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匀妙合
甚至,那小小的叶片还留念阿若的手指,轻轻的卷着她,无限的温柔,就像母亲触碰孩子一般。
她很是讶异:“王姑娘你看,好奇怪啊,这棵桃树竟然像是知道我在摸它一般。”
但是玉映没有回答,她也不敢回答,她怕自己一开口,哭声就出卖了自己。
她现在已经越来越肯定,阿若就是姐姐了。
吹熄灯后,两人睡在一处,阿若犹犹豫豫了半天问道:“王姑娘,其实你们都不是凡人吧。”
玉映不想瞒她:“嗯,你问这个,是不是因为那个宁无。”
阿若点了点头:“其实,今天白日的时候,他突然带我去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玉映一听心里有些不安:“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阿若小声道:“他没有做什么,倒是说了些稀奇古怪的话,说我……我前世是他的妻子,我强迫他娶了我,结果我对他不好,还……还抛弃了他。”
玉映哑口无言,半晌道:“他是这样跟你说的?”
阿若嗯了一声,不好意思的向被子里缩了缩。
玉映这时候也看见了她脖子上的伤痕,紧张问道:“你这是怎么伤的?”
阿若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就不小心伤到的 ,没事。”
玉映自然不会相信:“是不是宁无伤的,他对你动手了?”
“没有。”阿若见她生气忙解释:“他也没打我,就是说……说在他吃下什么结魂草后,让我与他……与他洞房,如此我就可以恢复记忆了。”
“竟有这样的草?”
“你也觉得他是骗我的对吧,所以我坚决不同意,我怕他用强,便用簪子抵着脖子威胁他,他才放过我 。”
玉映并不是认为宁无在骗阿若,而是在惊讶世间竟有这样的草,而且还被宁无找到了,但她也相信这草可能是真的,因为玉烟消散在空空潭的魂魄都可以重生,那魂识自然是也可以的。
“那,如果你是他口中的那个妻子,你会想记起往事吗?”她问道。
阿若犹豫了一会儿:“如果真的如他所说,是我强迫他结婚又抛弃了他,我应该会想要记起来,看看是不是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而且,我听他说的,那个女子是为了救她的妹妹才会要求结婚的,也就是说,如果我是那个女子,我还有家人在,为了家人,我是愿意的。”
玉映憋着眼泪:“如果我是那个女子的妹妹,我会希望自己的姐姐什么都不要记起来,平平静静的活着。”
阿若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你真好。”
玉映鼻子一堵,摇了摇头:“其实我并不好,我总是给家人带去灾难。”
阿若劝道:“你别这样说,这世间上不会有人故意要给自己家人带来灾难,只是世事难料罢了。”
玉映平复了一会儿问道:“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阿若脸上带了羞色:“明天我和行元就打算离开了,我们会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定下来后成亲,我会织布做女红,行元能种地,我们一定可以养活自己,然后再生个一儿半女,就这样生活下去。”
她说这些的时候,眼中都是笑意,可见对未来的生活是十分憧憬的。
玉映却有些担忧:“可这样一来,你就没了娘家撑腰,万一他变了心,你岂不是就没退路了,而且,你是不是真的了解过叶行元,他是一个好人吗?”
想到中午叶行元对佳禾的那些,她心里就犯恶心。
阿若苦涩的笑了笑:“我是捡来的,娘家只会将我当丫鬟,整日想着我给别人做妾换些银子,不管我嫁给谁,他们都不会为我撑腰的,至于行元,他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对我最好的一个人,而且我的腿这个样子,别人见了都嫌弃我,只有他没说过我。”
玉映语重心长:“看人不是这样看的,不是看起来对你好的就是真的对你好,反正你不要急着成亲,虽然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但我看着你亲厚,心里已经将你当作姐姐,你先将婚事缓一缓,多观察观察再说,若是你担心生活,我这里多的是玉石,都可以给你。”
阿若心中一暖:“谢谢你。”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隔壁房间的叶行元也神色凝重的躺在床上,准确的说,这具身体虽还是叶行元,但魂魄已经在今日换成他裴云的了。
一千年了,他终于在一个神秘女人的指导下修炼出一身隐秘的修为,刚到这里的时候,他还担心被闵序或者宁无察觉,可现在看来那神秘女子说的没错,他现在的修为,宁无和闵序见都未见过,他们又怎么可能识破。
所以此刻他很是得意,以前那种屈居人下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如今是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时。
而他来此地的目的,是帮那个神秘女子查清一件事,即明明已经魂断空空潭的玉烟,究竟是怎么复活的。
一想到马上就能和玉烟成亲,他的心里又兴奋起来 ,他从小就喜欢玉烟,曾经玉烟的父亲也有意招他为婿,可没想到后来出了那么多的变故,让这段姻缘落了空。
只是,如今玉烟没有恢复神识,即便成了亲,她也不会知道他是谁,不会知道他如今是多么的厉害,没有她的刮目相看,这样成亲的话,岂不是也无趣,他倒希望她能恢复婚识,让她见识一下,当年她身边的家奴,如今已是今非昔比。
夜色渐浓,整个凉风镇的人都进入了梦乡。
闵序独自坐在屋顶上,看着头上的一轮弯月。
“怎么在这看起月亮了?”宁无终于也回来了。
闵序回过神:“佳禾的事情处理好了?”
宁无在他身边坐下:“交接了一下,我已经让王厌亲自去跟了,不会再出差错。”
闵序点了点头,又看起了月亮。
宁无见他悠然自得的样子不由笑了笑:“难得见你这么开心,看来那王央就是玉映了。”
闵序回道:“自然是她。”
“怎么那么确定,我都没有看出来。”宁无疑惑。
闵序笑了笑:“也没什么,就如你一见到阿若,就知她是玉烟一样。”
宁无也沉默了。
他知道,有些东西是刻进骨子里的,更别说他们两个找人都找了千年,每天都会回想以前的时刻,细细描绘,再见之时,对方一个细微的动作,一点熟悉的味道,一句说话的方式,都会让他们和以前的种种去对比,然后重合。