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封玖
见晏休感兴趣,齐望千继续道:“福禄阁的老阁主死了,老阁主的长子也死了,本来还指望着老阁主长子的儿子继承福禄阁,可没想到这位小少爷竟然不见了,现在福禄阁都在找他,还拜托咱们惊器楼多注意着点。”
想到那五张符箓,晏休更加感兴趣:“老阁主和长子是怎么死的?老阁主还有其他儿孙?那位不见了的小少爷多大了?”
“怎么死的我还真不知道,老阁主有两个儿子,两个孙子,不过小孙子,也就是那位走失的小少爷天赋惊人,远胜他爹,听说也就六七岁左右吧。”
晏休点点头,她捋清楚了。
老阁主有俩儿子,大儿子生的是小孙子,小孙子天赋难得一见,故他想将福禄阁传给大儿子一脉,可现在大儿子死了,小孙子又不见了。
最终既得利益者,就是二房一脉。
不怪她阴谋论,实在是她见过的这种争夺太多了。
“福禄阁阁主姓什么?”她问。
齐望千:“姓庄啊。”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大师居然不知道。
也对,大师沉浸在各种法门中,哪有闲情关注世事?
“小孙子叫什么?”
“好像叫庄严。”齐望千笑了笑,“倒是个有趣的名字。”
晏休也笑了。庄严,严壮,藏得可真不够深的。
尚不知道马甲已被扒的严壮小朋友,正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符纹。
他四岁就记事了,从记事开始,爷爷就教他背好多好多符箓知识,教他记住好多好多的符纹。虽然有时候挺累的,但他喜欢画符。
爷爷死前,还打算教他修炼心法,他本来想跟爷爷说不想学,可还没来得及说,爷爷和爹爹就死了。
接着杜爷爷就带着他离开了家,途中还有人要杀他们,要不是为了保护自己,杜爷爷也不会死。
他好想爷爷和爹,他想跟爷爷说他愿意学心法了,他也好想杜爷爷。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落在地上,打湿了地上的符纹,他又赶紧擦了擦。
杜爷爷临死前跟他说,让他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自己的身份和家里的事,还说他是个男子汉,不能轻易掉眼泪。
可是他忍不住啊。
作为符堂年龄最小的学子,他很容易被人欺负,要不是有大哥哥帮忙,自己肯定会被退学,到时候根本没地方去。
更何况外面还有人要杀他。
爷爷和爹都夸他符纹画得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让尊主喜欢。
晏休当然是喜欢的,一个才六七岁的小孩就有这样的能力,足以证明他的天赋了。
不过她暂时没打算特殊对待。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她选出这次考核的前三名,并给予奖励。
第一名是严壮,奖励五张空白符纸;第二名三张;第三名一张。
她以后还会进行实操考核,多一张空白符纸,就多一份可能。
严壮在被人羡慕的目光下小心收好符纸,开始认真听课。
可听着听着就傻眼了,尊主说的好像跟爷爷教的不太一样啊。
不仅仅是他,其余有些基础的学子都觉得难以接受,反而那些只学了皮毛的,接受起来更加容易。
毕竟打破固有观念是很难很难的。
但不可否认,晏休教授的,远比他们所学的更加专业和完整。
除了符堂,丹堂、器堂都面临这样的情况,不过这三堂有大能震慑,学子不敢反驳。
剑修学子就不服了,凭什么让一个残废给他们上课啊?而且剑修上课需要听这些无聊的理论知识吗?直接拿剑切磋才是正道!
听闻学子愤怒讨伐,风旬眉头皱起,“此乃尊主之令,不服者可自愿退学。”
“你算老几?你连剑都拿不起来,有什么资格教导我们?”
这句话完全挑起了风旬深埋心底的痛楚,也完全点燃了刚回星月宫的风连的怒火。
他拔出长剑,磅礴剑气冲天而起。
“渣渣们,老子倒要看看你们有几斤几两!”
作者有话要说:暴躁剑修,在线砍人。这章砍人,下章就会被砍了。
第38章
分神期剑修的威势,是那些低阶学子根本阻挡不了的。
宽剑从天而降,在地面留下深深的沟壑,虽未碰到一人,狂烈的剑气却割得人浑身遍布伤口。
在场的除了风连自己和风旬,无人幸免。
不仅是那些学子受伤,就连学堂都被毁坏大半,化成一片废墟。
眼见风连没有收回剑气的意思,风旬无奈之下只好高声喝止。再继续下去,只怕星月宫都要被他毁损,到时候如何对得起大师?
他知道风连是因为自己受人欺负而生气,心里虽高兴,却还没失去理智。
学子是星月宫的学子,即便有错,也得由星月宫出面惩戒。他哥又是打伤学子,又是破坏学堂,估计等会儿要被大师喊去问话了。
脑子里的念头刚一闪过,贺长亭就出现在面前,语气相当冷淡。
“尊主有请。”
星月宫主殿,晏休坐在圆桌首位,两边分坐四殿主及各堂讲师,殷无尽站在她身后。
圆桌是她令人打造的,专门用来开会。
此时的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风连身上,高大健壮的男人此刻如鹌鹑般,低头看着脚尖。
“说罢,为什么打伤学子?”
晏休直视风连,威严问。
风旬似乎有话要讲,却被风连拦住:“他们口无遮拦,不敬师长,如何不能惩戒?”
到底发生什么,晏休是知道的,但是风连一言不合就在自己的地盘撒野,毫不顾忌伤害星月宫学子,毁坏星月宫学堂,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这个风连有点狂,必须要压压气焰。
“那被毁学堂又如何算?你身具分神期修为,难道还无法控制剑气吗?”
一想到被剑气劈成碎渣渣的学堂,晏休就恨不得把风连暴打一顿。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随我来。”
风连打好的腹稿一瞬间被压回去,噎得他难受,但毕竟是自己理亏,只好跟在晏休身后,至殿外空地停下。
晏休一句废话也没有,沉玉剑清啸而起,淡青光芒萦绕剑身周围,虽温和,却剑意盎然。
她将修为压至分神期,与风连同等境界。
风连本就心存战意,从在宗门内听楚怀说晏休是绝顶剑修后,他就迫不及待要与晏休切磋一场。
不过见晏休压下修为,还是有一丢丢的脸红。
一柄色近乎墨的宽剑倏然出现在他掌中,其剑看似朴素厚重,却锋锐无比,名曰风霜。
以自己的姓为剑取名,可见风连对此剑的喜爱,只是剑体为黑,却用“霜”字,可见风连此人还有一些恶趣味。
风霜几乎是沉玉的两倍,风连哈哈一笑,说话不过脑子:“你这剑倒像是女修用的,娘兮兮的!”
旁观者闻言都没多想。剑不分男女,只要用得顺手,哪管模样如何,且沉玉剑看起来还很漂亮,不像风霜,透着一股大老粗的味道。
殷无尽唇角微扬,小瞧他家尊主,心真够大的。
他等着某人被虐。
不仅他这么想,就连风旬都不禁提前为他哥默哀,还想着等会要怎么安慰蠢萌的兄长。
风霜剑起,剑势如万兽奔腾,咆哮着刺向晏休,剑风掀起晏休黑色袍角,其上金色纹路如星光点缀,璀璨耀目。
晏休双足未动,唯沉玉轻抬,迎接这一起磅礴剑意。
剑尖相抵,她依旧未挪分毫,却轻易将风霜千钧之力卸掉,风连踉跄后退一步,只觉虎口发麻。
明明用的是一样的修为,为何自己竟会被轻易击败?
“这次倒是乖觉,没有毁坏屋宇。”晏休冷嘲一句,忽浑身剑意爆发,强烈到让人心颤,“该我了。”
话音刚落,只见她化为虚影,无数剑式向风连劈头盖脸砸下来,令人目不暇接,压根辨不出分毫。
连齐望千这样的分神期大能,都很难看清晏休用的到底是何剑法。
晏休会的剑法实在太多太多了,多到风连叫苦不迭,他被晏休压着打,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那些剑式千变万化,没有一个是他所熟知的剑法,且每一种剑法都是绝妙。
身上被剑风撕开无数细小的伤口,鲜血渗出衣衫,风连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被无数美妙的剑式包围,便是死也无憾了。
殷无尽目光紧紧追随那抹清瘦身影,他五感敏锐,目力极强,虽修为低下,却能捕捉到一点剑式。
玄奇,美妙,如临仙境。
他好像悟到了什么,又似什么也没悟到。盖因晏休使出的剑法实在太多,他一时完全无法消化。
瞳仁里只余下淡青色剑影。
一炷香后,晏休终于停下,她收起沉玉,看向风旬:“学子不敬师长,口吐恶言,按规定处罚。”
又看向鲜血淋漓的风连:“你毁坏公物,打伤学子,由东殿主核算损失数额,依数额予以赔偿。”
风旬:“多谢大师。”
风连:“……”他还沉浸在剑法中,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晏休懒得继续搭理他,吩咐欧阳琴:“等他清醒,你与他说明赔偿事宜。”
至于那身伤,只是轻伤而已,以分神期修士的体质,很快就会痊愈。
欧阳琴恭敬答:“谨遵尊主令。”
方才华丽的剑法完全征服在场之人,齐望千满目震惊与惊艳,等晏休走近,方回过神来,“大师剑法无双,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