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箫泠君
“嗯,一来就听说你病了,倾昀,你还是太单薄了,几个跳梁小丑怎可打倒你这个长公主,其实你该习武!”韦蓝羽说地真真心,她从来不服人,要是那八个人让她遇到,定让他们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
让她习武?院子里有三个男子同时有些皱眉,她要是再习武,那天下男子可还有活路?
“习武就不必了,我手里有的武器,是无敌的,也是无形的,只要我愿意,总有利剑会出鞘!”
哦,被堵住了,几个人都被堵住了,韦蓝羽望着对面浅笑轻颦的女子,也只有大长公主说得出这样的话,她有武器,她的确有,她手里的力量不过未曾出鞘而已,她把所有的刃口都藏了起来。
“呵呵,也是,你反正也没事!那几个人岂能伤你!”
“蓝羽,我无事,就像你说的,几个跳梁小丑而已,只是你们夫妻为何来到宁国呢?”倾昀一面说,一面扫向了白遗扇,那人笑地风清水清,只看着妻子。
“嗯,这次居然……”韦蓝羽看了看这里的人,叹了口气,“这次本来也是来找九王子的,到时候再说吧!”
找宁久信吗?不说就不说吧!
“公主,你的伤势好些了吗?”圣境缘看向对面那个满身寂寥的女子,她的一切都在心底,她整个人都是迷雾,就如同她布的迷幻阵一般。
“嗯!”手抚上肩膀,倾昀笑地温柔,“也能弹琴,也能习字,伤得不重,经过细细调养,应该也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那便好,小心护养不可懈怠才对!”
“多谢国师关心!”绝色的美人很淡很淡。
“姐姐,那些伤深得吓人,是该好好上药,要是留疤了可不美!”洛宓乔也很真心。
“是呀,我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怎可轻易折损,任何一处,都不可有所破坏,这一身皮相是娘给我的礼物,也是不多的礼物之一!”
韦蓝羽和白遗扇同时看向那个凄绝却惊心的女子,他们心中皆有悸颤,长公主每见一次,都不同一次,每一次都觉得不曾了解她,盲人摸象,不得全貌。
“倾昀,你还在怀念相爷和夫人吗,他们的事,你不要想了,该放开了!时间够久了!”太寂寥了,太悲切了,在壹山脚下,韦蓝羽看得真切的,可是伤心地够了。
“不要想?蓝羽,你觉得我是在难过?还是你觉得我不开心?”倾昀笑着站了起来,脚上的伤已经好了,“蓝羽,我何必?我没有伤心,你放心!”
“倾昀……”我不信,韦蓝羽如何相信她不难过,她满身的气质都是伤怀呀。
“蓝羽,我说真的,对了,你知道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吗?”含着笑,倾昀只是望着韦蓝羽。
“世上最远的距离……”微微重复,韦蓝羽看向白遗扇,从来这个太学主事就是她的先生,但是看样子他也不知道呢。
“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这个下午,倾昀略带沙哑的声音震动了园子里的人,也震动了园子外的人,堪堪听到清远侯到访的消息,而来到的宁久信在听到了这句话,便停下了脚步,他的身旁是段染尘和万炫影,他们全都没有出声。
宁久信在心底说,浅浅,你知道吗,我与你就是隔了这样最远的距离,我就在你的身边,可是你就算知道我爱你,也不会知道我爱你有多深,浅浅,爱早已入骨,你可知道,我真的觉得离你好远,好远。
园子内,美人的声音在继续,“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浅浅,我和你可会到这一步,我会不会爱你到我说不出来的地步,会不会?一滴清泪在宁久信的心里悬着,会的,会的,现在已经是这样了,浅浅,我爱你,却不知道怎么说,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宁久信就在那里捂着心口,他的心里早就翻腾。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浅浅,你非要这样折磨自己是吗,你爱,却只能深埋心底,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这也是在折磨我!段染尘的心底也不是没感觉的,他也痛,跟着心爱的女子一起痛,他和宁久信各自翻腾。
从来爱情里多了一个人,就是折磨,那是必然的折磨,这是三个人的殇。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
一口气说完,倾昀觉得这何尝不是她自己,可是她没有那么伟大,她的爱情不值钱,她可以说卖就卖,她从来就很低廉,可是那心底的痛却也是不会因为廉价而比人家的少,她也是人呢,是个正常的人呢。
倾昀含笑回头,对上韦蓝羽的眼,“蓝羽,我的父母,生不能相守,就是最远的距离,我的父亲还可以说出对我母亲的爱,可是我的母亲……,她爱不能说出口,明明有心,明明在乎到心在滴血,却装作不在意,只是守在我的身边,看着父亲,她心底的痛,大概已经到了痛何如哉的地步了吧!蓝羽,他们的结果,是他们的选择,我……,一点也不伤心,因为终于可以相守了,在那里只有他们两个,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姐姐……”洛宓乔走了过来,扶了扶倾昀,她眼中多了悲情,她的母亲难道不是吗?难道只有姐姐的娘是真爱,她的娘何尝没有和父亲隔了距离,虽然没有姐姐的娘那样轰轰烈烈,那是夜夜空守,娘心里的伤也是真的呢,造化弄人,他们都是可怜人呀。
“倾昀,我不明白,既然他们这样相爱,为何要那样呀?”韦蓝羽到底是女子,她的问题实在是最想知道的,这样的相爱,却甘心忍受这样的距离,折磨了两颗心。
“因为了一个人,她是他们婚姻中的罪人,她硬生生地拆开了他们,她该死!”
从洛倾昀的嘴里听到一个人该死的话,是很少的,所有人望向她,可是这个女子的笑容再没变过,勾起的唇角仿佛用尺子计算过,那是最美的弧度,她是最好的笑者。
“该死?谁呢?”洛尧缜很想知道,他很想知道姐姐憎恨的人是谁。
“你不会想知道的!”因为那个人是我,是你的亲姐姐。
洛尧缜看着美丽的姐姐,美丽的笑,一阵阵的抽痛开始了,他的脑中想起了大哥的一句话,那次姐姐被逼立誓的消息传至帝都,大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虚伪的眼泪,会伤害别人,虚伪的笑容,会伤害自己,浅浅从来是个伤害自己的人!”
“祁蓦!”倾昀看到了走进的宁久信,还有他身后的人,可是她不会如何,她的面上从来可以云淡风轻,从来可以无情,“你来啦,情愿后夫妇要找你!”
“我是你来看你的!”宁久信走到了倾昀的身旁,看着她的气色,的确好了很多,退烧后她就恢复地很好,“坐下吧,别累坏了!”
宁久信扶着倾昀坐下,这些动作看得韦蓝羽抿嘴轻笑,“倾昀,其实你真的很好了,九王子他对你真好!”
“呵呵!”美人浅笑,微微低头,状似含羞,“看来白侯爷对你不好,所以你羡慕了!”
“啊,冤枉,冤枉!”白遗扇摇头,这个公主呀,太厉害。
“哪里冤枉你了,你就是学学人家要,九王子真的很好!”韦蓝羽先是是哦了自家夫君,然后再次赞美宁久信。
望着她小女人的模样,倾昀浅笑,女子呀,大概她算怪胎了。
“倾昀,你呀,还是……”韦蓝羽看了宁久信一眼,“还是快点养好身体,以后呀,你可要儿孙满堂的哦!”
她的话本来正常,可是这里多少人见过倾昀手臂上的凤凰印了,只是倾昀不知道而已,众人的脸可谓相当精彩,但是那都比不上那波澜不惊的美人脸。
那面上似有羞怯,再次低头,“蓝羽,你呀,口无遮拦!”倾昀的表情太适合一个含羞新嫁娘了,或者一个一直保持婚姻幸福激情的女子。
“哈哈!”看大长公主如此羞窘,韦蓝羽实在好笑。
笑得出的是她,装得出的是倾昀,宁久信却觉得自己的自尊被片片践踏,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妻子还如此表现,就是在当众剥下他的傲然,下他的脸面,可是他能怎么做,他可以怎么做,心痛只是刚刚开始。
“这次,我们来,是想和九王子商量一下,帝都想和宁国合办太学,合两地文化于一体!”白遗扇借探病为名,其实还是想和宁久信好好聊聊的。
“太学?”转移话题真好,宁久信可以不用被人同情,万炫影眼中的那些他不想看,“怎么想到这个了?这次听说帝都那里有很着急的事呢!”
一听这话,韦蓝羽先叹了口气,白遗扇拍了拍娇妻的手背,“是五处蛮族发兵帝国,蓝羽的震北军分身乏术,可是帝都派了这个任务,我们只有先完成,才能赶回震北军。”
“回纥可恨,年前刚刚缔结了和平条约,现在又和那些蛮族联合了!”洛尧缜拍了拍旁边的几桌,有些气愤。
“合约从来都是用来背叛的,这本也没什么!”悠扬的琴声再次响起,倾昀的话又一次让人心头发堵。
“太学合办一事确实不错!但也要提上议案好好商量。现在我也做不了主!”宁久信端过茶杯,轻轻抿了口。
“但是凭九王子的能力,定能促成这件事!”白遗扇也不放松。
“今日还是只谈风月吧!”段染尘为宁久信挡上了一档。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白氏夫妇还能说什么。
“哪五路兵?震北军还是驻扎在原来的地方吗?”琴声未停,倾昀看向了白遗扇他们。
“回纥,白都,匈起,吐蕃,支依纳德,这五路蛮夷齐发帝国,震北军还在原来地方,可是真的很着急!”韦蓝羽再叹口气。
倾昀闭眼,闲地真久,她就如无知妇人一般,两耳不闻窗外事了。脑中泛出了帝国的地图,片刻后再复睁开,“蓝羽,我大哥没有动作吗?要退这五路兵并不难呢!”
“哦?”韦蓝羽惊讶,这一路她刚刚听到这个消息后,就茶饭不思,可是现在……,不难?连她丈夫都觉得难。
“请公主赐教!”白遗扇站起施礼,非常周到。
“支依纳德自六年前一役后元气大伤,依那邪后继无人,其内现在重利轻诺,只需从冶城出手,派送礼物,这一路兵可退,洛奥曦也定然是这样做的。回纥更不足为惧了,一年前的和谈,洛奥曦埋下了一招暗棋,无人知晓,今日但看这暗棋的作用了,吐蕃一向视燕氏大将为天人,只要请当今”敏颐公主驸马亲自去一次便可。白都从来都是墙头草,他们临近吐蕃,所以吐蕃一退,白都必退。所以这五路兵看似汹涌,其实只有匈起一路而已!
乐声伴着那种寂寥,白遗扇也对这个女子折服,他的确听说了,驸马已经起行,而冶城也已经派出使者,回纥那里……,他相信洛奥曦。
“只对付匈起嘛,韦将军定然没有问题,洛奥曦会安排好一切的,白侯爷,侯妃。两位都不必担心了。黯然在这宁国好好商量下太学的事吧!”
“呵呵,倾昀,你果然厉害,你老实交代,当初龙江之役,你可有献策?”
“蓝羽,你与其想这个,不如考虑下太学!”
“太学如何?”白遗扇正是太学主事,他很关心这个。
“白侯爷要是有本事,就开创一个女子学堂吧!”
宁久信看向妻子,他又一次发现,这个时候的她是极美的,运筹帷幄的她从来都是美到惊人的,她现在呆在这个九王子府里掩藏一身光芒,到底是对还是错。
“女子学堂?”韦蓝羽眼露向往。
“是呀!”一曲终结,倾昀立起,望向园外,眼光悠远,她从来不是可以被感情困住的女子,她的世界很大,“女子一样可以做很多事,没有有些的母亲,哪来优秀的孩子,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一样可以拼杀战场,我们熙朝人视女子为无物,埋没了多少像蓝羽你这样的好女儿,谁说女子只可穿针绣花,女子文韬武略一样可以不输男儿,蓝羽,如果有了这个学堂,便可以不用女扮男装,我们可以光明正大,世人会知道,谁说女子不如男!”
“对,谁说女子不如男!”韦蓝羽一样站了起来,她兴奋了,她被困于家中十分憋屈。
“嗯,洛奥曦会支持你们的,因为这是我的决定,我的大哥永远会支持我的!”就算全世界人都反对,大哥也永远会支持我的。
“嗯,倾昀,我们一起努力,如果可以有专门的女子学堂,我真是会……”韦蓝羽蹦到了倾昀的面前,兴奋了一张美丽的小脸。
倾昀笑地温婉,好似她是姐姐,那个是妹妹呢。
其实韦蓝羽比她大了三岁,倾昀觉得很好笑,这样就满足了吗?要不是我的力量不够,我要这个熙朝整个都变样!世俗,我会挑战你,本来这就是个习惯问题,慢慢地,就可以扭转!可惜了,我的能力还不够,只能想想了,只能慢慢来,说不定以后的洛氏女可以坐到!
白遗扇重重抚额,完了,这次任务重了,以前这个妻子就提出过这个念想,被他压了回去,现在又提,而且肯定得做,不是他不愿意,实在是这个教材,教程,教师,都是重头戏,都得重新排,烦死人的一件事呀。
韦蓝羽极其兴奋,她急急撞向自己的丈夫,能不高兴吗,今日一行,父亲那里不用担心了,师兄一直陪着父亲的,自己的愿望也有人支持了,可是她一个没留神,绊了下,就撞上了圣境缘,
圣境缘没有伸手去扶她,因为韦蓝羽根本不是弱女子,她不需要任何人扶,相对的,倒是他比较窘迫,因为……
许多人都把目光几种到圣境缘袖子里掉出来的凤凰揽月环上,这个揽月环,举世大概只有洛氏嫡女敢用,这是她及笄之时,皇后赐下的,这里在座的,谁不认识这个凤凰揽月环。
倾昀一句话都没有,她不知道圣境缘会把这个东西带在身上,她本来还想哪次问他讨回来的,上次送书太过匆忙,以至于她想起来时,他已经走了,现在这个场景算什么?那一个个的沉默表情算什么?
圣境缘从来不是个会让自己陷入窘迫的人,他半点犹豫没有,低头捡起那个凤凰揽月环,走到倾昀身前,递了上前,“一直想还给长公主的!”
“多谢!”
暧昧在空中飘着,宁久信看着圣境缘,到底是什么情况,国师会捡到他妻子的发钗,如果是不常用的也就算了,偏偏是凤凰揽月环,他好像不久前还见她用过,这到底算什么意思。
“公主的额头好些了吧,那日你流了太多的血!那个伤口很深!”圣境缘不会让那种怀疑落到他的身上。
倾昀的眉眼镇静,心里却不舒服到了极点,可是圣境缘不说的话,他们会怎么想,但是他们想他们的,与她何干,她从不在乎,可是转头看了看丈夫,她懂了,她和圣境缘必须解释,不然是对宁久信的伤害,心口一阵抽痛,她现在只是不愿意伤害宁久信。
“多谢国师援手,无事了!”
“姐姐,你的额头留学不是因为上次跌落深谷吗?”洛宓乔望着姐姐,她突然不明白了。
“那日王宫之中,缘见到长公主伏在石凳之上,额头滴血,所以只有为她上药包扎,凤凰揽月环就留在了圣殿,今日便是想还给公主的!”
“王宫?”宁久信突然觉得想笑,她何时去了王宫,唯一的一次,好像……,宁久信的脸色急剧苍白了起来,那唯一的一次,好像是他推了她,难道……
浅浅,是我伤了你,是不是?那日你是被我伤了上不是,那个晚上你赶我是不想被我看到伤口,是不是?
宁久信无声地望着倾昀,他眼中的询问如此泣血,倾昀微微一笑,她只能笑,她不明白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好似有些伤心,可是痛的是她,她不怪他,不需要伤心呀,“祁蓦,我没事的,那日是我不小心撞了,不过国师已经帮我包扎了,一点都没事!”
你知道心痛的感觉吗?宁久信抬手抚上倾昀的额,那个伤口依然在,死然已经很浅了,可过了那么久还在,便可想象当时他把她摔地多么重,多么疼,圣境缘刚才说她流了很多血,“那个晚上,你的伤口是不是裂开过?”
“没有!”
说谎,圣境缘和宁久信还有段染尘同时在心中道,圣境缘是太清楚那伤口,宁久信是结合倾昀那晚上的反应在判断,段染尘是一看倾昀的表情就知道。
浅浅,你不爱我,你居然这样,这是在往我的心里扎刀子,你知道不知道?
如果你愿意偎依在我的怀里,哪怕你打我,骂我都行,可是你选择什么都不说,你高傲的武装显示了你的心意,你从不在我的面前怯弱,浅浅,我的心被你的坚硬伤得很痛呢!你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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