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箫泠君
漩无双听着这个绝美女子冷淡的话语,微微愣了下,朝她看去,更是愣了下,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虽然样子没变,身段没变,可是那模样居然孤寂到比宁久信还揪心。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殿下的!”还是那样清淡。
“你自己的病都没好!”漩无双忍不住提醒。
“无妨,我本就不碍事,幽篁你放心吧,我的病明日便可好!”
明日便可好?你以为你是神仙吗?漩无双很没有办法,对于倾昀,他一直没有办法。
“出去吧!”段染尘拉住了漩无双,拉着他往外走。
临出去时,他往床边看了眼,那个清冷的女子,好似玉雕的女子,也看了过来,一眼之后,各自移开。
倾昀觉得,暧昧也是亵渎,也是错误,她不可以如此下作。
段染尘觉得,既然答应了她,他便不会在挑逗她,不会再伤害她,他不要她难过,她的心理负担够重了,来自洛家,来自朝臣,来自他的,更是来自宁久信的。他从来不怕伤害她,因为她够坚强。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了她,他便会做到,就算再舍不得。
轻轻地为宁久信掖了被角,倾昀要开始康复了,因为丈夫已经被她拖垮了,捂着心口轻轻咳了两声,原来自己只是个累赘呢。
宁久信睁开眼就发现他的妻子倚在床边假寐,苍白的玉颊仿佛无力,单薄的身躯好似无骨,微微抬手抚上她的脸,她还是那个她,手下的触感没有变,她依然在身边。
“殿下,你醒了!”倾昀扶起宁久信,端起一旁的盥洗盆,她很尽责。
“浅浅,你为何又开始叫我殿下了?”靠在床上,宁久信眨了眨眼,望向那个坐在他床边的女子。
看着宁久信眨眼,倾昀第一次发现,成亲2载,她真的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宁久信的睫毛也这样长,一眨就会扑腾起人心里的浪花,可是为什么她心底的浪花那样平静。
“对不起,祈蓦,我忘了!”微微一笑,倾昀觉得最近她思维混乱,称谓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下吧被抬起,这些天倾昀一直生病,宁久信一直对她温柔,她时而祈蓦,时而殿下地叫,他从来没有认真过,他也一直很忙,来到房间时,很多时候她都睡了,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很少。
深深看了她一眼,宁久信抽回了手,“浅浅,上来!”他没有像曾经一样,把倾昀一下子抛上床,现在的他只是淡淡地提出要求。
望了望丈夫,倾昀拖鞋,上床,她顺从地好似一个娃娃。
他们两人同床共枕不是一日,几乎是天天,可是依然毫无进展,现在就算这样,可一个病体沉重,一个心沉如水,又可以做什么?
“祈蓦,先把病养好,可以吗?”倾昀抬眼望他,她的心里是闪躲的,她居然觉得她很难就收,她很难再次接受宁久信对她的亲密。
可是......
宁久信把倾昀大力地拉过,就像凑上她的唇。
“浅浅,为什么?现在每次我碰你,你都躲!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望着再次侧脸的女子,宁久信放开了,他抓不住她,光抓住人有什么用。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倾昀的心好痛啊,她觉得要是她的心里有其他人的影子,让她再次接受另一个人的亲密,好难,闪避他只是一种本能,曾经的她一样在闪避。可是她觉得,现在这样躲避自己的丈夫,其实很可耻,因为她现在不比当初,她有了结,有了心结,有了爱的负罪感,她完了,她做了最可耻的事情。
前进难,后退更难,倾昀觉得怎么都是错的。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心伤吗?宁久信已经伤不起来了,“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个!”
“祈蓦,你好好养病好不好,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浅浅,你之前在生病,我从不曾迫过你!”
“我知道!”
“但是现在......”
“现在你生病了,祈蓦,先养病,好不好?”倾昀还是在重复。
“嗯!”宁久信微微歪着头,还能说什么呢。
再次试探性的伸手,宁久信分享,倾昀总算还好,不会抗拒他的拥抱了,双手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宁久信安心地入睡。
倾昀却睁着眼睡不着,宁久信病了,她不该让他伤心生气,她一动不动地做他的抱枕,感受他的呼吸渐渐平稳,倾昀慢慢往外挪,指甲掐进肉里,她再次对自己说,洛倾昀,爱上自己的丈夫不好吗?是不是迈出了一步就可以爱上了,是不是有了夫妻之实就可以爱上了?心会不会跟着身走?失身就会失心吧?可是......,她不甘,不甘啊!宁久信有着他作为九王子的骄傲,她洛倾昀一样有着洛氏家主的骄傲。
倾昀现在每天就在天遗阁中忙碌,时不时有晃过的侍妾,可是她就当看不到,而那些女子没一个敢对倾昀叫板,就是她卸任了洛氏家主,可是她的身份依然尊贵,她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入天遗阁,这都显示了她的不同。
那一个个的侍妾倾昀可以不理,但是那个侧妃,那个眼泪汪汪的女子,总是站在那里,一句话不多,看着心里就发堵,倾昀只有坐进天遗阁,依偎进宁久信为她搭造的港湾,没有外人打扰的天地里,她在那里才可以平静,为他研磨,为他奏琵琶,为他念奏折。
看着越来越满意的宁久信,倾昀的心里有着满足感,有着成就感,却独独没有幸福感。
转眼一个月,宁久信的病总算好了,曾经就传说倾国倾城的九殿下一年之中要病8个月,但是倾昀明白,那是因为他自己不肯吃药,自从海战以后,他很爱惜自己的身体,身体好了许多,吐血也就那么几次,比起以前已经好太多了,这次的病倒也不算太吓人,只是......,作为医者,倾昀太清楚宁久信的身体了,可是她不能去想,她只能当作不知道,她的丈夫,她当然希望他健健康康。
可是他健康了以后呢......
“浅浅......”温柔中带着丝丝沙哑,勾出人性中最直白的情欲。
睁着眼睛望着顶,倾昀没有眼泪,她的心里只有不甘,那种情绪在浓浓地折磨着她的心,她的骄傲在慢慢地碎裂,心空的时候她可以不在乎,可是现在......
侧头躲开丈夫的吻,倾昀她只是淡淡地,“祈蓦,如果我说我还是不愿意,你会不会继续?”
“......,你......,”放开了,只有放开了,他们各自有骄傲。
房间里本来还旖旎的气氛瞬间僵硬,倾昀本就是被宁久信压在正中圆桌上的,圆桌上的水果散了一地,她慢慢弯腰拾起一个橘子,拍了拍灰,她的所作所为从前绝不可能发生,可是现在她就是这样做的,微微一笑,不管那个面色铁青伤感的男子,那只橘子她只是用袖子擦了擦,就开始剥皮,然后一片片的撕下,就慢慢地往嘴里送,半点没有嫌脏。
“浅浅,我尽力了,你还是不爱,对不对?”望着这样的倾昀,宁久信突然无力了起来,她居然......,他怎么觉得她不是以前的她了,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看到她吃的不是橘子,而是在剥裂她自己的心。
“祈蓦,你爱你的侍妾吗?”
......,宁久信无语,她明明知道,她肯定知道他只爱她。
“你要娶我的时候爱我吗?”嘴里还有一片橘子,倾昀淡淡转眼,她的领口微开,那里有些红痕。
......,不爱,我承认我不爱,就算你美貌无双,就算你身份尊容,可是我不爱。
“我从来没怨过你,就算你没有去接我的花轿,就算你把我暴露在王后的面前,就算你设计我去惩罚王后,哦,想起来了,当时大抵气了一场,可是我从未怨过!你都不爱我,何必护我?你做的对,要是我,也会这样,甚至更狠!”
宁久信一言不发就这样看着这个女子,心有些抽痛了,他忘记了,可是也是刻意忘记的,这个女孩是洛氏家主,当初的意图根本瞒不住她,她都知道呢,所以他对她做的事,没有一件成功。
“后来,应该是后来把,祈蓦,你是爱上我了吧!”说到这里,倾昀笑了,她的面上绝美无尘,笑容直击人心,因为太凄美了,“祈蓦,你爱我,所以我就必须爱你,这是惯例,在你不爱我的时候,如果我来到天遗阁自荐枕席,就是犯贱,就是不要脸,可是你爱我了,我就一定要来,这事必须的,所有人都这样想!”
宁久信就这样看着这个女子,他说不出话了,他的心痛,可是他知道她说的对。
“祈蓦,你知道吗?我的侍女是这样想的,从小看我长大的华姨是这样想的,我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人人觉得如果你爱我,对我好,我就该爱你,这是惯例,呵呵呵呵呵!”再次低低笑了,倾昀觉得很讽刺,“你不爱我时,我可以爱你,却不能靠近你,不然就是犯贱,你爱我后,我必须爱你,不然还是犯贱,祈蓦,我必须以夫为天,我必须以你为标准,你说一,我要做二,这样才是对的!我一定要爱你,而你可以选择,你选了我,没有选那些女人,我谢谢你,给了我正妻的尊严!”
“不要说了!”用力地拍向桌子,把倾昀手里的另半只橘子震到地上,宁久信紧紧盯着那个女子,“不爱就不爱吧!浅浅,你真狠!”
“颜侧妃爱你,祈蓦,你这样对她,算狠吗?”倾昀的声音带着让人伤心的力量。
“......,不爱就不爱吧!浅浅,你终究是我的王妃,我......,终究是爱你的!”
望向门口,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宁久信离开了,留下了一句,“我终究是爱你的”,他就离开了,而倾昀又再次捡起了地上的那半个被宁久信打掉的橘子,用袖子擦了擦,继续吃了起来。
九王子府从此恢复了冷淡平静,九王子和定国公主相敬如冰,病阎罗宁久信再次恢复了他阎罗的本性,朝堂之上,七王子的人被他整到哭爹喊娘,宁国主对于这个儿子怒在心里,疼在心里,爱也在心里,拥护九王子的朝臣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现在的九王子比起当初更加孤单,这样才好,王者之路从来就是一条绝路,孤路,所以王才会自称孤王,这本就是一个人的路。
王子府里,他们是最和谐的王子与公主,仿佛童话故事里的主角,男的俊美不凡,女的素淡如仙,王子总是执起公主的手,往院子内走去,公主总是低着头,和王子说着温柔的话。
别人就算看不懂,段染尘却看得分明,既然如此,他便不需要急着出手,宁久信是他的朋友,可是倾昀却是他永不会放弃的挚爱,这一生,只有他可以走进那个女子的心,他会好好守着她的心,她的心里只能有他,这是底线,其他的他都可以不理。
王室的年会倾昀和宁久信都没有出席,他们两个把宁国主还有王后气到浑身冒烟,这对夫妻太不像样了,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倾昀和宁久信只是给府中人发了红包就散开了,可是这一夜宁久信还是破天荒来到了清耀轩熄灯之后,倾昀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宁久信的怀抱是如此用力,他们两个都不是刺猬,却因为各自的心不同而在互相疏远。
爱上她洛倾昀是他宁久信这辈子最美的一段邂逅,却也是最伤的一段遭遇。
不爱他宁久信是她洛倾昀这辈子的一个必然,却也是在最无奈的承受,她的悲哀她以后会知道。
转过倾昀的身子,宁久信在黑暗中才敢疯狂,才敢这样攀上她,才敢这样激烈地吻她,因为现在他看不见她的眼,看不见她的脸,那上面的不甘和不愿就不会刺伤他。
除夕夜的一切好像爱梦中,梦中的男子对她有着强烈的渴望,可是他没有进一步的侵犯她,他么好呢甚至没有相拥而眠,那个男子在一切褪去后,恢复了淡然,恢复了孤寂,他慢慢地离开清耀轩,一个人回到了天遗阁。
新的一年里,倾昀和宁久信一如往常,他们的日子平淡,不问世事的女子看光了所有的书,心媚直直嚷道,找不到合适的给小姐看了,再找下去,估计得去找禁书才行了。
倾昀只是笑着不语,而心媚终于答应嫁给墨雪了,他们不在乎什么隆重的婚礼,望着心媚盖了大红盖头,穿了大红喜服,倾昀不需要叮嘱什么,但凡墨雪能承诺娶心媚,自会爱她一生。
宁久信就在那看着他们闹,眼中望着他的妻子,她对外人都比对他好,可是浅浅,你难道就没有看出来吗?你的侍卫和你的丫鬟只是为了让你心安呀!他看向那个女孩的眼中虽然又爱,却还不曾入骨,他看你的眼倒是极为坚定的。那个丫鬟看那个侍卫的眼也是有爱却不深,倒是看你的眼带着不舍呢,哎,浅浅,你从来是一个可以让人深爱入心的人。
宁久信看着倾昀,看着她的笑,他总是高兴,他希望她开心,可是看着她没有爱的眼,他总会生气无奈,心痛,其实也想过关起心门不去爱她,可是真的好难,他做不到,真的努力了,却做不到,他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和林御玦一样,中了这个叫洛倾昀的女子的毒,毒入骨髓,再难拔出。
“浅浅,明日有重要的宫宴!我们一起去吧!”理了理衣服,宁久信走到倾昀的面前。
“善!”
“你不问问是什么宫宴吗?”宁久信望着她,她从不出门,从不见外人,只是淡淡地待在家里,迎他下朝,送他上朝看,她应该不会知道什么事吧,除非她骗了他,她一直都与外面有联系。
抬起头微微一笑,“什么宴会?”
“万国国主携贵妃亲临,届时还有国师!”
“贵妃?”思思受封贵妃的,她要来了吗?可是为什么?
“除了他们这些重要的,还有帝都也来人了,林国,黎国都有使臣,不过不是国主至尊,林御玦自从登上林国王位后,就忙了,不能随时抽身,来的都是些王臣而已,他们是为了庆贺这次我父王60大寿!”
“花甲之年了!真是高寿!”相对于洛家人是高寿。
“嗯,万寿年就在这个月,浅浅明日人就到齐了,会先有场宫宴,你准备下!”
“好的!”
思思他们来了,倾昀还是高兴的,毕竟她和思思相处了1年多的时间,分开了也不久,的确可以好好聚聚,只是为何是明日?捧着心,他们大概都忘记了,明日是爹娘的忌日呢,这种事一般都是儿子记的,作为女儿都是直接回家就好,倾昀也从不是个在乎这些祭礼的人,只是在这个日子里,她也不想太欢畅了!
宁国王宫,倾昀有多久没来了,她不记得了,只是这隐有霸气的王宫让她不舒服,她不喜欢,这里的记忆也不怎么样,每次都不是那么愉快的。
倾昀的身后没有侍女没有侍卫,她放了可琪在偏殿,自己想散散步,她闷地够久了,也考虑是不是要开始在王宫里找找乐子了,现在她的身份是最好的幌子,她想在开始这宁王宫的藏书阁里找书看了。
人生真是处处不相逢,倾昀实在哀叹她自己的运气不错,前方一对男女在述着钟情,她觉得很是讽刺,他们何必?
“殿下......,殿下,算笑栖求求您!”美人伏到,泣做一团。
“笑栖,你起来!”宁久信对着云笑栖不管如何,都是有着怜惜的。
“我的父亲硬是要我嫁人,殿下,你说笑栖该怎么办?”
“笑栖,这个我管不了!”宁久信望着脚下的女子,他扶了她起身,她的眼泪也一样带着灼人的温度,她一样是个令人心疼的美人,“笑栖,你......”
“殿下,你收下笑栖吧!笑栖不求什么,我只求一隅安身,只要可以不嫁人,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宁久信没有想到云笑栖提出这个要求,他愣了下, 随即反应过来,有了些生气,也有了些愤怒,“笑栖!”声音渐高,“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殿下,笑栖只是不想嫁人!笑栖只有这个愿望,笑栖不会破坏的,你相信我!”云笑栖攀上宁久信的臂膀。
“笑栖,不要说了!”宁久信甩开了云笑栖。
美人失了扶持,一下子栽倒在地上,眼泪滚下,双肩抽搐,泣声带着压抑,她何时如此没有自尊了,这样的匍匐还是换不来他的回顾,原来一个人的心不在你的身上,真的什么都没了,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去嫁给她不爱的人,看着她继续这样的伤痛。
宁久信想去扶起云笑栖,可是他不能,他不愿意再给她希望了,曾经他错给了她希望,他曾经以为他对云笑栖有的便是可以白头到老的感情,可是现在他不能再让她泥足深陷了。
刚想抬步,宁久信就看到了那里的倾昀,她就站在那里,眼神里什么都木有,她就这样看着云笑栖的狼狈,看着他摔下云笑栖,半点震动都没有,看到倾昀如此,宁久信的心里突然有了股止不住的怒气,升腾到他的四肢百骸,心道,你就如此淡定吗?
“公主,看什么?”
“没有!”看到了,就上来吧,倾昀慢慢地走了过来,很是温婉地挽起了地上的云笑栖。
“没有是什么?”看着那个“大度”到让人咬牙的女子,宁久信突然想起了那句,“她沈宸霜一身傲骨,与人共夫的事,我们做不来。”那么,你做得来吗?洛倾昀你做得来吗?
“没什么!”倾昀怎么会热情,她从来淡然,何况是如此的环境,她说什么都是错的,栖临轩里永远都有她云笑栖的位置,她不需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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