倾昀的确惜命。
云笑栖看着倾昀,再看宁久信,心中叹息一声,殿下呀,你和笑栖一样呢,你原来对笑栖只是欣赏,只是爱护,从未爱过,可是如今你爱了,对方却是如此高傲的一个女子,不过她确实如烈日一般,很值得你来爱。殿下你还是放弃了笑栖呢,原来以为你终会是我的,现在看来错了,只是殿下,笑栖不会放弃的,但是笑栖祝福你,你的幸福才是我的幸福。
“我会好好操练他们的。”宁久信也看着她的水军。
“殿下,海洋险远,风涛莫测,现在不要着忙,还是要好好看看风信海志,这海战不同于湖战,凡事要小心!但是,只要倭寇敢来,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倾昀衣袂临风,她不会知道自己的风采。
只是宁久信早已看痴,云笑栖只有自惭形秽,而城楼上的段染尘对于倾昀长久的审视,他的眼睛再不是那种玩世不恭。
第一场偷袭没有想到来得那么快,宁军还没有去找倭寇,他们倒来打秋风了,他们直冲海门,第一场战役就在海面之上拉开,宁久信率军出击,段染尘城楼放箭,倭寇并没有全军出没,他们只是小股人马,他们没有想到这里的兵力居然是如此充足,倾昀一样登上城楼瞭望,她一见就发现了,这群人简直就是乌合之众。
“如何?”段染尘的声音响起。
“不明白,这样的队伍也能杀人放火?”
“洛倾昀,你一点都不像个大家闺秀,你不怕吗?那里砍落的残肢断臂,你没有看到吗?”
“看到了,所以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倾昀说完这个,好像想起了什么,她转头直射段染尘,与他的目光碰撞,“你知道吗,3年前,在杭州,曾经那个知府,他就是那样在我的面前自爆,你知道什么叫自爆吗?那个场景让我惊梦了一遍又一遍,那样的场面都看过,我还会怕这个吗?”倾昀一面说,一面盯着段染尘,她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果然那人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倾昀笑了,段染尘,杭州事,就是你和宁久信搞的鬼,那个知府就是你们的人吧,那枚玉玺就是宁久信要的,那密室里面所有的书信都是给九王子府的,你们两个果然狼子野心,你一个小小的王臣敢说那么大逆不道的话,你和宁久信绝对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听说过,后来你遇刺了!”
“是的,你知道是谁买凶杀我吗?就是那个知府大人呢?不知道这个杭州知府到底是干什么的,他要护着什么人,居然在我的面前自爆,他的夫人还要杀我?你说这可笑吗?”倾昀看着段染尘的脸,心中冷笑一片。 “公主,你还是下去吧,流矢无眼,伤到你,我不好交代!”段染尘看着下方的战事,他的眉头凝起,虽然倭寇被砍杀地差不多了,可是自己人好像也伤亡了许多呢!
倾昀一样看到了惨状,她应声下楼,她要开始做事了,她不是来享福的。
伤兵营中,漩无双还有几个老军医全在忙碌,不停有人被抬了过来,不过漩无双觉得自己大概眼花了,她怎么会来。
“你,倾昀,你,怎么来了?”漩无双已经忙不过来了。
倾昀并不回答他,她只着了简单的素衣,没有长长的烦人的裙摆,步伐极快,在担架间穿梭。
“这个人,得马上救治!”倾昀覆着面纱,她的身份尊贵。
一声令下,身后的墨雪帮倾昀把人抬到内间。
“我好痛!”那个兵丁看到身旁站着一个女子。
“嗯,你的腿保不住了!必须锯掉!”倾昀一面准备工具,一面冷淡地说。
“什么?”那个士兵还有那些军医都傻了。
忙有两个老军医上前查看,分享这个人多数活不了了,那腿已经被压地烂了,腿不住地流血,止都止不住呢。
漩无双却知道,倾昀说的对,这种情况唯有锯腿,不然......
“不要,不行,我要我的腿!我不要没有腿,不然我宁可死!”那人不知哪来的力气。
“想死还不容易,想想等你回家的娘亲,你是希望看到一个没有腿,但是带着军功,带着荣耀的你,还是看到你尸骨无存,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自己想吧,你要做不孝子吗?”工具准备完了,倾昀走到那人的身边,她的眼冷静,前世的她就是外科医生,打开人的心脏都毫不含糊。
那人望向倾昀的眼,全是恐惧。
“别怕,不会痛的,一点都不会,就没了一条腿而已,你还可以做很多事,以后会子孙满堂!”倾昀一面说,一面把麻药喂进了那人的口。
看到那人睡后,“墨雪,把他衣服脱了!”
墨雪看看后面吃惊的人,他不吃惊,就是救人,他很尽心地做事,不过他也是封建王朝培养出来的人,他脱地仔细,还给那人留了遮羞的衣服,并不会全部褪去,倾昀把刀具什么都准备好,就开始了,那军医满眼都是惊吓,这是一个女人吗?
漩无双于这种伤科绝对没有倾昀精湛,他对于她只有佩服。
一个个,倾昀只救最重的病人。
“墨雪,你去,去城里召些身家清白的妇人们来给伤病包扎,这里的人实在太少了!”倾昀很累了,可是她不能到下。
宁久信和段染尘赶来时,她正在为一个人缝伤口,这种技术漩无双从未见过,她居然做到了,她把那个伤病的手上神经,据倾昀说那叫神经,其实就是经络血管,居然全部对上了,这太难了,简直就是难以想象,她用细线缝上,这样他的手就不会废掉了,那人忍地痛,因为她的麻药用完了,可是再痛也在忍,几个军医帮忙打下手。
倾昀双手染血,十指翻飞,她于外科绝对是一把手,心脏上的细微血脉,她都能找好,别说这个了。
终于忙完,她晃了两晃,宁久信在后面接住她,“回去吧!”
“嗯!”倾昀窝在宁久信的心口。
可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段染尘悬在半空的手,他一样很下意识地想去扶住那娇躯,这次不带如何的算计。
卷三:绝凰魅舞 209 一吻醉
宁久信一路拥着倾昀,虽然他一样体力透支,可是护着浅浅,他心甘情愿,这个女子的纤腰不盈一握,如此较弱,似乎就是不堪秋风的人儿,可是她却那么出乎人的意料。
宁久信是在看到在府衙交代事情的墨雪后,才知道倾昀在伤兵营的,看着她那样一个精致的人儿,在面对那么浓重的汗腥味,还有血腥味时,她居然可以眉头都不皱一下,她如此认真,浑身浴血,却没有半点的退缩,这是他的妻子呢,宁久信的心里全是满足。
段染尘无声地跟在后面,他的眼复杂,望着那个蜷在其他男人怀里的女子,他不知道自己作何想,这个女人明明就脆弱到他一个指头就可以杀死,可是他每次都对她手下留情了。望着宁久信放在她腰上的手,他的心里十分不舒服,这种心思让她不高兴,很排斥,他从不是个在意女人的人,可是……
段染尘想起了,他四国朝会后,刚刚回到宁都时和宁久信的谈话,那时宁久信落寞孤单,他与她一样,无情而无心,他知道宁久信绝不会去沾染那个公主,就如同他从不碰他后院的女人一样。
宁久信只是不在意的叹息一声,“不过有多了一件摆设!”
段染尘笑着打趣,“那个公主可是美人呢!”
“要美人,看自己就好!”
“你不要,那我可要了!”段染尘不曾形容过,洛倾昀的绝色,但是他知道他的确对她有些心痒。
“其他人都可以,但她是帝都公主,你还是收敛点,我是没什么有兴趣,来了就来了吧,你帮着安排她的住所吧!”
“哎,可怜了那个公主,不过来帮你守宅子,暴殄天物呢!难道你连洞房夜都让人家空过?”
“皓苍,你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个?还有你放心,我无意去碰她,只是你纵然爱玩,但是对她不要太过了,不要激怒了那个公主,她毕竟出自洛家!”
得到这个答案,段染尘当时还是有些欣喜的,至于欣喜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可是第二日,在他段染尘见到洛倾昀唇上的红肿,还有伤口时,心中确实一瞬间的不高兴,想也没想就拥她入怀,那一瞬间的心疼不是假的,事后他还是去问了宁久信,但这毕竟是人家两夫妻的事,他瞎折腾什么。
但是段染尘对于自己的情绪极为不满,
不过一个女人,他对她哪里来的这种想占有的欲望呢,他可以冷静地计算她,他可以嘲笑她,他可以不去想宁久信和她之间的亲密,这些都说明了他应该对这个女人无他的。
可是现在亲眼见到他们亲密,就是另一回事了,他现在不高兴,很不高兴,但是更不高兴的是为何他会有这样的情绪,他怎么可以真的对她有情呢,不过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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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洛宓乔见到这样的姐姐,立刻扑了上来,“阿姐,你怎么浑身都是血,怎么回事?”最后一句她是对着宁久信吼得。
那边陈嬷嬷还有倾昀的两个丫鬟都围上来了,满眼的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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