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匀妙合
裴云也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他虽一直都在紫云台附近监视,但也的的确确不知道她是怎么在和宁无同处的情况下跑出来的,而且宁无还没追来。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是独自一人,正好绑了去见夫人。”红衣女子跳下高台向客栈走去。
裴云拦住她:“不如,多观察几日。”
女子笑道:“有什么好观察的,她恢复记忆就可以了啊,还是说,你不忍心了?”
裴云回道:“没有。”
“那还不让开,莫非你想让夫人知道?”女子一把将他推开径直前行。
女子早就听说玉衡山的玉烟,其貌并不十分绝色,灵力也低微,是冥司九个少妃中自身条件最平庸的一个,却嫁了冥司最受宠爱资质最好的冥司九君,也算是走了大运。
所以,她认为没了冥司的保护,单独在外的玉烟就是一个小可怜,根本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于是她走到门口毫不犹豫的就去推门,却没想到那一瞬间屋内爆发出一道极炙热的气旋,电光火石间就切断了她的手掌,半分反应的机会也没给她。
玉烟见用龙鳞设置的屏障被触动,以为是冥司的人找上来了,她不愿伤他们,便收了龙鳞准备离开,却没想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的红衣女子,她看的出,她并不是冥司之人。
“你是谁?”她防备的问道。
女子并不知道玉烟手中有龙鳞,只以为是自己大意了,于是又向玉烟走去:“帝妃,跟我走吧。”
玉烟皱眉,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子要称呼她为帝妃。
女子见她不动,便要来抓她,谁知刚一动身,玉烟那里又飞出数道凌厉的热旋,又断了她一只胳膊,眼看着头颅也要被削掉,忽然有人一把将她拉开,但头发还是被削掉数根。
玉烟此刻虽能驱使龙鳞,却还不能极好的控制,见差点取了女子性命也是震惊不已,她没想到宁无的龙鳞竟会厉害到如此。
拉开红衣女子的是裴云,但此刻他不敢暴露真容,只以黑巾敷面,救了女子后立刻就逃走了。
玉烟也不敢去追,更不敢呆在客栈,于是又连连上路,她奇怪为什么自己刚逃出来就被人盯上,而且还不是冥司的人,还有,方才救走那女子的男人,她也觉得有些眼熟,却又认不出是谁。
她一路往齐州赶,手里紧紧握着龙鳞,方才觉得心里不那么害怕。
裴云将红衣女子救到一偏僻处,见她血流不住,只得用灵力为她疗伤。
“我说过,不可妄进,接下来还是按我的计划吧。”他责怪道。
女子眼中含恨:“莫要让她落在我手里。”
————
离恨天宫。
闵序站在万花镜前,仔细研究着这枚古怪的铜镜。
他在红宫遍寻玉映不着,妖皇也没了踪迹,当所有人都在妖族领地上寻找两人的时候,他却将镜子带回了离恨天宫。
直觉告诉他,两人的消失和这枚铜镜有脱不开的关系。
他叫来连翘和杜仲,但这两个加起来有十五万岁的神仙却都表示没有见过这样的镜子。
如果连连翘和杜仲都没见过甚至听说过,那此物当真神秘。
他又拿出那次慕笙魂飞魄散后留在地上的铜镜,见两镜花纹相似但方向却相反,而且材质看起来也像是出自一处。
如此琢磨到半夜,他将手指划破,滴了鲜血到从红宫带回来的铜镜上,但是并没有什么反应,然后他又滴了一滴在慕笙的铜镜上。
不一会儿,红宫的铜镜有了动静,那原本只能照出他影子的铜镜,此刻竟然有了如水镜一般的画面。
镜中,他看见一只巨大的鹏鸟,鹏鸟脚下,躺着一个腹部高高隆起的女子,看起来是一个孕妇,而鹏鸟尖利的爪子正伸向孕妇的肚子,似乎想要将孕妇的肚子剖开。
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这世间,怎么还有一只鹏鸟,这镜子,究竟有何古怪?
正在此时,侧着脸的女子也扭过头,她容貌绝美,神色却十分痛苦,额头上脸上全是黄豆大小的汗珠,似乎正遭受着十分巨大的疼痛。
这孕妇,竟然是玉映。
“玉映。”他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就伸手去触碰她,却没想手碰到镜子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扯入镜中。
一阵昏暗之后,四周渐渐清晰起来,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这镜中,竟然也有世界存在。
但这里,绝对不是真实存在的,自己应该是处在幻境之中。
他警惕的向前走着,想要照出这幻境的破绽,却没想后面竟有人胆大的拍他肩膀。
他没有立刻回头,而是沉着的等着对方的反应。
然而预想中的危险没有来,一熟悉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少年郎,你怎么一个人在逛街啊。”
他怔了一下,回过身去,只见昨日还躺在他怀里的玉映,此刻却一身绿色的衣衫,神色娇俏的向他搭讪,眉眼间竟还有着少见的风情,他猜的没错的话,她是将他当作陌生人在调戏。
“夫人,好巧,你来人间了?”虽然不知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但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而玉映见着是她之后,竟也有些尴尬,但下一秒又恢复如常:“夫君,好巧,你也在呀。”
他听到她竟然叫他夫君,不由心神激荡,但理智告诉他,这一定是幻象,她恨他,明明近在咫尺也不愿与她相认,又怎么会这般唤他一声夫君。
“你究竟是谁?”他厉声问道。
玉映起初有些疑惑,但随即神色也冷了起来,语气中也带了嘲讽:“还装不认识,前五日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
闵序心中一惊,他自然知道她说的那五日指的是繁育期的那五日,可如果她不是玉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毕竟离恨天宫的人都不是多嘴之人,不会将这些隐秘事外传才对。
玉映转身就要走,他下意识的一把拉住她,她的手有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