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凰淡血 第77章

作者:紫箫泠君 标签: 玄幻仙侠

  “呵呵,看来知兄莫若妹呢,这支伊纳德是许了回纥人好处,他们才来的,这好处嘛,无外乎是金银牛羊,我们天朝更给得起,但是因为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回纥人在支伊纳德队伍里并不受优待。”奥曦再泯一口清茶,浅浅泡的茶果然不同,唇齿留香,“我们正好可用反间计。”

  “反间计?”重复在口中,洛相眼中也是精光闪过,“如何?”

  奥曦凑近洛相,倾昀见状,也凑了上去,三人的头并作一处,非常亲昵,如此低声密探后,父子父女,帅帐定反间。

  听完之后,洛相不住点头,倾昀则看向她大哥,“阿哥果真狐狸也。”

  

  

110 计出反间

  这天,依那邪在他的牙帐里坐着,心中烦闷无比,他身为狼王,责任重大,去年年岁不好,他的部落遭逢大灾,牲畜饿死不少,民众怨声四起。发兵势在必行,这是为了部落的人能活下去,更是为了一雪前耻。

  可是既然都要发兵了,他依那邪一代枭雄,不喜欢做那畏首畏尾的事,他借六部大会聚集六部兵马,再联合回纥,要打就要打场大的仗。本来他生计,假意攻打万国,就是为了先骗取一部分银钱,牲畜。可惜万国没有应,但是这样也好,可以调离熙朝帝都人马,让他们来不及回救边境。

  这次他来势凶猛,本来想一举攻下边城,直取熙朝心脏,可是万没料到,这次居然边境之上早有埋伏,还是宰相洛知渊亲自领兵的,这个洛知渊看起来俊美儒雅,实则将帅之才,10年前,洛知渊带兵平吐蕃,那时候便是能文能武。而这次他没有出过一次战,因为他的手下有那么多的将士,这一次的洛知渊只需要将台点兵便好了。

  想到蓝羽公子和烈火将军,那依那邪又是一阵掩不住的怒气,这两个人勇猛无比,而蓝羽公子更是智慧无双,几番交战,总能洞察他的先机。现在依那邪所仗持的不过是兵多将广了,本想聚而歼之,可是他多疑的性子,让他总喜欢留有后着,从没有倾所有兵力打过一次仗,三年前,他战败的事让他心有余悸,熙朝人的八卦阵法诡异非常,曾有过以2万人破他5万人的记录,所以这一次他不太敢这般了。

  昨晚的一切也是那么诡异,他们夜探熙朝营地,却不得近,但还好是下了毒,没有白走一次。不得不说,这次联合的那个天朝人是给了他诸多的点子,他还是很需要仰仗这个人的,但是昨夜回来后,诡异的事发生了,那个天朝人的手突然变青不能动了,整个人也虚软无力,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就连那人自己也是一脸惊恐。但是最惊恐的便是,今早手下士兵来报,那人被发现,死在了水井旁,一剑封喉。

  依那邪看到了那人尸身上留下的书信,他认得熙朝文字,原来是毒王谷的人来清理门户,毒王谷中人清理门户从来不用毒,只有对付外人才会用毒,只是他的大军中居然让毒王谷的人来去自如,这让他如何不气。

  今早探子也未发现对面熙朝大军有丝毫乱相,好像昨夜他们做的事半点没有影响,这又是为了什么,那洛知渊把事情都压下了吗?哎,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按了按眉心,心中实在烦躁不已。

  “报,报父王。”一个声音传来,原来是他的大王子术雷。

  “术雷,你有什么事?”依那邪怎么说也是个父亲,对着儿子还是要有耐心的。

  “报父王,这贼子暗通熙朝。”这个术雷小小年纪,可是飞扬的眉角显示了他的跋扈,这次他是和另一个人一起来的。

  “秉狼王,大王子分明诬陷。”那人似乎很委屈。

  依那邪头疼,“怎么回事?”他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压抑的怒火,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还吵个不停。

  “父王,你看,这是那洛知渊写给胡纳岩的书信。”12岁的术雷得意地呈上一份书信,也没说那书信是如何到他的手上的。

  依那邪看到书信,首先横了胡纳岩一眼,然后伸手接过。

  “狼王,您不要信大王子说的,这信是今日洛知渊派人送来的,只因我与他曾在吐蕃一战中结识,他这信与我只是打招呼而已。并无其他,请狼王明鉴。”胡纳岩是这次回纥兵将的统帅,络腮胡子,一脸敦厚相。他没有说谎,十年前他结识了洛知渊,今日他也没有想到洛知渊会给他写信。

  “哼,父王,你不要听他狡辩,孩儿我听到手下报说,今日胡纳岩鬼鬼祟祟地,还收到敌营的书信,就跑去询问。当时他一见我去,神色慌张,孩儿问他追讨书信,他就支支吾吾,到最后见隐瞒不过了,交给孩儿的书信就是这般样子了。”那大王子一面说一面得意,他早就看这些回纥人不舒服了,要是按他的想法,他们支依纳德就是自己打也绝对没问题,今年他们部落已经遭逢了大灾,可是居然还要牙缝里省下口粮来给这些个懦夫,他实在不服。

  那胡纳岩一听也生起气来,一把拉住大王子,沉声道:“大王子,您说话要摸着良心,您敢指着长生天发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哼,如何不敢。”大王子一甩袖子,一脸傲气。

  胡纳岩被甩开后,也不再前去抓着术雷了,只摸着自己的心口说道:“大王子,洛知渊给我书信不假,可是我确无隐瞒呀,你来我牙帐问我,我都没有问你如何这么快得到的消息,就把书信给你看了,何来支吾,何来隐藏,你这么说话,实在小人。”那胡纳岩也是被气急了。

  “胡纳岩,那这封信你怎么解释?”那术雷应该在父亲面前很受宠的,也不管他的狼王父亲看完没有,就从案桌上夺过了那卷用丝绢做信纸写成的书信,在胡纳岩面前抖了两下,“这上面这么多涂改,难道不是你怕和洛知渊里应外合的阴谋被我们识穿,才改成这样的吗?”

  胡纳岩被那大王子一顿抢白,气地无力,他只有对着依那邪施礼,“狼王,您是草原上的雄鹰,您应该相信我,我可以指着长生天发誓,我没有撒谎,这封信不是我涂改的,实在是那洛知渊送来时,便是改过的了。”

  依那邪一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胡纳岩,似乎想通过那沉沉的目光将眼前人射穿,双唇抿紧,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半响后,他大笑起来,“呵呵,胡纳岩,我们结盟是对着长生天盟誓的,本王自然信你。”

  胡纳岩听到这样的话,也终于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可是身旁的大王子却不干了,他上前一步对着父亲施礼道:“父王信他,孩儿却不信。”说完,他直起身子,对着胡纳岩再道:“胡纳岩,你说这信不是你改的,可是证据呢,凡事不能仅凭你说,我们便信,你说你和那洛知渊没有勾结,可是如何证明?那天朝富有,他们没有许你好处,让你背盟吗?哼,说出去都没人信,你说,你怎么证明?”

  “大王子,你……,欺人太甚,狼王都说我们是对着长生天盟誓的,难道我胡纳岩是口是心非的人吗,这洛知渊送来的书信便是如此,有什么好不信的了?”

  “哼,那洛知渊何人?他可是熙朝的宰相,他可会下笔有错?好,就算他下笔有错,他还会吝啬点丝绢吗?重写即可。所以,你的话漏洞百出,今早穿雨先生毙命水井旁,凭我们支依纳德的军威,谁敢来放肆,莫不是有人已经做了内应吧。”这大王子人虽小,可是步步紧逼,凶狠异常,眸光放肆,好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一般。

  胡纳岩只能在看依那邪,却见那人并未阻止他的大王子,心中也明白了,这依那邪本就多疑,现在如此,更是不会相信自己了,可是自己并无通敌之举,自己是奉了回纥汗王的命令来相助的,怎好平白受此侮辱,想到这里,他再次手覆胸口对着依那邪施礼,“尊敬的狼王,您要是不信,我明日阵前唤出洛知渊,让他来解释,如他说明缘由便也罢了,如他诬陷我,我便假意诱之,你们从旁掩杀,这样总能证明我的一片忠心了吧。”

  “呵呵,胡纳岩,你的忠心,我自然知道,不过你的这个计策也甚好,只是嘛,对着天朝人何必仁慈,明日你只管诱他,如可以一举掩杀洛知渊,你,胡纳岩当记首功。”依那邪的确很多疑,但是明天的计策反正他不吃亏。

  胡纳岩听到依那邪的话后,再次一个施礼,转身出去了。

  牙帐里只剩依那邪父子,不理他们的谋划,我们再回到熙朝大营看看。

  相信大家已经猜到了,今早的书信,是洛相按照奥曦的计策,自己故意涂改后送出的,这招反间计果然狠,而奥曦是因为知道术雷一直放人在监视回纥的将领们,才如此的,只要他们生出间隙,而起了内讧,对于熙朝来说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而后着他也想到了,奥曦自然知道依那邪此人多疑,所以他不会立即上当,他定要勘察,至于如何勘察吗?呵呵,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

  第二日,胡纳岩阵前喊话,要和洛知渊相见叙旧,洛相听闻一笑,不着战甲,一身儒衫,姿态潇洒,仿佛这里不是什么战场,他只是去赴朋友的宴会一般,坐着驴车就出了军营大门。

  胡纳岩一看这个情景,也有些傻,洛相的车上,就他一个,那个样子就如谪仙一般,飘飘然好似乘风,一点都不像他们胡地的男儿,所以纵然胡纳岩也有些怔楞惊艳,眼中浮现不忍,毕竟他是要骗这样一个谪仙般的人物来杀掉的。

  但是不忍归不忍,他是军人,他的天职便是战斗,想到这里,他重新振作,对着洛相一个抱拳,“鸣长,别来无恙。”天知道,十年前他许了多久才学会这个寒暄的话来。

  “呵呵,胡纳岩,你和我还客气什么。”洛相在车上笑笑。

  可是那边胡纳岩又傻了,这洛相和他说的居然是回纥话,这种乡音让他觉得异常亲切,但是他不傻,要是和洛知渊亦回纥话聊天,不知道在术雷耳里听起来是什么味道,所以他自然不能用回纥话来回答,只能继续熙朝话,“鸣长,你昨日所送书信,可是陷害故人?”

  “胡纳岩此言差矣,渊怎敢陷害?”洛知渊继续回纥语,还是装傻。

  “那封信涂涂改改,是何道理,鸣长,你如此不念旧情,岂不让故人心寒。”

  “哦,胡纳岩呀,昨日提笔,实在是我念及我们昔日有情,再想今日对峙,颇有所感,不知如何下笔,才有疏漏,如君怪罪,那渊便在此赔礼了。”洛知渊还是用回纥话,一面说,一面从车上站起,长辑到地。

  “你。”胡纳岩气急,这一下施礼被有心人看到,还以为什么呢,这洛知渊存心陷害,那便不要怪他了,可惜现在这人离他们的包围圈太远,也不在射程内,所以还是得诱他进来,想到这里,他一笑,“鸣长说的是,我对你也颇为想念呢,鸣长,不如跟我上前,咱们兄弟叙叙旧。”

  “呵呵,恭敬不如从命。”洛知渊从善如流。

  他的驴车慢慢往前走,一点一点,终于胡纳岩心中暗喜,洛知渊中招了,他进入包围圈了,这下他高兴了,对着前方刚想大笑说话,却听洛知渊却提前发话了,这次却是支依纳德语,“胡纳岩,渊感谢你的消息,这次大捷,必会记你一攻。”

  哦,什么意思?胡纳岩还在纳闷时,只听耳旁喊杀声响起,前方冲来一人,正是万国少将军沈珈。

  要知道胡纳岩定谋要掩杀洛知渊,可是埋伏的人都不敢多,怕被发现,却没想,洛知渊早就埋伏好了人,当下两军交战,暗处的兵马冲出,这次是术雷亲自领队掩杀的,他在听到洛知渊的话后,就对胡纳岩恨恨地瞪眼,心想,就知道这兀那胡子不是好东西。

  现在当先是沈珈,左边是蓝羽公子,右边是烈火将军,全部冲出。洛知渊还是坐在驴车里,心中讽笑,胡纳岩还怪他反间,可是他为何不想想,十年前他们同盟抗击吐蕃,现在却是敌人,如若城破,胡纳岩可会念及旧情,对他放手,不会,他定不会,他们都是军人,现在各为其主。如果他洛知渊守不住城池,便是城破身死,而今日,胡纳岩也对他起了杀意。

  现在胡纳岩诱他进入射程,可是浅浅已经看透了那弓箭头,纵然熙朝来不及赶制,却被浅浅算出了射程,他洛知渊或许会靠近,但是绝不会纵车入他们的射程圈,而现在前面的正是奥曦倾昀所布的诛邪阵,昨夜奥曦倾昀教导了自己这个父亲很久,现在自己也能指挥这个阵法了,不用说这两个孩子果然奇才,而他洛相虽然会说回纥语,可是于这支依纳德话却是不通的,刚才那一句也是浅浅教的。洛家有这两个孩子,他洛知渊很放心,看来是时候退了。

  洛知渊在驴车上想着问题,不过还是眼观六路,他作为主阵者,指挥妥当,这一仗,大胜,掩杀敌军2万,熙朝大胜归营。

  而术雷,是等到父亲来救,才丢盔弃甲回到自家大营,对着父亲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依那邪也是大怒,绑了胡纳岩就地便杀了,而胡纳岩的部下都生了异心,跑的跑,逃的逃,留下的都不愿意卖命了。

  

  

111 连环层出

  现在熙朝大营内欢声一片,这次洛相计出反间,后又以前所未见的诛邪阵掩杀敌军2万人,实在是一场大捷呀。不过因为了是两军对峙,所以不可能开颜畅饮,但是众将们拜年话还是要说的,就连镇北将军父子对洛相都是一派推崇。

  “蓝羽少承家学,可是也没有见过如此阵法,丞相果然不愧凤凰遗族的家主,韦蓝羽心服口服。”韦蓝羽说地真心,而其他人也是一片附和。

  洛相只笑不答,心中暗思,这哪里是他的功劳,这反间计分明是奥曦一人之力,而诛邪阵也是浅浅在凤凰山内的自创,不过这虚名如今必是自己担的。

  大帐内喝彩的皆是有些身份的将领们,那沈迦和莫颜也在,沈迦现在对洛丞相也是一脸佩服,这便是凤凰的后代吗,真是厉害,那阵法反正他是没懂,但是就听着洛相的指挥,看着令旗的挥动,杀地那叫一个爽快。而莫颜还是面带微笑,心中思量,这次边关之行,没有白来,结识了韦蓝羽等少年将军,这些人都是龙凤之姿,和他们打好关系,将来对于回影也是有好处的,而洛氏丞相不消说,智计不凡,果然千年贵族,这样的人,是值得尊敬的,也是值得学习的。

  大帐外不同于内中喧哗,依然如故,士兵巡逻,一丝不苟。倾昀早就让洛离布置,今日大捷,要防止依那邪前来偷营,这个人性格高傲也暴躁,如此大败,他如何不会觉得耻辱,等一切妥当,她回到她的军医帐篷,里面大哥正在等她。

  “阿哥!”倾昀走进便唤了一声。

  “嗯。”奥曦抬头看了妹子一眼,只觉她神色恹恹,“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

  “浅浅,我知你心中所想,可是觉得自己所创的诛邪阵用来杀戮,你心中不忍,可是觉得胡纳岩并无过错,只是奉了其汗王之命,却被我一招反间计,弄丢了性命,你觉得残忍?”奥曦双眸紧锁倾昀。

  倾昀抬头,也直视亲兄,“大哥,我明白的。”

  奥曦双手伸出,揽过倾昀,一手轻轻抱着,一手抚着她的秀发,低低道:“你不明白,你心中或许知道这些个道理,再给你一次选择,你或许还是会同意用这诛邪阵,也会帮助我实施这反间计,可是过后你的心里还是会不舒服,这就是你,我的妹妹,可是浅浅……”说道这里,奥曦拉出倾昀,双手扶着她的肩,“你不必不舒服,这是战争,这是命。”

  倾昀闭眼,“大哥,我懂,道理我都懂,可是我更知道,人命重于天,他们支伊纳德今年遭了大灾,才会如此凶恶,他们也是人呢,胡纳岩他们我不是同情,再来一次,我还是计出反间,只是不可否认,他很无辜,那些兵丁也很无辜。”

  “胡纳岩是依那邪要杀的,他都不怜惜,我们有什么办法,如果被他们破城,死的人更多,我们熙朝多少孩子失去父亲,多少女子面临羞辱。浅浅,你要明白。”

  “大哥,我说了,我明白。”倾昀再复睁眼,眸光坚定,“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如此选择,这是命,你说的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就算支伊纳德再可怜,我们也不能姑息,不然他们的强盗思维会越来越盛,我们可以在大胜后给予安抚,但是决不能软弱,必要一次让他们怕了。而胡纳岩他虽无错,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能说他们的汗王错了,不应该背弃和熙朝的盟约,要知道依那邪能给的,我们一样能给,可惜了,一将无能误三军,胡纳岩误在了他的汗王手里,也是死于依那邪之手,我们只是在这把邪火上吹了点风而已。”

  “呵呵!”奥曦笑了,那嗓音在喉中,异常好听,“浅浅,你都明白,可我知道,你的心里依然有负担,是吗,你是明知如此,偏要逆行。”

  倾昀也笑,对着奥曦,“大哥说的对,道理我懂,可是我的心依然不舒服是真的,上位者只一句话,打,扬我天威。却不知道这龙江战场之上遍布的是漫天的血色,多少人断手,多少人断脚,多少人身子只剩一半,他们都是人生父母养,来战场只为换取一口吃食。他们无错,可是怎么办呢?”倾昀轻轻抬起玉手,在她兄长面前晃了下,“这双手染上了血色,再不完美,以后一定还会再有,阿哥,我不悔,只是我还是不喜欢,或许死后我会下地狱的,这样才能赎罪。”

  在听了倾昀的话后,奥曦担在倾昀肩头的手更紧了下,“浅浅,不许瞎想,你要知道,以武止戈,天道也。你也说了,蛮子贪婪,这次必要打击他们的气焰,让他们臣服才好,不然他们以后还会来欺凌边民,这些边民何其无辜,浅浅,你不要自责,人皆生来有命,你真的以为可以凡事公平,平等吗,不可能的,有些事,你不做,有人做,你何必负担那么重,不许再想了。”

  “呵呵。”倾昀笑,有些无力,她垂下手,“大哥,你不了解浅儿吗,我从来不是个会被这些想法阻扰的人,日子照常过,只是嘛,浅浅我更有了一条结束战斗的连环计,可以一举歼灭依那邪,但是,太损仁道了,我的手干净不起来了,但是我不悔。”

  “哦?”奥曦挑眉,“说说看。”

  “呵呵,大哥请坐。”倾昀首先挑了个位置,再帮奥曦把靠垫放好,她这个妹妹可是很好的。

  奥曦见状,就过去坐下,看着倾昀。

  “大哥,这个依那邪既然曾以连环计调熙朝之兵去救万国,我们可以一并还之,浅浅的连环计是如此的,……”

  ……

  ……

  ……………………………………………………………………………………

  这一天晚上,依那邪没有来偷营,倾昀在和奥曦商量后,由奥曦去找父亲,她则一个人走在军营中,看看那些个士兵,那脸儿都很单纯,是的,如果不是敌军亡,便是这些兵丁死,大家都是可怜人,只看命了,谁跟了强者。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倾昀轻轻低吟一首诗,这是她心中的话,她不悔所作所为,可是她希望以后不要再如此,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万骨呀,包含了多少血泪。

  “好诗!”身后一个清雅的声音传来。

  倾昀吟诗从来不喜欢被人听到,她德沛公主无才,人人皆知,很多事藏着便好。不过今日有感而发,吟出了声来,但现在她不是德沛公主,不是吗。她回头一看,却是一身白衣的清淡男子,人似白莲。

  “沈军医,想不到,竟然才华至斯。”白修桓浅浅一笑,和倾昀并立而站。

  倾昀看了看他,这个人分明就是清远侯白遗扇,他也来到了这战场,不过倾昀他们都众口一词地未对他们的父亲说,而白遗扇也是住在了冶城之中,未在军营之中,他为何来?自然不是为了倾昀,人人皆知,德沛公主现在在念慈庵为大军祈福。他也不会是为了洛相,不然会像倾昀奥曦一般,暗中相护,他是为了什么,倾昀明白,只是今日他为何又来到了这军营,只为了又打了一场仗吗?

  “白公子,看来这龙江大营,对你来说,来去无羁,很是自由呢。”倾昀暗讽。

  这语气,白遗扇不会听不出来,只是他也不明白,这个沈军医对于他似乎有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